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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小說】夜空下的復甦 第九篇
作者：Cale Wei│少女前線│2017-12-10 19:25:14│巴幣：6│人氣：418
「所謂的勇氣啊，並不僅是不害怕。而是就算心中存有恐懼，仍去完成必須做到的事情。」
九、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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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辦……」HK416慌張的縮回手。
「嘖，先冷靜點。」AR-15輕拍了一下416的肩膀，接著將不該被開啟的兩個電源切斷。「被發現就算了，重點是要完成烙印。帕斯卡，我能試試其他移動路線嗎？」
『可以，但目的地幾乎會橫跨整個廠區，妳記得位置嗎？』
「這倒是沒問題。」
電子偵測器上的光點越來越接近，AR-15拿起手槍。保持一邊使用手臂上的偵測器、一邊單手持槍進行瞄準的姿勢。
「好啦，不過是開了電燈而已，我還曾經把整棟大樓炸掉耶。」AR-15嘗試出聲叫喚，讓愣在原地的416回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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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內心的緊張而導致手部出汗，喉嚨乾渴，好像卡了什麼東西似的。專注在快速移動而讓力量有了抒發，但卻也讓其他身體機能降低。
「呼……呼……」416喘著氣，緊繃的雙肩光是用看的就能察覺到十分僵硬，食指離開扳機，卻因長時間的出力而隱隱作痛。
「還行嗎？」AR-15始終維持著單手持槍，並讓電子偵測器得以作用的姿勢。稍微探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幽暗無光的廊道。「前面的走廊底端有幾個胡蜂，突破那邊是目前最簡單的辦法。」
說著，她輕輕蓋上偵測器，拿下了背在身後的步槍。夜視鏡讓微弱的光源也變得清晰，清晰的鐵血身影進入了瞄準鏡的中心。
連續扣下扳機，槍口抑制器遮掩了槍口閃光，5.56毫米的子彈快速飛出，穿越了像是用雙手遮蓋起來的黑幕。槍聲依舊響亮，在寂靜的夜晚中更是明顯，但卻無法阻止它擊毀彈道上的敵人。
潔白的人形接連倒下，黑夜又重歸寧靜。
『警戒等級已經提升，而且街道的鐵血往妳們那邊前進了。』不出所料，在外偵查的98k回報了開始變化的狀態。
「瞭解。」雖然說是預料之內，但想到戰情只會越發嚴峻，AR-15輕嘆了一口氣。「416，繼續前進。」
步伐快速踏過，緊促的節奏開始進一步激起加壓的心理。感受著心跳與脈搏，劇烈跳動讓人感受到莫名的煩躁。
「15，等、等一下！」奔跑中，416發出呼喊。
「怎麼？」AR-15回頭，停下了腳步。
「這樣下去，一定會再遇到敵人對吧？」416的語氣隱約透露著焦急。「妳能夠確定，不會像上次一樣嗎？」
「不能，敵人的數量還滿多的，的確沒辦法全部迴避。要是再遇上幾次，警戒狀態就會提升到最高等級。」搖頭，AR-15陳述了事實。
「那，為什麼……」416別開視線，像是避免觸碰到什麼銳利的物體一般低下頭。「這樣下去不是很危險嗎？為什麼……為什麼不要就算了，終止任務就行了。」
「啊，這個問題我實在沒辦法回答妳，不過剛才妳說的話都透過無線電送出去了。」AR-15鬆開發話的按鈕，平淡的看著416。
『是的，我全部都收到了。』
「嗚……」
『確切來說，要完全克服這種壓力是有困難的，所以416，我只問妳一個問題。』耳機內，依稀能夠感受到98k的從容與華麗，以及超脫的瀟灑，與那蘊含著自信的微揚嘴角。『要是連妳都無法記得過去的404，又有誰能夠記錄下，那個不存在的小隊呢？』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黏膩，阻隔著喉嚨的感覺更重了。但，有種東西卻不知為何的連接起來。這不是以往的那種不適應感，而是來自深層的一股黑暗。
拳頭緊握，下嘴唇也被咬起。416的視線依然盯著地面，卻更糢糊了。有什麼東西在燃燒，超出控制的風暴在內心咆嘯，流淌的湍急河水沸騰，胸口被難以言語的五味雜陳覆蓋。
一切正在崩解的邊緣，支離破碎的前一刻硬是被撐起。
「繼續前進，15。」吐氣也顫抖著，語音終究還是冷靜。
但駭浪一般的心像卻不是能夠輕鬆埋藏的，那不只是單純的憤怒，更摻入了最深處的失落，以及對絕望的抗拒。
