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會面後,玥音再也沒有來探望過標影,取而代之的則是八雲紫三不五時的「騷擾」。
「感覺如何?」並沒有任何感情的問句。
「哪方面?」用問句回答問句。
「看你想跟我講哪方面的了。」也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回答,八雲紫坐在隙間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標影。
「玥音」、「止水法」、「幻想鄉」、「讓人不舒服的感覺」等等的事情想說的很多,但標影覺得跟這城府深不可測的女人打探消息無非是在一桶白米中尋找一粒糯米如此困難。
但他還是說了。
對玥音的感情、對止水法的不解以及……
「欸……八雲紫。」大概是第三次八雲紫的不請自來吧,標影一如往常正在閱讀著玥音給的筆記本。
但一如往常……
只限於表面而已。
「玥音她……是個怎樣的人啊……」標影問道,「真是奇妙的問題呢?」八雲紫回應道。
「你想知道的人應該有很多,但會先問我這個人倒是十分意外。」八雲紫露出了難以解讀的笑容,「不過我想,她應該就是你所知道的水無玥音吧?」
「你所知道的……」
「故作堅強、無理取鬧、鬼靈精怪卻惹人憐愛的水無玥音吧!」
語畢,兩人陷入的沉默。
「我很抱歉……」八雲紫開口道,雖然這句話從她口裡說出感覺就十分詭異。但標影只是搖搖頭,「最該被抱歉的……還是她啊……」標影回應道,看著窗外,思考著她現在正在做什麼。
「八雲紫……」
「可以跟我簡單描述一下嗎?」
「幻想鄉、魔界以及……」
「那孩子(愛麗絲)。」
同時間,幻想鄉的某處,隱隱散發的強大能量,正刻意的不被人知道。
「好了,妳可以說話了。」望著窗外,雖然用肉眼看不出來,但這種等級的魔法屏障別說是肉眼,就算是天狗的照相機也不可能拍道內部的畫面。
然而魔法屏障的主人,正認真的看著坐在她面前,一臉凝重的銀髮女子。
「聽我說……這次事態很嚴重......不,我認為甚至比『那次』更嚴重。」銀色的長髮搭配側馬尾,被稱為「魔界神」的神綺沒有平常偷偷跑來找她時的笑臉。神綺所散發的,是充滿威嚴的,魔界之神的氣息。
然而人形使轉過身背對神綺,「我說過了,不管如何,我不會回魔......」
「妳不可以回去!」出乎意料,平時希望自己女兒回去魔界的神綺,今天卻說出了這句話。「現在的魔界太危險了,妳絕對不可以回去,還有即將來這裡的標影跟拜爾等人!」神綺道,人形使則是一愣,「妳......妳都知道了?」
然而魔界神則是點點頭,「這次可能會.....不,是必定會使魔界陷入一片烏煙瘴氣。魔界必然會在度成為那時的地獄,因此不管是妳,還是標影,都不……」神綺還沒說完,啪的一聲,人形使往桌子用力一拍。
「我先不去管妳是如何知道的……」人形使的聲音微微發抖,「我可以把妳剛才的言論解讀成『小朋友趕快躲起來』嗎?」冰冷的語氣,人形使對自己母親的眼神變得十分不友善。
「小愛……」
「難道拜爾先生如此努力招兵買馬,在外界不斷的活動著,都是徒勞無功嗎!」
「小愛……」
「所以妳現在是把我跟他還當作小孩需要保護嗎!」小愛喊道。「難道過了這麼多年,我離開魔界這麼多年,如此久的修煉,在妳眼中仍然不值得一提嗎?」
「小愛……」
「難道他被迫接受自己已經忘卻的過去,被迫捨棄現有一切來到這裡成為過去的『少主』,是活該自作自受嗎?」
「小愛!」不亞於人形使的音量,神綺那堅定的眼睛,眼角有些許閃爍。
「妳也不要太小看那些人的力量了!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存在。而我們魔界的力量早就大不如前,難道妳以為靠你們幻想鄉那『玩樂』的無聊規則就可以戰勝?少自滿了!」神綺回嗆,強大的魔力瞬間壓的小愛喘不過氣。
「妳,愛麗絲‧瑪嘉特洛伊德,這可是我魔界神——神綺親自給予妳的名字!代表妳的能力已經可以被我認可,妳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不需要別人保護。我又何必讓拜爾來保護你們?」「所以妳想......難道!」彷彿醒悟了什麼,愛麗絲看向神綺。
然而神綺沒有說話。
「這太瘋狂了……」愛麗絲喃喃道。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只要把門封印起來......」「等等!」愛麗絲喊道。
