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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首席靈媒之 上窮碧落下黃泉2

作者:赫生童子│2017-11-23 17:02:20│巴幣:0│人氣:173

(經同意轉貼)台灣首席靈媒之 上窮碧落下黃泉2

作者/張開基

如她所說顯然生死簿上註定的陽壽也是可以講情的,那 「賄賂」行得通嗎?這麼說,顯然生死簿上注定的陽壽也是可以講情的,如果擔心自己的親友在陽世時,將那些讓菩薩皺眉、金剛咬牙的事做多了,進了酆都陰司,刀山油鍋的「死罪」免不了。多燒些冥國銀行發行的大鈔、支票,打通一下關節行不行得通?

林女士堅決的把頭一搖:「絕無可能!」
此時,來了一位任職於公家機關的H先生,互通姓氏之後,他率直的表示了自己對「金母娘娘」的誠信,並且講述了他太座久病纏身,難以斷根的胃疾,自從服了娘娘賜下的一帖藥,迄今未再復發,以及親眼目睹一位難產的婦人,胎兒已露出了一隻腳,醫生堅持要剖腹,家屬不肯,送來此處後,經神明附身的鑾生,遙運掌力,隔空輕輕一推,立即順產,母子均告平安等無法以常理來解釋的現象。

眼看時間已過了三點半,仍未見儀式開始,話題自然轉到了主角--青衣婦人身上,林女士說明了:此地的鑾生及其他工作人員多半家中務農,必須在每日農餘之時才能來為善男信女服務,而青衣婦人--林千代女士也是如此。並且壓低了聲調透露她的脾氣十分古怪,而且非常「鐵齒」,(嘴硬,不信邪的意思,不是裝了鋼牙,幸勿誤會!)這點倒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一個嘴硬、不信邪的人,怎麼可能通靈而擔當「神職工作」呢?連心理學家都不得不承認;堅持不信催眠術的人比常人更難以催眠。於是不顧忌諱的追問下去,林女士偷偷的告訴我:

  「她以前是護士,而且還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呢!」

聽了這話,頓時可讓我楞住了,擔心如果據實寫出來,將來發表的時候會引起怎麼樣的軒然大波呢?不過,個人不認為這其中有任何「標榜」或「宣傳」的含意,而自認也沒有義和團式的「阿Q」情愫在,何況這只是一篇單純的報導,而不是一場「中西神仙鬥法」的評論。所以繼續追問繼續寫;青衣婦人的轉變是為了何事?

「她有個孩子得了小兒麻痺!」
「娘娘治好了他?」
「是的!」林女士輕描淡寫的回答,一點也沒強調。
「完全康復?」
「是的,現在正常的很!」

第一個閃進腦中的念頭就是:她以前是護士,對「小兒麻痺」的了解應該比常人多,如果不是到了完全絕望,似乎沒有「足夠的理由」???

「好嗎?像我這樣的鬼仔面?」
--從這個牽亡魂人的相貌,實在看不出如傳說中
「一眼觀天,一眼望地」的怪異……


不容我的思緒稍作整理,門外的人羣起了騷動,剛轉過頭,門外卻匆匆的闖入了一團艷藍色的影子--慕名已久的青衣婦人林千代女士,身著藍得燿眼的道服,足踏一雙深藍色的塑膠半統雨鞋,瘦小的個子,蓬鬆的頭髮,微黑的臉上,五官有些扭曲,但似乎並不如傳說中「一眼觀天,一眼望地」的怪異。她精神矍鑠的交代了幾件事之後,才容得我的「自我介紹」,她不熱絡也不冷漠的點了點頭,我揚了揚手中裝了閃光燈的相機請她準許我照相,特別強調「在她作法事,亡靈附身」的時候。她指著自己的臉朗聲回問:「好嗎?像我這樣的鬼仔面?!」

見她臉上毫無笑意,不知是否不高興?笙著身邊的H先生他們求援,但立即看出了他們的「愛莫能助」,我只好自求多福,再次的說明,希望她能同意,如果真的不同意的話,我只好放棄。

青衣婦人又望了我一眼,未置可否,一旋身走向期待著她的善男信女們,一骨碌跪倒在供桌前,一面燃香一面果斷的拋來了一句:

「O‧K!」

得了支「洋文」令箭自然十分雀躍,不過心裡也有些莫名的緊張,不知道她的應允還包括了那些?是保證我可以拍到一些正常清晰的照片,或者是:拍歸拍,效果如何,各憑本事?

