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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RPG公會】我,冒險者.4

樂之 | 2017-12-10 21:24:13 | 巴幣 42 | 人氣 566




I , Adventurer
Part IV





- INDEX -

-Part IV-
Part V
Part VI



接上章




  安潔像受驚嚇的貓一樣全身僵住,接著立刻伏低身體,雙眼圓睜,匕首緊握。

  「我聽見雷聲!大白天的,那是怎麼回事?」她防備地張望。驚雷過後,森林裡到處都是小動物嘰嘰喳喳的叫聲,在樹與樹之間反彈擴散,吵雜地混雜在一起。安潔本能的擺出戰鬥架式。

  一個月前,這女孩被嚇著僵住後就完全不知所措,而她現在的反應令羅斯感到滿意。他將這份滿意收在心中,同樣蹲低身子,伸手拽住女孩肩膀,把她往矮樹叢裡拉,低語道:「妳蹲在那裡,目標還是太明顯。碰到這種現象,第一時間妳得找掩護。」

  「這裡是森林,難道閃電會穿過樹葉劈到我們嗎?」

  「傻子,當妳聽見雷聲時,閃電早就打下來了。」羅斯搖搖頭,「還有,妳錯了,那不是雷。」

  話才剛剛說完,又是一記巨響,大地彷彿隨之搖動。安潔趕緊摀住雙耳,但即使如此也阻止不了那爆炸一般的震盪震腦袋嗡嗡作響,分不清它林間又被挑起的鳴叫哪裡不同。好不容易稍微適應了,安潔鬆開雙手,肺部發悶,這才發現自己緊張到忘記呼吸。

  羅斯也放開他那雙可以動的、比人類長的尖耳朵,砸了砸嘴:「感謝達薇莉雅吧,她硬要挑費索森林的捷徑走。這一帶氣候打出的晴天雷在恩瑞比拉可是出了名的,我還寧可涉水過山下湍急的羅畢肯河。我告訴妳,真正的落雷一定會伴隨劈開樹木的聲音,『喀啦』一大聲,造成那種結果──」

  他往左前方一指,大概三十碼之外,有一棵從頂端直直裂到中段的黑衫,開裂處已經長出黑衫的幼苗新樹以及其他寄生植物的葉。「──我們剛才聽見的聲音夠大,夠近,卻沒有劈開任何樹。非常像,但那不是雷。」

  「不是雷聲,會是什麼?我們又為何要躲進來?」她問。

  獵人盯著女孩,迴避她的問題:「安潔,我們現在在幹什麼?」

  「狩獵。」她回答。

  「狩獵時,我們得躲著什麼?」他繼續問。

  「我們獵捕的對象。費索的森林厚毛羚。」她又回答。

  「以及掠食者,在這裡是晴雷獅。」他接著說。

  安潔雙目一睜,快速思索所謂的雷聲與這個什麼晴雷獅之間的關聯。然後她垂下眼皮,用一種近乎埋怨的眼神看羅斯。

  「老師,出發前,你沒告訴我有這種危險。」她低語。

  羅斯將短弓從背上摘下,手指連帶夾了一支箭,動作輕聲卻迅速。

  「今天我們兩人一起狩獵。」他斜眼瞧她,「若讓妳自己來,我就會告訴妳。」

  「……」

  「我知道妳現在仍無法完全信任我們,所以我要妳用眼睛看,用耳朵聽,自己理解外界現象,而不老是得猜我話裡幾分真假。」

  女孩被說中心事,臉上一陣熱,緩緩低下頭去。羅斯不理她自我反省,將箭搭在弦上。森林住民們的嘰喳紛鬧漸漸平息了,慢慢地能聽見附近其他矮樹叢和枯枝落葉被踩踏、碎開的聲音。

  他把音量壓的更低:「費索晴雷獅全力吼叫的聲音就像雷劈,尤其在像這樣茂密的林地內,吼聲在樹梢反彈……」他晃動耳朵表示反彈的樣子。

  「你說那是吼聲?」

  「沒錯,吼聲。妳不覺得聲音之中『劈哩啪啦』的間隔快得不自然嗎?是那些傢伙喉嚨肌肉劇烈震動的結果。」

  他頓了頓,手也拉拉弦試彈性。「晴天裡閃電的光芒相當弱,動物無法預警,所以打晴雷時,受驚的動物會暫時失去辯認方向的能力。晴雷獅利用這招麻痺牠的獵物,這也是牠們辯識周圍環境的方法,就像蝙蝠的尖叫一樣。」

