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廢話一下，這是地下道兩人之三，前頭還有兩篇，兩人之一和之三差了將近五年.......所以，我得說，用將近五年前的筆調去寫，這他媽的不可能，有何差別，有興趣的去翻翻之一之二順便回顧吧，這其中的差別，得親身體會吧，也許有也許沒有，當然，你問我自己有沒有？
廢話，差多了，沒有差別，那當我白活白寫了五年吧（我是指其它沒發表的文章，不是說這篇寫了近五年......（扶額））
= = 正文 = = 兩人之三
盯著人頭枯骨，阿慶無法制止自己的凝視，似乎有什麼力量控制了雙眼。枯骨雙眼雖然已成黑洞，但窟窿裡的黑暗，深邃的望著他，就像一雙無形的眼，盯著他。
他喘息著，好幾次試著將眼睛從枯骨上移開，都是白費工夫。不管怎樣試，最後轉動的只有除了頭部以外的部分。他感覺自己活像貓頭鷹。
正當自己呼吸逐漸平順，腦子想著該如何是好時，一隻腳從黑暗中踏出，將枯骨啪的一聲，踩碎。
腳的主人從黑暗中探出自己的臉，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臉，但對方的表情，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小力？」疑惑的望著小力，對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相處至今，他從沒見過小力面無表情過。不光如此，他還注意到，小力額上多了一道明顯的擦傷，頸子上還多了道暗紅色的痕跡。
「小力小力……媽的，有名有姓，都被你叫到忘了本名。」小力冷眼望著阿慶唸道。
阿慶愣了，被小力低頭俯視著，憶起方才的手機內容，一股怒火上腦，他爬起，瞬間將小力壓倒在地。
「你玩我的女人！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你是怎麼對我的！你以為我不知道！？」阿慶大吼道，一滴黑濁的汗滴在小力身上。隨後，一滴兩滴，跟著落下
，但落下的卻不是汗。
「哈……哈哈哈－哭、你哭？？」小力反握架在脖子上的手。
「對，你是該哭，你不只該哭，還該死！！！」小力一聲大吼，手腕一陣痛楚傳來，阿慶毫不猶豫的一拳打在小力臉上。
「哈哈哈！」被打了一拳的小力放聲大笑，阿慶喘著氣，驚恐的望著腕上的清楚握痕，又黑又燙之外，一團黑霧纏繞著手腕。
阿慶愣了一會，瞪大眼激動的拍打手腕，每拍一次，抽痛一次，而黑霧不但沒散，還開始向手臂蔓延。
黑霧被拍散後又立刻聚集，像蟲子般從手臂上傷口鑽入阿慶體內。
「啊啊啊！！」他痛苦的哭喊著，另隻手，瘋狂的抓著自己手臂。
「哈，我玩你的女人？」小力瞪大眼，扯嗓吼著。
「如果我說，她壓根不讓我碰，她跟我一樣，純粹是為了你的錢，這樣－你好過一點了嗎－哈！」
「你！！」阿慶拍著手臂，面對小力的吼叫，原想忽視，但直接的言語，讓人憤怒的想上前給小力一拳，臂上黑霧帶來的疼癢和恐懼，讓他止步。
「哈......多難看啊......」小力笑著走近，一手抓住阿慶手腕，臂上的黑霧像倒帶似的全退回小力身上。
「你是個幸福的人，不如你口中的悲慘又迷惘，」小力抓著阿慶的手腕，嘴角上揚，圓睜著雙眼。
「這點痛苦，呵......哼、哈哈哈！！」小力笑著加壓手勁，阿慶痛苦的扭著手，另隻手一拳接一拳搥在小力臉上。
「哈哈，打啊，用力點、用力啊！」
一拳拳扎扎實實的打在小力臉上，阿慶手開始發疼，小力嘴角滲出液體，面部又黑又紫，但那上揚的嘴角岔得更開，眼珠子凸了出來，笑聲越發尖銳刺耳。
喀。
一聲清脆悶響，小力掛著扭曲的笑容，眼珠子平移，望向緊握的手腕，阿慶瞬間就像耳鳴一樣，啥都聽不清，跟著小力的眼珠子，望向自個手腕。