回頭望了望先前那位健壯的林女士,她正笑呵呵的做了個鼓勵的表示,然後拉開抽屜取出一大疊該堂最近幾個月,捐助急難貧苦以及其他慈善活動的單據,說明給我聽,因我正急著調整好相機去搶些鏡頭,趕緊謝過她的好意,奔出門,擠進人圍子裡。

召魂的先後是看亡魂的機運,並非按照「掛號單」的次
序,所以,排隊也沒有用……


彷彿是一塊大吸鐵石,青衣婦人跪在供桌前閉目冥思,四周卻團團圍住了男女老幼,緊張焦急的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聆聽著她口中可能傳達出的任何訊息--來自天上,來自地下,來自遙遠又不可思議地方的訊息。此刻是下午四時許,天色仍然很亮,既沒有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也不見愁雲慘霧,陰風打轉,青衣婦人已經喃喃的唸了一個名字,詢問著四周的人。
她問了幾聲,不見回應,又隨手抓了張「掛號單」繼續去冥思,神情彷彿在聽著什麼。

對整個程序並不很了解,我找尋到剛才那位H先生請教於他,他解說道:牽亡魂完全憑靈感,將掛號單上的亡者姓名等資料稟報菩薩,請菩薩施展法力,去將亡魂由陰間渡來此處,這一段過程是由「金母娘娘」與「地藏王菩薩」之間的交涉,並不是直接與亡魂交談,而召魂的先後是看亡魂的機運、並非按照「掛號單」的次序,所以排隊也沒有用。等召到亡魂之後,牽亡者與亡魂「接觸」的地點並不在此處,而是在堂外右側田垣邊的空地上。就這樣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開始了第一位亡魂的接觸。青年婦人叫了幾遍親屬姓名,有位中年的外省人應了聲,青衣婦人一見他卻露出了驚異的表情,問他:「你會說山地話嗎?」

大家的眼光全盯在他身上,他顯然有些緊張與羞怯的搖搖頭,青衣婦人把手一攤:「你的岳母來了,可是她說的是山地話,你聽不懂那怎麼辦?你太太沒來?」

「沒有。」
「生病?」
「嗯!」他顯然有些慌亂的驚異。
「對!你大太生病了沒錯,你岳母說最近她常常回去看你太太!」
「對!對!對!我太太最近常常夢見她媽媽!」

他張著嘴一味的點頭。

「那你今天來又不把你太太帶來,你岳母說的話你又聽不懂,你還是明天把你的太太帶來再說好!」他有些無可奈何的想了想,只好點頭答應。青衣婦人最後又囑咐他:「你岳母說你脾氣不好,又愛喝酒,所以你右腿的風濕一直好不了!」他聽了一縮子,脹紅了臉低聲回答:「現在很少喝了!」周遭的人全笑了起來,不過多少也帶著驚異。青衣婦人繼續說道:「你的右腿從大腿一直疼到腳底,這裡、這裡、這裡!」並且將位置指出來。「是的!是的!是的!」他似乎很信服的點著頭「小事情,明天來,我順便替你醫治!」青衣婦人簡單的交代完,沒理會
他的回答與謝謝,又跪回供桌前,再度被人羣包圍起來,只留下我好奇的望著那位有些像「退伍軍人」的中年人,-直到他搔著腦袋,有些茫然與臉紅的離開。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亡魂各操不同的語言,那麼牽亡魂者應該全懂才行嗎?趕緊去請教了H先生,H先生說:「據我知道,她(指青衣婦人)會說流利的台語跟客家語,日本話跟國語略通一些!」