「眼神不錯。」AR-15只是黯淡的撇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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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落的換下彈匣，靈巧的身姿刮起旋風。槍口如鋒利的寒光，填入的子彈散發朔氣。鐵灰顏色的AR-15步槍在更換完子彈後止步，更遠處的銀白身影接連開火，讓警戒中的鐵血人形措手不及。
憤怒造成的積極表現會使人變得更兇殘，但那只是短暫的興奮劑，只能作為最絕望時的驅動。冷卻後，卻得面對更加嚴峻的考驗。
「15……子彈會不會不夠用？」
「拿去。」
AR-15掏出彈匣，拋向416。
電子偵測器上又出現了幾個正在接近的光點，壓迫再一次的緊逼，敵人的攻擊間隔絲毫沒有喘息的空間，摧殘著已經負傷的心靈。
「還有多久……」顯然416早已疲憊不堪。
「前方有感應門，如果我們能通過的話，應該就很安全了。」AR-15望了一眼。「好了，我們走吧。」
再次邁進，AR-15腳步放緩了許多，讓逼迫的壓力轉移。槍口對準了鐵血即將出現的路口，寂靜的廊道只剩下膠底踏上地面的細微聲響。
奇怪，怎麼還沒出現？
『AR-15，我發現它們的警戒指令離上次觀察的還要再高兩個等級，有幾名殘獸人形已經前往妳們那裡了。』
「兩個等級？這樣子，低階人形全部都有可能出現了吧？」
冷汗淌過，一絲大事不妙的氣息竄上心頭。金屬下肢移動的聲音自遠處響起，如一支軍隊。看來是使用鐵蹄的鐵血部隊……
「416，跑。」
閃爍的護目鏡發出暗紫螢光，同時，機槍吐出子彈。叩！一聲，開啟的煙霧彈掉落地面，孔眼噴發著濃烈的氣體，白煙瀰漫，遮蓋了視線。
槍聲暫緩，也許正在判斷是否要穿越煙霧吧？
這次，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從容了。奔跑的腳步聲迴盪，廊道的陰暗早已不足為懼，因為更加駭人的槍管就在背後緊緊盯著。
「帕斯卡，我們快到需要權限認證的地方了。」
『妳有看到鋁質的自動門嗎？右手邊有感應器，把食指貼上去。我把妳的指紋授權了。』
所以妳為什麼有我的指紋啊？AR-15在心裡碎唸。這個小小的疑問馬上被拋到腦後，她在能觸碰到的範圍外就伸出手指，指紋辨識器遠遠的亮著茜紅螢光。
火急的按壓上蓋板，陶瓷面板的冰涼觸感立刻傳過指尖，乳白燈殼閃過灰綠色彩。厚實的鋁質自動門隨即開啟，滑軌傳出沉悶的拉動聲。
冷風迎面，松綠石色的微光自走廊深處傳來，看來在電源導通的時候就已經開啟了吧？
「進去吧。」AR-15眼神示意。
此時，後方傳來了刺耳的槍聲，子彈零散的劃過。啪，彈頭擊入塑膠發出清脆的一響，奇特的聲音並沒有引起兩人太多注意，但是……
「門沒有自動關上……？」
「15，剛剛感應器好像被打到了。」
……難道這個系統的運作方式是要重新傳送關閉的指令才會關門嗎？
「別管那麼多了，早晚都要接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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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完電供穩定之後……』
與帕斯卡的聯繫持續著，時間不斷流動，鐵血人形的搜索遲早會抵達這裡。運作機械的前置操作不曾間斷過，設定的步驟想必也十分複雜。
管線凌亂，圍繞著一張看起來甚是堅硬的治療椅，主要的線材皆連接至一頂頭戴裝置上，416將屬於她的步槍放至一旁的槍架上，機台瞬間閃過一層深刻的綠光。
「來呀……有本事就再前進啊……」電子偵測器上的光點由遠而近，轉角下也出現了因照明設備而產生的矮小陰影。
宛如預謀般，AR-15扣下手槍的扳機，壓抑過的槍響引發，子彈完美的打入了剛離開掩護範圍的兵蟻身上。
舉著槍的手緩緩垂下，開啟電子偵測器的同時並不能使用步槍，為了保持使用的流暢必須得常常改變照射的方向，應該要把這點寫進使用者回報才對……
啊，又有其他反應了。
蓋上偵測器，拿起步槍。比起這些，416的狀況似乎不太行。她好像十分害怕在準備的過程中遭到襲擊，雙手也開始不自覺的顫抖，連接線材的接頭時還因此重新嘗試了好幾次才完成。
「剛才的氣勢呢？」AR-15維持肩射的姿勢，在必須專注的情形下開口詢問。「放輕鬆啊，這沒什麼。」
不，實際上這樣子的安慰並不會起到多少效果。麻煩吶，看來她已經緊張到無法集中精神去注意其他事情了。手上沒有武器讓她抵禦敵人，又暴露在隨時會遇上攻擊的情況下，對精神是有危害的。
「嗚……」她畏畏縮縮的躲在機台側邊，腦袋明顯是陷入一片空白的狀態了。可惡啊，都怪98k要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喂！416！」AR-15這次放大音量。
「啊！是、是……」416猛然抽動了一下，接著怯懦的回應。
「妳到底行不行？乾脆我們的位置互換好了。」
「不、不可以！」
意料之中的，416拒絕了。但是，她依舊無法繼續作業。
