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與我是多年的朋友,我們打從國中便是同一個學校了,就連高中,也不約而同的考上同一所。
我們兩人共同的興趣就是跳舞,經常找沒有人的地方努力練習著。
希望有一天能夠參加比賽呢!
鈞總是燦笑的說這句話。
我們練習的地點,原本是個沒有在施工的廢棄大樓,會這樣偷偷練習,原因也很簡單。
家裡不支持,他們總認為讀書才是最重要的。
但對我們來說,跳舞才是我們活力的來源。
直到上個禮拜,我們一如往常的前往「秘密基地」時,看到原本空盪盪大樓充斥著忙碌的工人。
那時的鈞,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仍然刻在我的腦海,一句話也不說的便獨自跑走。
我撥了好幾次電話,訊息也發了好幾條,但我明白這只是無用功,那小子只要一沮喪,直到恢復以前是誰也不會聯繫的。
回到家,坐在電腦前,遊戲的好友欄裡,鈞的ID依舊是黑的,平時受到打擊的他,應該會瘋狂的打電動,彷彿在宣洩自己滿腔的怨氣一般。
我再次拿起手機,但依舊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真沮喪啊,只好等去學校在問問他了。
我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到學校,原本腦袋準備了好幾套安慰的話語,不過一進教室,看見鈞空盪盪的座位,我露出驚訝的神情。
在經過那天的課程後,打聽到了鈞是請病假這樣的消息,讓我鬆了口氣,但上禮拜還好好的人,怎麼忽然就病的來不了學校呢。
看來工地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我發了訊息給鈞,詢問起他的身體狀況,但依舊連已讀都沒有。
這傢伙的身體狀況也太誇張了吧?
我從家裡拿了些探望用的水果,帶著媽媽問候的命令,來到了鈞的家裡。
鈞的母親一臉疲憊的打開門,看到是我來拜訪,那表情不曉得是解脫還是麻煩,但還是招呼了我進屋子裡。
「那天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鎖進房裡,我與他爸說什麼都沒用,紫阿,你知道他怎麼了嗎?」
我想了想,決定繼續隱瞞跳舞的事情,於是搖了搖頭。
「阿姨,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鈞這樣什麼訊息都不回。」
伸出手敲了敲門,我隔著門對在另一邊的鈞喊:「喂,別搞自閉了,是打算無視我訊息到什麼時候啊。」
聲音彷彿傳入黑暗中,被吞噬的一乾二淨,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我說鈞,你在不開門我就來硬的…」正當我打算踹門一腳時,鈞的房門開了一點,只露出了他半張臉。
那臉,滿滿的黑眼圈與血絲,憔悴的神情讓我幾乎認不出這個人。
鈞只看了我一眼,然後吐出了一句話:
「還沒…還沒…」
我什麼都還沒能說,就看到鈞又把門給關上了。
鬱悶的槌了幾下門,但那門又再度回到誰也不應的狀態。
「這孩子沒問題吧…」鈞的母親喃喃自語。
我搖了搖頭,要我相信他沒問題,根本不可能。
鈞的母親將我送出門外,我再度將目光移向鈞的房間。
也許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從那窗簾的縫隙裡,有目光正在注視著我,那種感覺很不舒服,但我只當作是被心情影響的錯覺。
隔天來到學校,鈞依舊沒有來到學校。
我被老師抓去問話,問我是不是知道鈞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好朋友身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下課時,幾位同學聽我說了昨天鈞的情況,便紛紛說要我與他們一起去看望鈞,至少強制打開那門,把他抓出來。
一直窩在房裡,可不是什麼好的解決方法。
我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們的說法。
在快靠近鈞的家時,我們看見鈞的母親很焦急的四處跑著。
「阿姨!難道鈞怎麼了嗎?」
鈞的母親告訴我們,她今天按照慣例來到鈞的房門前,敲門呼喚著鈞時。
這一敲,門開了。
但裡頭空空如也,地上散落著漫畫、筆記紙等,但他們的主人卻憑空消失了。
那一晚,我與同學們自發的到處尋找鈞。
但卻一無所獲,我們找遍了任何他可能出現的地點,包括我,我來到過去經常練舞的工地,拜託了工人帶著我進去找人。
帶著沮喪的心情,我回到了家。
拿出手機查看了訊息,我發現鈞的訊息欄上出現了「1」的數字。
我連忙點開他,只見鈞留著這樣一句話:
「紫,我找到新的練舞地點了,在XX樓五樓最左側的陽臺,明天一起練舞吧」
XX樓,那是學校中最有歷史的樓了,除了一二樓偶爾少數幾堂課會使用,其他樓層對學校來說就是個等待大翻修,或者乾脆放棄等待拆除的地方。
原來鈞是跑去那裡了!