這時,先前那位林鶯桃女士也擠進來,與青衣婦人倂肩跪著,燃了香之後就閉目冥思,傾聽聽了一會,拾起一張「掛號單」毫無遲疑的將上面所有的字全喃喃唸出,但是剛剛還見到她在「牙牙」的學天干、地支啊?!我不懂,真的不懂。

H先生雙手叉在胸前偏過頭望著我,似乎猜出了我的納悶,湊過來降低了音量:「她們並不需要懂得每一種語言,因為亡魂附身後,說話的是亡魂自己,不久之前,曾經來了個外國人,原本是抱著觀光好玩的心理,結果,他填了父親的名字,他父親的亡魂附在青衣婦人身上,跟他用家鄉英語閒話家常之時,他嚇得馬上跪了下去,抖了好久才記得答話!」

我的確很驚異,但沒有親眼看到,我不知道是否真的這麼「神」?可是剛才見到青衣婦人在完全沒有「套問」之下,立即知道那個外省籍的中年人,岳母是山地人,他愛喝酒,個性暴躁,他太太生病,最近常夢見她母親,他本人風濕症疼痛的地方。這點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如果連老外的亡魂也能召來,顯然陰間還是華洋雜處,不分國籍的呢,那麼西洋傳說中的「地獄」應該跟中國傳說中的「酆都鬼城」是同一個地方囉?如果是這樣的話,秦始皇跟希特勒可能打過照面?!再引伸出「天堂」也是只此一家,那孔子跟蘇格拉底聯合主持過「中西文化交流」座談也不是不可能呀?!

嗨!嗨!想得太離譜了,打住!打住!繼續看下去……

青衣婦人又閉目垂首喃喃的唸著禱詞,然後偏過頭去傾聽一陣,將訊息傳達出來,詢問著四周的人:「阿傳!阿傳!有沒有叫阿傳的?還是阿全?阿全?!阿環?!會是叫阿環嗎?還是阿源?阿源?嗯!好像是阿娟!有沒有叫阿娟的!」(在台語中,傳、全、環、源、娟等音極類似。)

「有!有!」一位極年輕的女孩子應了。
青衣婦人立即抓了一張掛號單,問她:
「陳xx!住桃園xx路x號?」
「是的!」
青衣婦人確定之後繼續去聽,並且不停的唸出名字……
「阿玲?阿玲?」
「有!」
「阿英?阿英?」
「有!」
「阿東?阿東?」

這次沒有人應,她聽了一下又問:「阿忠?阿忠?有沒有叫阿忠的?咦?
還是阿風?阿峰?」

依然沒有人應,青衣婦人揚聲向遠方呼喚著:「大聲點好不好?聽不清楚啊!到底是阿忠還是阿峰?神情彷彿在打長途電話,一直要求「對方」說清楚點:「阿龍?!是阿龍嗎?還是阿松?阿松?」(又是幾個音同的字)立即有人應了,青衣婦人點了點頭,似乎在向人們解釋:「聲音太小,聽不清楚,對!是叫阿松!」

她不停的叫著名字:「阿士?阿士?沒有嗎?那麼會是叫阿珠嗎?阿珠?阿珠?」
「有!有!今天沒來!」
「沒來也會叫的呀!」

陸陸續續的叫了十幾個「應了聲」的名字,都是陽世的親屬,有些來了,有些沒有末。青衣婦人點了點頭一拍供桌:「牽來了!牽來了!走,列外面去!」說著站起來,一手持香,一手緊握那張掛號單,大步大步的住外走,一干家屬立即連奔帶跑的跟在她身俊,穿過廂房的簷廊,繞列外頭的空地去,我也背著相機緊跟著。

到了田垣邊上,面對著一片空曠的田園荒地,青衣婦人又陷入了冥思,傾聽著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隨即又再次的呼喚著陽世親屬的姓名,這次比剛才的肯定,較少遲疑,等全部到場的姓名全叫完(其中也夾雜了一些未到場而確有其人的),她示意眾人:土地公已將亡魂「牽」到眼前,從她表情上來推斷,似乎正在十幾步遠的正前方,那是一塊低下去的田地。(當然,在場的其他凡人誰也看不見魂魄飄飄蕩蕩的迎面走來。)

