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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澤月子跑出了車廂,來到了外面。
黑暗夜空吞噬著她,她只能蹲了下來,用手抱住自己的膝蓋,低聲啜泣著。
怒意還未退去,全身上下被激昂的情緒給煽動的燥熱難耐,但唯有胸口卻是一片冰冷。
「怎麼跑出來了,你姑且也是俘虜,不能隨便離開。」
聽到了搭話的聲音,北澤月子抬起頭,灰色的戰鬥服映入眼簾。
此時頭盔已經拿下來了,能看見那張意外耐看的臉。
「我沒有要逃走的意思,能讓我在這裡待一會嗎?」
北澤月子說道,在地上坐了下來。
時千河呼了口氣,也扣上了衝鋒槍的保險。
「雖然剛剛搭話的聲音很溫柔,但你其實打算有什麼問題就殺了我對吧?」
北澤月子用有些嘲諷的語氣道。
「那也是我的職責範圍。」
時千河沒有被挑撥,只是淡淡地回應。
「是嗎?大家的友善表面跟背後真正的目的,都是不一樣的嗎?」
北澤月子垂下了目光。
「不一定吧,我想不是誰都這樣的。」
時千河答道,遠望著依然在進行戰場清理以及設備緊急修復作業的時之沙夥伴,回答了北澤月子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樣……很累,如果連面對自己最親近的人都得帶著假面生活的話,那種煎熬是很難受的。」
「是……嗎?」
「我曾經有個最好的朋友,從小就認識的那種,我們對彼此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曾經?所以現在已經……」
「嗯,他過世了。」
「……」
「他背叛了我,想要置我於死地,但最後被敵人作為棄子,殺了。」
北澤月子已經成了一灘死水的心底又漾出了一縷波紋。
「後來才知道,他背後也是有種種的理由,所以才選擇做出這種事;當真正知道實情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所謂的『對彼此瞭如指掌』,只不過是我單方面的幻想而已。」
時千河嘆了口氣,仰頭望向夜空。
「在他的墓前,我才發現到其實我並不了解他,而且從來沒有主動去了解他過,沒辦法跟他一起分擔痛苦、不能幫他解決困難,最後也沒有阻止他走上那條不歸路。」
曾坤振的臉孔浮現在腦海,伴隨而來的並不是憤怒,而是悲傷,還有後悔。
北澤月子仰頭看著時千河的側臉,她忽然想起來時千河所做的事情:殺了獵犬四隊的駕駛員老爹,還有同樣是千葉人的年輕男子。。
當時在戰場上看到的時候,氣血上湧簡直怒不可遏,想要殺了眼前這個人為戰友報仇,縱使對方是難以戰勝的死神;但現在卻沒有了那種激昂的感覺,或許是情境改變了,或許是心境不一樣了,北澤月子無法確定。
但她唯一理解的是眼前這個人,跟自己一樣,只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那是你朋友吧?你不惜性命、就算投降也希望我們能夠救她,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
「嗯……」
「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不過儘快和好吧,只要能把話講開,就沒問題了。」
「謝謝……」
「不用謝我,最後有沒有去和好,是不是真的和好了,都是你要去做的,我什麼忙都沒幫上。」
北澤月子聽了時千河的話,心裡感到安慰了些。
不過自己現在馬上回去的話,會不會很尷尬啊?而且剛剛才發生了這麼激烈的爭吵,總覺得面對小紅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不知道小紅也冷靜下來了沒,離開之前小紅也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但如果她還在氣頭上,再進去找她也只不過是徒勞。
時千河就這樣看著北澤月子煩惱的神情,輕輕笑了下,同時內心也多少得到了些安慰。
自己當時沒能對曾坤振伸出援手,那份悔恨與悲痛,多多少少得到了些微的減輕。
「好了,就別再……」
時千河話還沒說完,忽然背脊感到一陣發涼,彷彿有人拿根針緩緩刺進身體一般不悅,當下時千河就舉起了槍,打開了保險,進入徹底的警戒。
「的五十二節車廂人員注意,技術人員全部撤退,護衛車隊保持警戒,所有車廂的閒置戰鬥人員立刻前往支援,立刻!」
像是呼應著時千河的直覺,通訊界面傳來團長令人費解的指令內容,但馬上就聽到了巨大的破空聲響。
巨大的光,赤紅的火焰,漆黑的濃煙,彷彿參與了嘉年華會一般,在第五十二節車廂的地方高高躍起,看不見的衝擊波震盪了周圍。
耐住了熱浪風暴,時千河立刻朝列車末端前進,但一個影子馬上就追了上來。