盡管明天不是假日,不是我們練舞的日子。
但我還是決定明天早上去那個地方,想辦法把鈞帶回來才行。
隔天的早晨,我到教室時,對著幾個昨日一起尋找鈞的夥伴展示了鈞的訊息。
他們表示願意一起翹課去找鈞,我對他們說:
「五樓還是我獨自去吧,鈞的狀況這麼不正常,大家一起去我怕他一不高興,又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個性還真難搞呢。」
「那我們在四樓搜索吧,也許會發現他也說不定。」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踏上XX樓,我對他們點了點頭後,他們便目送我踏上五樓的階梯。
陽光灑滿了整個五樓,有人說是因為過去空襲的關係,讓五樓的教室全部成了露天型,滿地的碎屑讓我在行走時格外小心。
我看到鈞了,他就站在左側教室盡頭,那是一片不小的陽臺,在教室的牆那側,擺著兩張桌椅,上頭放著滿滿的筆記紙。
那是鈞最常做的事情,他總是用筆記紙,繪製我們的新舞蹈。
「嘿,紫,你看我找到了一個這麼棒的地點」鈞用那明顯憔悴的神情對我笑著。
那種感覺很怪,就像是你最熟悉的朋友,一夕間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盡管動作習慣一致,但陌生的怪異感只有更加深沉而已。
我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張張筆記,鈞不知何時來到我的身旁,我嚇了一跳,卻又假裝鎮靜的不發一語。
鈞很熱情的向我解說他新編的舞蹈,我們兩人就這樣沉浸在筆記中。
但此時我發現四周變的好吵,彷彿同時有很多小孩一起朗誦著聽不懂的語言,我轉頭一看,身後出現了兩排像是小孩子的東西。
在陽光的照射下,他們呈現金黃色,那朗誦聲不斷傳來,我嚇的轉過身面對他們,但鈞依舊充耳不聞的樣子,就連我轉身,他也沒有改變的繼續解說著。
我望著眼前這些靠我越來越近的「金童」。
其中有兩隻朝我撲了過來,那感覺就像是你被五歲小孩衝擊,但他們衝過來的目的是:
啃你。
我感覺到危機感,一把將他們給踢飛,絲毫沒有帶上任何猶豫,一抬起頭,便看到其他金童繼續一邊朗誦一邊朝我靠近,我嚇的想轉身拉著鈞走。
這一轉身,我看到了鈞的臉漆黑成一片,完全無法看出他是什麼表情,只知道他大概跟我想要找回的鈞差別很大就是了。
一咬牙決定放棄鈞,我便朝著鈞右側有個空檔衝了過去,沒想到衝至一半,我的腰就被人從後方抱住,這只有一種可能:
鈞,我去你的!!!
我死命怒吼大力掙扎,卻感覺身上有許多金童慢慢爬了上來。
感覺到自己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我要被吃掉了嗎?
最後的畫面…我記得是那幾個在四樓的同學揮舞著掃具衝過來的樣子
…
……我死了嗎?
緩緩睜開雙眼,我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腳上滿滿都是塗滿藥包紮的傷口,彷彿被一群狗啃似的,幾個同學看到我醒了,開心的歡呼著。
他們說他們聽到我的叫聲,便立刻抓著原本就握在手中的掃具衝了上來,一把將那些不知道是什麼鬼的東西給擊飛。
我問他們,難道你們就不怕嗎?
他們說當時哪能想那麼多,連害怕都忘了,就一股腦兒的衝了上來。
老師後來針對這件事情找上我們,我們決定口徑一致的說是收到鈞的訊息,結果被野狗襲擊。
至於鈞去哪裡呢?
我不知道,也許他找到了一個可以永遠跳舞的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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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用手機發文,後面還要用電腦重新排版。
這是昨晚做的惡夢,拿來稍微改編一下的故事
畢竟我就只夢到被國中摯友騙去一個故事中同樣的場景,然後遭遇差不多的事情,當然就是被撲倒然後就醒惹。
晚上一次做了兩個惡夢,晚點發另一個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