「喂喂，防衛的工作對妳來說並不難，沒錯吧？」
「我不敢啦……」
「啥？」
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AR-15轉過頭，用皺著眉頭的表情來傳達自己的疑惑。
「為什麼、為什麼妳都不會怕？」416慌張了起來，傾瀉著內心的問題所在。「妳怎麼可以這麼勇敢，明明會遇到很可怕的敵人，可是、可是妳都表現得好像什麼都不怕一樣。」
AR-15聽完到最後，平淡的別過頭，專心在防禦上。416沒有得到回答，只是頹喪的低下雙眼，兩隻手緊緊握著。
「才不是什麼都不怕呢。」背對著，AR-15緩緩的開口。「妳真的以為我是那種神經很粗糙的人啊？告訴妳，我真的很討厭這種冒著生命危險的工作，每次只要接到任務都能夠讓我焦慮症發作，心裡冒出很多聲音在干擾我。」
416抬起頭，AR-15的一席話吸引了她的注意。
「妳說的沒錯，我確實在表現自己很勇敢；但是妳也說錯了，我並不是因為不害怕。」AR-15這次轉過身，澄澈的淺藍眼眸如平靜的湖面掀起一波漣漪。
「所謂的勇氣啊，並不僅是不害怕。而是就算心中存有恐懼，仍去完成必須做到的事情。」
寂靜的空氣像濃霧般環繞，卻在壓迫到難以接受的一瞬間煙消霧散。廊道的轉角似乎有大量的鐵血人形接近，腳步聲宣告著，讓AR-15回到了瞄準的狀態。
416眨了眨眼，奔騰的思緒如湍急洪流般不絕流下。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稍微活動手指，果然是能夠正常運作的嘛。接著，原先僵硬的雙手開始重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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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不斷，炙熱的彈殼在地面上四處可見。用罊子彈的彈匣放回口袋，重新添裝，發射。鐵血不斷湧入，各類的機型都已經殺了一遍又一遍，卻也讓彈藥的存量見到了底。
一切都還在控制中，AR-15如此心想。事實上，只要讓416不受到任何危害就沒問題了。頭戴裝置已經戴上，機械成功的運作著，再來就是撐下去……
黑夜中刺眼的亮光似乎是醒目的靶，鐵血工造實在是應該修改一下夜戰型態的燈光系統。子彈又一次的貫通自律人形的腦袋，倒在儼然已經形成阻礙的屍山之上。
又得更換彈匣了，可惡，早知道應該帶容量大一點的彈鼓才對……不不，要是故障了就更麻煩了。
AR-15摸著放置彈匣的口袋，記得還剩兩個才對，但手指的空蕩感卻不會騙人。
嗯？好像是把一個彈匣給416了……
突然，眼前閃過一層白色鋒芒，兩名殘獸人形如閃電一般迎面撲來。
「什麼……」一瞬間，人形技能啟動。短刀伴隨著快速移動的身影，劃下了致命的傷口。技能持續著，AR-15放回短刀並抽出手槍，在最大化的速度提升下，這早已超越了鐵血人形的反應。
碰！子彈擊入，單手開槍實在過於勉強，衝擊已是沈重的負擔。啟動技能到了極限，空虛的乏力感扯著AR-15的身軀，她抓起步槍，搖擺的靠上了一旁的牆壁。
殘獸人形確實是倒下了，但是還有其他的敵人啊。
而且，步槍還是未重新添裝的狀態。
這回，把槍口指向自己的也已經不是先前那些低火力密度的單位了。護目鏡上閃過一層紫光，機槍、鐵蹄，是龍騎兵。
啊啊，完蛋了。AR-15淡然的閉上雙眼。
………
……
…
電流衝擊著耳膜，灼熱的觸感燒著全身。
頭腦暈眩，畫面撕裂著。
這是什麼？
電弧為牆壁留下焦痕，耳鳴、閃光，視覺與聽覺短暫的失去作用了。糟糕，我還活著嗎？
眼前，一道人影，銀髮紛飛，模糊的視線告訴自己，她正在看著。
「退後，接下來，只需要我就足夠了。」聲音冰冷，如玻璃破碎的聲響；語調自信，彷彿縱使身處絕境，依舊深信著自己能夠扭轉戰局。
「妳是……誰？」AR-15發出疑問。
她緩緩開口，用那如同在極度冰點吐出微光般引人注目的聲音回答：
「HK416，請記住這個名字吧。(*1)」
(待續)
(*1)HK416的獲得台詞
以下作者碎念:
非常感謝各位觀看至此，多虧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才能讓我持續的更新。
很高興能夠把自己所想的橋段完整的呈現出來，寫小說真是太棒了，大家都應該試試看(無誤
在本作中416從最初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已經回到了當別人問起時，能夠無愧的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不管怎麼說，強行餵一口心靈雞湯的感覺還真不錯
那麼這次也就到這邊，容我再次的感謝各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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