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是個嬌小可愛的幽靈小女孩,也許世界上沒有更衝突的事情了。
當晚她們睡在郊區的一個廢屋中,就娜多莉亞說,這棟廢屋是她一直以來拜訪周邊村落的一個中繼點。
然後早晨來臨,她們繼續行進,往下一個村落走去。
嗯……故事走到這裡,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覺得缺少了什麼情節?
……
沒錯!飯呢?吃飯呢?
「娜多莉亞……我已經餓得快走不動了。」奧維拉說。
「到村莊就可以吃飯了。」娜多莉亞回答。
……
「娜多莉亞妳有帶錢嗎?」
「沒有。」
「那我們吃什麼?」
……
「到了再說吧。」
她這樣悠閒度日的日子好像永遠也無法被旁人打破,好像即使世界末日來臨了,她還是會繼續找著她的書的樣子。
「我知道妳餓了,不過現在我們也沒辦事吧?」娜多莉亞看著一臉痛苦的奧維拉說。
奧維拉雖然不覺得自己生活在優渥的家庭中,不過她的確沒被餓著。她們家是經商的,在目前這樣文化流通的時代,商業都十分的發達,在一些大城市中甚至可以購買到從遙遠東方傳來的瓷器或是絲綢。
「我知道妳知道我餓了,所以我才沒有一直抱怨。」奧維拉說:「不過我不像妳,沒辦法一直忍耐下去的。」
「我也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餓了,所以我想不用跟妳解釋太多。」
「那……我就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餓了。」奧維拉其實並不在意這句話的意義,她只是順勢說了出來。
……
「所以妳不跟我交代我也不在意。」這句話的意義大概是這樣吧?
「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餓了,所以我就刻意不跟妳提起。」
「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餓了。」奧維拉讓對話繼續延伸。
「不,接下去邏輯就怪怪的了。」娜多莉亞說:「有六個知道之後的意思就變成“妳甘願自己挨餓了”。」
「基本上也沒錯啊。」奧維拉說。
「那麼我再知道這件事呢?」娜多莉亞問。
「那……就變成妳故意要我餓肚子是吧?」奧維拉說:「娜多莉亞真壞心。」
「這是妳自己挑起的,我可沒那麼想。」
「那麼接下來……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餓了。」奧維拉用上的手指計算,現在是八個知道,第四個輪迴:「我知道妳要故意讓我餓肚子。」
「所以好像就沒有意義了。」娜多莉亞說。
「嗯……不過感覺上還說得通……應該是不跟妳計較吧?」
「那接下來加一個知道……代表什麼?」娜多莉亞問。
也許這是毫無意義的對話,知道這代表什麼並不會讓世界更美好,不過當兩個人在尋找每句話代表的意義時,那就變得有些趣味了。
「因為妳知道我不跟妳計較,所以繼續故意讓我挨餓。」奧維拉說:「到這邊有妳變邪惡的趨勢。」
「再下一個呢?妳再知道這件事情?」
「那就是……呃……我甘願被欺壓?」
「這樣就不合處事邏輯了。」娜多莉亞說:「欺壓一詞就帶表不情願的意思,妳不會“干願”被欺壓。」
「好像是。」奧維拉說:「不過在語句上還算是通順的。」
「那我再知道這件事。」娜多莉亞說……第十一個知道:「我知道妳甘願被欺壓,所以我……」
「繼續欺壓。」奧維拉說。
「嗯,可以接受的解釋。」
「再來就輪到我了。」奧維拉想了想,第十二個知道,第六個輪迴:「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知道妳知道……我餓了。」
「……」
……
……
「失去句式的意義了,因為我繼續欺壓妳是件連續的事情,接下來在妳知道這件事但是不改變飢餓現況的原則下並不代表什麼,只是單純知道這件事。」娜多莉亞說:「接下來,即使我再知道這件事,那也只是單純的“知道”,並不能代表或是有任何其他意義。」
「所以到第十二個的時候,走到死胡同了?」奧維拉問:「因為在有下去就只剩下“知道這件事”這樣的意義了?」
「不算是死胡同,比就像是接下來的結果就沒有反映出來的意義了,只是一直知道下去。」娜多莉亞說:「直到永遠。」
六個知道之後,邏輯開始出現問題。
十個知道之後,文句的意義開始發生錯誤。
十二個知道時便失去了知道這件事件的意義,變得單純「知道」而無法有反饋。
接下來的知道便是無意義的「單純知道」了。
「不過接下來要真正讓知道也失去意義,要有幾個知道?」娜多莉亞問。
「不會有失去意義的時候吧?畢竟只要一直疊加知道上去就可以了。」
「不過當這串“知道”變成數不盡的時候,也就是到了無限多的時候,就不能繼續加上去了。」
「嗯……無限大再加上去應該還是無限大吧?」
「那這樣知道的數量就沒有實質的意義了,既然沒有了確切的個數,代表知道這件事變得沒有意義了。」
因為如果把無限多個知道併做一個代號K(Knows),知道K這件事跟K本身有相同數量個「知道」,而因為第十二「知道」以後的每個知道變成「單純知道」這樣沒有其餘意義或是反應的事實,「疊加知道」這件事便成為與前項唯一的不同。
無法疊加「知道」上去後便讓整件事沒了意義,所以可以解釋成「知道K」這件事是沒有意義的。
「那如果我們不知道第一個知道,而知道其他的呢?」奧維拉說。
「什麼意思?」
「就是……我不知道娜多莉亞知道我餓了,不過我知道剩下的知道。」奧維拉說:「我知道妳想欺壓我,也知道妳故意要我挨餓。」
「可以這麼解釋嗎?如果沒有第一個知道,那後面的知道也許會改變意義啊。」娜多莉亞回答:「這樣整件事變成沒有意義了。」
「不過也有……某種意義對吧?畢竟這不是無限大,所以還可以繼續疊加知道上去。」
「可以……這麼說吧?」
「像是如果籃子裡有三種水果,我們如果照先前的方式,先拿蘋果、橘子最後拿葡萄,那就只又三種拿法。」奧維拉解釋自己的想法:「只拿一個蘋果,只拿蘋果橘子,和拿蘋果橘子葡萄三種。」
「嗯。」
「那如果把概念換成我講的那樣,可以不照順序亂拿的話,那就有蘋果、橘子、葡萄、蘋果橘子、蘋果葡萄、橘子葡萄、蘋果橘子葡萄,七種拿法。」
「難不成……奧維拉其實很聰明?」
「呃呵呵……算不上是啦!」
「所以我們用這種方式可以創造處更多的配對,只不過這雖然邏輯上說得通,但是已經沒有意義了,是吧?」
「沒錯,只有邏輯上的意義!」
……
……
「娜多莉亞……」
「嗯?」
……
……
「我肚子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