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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小說】夜空下的復甦 第七篇
作者：Cale Wei│少女前線│2017-11-26 15:43:06│巴幣：10│人氣：355
「她早就意識到自己是用多麼殘忍的方式失去記憶，這點妳無法否認。因為她表現出的，全都是為自己存在所掙扎的舉動。」
七、解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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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我來唸床邊故事給妳聽。」
「咦？我還沒要睡覺啦。」
「病人要多休息。」
HK416擺出強烈要求的表情，隱約透露著強迫性，澄澈的嫩綠雙眸耀著光澤，貌似為此準備了許久。
「哦……好吧。」WA2000緩慢的將身體沒入病床的被單裡，小心翼翼的避開頭部與右手臂厚重的包紮。
416翻開了手中精裝的故事書，將頁面停留在紅色書籤線所在的地方，接著緩緩的唸道：「貓對愛麗絲只是笑，看起來脾氣很好……」
「欸？是愛麗絲夢遊仙境啊……不、不對！為什麼是從中間開始唸？」
「唔哦！」
WA接收了416不滿的視線，還有意義不明的反抗舉動，只好乖乖的停止發表意見。
「愛麗絲繼續說：『請你告訴我，該走哪一條路離開呢？』
『這要看妳想去哪裡。』柴郡貓回答。
『我不知道。』
『那妳走哪裡都沒關係。』」
416停下，接著拿起一旁的水壺喝了一口，半透明的湛藍瓶身能夠清楚看見開水咕嚕咕嚕的減少。
「柴郡貓是那個作品裡最正常的角色。」WA道出感想。「這一段讓我的映像很深刻，裡面的寓意不只是存在於表面而已。」
「G36讓我讀這本書的。」鉲！一聲，416關上瓶蓋。「我要繼續唸了……」
窗外的落葉飄然舞動，枝梗處落地時無法挖起堅硬的土壤，孤寂的枝頭啞啞搖晃。空氣乾燥，但要是進入冬天，Dn地區就會降下皚皚白雪吧？
「『誰理妳呢。』
愛麗絲說，這時她已經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了。
『妳們只不過都是紙牌！』」
416手上的故事書逐漸翻向結局，直到朗誦的聲音停止。
「……不唸了嗎？」WA好奇突然停下的原因。
「好累。」書本擺放至一旁的木櫃上方，416端正的坐著，兩手交握放在大腿上。「而且快結束了，我想自己看。」
是嗎？WA輕聲的附和，接著視線移向窗外的蕭瑟秋景，摩娑樹葉的沙沙聲響好像傳入她的耳裡似的。
「我唸得怎麼樣？」416問。
「啊？」WA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哦，還、還不錯啊。」
416仍舊擺著無法猜測其心境的表情，這個回覆是好、是壞，都沒辦法從她身上得知。眼神空洞，嘴角毫無起伏，肌膚有些蒼白，只是散發微弱的訊號般。
「妳肚子餓了嗎？」416又問。
「才剛吃完午餐耶。」WA意識到，是416在嘗試開啟話題，但自己卻不斷的句點。於是她稍微思考了一下，隨後試著讓話題延續。「妳還會餓嗎？」
這是什麼問法……總之，成功的將問題拋回去了。進步了，不錯。
「不會，G36讓我吃很多……」416將手掌覆在小腹上，嘴角因為有些害羞而勾勒出一絲曲線。
還滿可愛的，WA心想。
「很無聊呢，沒辦法作戰，也不能訓練。」
「可以好好休息。」
是啊，竟然不好好珍惜這段假期，還要硬是裝得很熱愛工作一樣。WA搔了搔後腦勺，下意識的回應：
「我們本來就是被設計出來做那些危險的任務啊，雖然被破壞的這麼嚴重……」
「為什麼要這樣說？」
416用力站起身，語氣聽得出有些顫抖，眼神透露著滿滿的排斥，把抵觸感徹底的透過動作表達出來。
「欸？」
「為什麼要把自己……把自己當成像物品一樣？」
WA的表情仍舊滿是困惑，她不明白416為什麼會對自己的一些用詞這麼反感，也不瞭解到底哪裡讓她覺得自己被物化了。
「不覺得那樣很殘忍嗎？」
「等一下，妳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WA，以過往的經驗進行判斷，好讓416停止不正確的思想繼續延伸下去。
「為什麼是被設計？為什麼是被破壞？妳不該那樣子。」
因為我們是人形啊！
等等……那樣子回答的話，肯定會引發416反彈。G36也說過，不應該用兵器來形容自己，那只是為表達上的障礙所找的藉口而已……
總之，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這樣的說法。難道說，416也有造成無法適應的原因，才會導致這樣子。
WA思考了一下，將喉中的口水吞嚥，接著以觸碰高敏感神經般的戰戰兢兢來開口：
「妳，想起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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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能夠再次與妳通話，帕斯卡。」
『這是我的榮幸，Kar98k。』
兩人客套一番，空蕩的房間內泛起惱人的氣旋。並無刻意挑起，而是莫名的，在根本上發起的衝突。
『說吧，妳現在有什麼進展。』
「多了幾個疑問。」
98k拿起一旁的茶杯，品嘗醒腦的茶香同時，也享受著帕斯卡逐漸陷入焦慮的心情。沒有回話，是因為太過防備，還是無法招架任何疑慮呢？
「我決定再次嘗試前往Dn地區的IOP分部。妳，同意吧？」不由分說的氣勢，98k的自信蘊含著強制性。
『就算歷經過失敗，也要如此嗎？』帕斯卡反問。
「所以妳認為，我們應該放棄任務，然後再被妳找機會處理掉相關的記憶，就像妳對416的那樣子嗎？」話鋒再次輪轉。