  自狩獵開始以來,安潔不曾放鬆握武器的手。她吞了吞口水,想像那能發出如此震撼雷鳴的生物,身體肯定非常巨大。她暗暗祈禱兩人最好別碰上牠。

  正徬徨間,乎聽一連串落葉揚起的聲響。羅斯短促地說「來了」,同時拉滿弓弦指向樹叢外,神情專注。安潔嚇一跳,只道是可怕的掠食者出現了,全身緊繃地朝羅斯箭指的方向看,見著四隻毛茸茸的羊蹄腳踩碎樹枝慢慢走來,這才明白不是猛獸,是獵物,人高的成年厚毛羚。

  羅斯專注,拉滿弦的手像石雕般固定,雙眼的焦點畫出一條想像中的線。安潔屏息,厚毛羚走得非常慢,她不知道在牠穿過那條線之前自己會不會先窒息暈去,而她大概也不知道獵物其實雙耳與她剛才一樣嚴重耳鳴,所以倒是不必刻意閉氣。

  喀啦一聲,獵物穿過線,羅斯手指一鬆,硬櫸木的弓身立刻扳直,那由四條黑藤絲絞成的合成弦發出極細微的劈啪聲,劇烈地彈回原本繃直的狀態,釋放的力道推動硬木箭矢,它有力的從草叢中竄出,獵物完全來不及閃避,長箭沒入,貫穿牠的脖子,擠出幾滴血液,倒鉤狀的銅箭頭從另一邊刺出。聲帶被射穿的厚毛羚無法嘶叫,牠後腳立起,前腳猛烈踢蹬,牠的頭向側邊扭成不自然的姿勢。

  「安潔,現在!」

  女孩差點岔了氣,但是她身體受獵的本能迅速反應,以連自己難以想像的速度撲過去,反握的匕首朝獵物身體側面用力一扎──

  一股巨力扯住安潔,將她從得手的快感中扯醒。獵物掙扎,將獵人瘦小的身子拉的飛起,安潔死抓著匕首,感覺獵物身體搖晃,天旋地轉,倒在地上。她費力地往獵物後背挪去,以防被亂蹬的蹄踹破肚子。她咬緊牙關,將刀死命地往獵物體內塞。

  厚毛羚不再蹬腳了,牠粗重喘息,毛皮染上黑紅色的血。安潔拔起武器,站起身,與羅斯一起將獵物拖進藏身的樹叢。

  「做的不錯。幸好今天我們不是要牠的毛皮,不然妳那一刺會讓買主的臉色很難看。」羅斯將拳頭大的礫石塞進動物口裡,加速牠的窒息。「這一隻很壯,皮厚肉多,抵達王都之前我們都不用再打獵了。」

  安潔點頭,以拭刀布擦去武器上的血漬。

  「沒受傷吧?」

  「沒有,我躲開牠的腳。」

  「很好。被獵物反擊而死去是獵人最大的恥辱,那可糟透了,人們將可以在他的墓碑上任意吐唾和拉屎。我要妳深刻記住這點。」羅斯說。

  「我記住了,老師。」安潔說。

  獵物終於斷了氣,羅斯一屁股坐在牠頭上。他身穿這件羊毛外衣的毛似乎就來自厚毛羚,只是更黑一點,可能是飽經風霜的緣故吧。連日相處下來,安潔漸漸熟悉這位獵人的心性,當他說自己討厭什麼東西,那東西往往都是他習慣到不行的玩意兒,比方說,在麻煩的森林裡獵捕厚毛羚這件事。

  森林裡太陽下山得特別快,分明還是晴朗的午後,陽光以幾乎要被遠方稜線給遮掩。些許光線透過樹幹與枝椏的縫隙落在羅斯的弓上,這是安潔第一次仔細觀察他的弓,她的眼睛隱藏不住羨慕。羅斯似乎偏好黑色,弓身和弓弦,甚至連箭頭都是黑的,帶來一種肅殺之意。安潔不確定獵物是否會與自己有同樣的感覺,她繼續細瞧弓,想像它方才擊發箭矢的畫面。

  她藏不住羨慕。

  「現在不是時候。」羅斯讀懂了她的心情。

  「不是什麼時候?」

  「妳羨慕我的弓和箭技,我明白。」

  安潔默然不語。

  「我不限制妳未來想使什麼,但是一個傑出的獵人不該羨慕別人的武器。」

  安潔沒聽過這種說法,她以眼神詢問她的老師。

  「我問妳。」羅斯道:「妳看到劍齒虎的利牙很厲害,妳就會想丟掉手裡的長矛嗎?妳的戰斧比不如另一個獵人的長刀靈活,妳會為了學他而放棄自己多年的訓練?」

  女孩搖頭。

  「很好。人會羨慕別人,代表她信心不夠,或者學藝不精。妳憑這兩腳貓的劍術也敢跟我出來晃盪,證明了妳信心十足。在妳練成它之前,不要羨慕別人。」羅斯遞出弓身,輕輕地碰了一下安潔的匕首。