北澤月子。
「你們的人嗎?又來攻擊了?」
「不是,第三會全體上下的兵力只夠剛才那一波攻擊,在損失這麼慘重的情況不可能馬上重整,但我感覺有些不對,我要去那邊看看!」
「不要離開我太遠,如果想逃跑我會馬上射殺你,知道嗎?」
「好。」
火光、爆炸聲與槍聲越來越近,焦臭味也越來越濃厚,直到最後一節車廂那裝甲被炸開的車廂映入眼簾,時千河與北澤月子才慢下了腳步。
四處都是燃燒的烈焰,空氣中瀰漫著時千河在模擬戰鬥時聞過無數次的刺鼻味道。
「你不要再前進了,這是燒夷彈,再過去很危險。」
利用燒夷彈來淨空區域,再用戰術炸彈破壞車體嗎……以行動流程來看,對方應該是受過正規訓練的精銳部隊,而且具有精良的裝備,否則在燒夷彈的火光中行動應該是不可能的。
時千河戴上了頭盔,舉起了衝鋒槍前進。
時之沙的部隊被火光隔絕在外,大部分的人對著內部盲射,試圖牽制敵人的行動,其他少數人則迅速搬運的滅火設備,開始壓縮火焰的延燒範圍。
「戰況怎麼樣?」
時千河向現場的指揮人員問道。
「燒夷彈爆炸範圍內部的十名戰鬥人員基本上應該是已經死亡了,動力裝甲隊的人已經在裡面戰鬥。」
「暫停沒有意義的掃射,繼續滅火作業,我進去幫動力裝甲隊,你們先負責那個俘虜的看管。」
時千河指向了身後的北澤月子。
「麻煩了!不過如果敵方進行攻擊,我們還是會開火還擊,在那之前我會先通知你。」
「好!感謝!」
時千河舉起衝鋒槍,深吸一口氣,迎向火光衝了進去。
火舌舔拭著時千河的戰鬥服,所幸隔熱防火效果良好,沒有對時千河的行動造成影響,但層層疊疊的火幕讓他難以看到敵人與友軍的身影,正想要開啟戰鬥介面的時候,時千河的目光被車廂的狀況吸引過去。
左邊的車廂已經完全被炸開了花且完全脫離了鐵軌,時千河眉頭一皺感到了一絲不對勁,靠近一看,原來貼合裝甲與車廂外部鐵皮的地方有個巨大的縫隙。
那是足以塞進整個人的縫隙。
原以為是為了容納控制溫度與壓力電子配件的空間,沒想到完全是空的,時千河不禁想起了北澤月子的話。
人體實驗。
正要思考的瞬間,時千河聽到了身後細微的聲響,腦中的警報讓他緊急朝右邊滾動迴避。
足以震破耳膜的轟鳴傳來,時千河原來所站之處的前方車廂表面嚴重凹陷,一個巨大的鐵拳緩緩收回。
時千河在時之沙內沒有見過那套動力裝甲,當下抽出了衝鋒槍反擊,同時朝火焰中跑去。
衝鋒槍子彈在動力服的裝甲上打出清脆的聲響,但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
時千河也不急躁,這在他預料之內,加快腳步逃進了火焰之中,馬上鬆開了板機停止開火,將自己的身形隱匿在強光之中。
敵人發出了輕蔑的笑聲,動力服內的電腦依照時千河的奔跑速度計算了下時千河的預計可能位置,朝著那個方向直直衝刺過去。
火焰燒不了時千河的戰鬥服,對於具有厚重裝甲與內部空調的動力服更是束手無策。
宛若破城槌般,巨大的動力服撞碎了火焰構築的城牆,濺起火星點點。
期待的衝擊並沒有到來,動力服內的戰鬥人員愣了下,抬頭一看,只見時千河刻意退了兩步,並沒有貼著火牆奔跑。
彷彿看到了能夠輕易獲勝的獵物一般,敵人咧嘴微笑,又踏了一步向前,打算將前方的時千河撞個粉身碎骨。
無論速度還是身體反應都完全無法躲避的時千河,只是冷靜地伸出右手,將戰術短刀對準了整個動力服最脆弱的地方──眼睛刺了出去。
看到時千河的動作,敵人越加感到自信滿滿,即使眼睛的電子玻璃是全身唯一比較脆弱的地方,但畢竟也是強化玻璃所製,不可能被輕易刺穿,於是腳上多施了幾分力道,打算一口氣撞死時千河。
下一秒,預料之外的全身震盪,突然消失的左眼視野,以及從頭顱深處感受到的冰冷刀身,連感受劇痛都還來不及,就失去了生命。
時千河解除護盾看著對方緩緩倒下,從敵人屍體上拔出戰術短刀,皺了皺眉。
在敵人與自己次出的短刀接觸那瞬間,時千河將短刀放手,同時開啟了護盾。
短刀被夾在強化玻璃與護盾之間,受到敵人動力服的重量與速度,一瞬間破碎了玻璃,刺進了在其後方的眼窩之中。
儘管如此,刀還是大大的變形,基本上已經報廢了。
時千河嘆了口氣,將這把從布蕾思之城上帶下來的短刀扔在地上。
「隊長,聽的到嗎?」
「時千河?你在哪?」
「燒夷彈爆炸範圍內,距離車廂五公尺處,剛剛擊殺一名敵兵。」
「剛剛那個武器被我們打掉的敵人嗎?太好了,不愧是傳說中的超強新人!快來幫忙!我們……等等,什麼?」
梁山博話說到一半,似乎聽到了什麼令人驚訝的報告,聲音高了八度。
「怎麼了嗎?」
「敵人撤退了,團長!怎麼處置?」
梁山博轉而向團長詢問指令,時千河的介面上也同時出現了團長的通訊視窗。
「動力裝甲隊撤退,協助現場清理作業;時千河,你追上去,一個都不能放過。」
「欸?」
「等等團長,敵方有三台貨車,用跑的是追不上的。」
「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接了。」
