之後零才得知,那團棉被本人是網路上有名的駭客——網域撰。
若是與酒館的人相識,並且是能為其做便當的熟識度。之前那樣的救援行動,他應該也有一份。
又在知道零失去咖啡廳工作之後,主動推薦他到咚咚醬那裡打工。
不是在客家料理店,而是咚咚醬的私人工作室。
零雖然想要婉拒,一時半刻卻也找不到其他的打工,便心懷感激地接受。
咚咚醬在市郊的廢棄鐵道外手工印刷怪異間流傳的小報,上面寫著關於異常的各種情報。
咚咚醬的文字只有怪異看得到,在被看過之後會自動消失無蹤。
這是咚咚醬的能力。他所屬的集團是情報集團。不過,他們並不以此為業,只是基於大家都有權利知曉真相而蒐集資訊,發送怪異間的情報消息。有點像是民間的地下文字媒體。
零的工作就是送報。將小報送到各大集團的根據地。
咚咚醬非常開心有人能幫忙。他們的客家料理店漸漸步上正軌,因此餐廳的業務變得相當忙碌。
小報兩天發送一次,零在指定的時間抵達鐵道邊的工作室,拿取咚咚醬整理好的小報包裹,接著開始送貨。
今日準備得比較慢,於是咚咚醬主動提供一份這次的小報給零,讓他在等待時打發時間。根據咚咚醬所言,近日的小報頭條都是「詭異失蹤案件再添一樁」。今天也不例外。
這些文字只要被閱讀就會消失,零自動遠離咚咚醬的工作檯,待在放置於工作室門外,以傳統工法製成的木製長凳上。
這幢以微妙平衡交錯交疊而成的雙層貨櫃屋是咚咚醬的住所。二樓是住處,一樓是工作室。通往二樓的階梯在室外,以堅硬厚實的鋼鐵所建造。貨櫃屋四周圍是稱不上蒼翠的草地地皮,連接貨櫃底部的綠色往上延伸,跟著藤蔓植物覆蓋了整座貨櫃。
若是夏季一定會更加蒼鬱吧?這個季節的藤蔓黝黑且死氣沉沉,就像是巫婆的手指,緊緊蔓延整座貨櫃屋。
旁邊不遠的空地上有一處小丘,上面堆著圓滑的鵝卵石。那是咚咚醬深愛的果子狸,恰比的墳墓。充當墓碑的石板上貼著祂的照片。這裡的有點褪色,工作室之中掛著的照片上,恰比的毛色真的與零的髮色一模一樣,是帶紅的肉桂色。
大門前方,長滿青苔的廢棄鐵道往左右兩邊延伸,看起來相當漫長。
零很喜歡這裡,令人有種遺世獨立的錯覺。
然而,他想要的卻遠遠超過這些。
「零零,好了喔!」咚咚醬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話說回來,這些人怎麼全都開始叫他零零了?
***
零根據地圖抵達操縱火焰的集團根據地。
這裡是一處廢棄學校的其中一棟校舍。根據地位於校舍的二樓。
零在通往二樓的樓梯間遇到其中一個集團成員。
對方是一個理了光頭的男子,坐在樓梯扶手上瞪著零。
他頭上刺著一顆長著獠牙的黑色骷髏頭,眼中燃著橘色的火焰。
「你好,我是來送小報的。這裡是『月燄』的根據地吧?」
零直接忽略對方顯而易見的挑釁,翻出包裹和咚咚醬提供的簽收本與藍色原子筆。
「可以麻煩你在這裡簽收嗎?我還有其他地方要送。」
光頭男跳下扶手,朝角落吐了一口唾液,殺氣騰騰地走下階梯,朝零逼近。對方身體周圍翻騰著橘色氣焰。
「啊?你這傢伙,目中無人也要有個限度吧?」
零不禁咋舌。
能不能拜託放過我?我只是個打工的啊!
「威也!」
一名身材高大的平頭大叔出現在二樓轉角處,凶狠地皺起金色的雙眉,瞪著光頭男。
「嘖」了一聲,光頭男回頭走上二樓。消失在轉角處之前,還不忘回頭再瞪零一眼。
長相兇惡的平頭大叔走下階梯,來到零的面前。他的頭髮與落腮鬍都是耀眼的金黃色,只是髮絲在陽光的照射下看起來像是白色。大叔後方還跟著兩名雙生女子,美麗的杏眼中燒灼著與光頭男一樣的橘色烈焰。
要是發現零踰矩,她們鐵定會立刻發動攻擊,將人打扁或點火焚盡。
「你就是咚咚醬那兒新來的工讀生?」
「是,我是零。往後還請多指教。」
「很抱歉。我們集團成員最近的情緒不是很好,還請你見諒。」平頭大叔點頭致歉。
「沒關係。」零點頭回禮。「希望您的首領能盡快與您們聯繫。」
這個集團的首領也是失蹤人員之一。
月燄的首領是一名美麗的紅髮女子,在前天毫無預警地失去蹤影。
平頭大叔蹙起眉頭,微微露出擔憂的神情。
他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少年。
這張臉……
「那麼,我先告辭了。」零頷首。轉身走下階梯,離開這棟建築物。
***
平頭大叔有些在意剛才的那個工讀生。
很少人能讓他有印象,而那個工讀生卻讓他打從心底焦躁不已。
就他所知,擁有那張臉的那個人早已經過往……另一個人則莫名失去蹤影。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或許……只是長得像而已?
不。不對。這未免也太過相像。
他無法壓抑內心的不安,在集會結束後便留在根據地,撥出一通電話。
『街角酒館。』通話接通之後,對方直接報上所屬單位。
電話的另一頭,正是街角酒館的店長——千目又。
「又,關於咚咚醬那兒的新工讀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您知道規矩的,八呎大叔。』
「是說費用嗎?你應該知道再多我都付得起。」
一顆碩大的眼睛浮現在教室前方的黑板上,咕溜溜地直視著名為八呎的高壯大叔。
大叔身後的雙生女子,雙雙警戒著此刻瞇成一線的金色眼球。
『這樣好嗎?依照您們目前的處境,您要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工讀生砸下重金,貴團的成員知道以後估計會暴動吧?』
「小小的工讀生?」八呎大叔眉心之間的皺褶簡直可以同時夾死三隻蚊子。
一個小小的工讀生,需要用到重金來交換情報嗎?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電話中的又發出妖魅的輕笑。
『這件事我就當您沒提過吧!祝您們所遭遇的困境都能夠迎刃而解。午安。』
切斷了通話,黑板上的眼睛也已消失無蹤。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