『……妳在說什麼。』
「裝傻也沒用。」
『416會遺失記憶根本就不是因為那個原因。』
帕斯卡的語氣有些緊張，急湊的語速跟聲調讓心理狀態展露無疑。98k思索一下，好讓對手有足夠的時間喘息。
「也是呢，要是使用專業的儀器，416是沒有需要進入人形冷凍倉的需要。而且，也不會發生妳所謂重新烙印的事情。所以假設記憶被故意消除是不合理的。」一抹微笑在98k臉上揚起。「但是，其他人呢？404小隊的其他人去了哪裡？失憶症的治療手段中，應該要讓患者重新適應失去記憶前的生活環境，就這點來說，416原先的隊員才是陪伴她恢復的最佳對象。」
『妳到底想說什麼？』
「形成心理疾病的原因可是很複雜的啊，沒有線索的猜測是行不通的。但患者日常生活的舉動卻能夠幫助我來判斷，尤其是她也希望自己能夠受到治療的時候。」
如果現在是面對面溝通的話，一定能看見帕斯卡擦拭臉上冷汗的景象吧？不過，要是讓那種研究員陷入驚慌也不容易。
『416向妳們求救？』
「她早就意識到自己是用多麼殘忍的方式失去記憶，這點妳無法否認。因為她表現出的，全都是為自己存在所掙扎的舉動。」
不想讓自己被當成物品，對歸屬感產生迷惘。夜晚的作戰中會畏懼黑暗，那並不是喪失作戰能力，還是因為淺意識出現了抗拒。
「將問題擺回來。那麼，404的其他隊員究竟怎麼了呢？」98k瞭解到，現在的帕斯卡是不會再透露更多資訊的。因此，她便可以放心的攤開她的假設。「第一，全部都像416一樣，受到意外而喪失記憶。第二，有計劃性的拒絕出現。第三，她們已經沒辦法在416面前出現了，這是最有可能的。」
『妳為什麼這麼想？』音響設備傳出了帕斯卡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
「第一個假設，如果是在可操縱的情況下，達成的機率比較高，但是416是因為意外啊。至於第二，那只會出現在416已經被拋棄的情況下，但是妳並沒有理由大費周章聘請我們，還必須在有限時間內，修復一個已經失去其作用的人形。」
『第三點呢？妳沒有回答。』
「是啊，因為連我都不太相信……」
98k再度停下，這是最後，也是讓謎底揭曉前的停頓。真是要好好感謝WA的觀察力呢，否則光靠自己，可能還要花上更久的時間，其中又會發生什麼變數是誰也說不準的。
「……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一切都說得過去了。」沒錯，這是一幅缺陷多塊的拼圖，但如果將剩餘的碎塊都分別對準缺口的話，那麼很快就能夠完整拼湊了。「404小隊，除了416以外，其他人全數陣亡了。」
只聽聞帕斯卡深深的倒抽一口氣，盡力隱瞞的事情被狠狠的揭開。
「我最後的疑問是，妳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在什麼樣的立場下，看著404小隊消失。」
『唉……反正隱瞞也沒有用，對吧？』帕斯卡的語氣聽得出些微無可奈何的心情。『但妳得先回答，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妳能夠推測出結果的。』
「對妳來說，重要嗎？」
『喂喂，想不到妳這麼無情，就當作是情報交換啊。』
那是誰先把那些應該公開讓自己得知的訊息全都藏起來的啊？如果這些資訊全都是雙手奉上的話，執行任務上一定會更加順利的。
「……她的症狀是逆行性的失去記憶。(*1)」即使如此，98k還是一五一十的將解析的過程攤開。「這種類型又有許多分支，成因通常是腦部損傷、精神刺激或藥物影響。透過這座指揮部的設備，已經證實416的腦部並未受過重大損傷，也沒有檢測出服用會導致這類後遺症的藥物，所以我著手從精神刺激的方面開始。妳應該知道心理創傷(*2)這個詞吧？」
『多少聽過。』
「沒錯，這得歸功於它極容易就產生的特性，成因也非常多種。但是如果以416的背景與經歷來判斷，再加上隱藏的404小隊，答案就十分明瞭了。」
說到這裡，帕斯卡以沈默回應。
『失去404小隊其他成員，造成416無法承受的傷害。所以，她崩潰了。』
「我能理解成妳承認這項推測了嗎？」
『我是否承認，一點也沒有意義。還有，妳的問題我可以回答妳。最後那段時間，404是歸在我的掌控之下的。』帕斯卡迴避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跟妳談了很多，我會期待下一次的對談。』
「我相信還有許多事情是值得討論的。」
通訊切斷，98k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得知真相後，沈重的壓力積蓄在胸口，究竟是憤怒，還是焦慮呢？
對了，帕斯卡並沒有完整回答那個問題，操盤手是誰仍無法得知。更想不清的是，她為什麼要讓416恢復記憶。
(待續)
(*1)即為逆行性失憶症，患者會遺忘了造成失憶的事件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而造成失憶的事件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則不會受到影響。成因大多為腦部創傷、精神刺激、藥物影響
詳情參見英文維基: Retrograde amnesia
(*2)心理創傷是指人生經驗遭逢巨變或衝擊，以致於在心理層面產生揮之不去的陰霾。
詳情參見維基:心理創傷
以下作者碎念:
非常感謝各位觀看至此，非常感謝各位的支持與鼓勵，為我增添了許多正向能量(鞠躬
看了當初寫的大鋼之後，發現有點太過言簡意賅了，結果導致這篇又讓我躺在床上放空好一段時間，搞、搞什麼啊。
但是相信劇情的節奏是沒有亂掉的，應該啦...
天氣又變冷了，希望大家注意保暖與補充水份，這杯雞尾酒是給你們的，同志啊(索米語氣
那麼也請容我再次感謝各位的觀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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