此刻已近傍晚,陰霾霾欲雨的山邊上暮色漸濃,但,算不得暗,四周景色依然清晰,青衣婦人正在祝禱著,邊上走來了另一位著藍色道服,梳道姑髻,稍胖的「鑾生」,叉著手立在她身旁。


此刻亡靈已附身了,家屬和附在牽亡人身上的父親談起
「家事」,整個「談話過程」約有四十分鍾……


青衣婦人突然以右手中指在左手掌上懸空晝了一道「符」,揚掌向前一推,再將手中的香與「掛號單」交給了身旁那位「鑾生」,自己立即垂下頭靜到了田垣邊上,面對著一片空曠的田園荒地,青衣婦人又陷入了冥思,傾聽著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隨即又再次的呼喚著陽世親屬的姓名,這次比剛才的肯定,較少遲疑,等全部到場的姓名全叫完(其中也夾雜了一些未到場而確有其人的),她示意眾人:土地公已將亡魂「牽」到眼前,從她表情上來推斷,似乎正在十幾步遠的正前方,那是一塊低下去的田地。(當然,在場的其他凡人誰也看不見魂魄飄飄蕩蕩的迎面走來。)

此刻已近傍晚,陰霾霾欲雨的山邊上暮色漸濃,但,算不得暗,四周景色依然清晰,青衣婦人正在祝禱著,邊上走來了另一位著藍色道服,梳道姑髻,稍胖的「鑾生」,叉著手立在她身旁。

此刻亡靈已附身了,家屬和附在牽亡人身上的父親談起
「家事」,整個「談話過程」約有四十分鍾……


青衣婦人突然以右手中指在左手掌上懸空晝了一道「符」,揚掌向前一推,再將手中的香與「掛號單」交給了身旁那位「鑾生」,自己立即垂下頭靜是「父親」)先行說出,再經B先生予以肯定。「父親」開始責問他,今天為何不把幼弟帶來?而二弟一家也沒有來,是什麼意思?B先生誠惶誠恐的回答說:二弟十分的「鐵齒」,不肯相信鬼神之說,也不相信「發爐」是「父親」的示警,因此堅持不肯來,至於有精神病的幼弟已來到半路,因突然發作,家人擔心出事,所以又派人把他送了回家。「父親」聽了十分震怒,大罵他二弟的不孝,並且表示最近將再回去,讓二弟家的香爐也著火,或者「託夢」好好的警誡他一番。(習俗中認為香爐著火是因為子孫不肖,祖先震怒示警。)家人聽了無不贊同稱快。關於幼弟的事,「父親」表示:前次所攜回的一億元冥幣已充作和解之用,因為幼弟得病的原因經在陰間查詢,是由於五個前世與他有冤孽的惡鬼,死不暝口,纏身擾亂的結果,經好言厚幣相勸後,已有兩個同
意,目前已離開,另外三個十分固執,迄今未予回音,亦不肯出面和解。「父親」問B先生:幼弟最近應該好點了吧?不再像以前那樣瘋癲與亂打人了吧?B先生點頭稱是,「父親」想了想說:下次把幼弟一塊帶來,「他」會在一旁協助,不讓惡鬼騷擾,讓幼弟一路平安來此,但是,目前還需一億冥幣去作和解之用,這才是根本解決之道。並且再次強調最近會回去好好教訓B先生的二弟,好讓他信服,同時又交代了一些家中雜事,最後表示時間到了,要回陰間
去了。