豪摩話音一落,一個比火焰來要強的亮光闖進了時千河視野內。
「上車!」
一台純銀色的鏡面重型機車,停在了時千河前方,其在上頭的是個嬌小的身影。
看著行動裝置介面中自動跳出的莫曉晶頭像,時千河愣了一下。
「是莫曉晶……嗎?」
「是喔!是大家的小晶喔!」
莫曉晶露出燦爛的微笑。
與大型重機體積上的強烈反差,時千河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但腦中的理性還是驅使他以任務為優先,二話不說搭了上去。
「抓緊了!」
時千河抱住了莫曉晶纖細的腰身,莫曉晶右手用力一扭油門,引擎一瞬間激昂起來,輪胎打滑了一下之後整台機車如離弦箭般衝了出去。
雖然重機的速度快,也很適合追逐戰,但一來在鐵軌附近這段碎石路上,改裝過的貨車行駛起來更加穩定;二來敵人無論火力還是人數都佔優勢,不時襲來的子彈讓負責駕駛的莫曉晶感到有些吃力,雙方的距離也沒有縮短。
不過莫曉晶也不焦躁,只是冷靜地掌控狀況並穩住車身,畢竟敵方不可能在這種鐵軌周邊的碎石路上跑太久,這些貨車遲早要進入正規道路,否則難以將貨物送達雇主手中。
追了幾分鐘後,時機到來,三台貨車各自關上了後門,往一旁的緩坡的樹林移動,莫曉晶也一扭車身,追了上去。
「現在進行阻止嗎?」
時千河問道,右手伸到身後準備拔槍。
「還沒,道路不平穩,而且準備加速了,等等再說。」
時千河接受了,抓緊了莫曉晶,速度又加快了些。
三台貨車迅速穿出樹林,在公路上劇烈扭轉方向,大幅度的甩尾動作嚇到了不少本來守法或是自動駕駛的車輛,一時之間路上的路況混亂起來,甚至零星的發生了些車禍。
貨車絲毫不理會自己一手造成的亂象,在公路上踩下油門,直直朝前方疾駛出去。
被樹林拖了些許時間的莫曉晶與時千河隨後也竄出了難走的小徑,銀色的鏡面以及探照燈等級亮度的車頭大燈,讓整台車彷彿在夜色中發光一般,炫目迷人。
「看到了,他們在前面。」
「好!」
莫曉晶幹盡十足地放開了離合器,用力扭下油門,強勁的風壓讓即使身穿戰鬥服的時千河也能感受到空氣急速流動過自己身側。
「追逐戰鬥模式,啟動。」
莫曉晶低語,機車的側面忽然伸出了雙機械爪子,將兩人的腳牢牢固定住,隨後機車的速度上限再次解放,在公路上劃出一道銀色的流星,與敵人的距離一口氣拉近。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重機的進逼,變換了隊形,讓兩台車先行向前,另外一台車則減速在後方牽制兩人。
「現在總能攻擊了吧?」
「交給你了!」
時千河淺笑了下,拔出了身後的兩支衝鋒槍,越過了莫曉晶的肩膀,扣下了板機。
巨大的火力傾瀉在車廂門上,讓對方一時間無法開門。
「駕駛系統完全操作,安全閥值取消,武器庫開啟。」
莫曉晶快速動著眼球,用意識操作重型機車的使用介面,隨後放開了握把,但機車依然速度不減繼續疾馳。
「曉晶!」
時千河忽然大喊,莫曉晶也同時意識到了危險,立刻向右壓低了車子,行駛路徑急遽向右偏斜。
下一瞬間,他們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冒出了盛開的火花。
後方兩台黑色轎車以極具侵略性的速度前進著,後座車窗以及車頂天窗上各自冒出了一個人,緊握著突擊步槍瞄準他們。
「這根本沒完沒了。」
時千河反轉衝鋒槍,依照後照鏡的影像向後開火,雖然牽制效果不錯,但準度上還是非常糟糕,沒有任何一抬轎車受到損傷。
就在時千河專心對付後方車輛之際,前方的貨車也打開了後車廂的門,一名脫敵兵也啟動了架在門口的重機槍,對著兩人的方向扣下板機。
莫曉晶為了閃避子彈不斷蛇行擺尾,但對方火力太過強大,已經漸漸有子彈擦過車身,兩人都知道這已經沒辦法再支撐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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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把你們打斷在這邊
接下來是本人第三卷最喜歡的飛車追逐片段 Deja Vu (大誤
不過比起頭文字D的配樂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
搭配服用更有效果ww
終於在美國的第一個學期要結束惹
半條命都丟了,寒假會回台灣充電
順便開始趕工第四卷的部分
第三卷大概在第21~22就會結束,也就是這個月會讓它收工
然後一月是慣例的休息時間,二月會繼續更新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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