  女孩點頭。她心裡有一小塊並不服氣,就像所有氣血方剛的年輕人那樣,認為老師不懂她,可是女孩把這情緒隱藏的很好。她懂自己的本分和在隊伍裡的資格,旅途中不曾反駁任何隊友的意見,而她也有足夠的信心,覺得自己可以保持這種狀態,直到……

  「我什麼時後才算練成?」安潔問。

  「當妳發現有人開始羨慕起妳的時後。」羅斯說。

  安潔記下這句話。

  她記下羅斯說過的很多句話。他說話有時比傑爾還要直接,另些時候則含意深遠。他也不像達薇動不動就把話題扯到令人摸不著頭緒的深處,往往都是針對安潔的行為和選擇做出評論,並糾正她許多再不糾正就會受傷的做法。於是從某一天開始,她叫他老師。

  羅斯不曾要求安潔叫他老師,他認定女孩不過是個需要看照的隊友──至少起初是這樣的。隨著女孩加入隊伍的時間越長,犯的錯越多,羅斯就越來越難以客觀看待,因為女孩越來越像某個人,某個曾經至關重要,他卻錯失了機會所以不會再回來的人。那是他一生最大的錯誤。羅斯搖頭,想要擺脫那人留在他眼裡的殘影,所以他刻意罵安潔,用言語損安潔,打擊她的自信,刻意的做出他以前決不對那重要之人做的行為,想藉此與過去撇清關係。可偏偏這個女孩素質就是這麼強大,像河裡長滿青苔的圓石,既有不倔的剛硬,又有變通的滑溜,不曾叫苦,不曾反抗,與那重要之人的堅毅越來越難以分辨。羅斯焦躁極了,卻無法表於眼口;他明知放棄這女孩是最好的解方,但他不容許自己再犯一次罪過。

  不知不覺間,他教給她的東西越來越多,講的話一次比一次有啟發性。










  獵人猛然回神。

  他太過專注思考女孩與某個人的相似處,以至於放鬆了警戒。等他察覺情況時,已經來不及了。

  女孩面向他,她沒有看見危險。

  他見到她背後的樹叢外出現一個巨大的身形,身形的黑影遮住枝幹間的陽光,四周一陣昏暗。

  「安潔!快遮……」羅斯只來得及套上耳罩,話還沒說完,一陣雷響在非常近的距離炸出,彷彿巨石在耳邊碎裂的聲音瞬間淹沒兩人。只見安潔身體一晃,臉色刷地變得慘白,雙眼渙散,鼻子滲出血絲,不知被震傷了哪裡。

  羅斯趕緊扶住女孩,為她戴上耳罩。他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黑影開始移動,擴大,漸漸地包圍整個樹叢,羅斯知道他們被發現了,晴雷獅最強的是吼聲,第二強的就是聽覺,而因為這兩者的關係,牠們偵測獵物的時候幾乎完全不製造其他聲音,就像牠們埋伏在大草原長草中狩獵的遠親一樣,不但不干擾聲納,也能避免被獵物察覺。

  羅斯抓起弓箭,同時飛快的向安潔比劃起手勢。

  安潔被震得模模糊糊,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無法辨識方向。好不容易壓下想吐的衝動,她看見羅斯要她留在原地,至少看起來是那個意思。她艱難地點頭。

  羅斯張口,似乎在喊叫,吸引注意力,他往反方向跳出樹叢而去。安潔感到一陣無力,軟綿綿地往矮樹的樹幹一靠。嚴重的耳鳴令她噁心,胃袋抽搐著,手更是幾乎握不住武器。她感覺黑影無限擴大,最後從上面遮住了矮樹叢,巨大、灰白色的身軀躍過樹叢,朝羅斯的位置而去。

  起初,她的雙眼就跟胃一樣緊縮著,不願好好工作。透過枝椏縫隙,她艱難地見到光影和色塊,見到龐大的灰白物體迅速地在一根根直直的東西間穿梭,並且不斷往前撲。那些直直物體是樹,樹似乎不礙著那傢伙,牠又大又靈活。視線稍微恢復,安潔看見掠食者撲擊的方向有一塊棕色的人形物體,那是羅斯,他閃躲著,跳耀著,在周圍不斷繞圈,利用樹幹和地形躲他。

  耳邊淨是嗡嗡聲,安潔不確定那是耳鳴,還是掠食者發出的新的叫聲。除此之外,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

  視力終於清楚了,安潔越看越心慌。那怪獸比馬車還要大,前腳跟水桶一樣粗壯,肌肉在灰白色的毛皮下繃緊,像堅硬的岩石一般,背上則是灰黑色的大片鬃毛,隨動作姿態甩盪,彷彿野火燃燒的黑煙。牠動得太快,她還是看不清其頭部,只覺得頭部大部分都是嘴巴。