  另一位「鑾生」只是B先生一干親屬,該焚燒紙錢了。

「冥幣」可以折合陽間的新台幣?陽世的人將焚燒的紙錢
所化的青煙掬起,捧給青衣婦人……


家屬扶著「父親」蹣蹣跚珊的來到焚燒紙錢的地方,不是雕畫琉璃的「金亭」,而是一個用鋼筋鐵皮搭蓋的棚子,約一坪多大,兩邊地上有兩塊大石頭,一位小道姑已經將一億的冥幣準備好,厚厚實實的一大落,約莫有八十公分的立方,經過詢問,折合陽間的新台幣約四千二百元。在道姑的協助下,點了把火,熊熊的火燄立即大口大口的吞噬著那堆粗黃只貼著銀色錫箔的「冥幣」,火舌亂竄,火鴨飛舞,這時我才發現廟前那座「金亭」實在是「吞」不下這麼多的錢。不過因為「錢」是整捆的,所以沒有那種「淚血染成紅杜鵑,紙灰飛作白蝴蝶」的壯觀場面。

青衣婦人被B先生及其長子攙扶著,「鑾生」在旁指點著媳婦及兩個天真的孩子,用雙手將紙錢焚燒所冒出的陣陣青煙掬起,捧給青衣婦人,而她正一把把的將收到的「錢」裝進衣袋,一直不停的裝。

我認為這鏡頭不錯,就趕緊調整相機,又怕天色暗下來照不清楚,忙把閃光燈也開好了。為了能拍到正面的照片,只好繞到那堆正在被「傳送」到陰間去的冥幣的後面,跳上左邊的大石頭,瞧瞧下面一塊坡地有些黑黑白白的紙灰,好像滿踏實的,所以為了拍一張正面的全景,毫不考慮的一腳踏下去,不料,竟然軟得跟麵粉一樣,一直往下陷,這時另一腳也跨下來,迅速的把半截身子陷入了,一直埋到膝蓋上頭,嚇得我只按了一下快門,連忙拔腿就逃,惹得邊上那小道姑,一直掩口葫蘆的好笑。這時我是落在錢坑的中央,身不由已,不禁沒有「發財」的狂喜,反而急著想脫身,可是這一大堆「錢」可真軟,難以使力,拔了左腳,右腳卻陷得更深,最後只好兩腳併攏半跳半向前挪,又經那位一直笑著的小道姑來個「仙人指路」,指著右側一道半人高的亂石牆,我順勢往前一撲,巴在牆上,手腳並用才「爬」出來,哇!差一點就陷在「才貝關、金戔陣」裡了,不過這錢堆裡可真是個「天文數字」呢!

上了平地,正好趕上送「亡魂」的儀式,胡亂拍著腿上的「錢」(灰),一面迎上去,只見青衣婦人慈祥的撫著兩個小孩的頭說:「阿x!阿x!你們不認識阿祖(曾祖父)噢?阿祖走的時候,你們還沒生呢!」

大人們忙著催促著小孩子去叫「阿祖!」青衣婦人笑著點點頭,燃後表示:要走了,另一位「鑾生」連忙指示著親人趕緊焚香,自己則挨近青衣婦人身邊準備著,只見青衣婦人縱身一傾,「鑾生」在她背上一拍,一個踉蹌,青衣婦人雙手手臂交疊額上,往下一癱,彷彿虛脫了一般,邊上的人乘勢一扶,亡魂出了竅飄飄而去。(抱歉,這是想像,我這凡人看不見的。)

青衣婦人搖了搖了頭,喘了一大口氣,立即又邁開大步往堂中走去,留下了家屬到原來那張辦公桌去向「鑾生」繳錢(折換冥幣的那筆)。我一面跟進堂中,一面歸納幾個規律性的重點:
①掛號單上只有一個陽世親屬的姓名,但青衣婦人(包括亡靈附身後)卻能準確性頗高的唸出其他已來或未來現場親屬的姓名。