「我……我不允許妳拿自己和魔界人開玩笑!難道妳……妳想把魔界變成獨立空間使他們進不了幻想鄉?這太瘋狂了!」
「如果他們想要活下來,我會請八雲紫幫他們......」
「不是這個問題!」
愛麗絲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魔界神。「不是阿......妳明明可以找聖白蓮、找博麗巫女甚至找我求救啊!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這種下策?妳難道想犧牲自己,和當時的標影一樣嗎?」然而看到神綺點頭的剎那,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小愛!」看到自己女兒如同斷線的人形般跪倒在地上,神綺連忙伸出手……
「不要碰我!我不要把自己生命當籌碼的人碰我!」愛麗絲尖叫道,雙手一揮,大量人形手持騎士長槍,擋在神綺面前。
「小愛......」「妳之所以會要拜爾先生等人不准回魔界,也是怕他們阻止妳吧......而且倘若妳的犧牲失敗了,他們也可以成為幻想鄉的戰力。對不對?」愛麗絲問。
「......」
「回答我!」
「……」神綺無語,轉過身,神綺打開了門。
「原諒我......」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幾天後,標影家。
在八雲紫的幫助下,標影的行李已經送去幻想鄉。而標影則是準備妥當,將自己的隨身物品放入背包中。
看著手機,幻想鄉理論上應該是個沒有訊號也沒有電的地方吧,這種「高科技」的電子設備帶過去是否能用還令人感到困惑。
但是看著桌面兩人的合照,不知為何就是不想把它留在外界。
「看起來整理的差不多了嗎?」熟悉的聲音響起,小橙跟阿蒙走了進來。
「反正東西本來就不多,只要帶點隨身物品就可以了。」回應道,標影順手將手機收入口袋後,三人來到客廳。
「你之前跟我們說的提案BOSS已經答應了。」接過阿蒙給的飲料,小橙跟標影提到之前還在醫院時,標影希望可以改造弦月刃的提案。
「但是很抱歉,我們並沒有可以做這種東西的人才。」小橙說道,「畢竟我們不可能在企業徵才上面寫『徵求魔法道具製作師』吧?」順口補充。
「蠢爆了。」
「嘛……」
「標影。」阿蒙開口,「接下來的任務,大概對你來說會有個很大的影響。」認真說道,阿蒙一貫的風格就是如此。「我知道。」標影說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好你自己的角色。而神羅也會竭盡一切來幫你。」
「那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標影問道。
「然而接下來我們也有各自的任務。」阿蒙回應,「詳細的內容不能告訴你,不過既然大家都是為了共同目的,內容就不重要了吧?」雖然聽起來有幾分歪理,不過標影其實也對阿蒙跟小橙接下來的任務沒有多大興趣。
於是在對談的同時,電鈴響了。然而出現在門前的除了那名負責引路的金髮女子外……
還有水無玥音。
「……」
「嗯……」
一陣沉默後,「我們先進去吧!」八雲紫說道,踏入了玄關。
「沒關係……我在這……」然而玥音話還沒說完,標影一手抓住玥音的手,拉了進來後關上了門。
八雲紫很識相的走進客廳,因此玄關只有兩人。
「今天過後,你就真的不在了呢……」玥音說,「真是意想不到的結局……」
「是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左手給我……」玥音突然說道。
伸出左手,看著玥音將一個五色線編成的手環戴在標影手上。
「這是我自己做的,算是我最後的心意吧……」
「學姐……」
「我會為你期許,期許你平安。所以……」靠了上來,玥音抱住了標影。
「再見了……」
「標影(光)……」
走進客廳,「準備好了嗎?」八雲紫問道,標影則是點點頭後,背起了背包。
八雲紫手指一劃,一道隙間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我出發了……」語畢,踏入了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