  羅斯仍在閃躲,他一點也沒有停留,以安潔所在位置為中心繞大圈。巨大的身形憤怒地追趕,牠開始會撞上樹木或地面,儘管牠也沒有因此而慢下。安潔不知道羅斯還能堅持多久。

  偶爾,當獵人抓到完美的空檔,他會急速射箭,射牠的頭。安潔看出效果不佳,因為目前總共射出四箭中,有三箭纏在鬃毛上,一支沒命中。她焦急不已。

  晴雷獅撞斷一棵樹,它傾斜,撞到另一棵樹,阻礙羅斯移動的路徑。他被迫繞得更大圈,偶爾超出安潔視線範圍,腳步也不像一開始順暢。

  又是一陣短促的雷聲。

  這樣下去不行。

  羅斯到底想怎麼處理呢?安潔看不出這麼繞下去有什麼用,她想要幫助羅斯,她想改善情況。她好希望自己也有把弓,可以射射那畜生的屁股。然而她只有一柄匕首,躲在樹叢裡什麼也做不到。

  低頭看匕首,她腦海裡閃過老師告訴她的話:別羨慕別人的武器。

  她也許學藝不精,但她有自信,自信現在變成了勇氣。或許她不應該躲在樹叢裡。

  心念如閃電般轉動。等安潔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她的人已經爬出樹欉,揮舞匕首,喉裡喊出鬼一樣的怪叫。

  掠食者慢下速度,轉頭過來,而她終於看清楚那血盆大口。掠食者被她激怒了,大吼一聲,前腳一撲,迅速壓近。饒是有耳塞保護,安潔瘦小的身體仍是被這一吼震的不清,她才剛剛叫完就後悔了,心中不停咒罵自己的愚蠢。

  巨大的晴雷獅像一堵牆般壓過來,安潔一嚇,後腳跟拌到樹根,往後一跌,正好閃過了掠食者暴撲而來的利爪,整隻躍過她上方。安潔踉蹌地爬起身,想要躲回樹欉,然而怪獸的動作遠比她想像的快,迅速轉身後,第二次撲來。

  安潔想臥倒躲開,但這次距離不夠。

  就是這樣了。

  女孩感到一陣無力,信心像充飽氣的皮球,一下子炸開,沒有了。她為羅斯感到非常抱歉,自己中就只有這麼點分量。她看見怪獸的大口,和口腔中鼓動的層層肌肉。她看見牠沒有眼睛。

  突然咻的一聲,那巨口裡多了一支長長的木條,正好卡在牙齒之間。那是一支箭。怪獸頭一舉,發出古怪至極的叫聲後,腳步一踉蹌,往側面滑開,錯過了安潔。牠撞開另一棵樹,龐大的身體半滾半爬的往森林的低窪處衝去。

  是老師!他那箭終於命中紅心。

  安潔趴在地上喘氣,她感覺自己像是又死了一回,比上次差點掉進深淵還要糟糕。她終於吐了,卻吐不出任何東西,只有酸酸辣辣的胃水,難過地讓她忍不住流淚。

  一隻大手伸過來一把將她抓起,甩到背上。安潔抱緊老師的肩膀,虛弱地顫抖著,羅斯背起她後隨即飛快地走,儘管他自己也是氣喘如牛。他們遠離藏身的樹欉和留在裡面的獵物屍體,彷彿不要它似的,快速離開現場。

  下山路上,羅斯不發一語,只是穩穩地背著她,往山谷紮營處前進。

  安潔隔了很久,直到自己頭不暈了,不再想吐,才慢慢摘掉耳罩。她疲憊地縮在他背上,有氣無力道:「老師,對不起。」

  羅斯的耳罩也拿掉了,但他沒有回應,彷彿沒聽見她開口。

  「老師,我錯了,對不起。」安潔很努力的說。

  羅斯這回停下腳步,頭往側邊偏,眼睛一瞥。

  「妳做的很好,為什麼要道歉?」他說。安潔一怔,抬頭看他。

  「妳做的非常好。」

  不知道為什麼,安潔覺得這話既像,也不像是對她說的。

  轟隆一聲,又是一記巨響,響徹整個山谷,某棵樹被劈斷了。那才是真正的雷電。




(待續|To be Continued)



- CAST -



安潔 Angel








傑爾 Joel
羅斯 Ross





達薇 Dave
杜嘉德 Ducard






- IMAGE CREDITS -

Made by RinmaruGames





創作回應

朝日奈雨香
感覺羅斯的故事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期待下一章><
2017-12-11 01:06:35
樂之
[e7][e7][e7]
2017-12-11 19:10:22
Fuwa.
喜歡!加油。(遞小花)
2017-12-11 18:57:40
樂之
感謝妳XD 收下小花
2017-12-11 19: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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