②亡魂可以回到陽世的家中,並且能知道自己死後陽間所再發生的事,還可以「託夢」及「發爐」的方式警示子孫或與之連繫。

③陰間中屬於「民事」部份的訴訟及爭執,可以用「金錢」和解。

④惡鬼會祟使陽間的人生病。

⑤亡魂最後係由「土地公」所牽出,而這個「牽」字不只包含了「牽紅線」那個牽的意思,似乎又有些像法警將人犯手銬拉住「牽」出來的意思。

⑥台幣與冥幣的兌換率約為一比二四O九六左右。是否會上下浮動則不得
而知。

⑦亡魂出沒不限於黑暗的夜晚,大白天一樣可以「自由活動」。

未必人人都是深信不疑,如果能聽聽懷疑的意見,相信必
能更加客觀一點……


「掛號單」已經有了八、九張,親屬的人數總在二、三十位左右,但是,未必人人都是「深信不疑」的,如果能聽聽「懷疑」的意見,而且必須出自了解「內情」的親屬口中,相信必能更加客觀一點,因此我一直試圖去找到一個這樣的對象,而此時,兩位「牽亡者」都各有亡魂附身,只好背著相機,拿著拍紙簿兩頭跑,還得從一羣羣的親屬中「察言觀色」去找到人,結果,沒想到他卻主動找上門來了。他,一個四十來歲壯碩的黑臉漠子,西裝革履外加金光閃閃的戒指袖扣,十分的考究,才請教了姓氏,知道他姓「L」,他卻一見如故的發起了牢騷,埋怨著那一大羣正在焦急等待的家屬,他們今天同時召請已故的雙親,但是,L先生本人卻明白的表示了他的不信任;他示意我先去看完他們家屬們的牽亡,再作道理。此時,青衣婦人已低著頭,一面抽泣的與家屬在互喚著,L先生端了張椅子,坐在他太太身邊,也雜在裡頭喚著「媽媽!」連喊了幾聲,青衣婦人卻大聲的糾正他說:「我是爸爸,不是媽媽!」一時場面有些尷尬,L先生回頭朝我戲謔的一笑。實在說我不太能接受這種幽默,不過,依常理推論:亡魂附身後,此刻既然是「父親」,照理應是沙啞的「男聲」,可是我聽到的卻是「中性」的聲音,很難立即辨明是男是女,這點著實費解。

聽了一會兒,全是家務事,有些不耐煩,轉移到另一邊去瞧瞧,「牽亡者」剛結束了一場,正跪倒在供桌焚香冥思,指著掛號單毫無遲疑的說:「這人不是死在家裡,好像是兇死噢!」
家屬聞聲不禁悲從中來,嗚咽的點著頭答覆是「車禍」。這可又「奇」了!正待聽個清楚,雙方的交談換成了「客家話」,這是我最不靈光,幾乎完全「嗯笛」(不懂!)的方言,只好打起退堂鼓,回到原來這邊;青衣婦人剛要結束,L先生見到我,急上前來,招手要我到一旁說話,我迫不及待的問他:到底靈不靈?

他搖搖頭:「很難說啦!」

「我是說,跟令尊生前的聲調、語氣、舉止動作比較起來,是不是一樣?」
「不很像!」
「那……對你家裡的情形呢?譬如一些比較秘密,別人不可能知道的呢?」

「啐,我那些親戚問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所以很難看出什麼。」L先生想了一會,繼續說:「等一下我媽媽來了,我一定要好好問一下,我去借一台錄音機把整個談話錄下來。」
「哦!對了!她叫的名字對不對?」

「對是對啦!不過,這也沒什麼啊!反正平、上、去、入只有四個聲,碰來碰去總會碰上的,這種把戲跑江湖的人多半懂一點,這我很清楚,我有一個瞎眼的朋友,他原本在替人算命卜卦,偶爾也幫人牽亡,生意好得很,可是後來他卻改行去學裝音響,累得要命又賺不了幾個錢,我覺得奇怪就問他原因,他跟我感情不錯,就坦白告訴我說:他以前玩的那套全是江湖上騙人的把戲,做多了良心不安,所以寧可改行!」聽了這番話,我禁不住又重新估量一下自己的觀點。

家人把他叫了回去,青衣婦人已將他母親的亡魂牽來了,又是同樣的動作,亡魂附上了身,家人攙扶她坐下,她卻先開口了:「剛才爸爸來過了哦!」

「是的!是的!」
「我們一起來的!」

這時,陰陽相隔的親友又開始久別重逢的哭泣與慰問中,L先生低頭不語,只管去玩著手上的迷你錄音機,L太太問啦:「媽!妳怎麼一直咳嗽?」

「生病啊!」

L先生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們那邊沒有醫院嗎?有病不看醫生,萬一『病死』了怎麼辦?」

L太太在桌下用手肘一推他,又朝他使了個眼色,L先生只好忍住笑打住,害得我這在一旁看「三國」的人十分惋惜,多麼不合「邏輯」卻又非常非常有趣的問題啊!可惜!可惜!真想聽聽「她」會怎樣回答!

「妳沒去看醫生嗎?」L太太繼續問。
「沒有錢去看哪!」
「咦1怎麼會呢?給妳做頭七跟百日的時候,我們都燒了不少錢啊!」
「沒有收到啊!」
「怎麼?」L先生又插嘴了:「你們那邊的郵政這麼黑暗啊!」

妙!多好的問題呀?!可惜L太太又去推他了。

「時間沒到不能領啦!」他的「母親」解釋道:「這個月初我才收到一小筆,第二筆要到尾牙才收得到,其他的可能要到明年初收到通知單才能去領!」
「那妳現在手頭上有沒有錢?」
「沒有了!」
「那怎麼辦?我們燒些藥給你好嗎?」
「不用麻煩,給我些錢,我自己去看醫生好了!」

L先生跟L太太互望了一眼,其他親屬也不再說話,靜默了一下,L先生突然大聲的問:「妳回去我們老家過沒有?老家的事妳知道嗎?」
「對呀!我還沒死以前就交代過你們,現在你們看老家的事要怎麼辦?」
不答反問起來了。
「不知道啊!媽媽!妳看呢?」L先生顯然在「套供」了,我聽了出他話中有話。
「你們想要怎麼辦?」
「我們聽媽媽的意思啊!」L太太想阻止L先生,但桌子下,L先生卻用手按荖她,堅持的問下去……

「隨便啦!我臨死以前交代過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好了!」此刻的氣氛顯然「僵」住了,空氣中有些「鬥智」的味道在,連其他的親屬也嗅到了,全都不再作聲,瞧著L先生的「表演」,他朝鄰近幾位親人使了下眼色,朗聲問:「媽媽!妳知道我們老家怎麼樣了嗎?」

「知道啊!你說怎麼樣了?」
L太太眼其他親屬也開始來助陣:「媽媽!老家怎樣了?」
「唉!那是你們的事了,我不想管了,你們看著辦就好了!」
話就這麼一直一直的繞著圈子,天色已經暗了,還飄著點毛毛細雨,無星無月,倒有些「聊齋」的氣氛,既然談得不很「投機」,L太大沉不住氣的轉了話題:

「媽媽!你在那兒穿得好不好?」
「母親」搖搖頭:「我只有一套衣眼,連換的都沒有!」
二媳婦可解釋了:「妳走的時候,我幫妳換了一套綢的啊!」
「沒有啊!那套綢的我沒來得及穿走,被別人搶去了!」
「哦!那我們燒幾件給妳好不好?」
「不用!不用!等有錢了我自己去買!」
「你們那裡有百貨公司嗎?」L先生「一本正經」的問,可是又被L太太一眼瞪了回去。
「母親」表示要走了。
L太太問「她」需要多少錢?
「她」說隨便沒關係。-
L太太問「她」要多少才夠用?
「她」想了想:隨便啦!二千萬就夠了!
一旁的「鑾生」急急的插嘴徵求L先生的意見。
L先生至少考慮了有一分鐘,經不起一再的「催促」,才稍有難色的點點
頭。
二千萬的「冥幣」開始燃燒了,L先生才想起來急急地問「她」:「這錢
妳收得到嗎?」
「她」瞥了L先生一眼:「今天我親自來拿,怎麼會帶不走?」

家屬開始捧「錢」給「她」,「她」也一把一把的裝起來。然後很快走了。

新台幣八百三十元繳完,換來一張收據,L先生等著我走上前去,不等我開口就大搖其頭,低聲說:「假的!我告訴你:我的老家最近全部拆掉,蓋成了新的樓房,她根本不知道,一直逃避著這問題。這你都聽到的!」

這我就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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