「呵呵。」小力諷刺的乾笑一聲，將手腕放開同時，痛楚一瞬間在阿慶痛覺神經裡炸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慶護著歪曲的手，趴臥在地，兩條腿痛苦的胡亂踢著，小力在旁笑道：「呵呵－哈、很痛吧，很痛吧！你還記得小學的時候你害我撞斷手那次嗎，如何，這感覺－很、痛、吧？」
「你－這個渾、渾蛋......」阿慶無力的抬頭，哭吼的罵著，聲音卻若有似無。
「嗯－大聲點啊，大聲點啊！」小力拉起阿慶的頭髮，扯著他的頭說。
小力盯著阿慶的臉，詭異的笑容依舊，頭歪著笑道：「你現在的表情－才像個憂鬱症患者嘛，你看，多無力啊！」
阿慶很想朝小力吐口口水，但他已經痛到脫力，喉嚨乾到不行。
「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小力沒頭沒腦的說，阿慶虛弱的喘著氣，聽著，不禁疑惑。
「你看看你，完整的家庭，有錢的老爸，獨生子，又有個......恐怖......但溺愛你的媽媽。」
阿慶聽到恐怖兩個字，感到有些怪異，他從沒聽過小力這樣形容過自己母親
，「你看看你，多幸福，如果他們知道，你只是個裹著謊言糖衣的廢物，高中找槍手代考，大學滿嘴忙於課業，實際根本沒上過幾堂課－－」
「你知道，你有多令人羨慕，也令人多蹭恨！？用不著努力就能活得好好的
，沒半點阻礙，卻老囔著想當什麼、想幹什麼、想學什麼，那個什麼好難，學什麼好累......結果呢，不都是屁話！」
「你壓根沒做過半點努力！！」小力說到這，兩手突然掐著阿慶的臉。
「在你面前，在你口中，什麼夢想什麼目標都是如此容易，在你手中任何事都變得廉價，這樣的你還囔著自己得了憂鬱症！？」那指甲掐入阿慶頰肉裡，鮮紅色的液體緩緩滲出。
「別開玩笑了－你到底......要糟蹋他人到什麼時候！？」小力岔嘴吼道，表情瞬間轉為猙獰，同時眼眶滲出淚來。
「我多希望自己是你......是你......是你！！！」眼球凸出，額上浮出青筋，小力歇斯底里的掐著阿慶的臉，嘶吼到啞嗓無聲。
阿慶早痛到虛脫，血順著臉龐滴落，插在腰間的玩意滑落在地，他這才想起自己剛撿起的手槍。
「為什麼、為什麼－」小力操著沙啞的嗓音，雙手移往阿慶脖子，「你明明就什麼都不會，卻能夠大放厥詞，無恥的羞辱別人！！」
小力用力掐著阿慶脖子，阿慶呼吸不到空氣，儘管心裡再慌，手指也只能顫抖的抵在生鏽的板機上，無力扣下板機。
「你開槍啊。」
阿慶瞪大眼，小力拉著阿慶的手將槍口抵在自個眉心。
「你應該恨我，更應該殺了我，我上了你的女人，利用你吃喝玩樂，我該死不是嗎？」槍抵在眉心，小力歪側著頭，面貌扭曲的笑著說。
和小力四目相望，他瞪大著眼，眼淚失去控制不斷奪眶而出，混雜著臉頰血液、滴落。
「你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何夢想，」小力挪動抵在眉心的槍，槍口慢慢的反轉，抵在阿慶眉心。
「選吧，讓我慢慢的掐死你，還是你自己一槍了結？」
磅。
板機沒扣下，阿慶好似迴光返照，隨手抓起地上一塊硬物，朝小力砸下去。
「呵－你懂什麼、你懂什麼，呵－你、懂、什、麼！！！」阿慶呵聲吸著空氣，一邊拿著硬物朝小力臉猛砸。那硬物砸沒幾下便碎成白色粉末，但阿慶的動作沒停下來，他自己沒意識到，除了槍托外，他還用著拳頭搥打著小力。
白濁的黏液，沾黏在手，他像搗麻糬般，著魔似的重覆敲打。原本還能聽見脆裂聲的發響，也漸漸的沒了，剩下的是一次又一次，像似光腳踩在濕地上的聲音。
阿慶無力的在看不出形狀的頭顱上重覆著動作，紅與白混雜而成的粉紅，他每敲一次，便讓色調更加勻稱。
一道陰影從轉角處走來，泥地就像脫去一層皮似的，跟隨在陰影身後退去泥皮，絲毫不敢超越陰影。
「這不是動手了嗎，做得到啊。」陰影杵在阿慶身旁說，阿慶停下動作，抬頭，失焦的雙眼望著陰影。
「約仔？」他望著一團黑的陰影叫出一個名字，黑影像回應似的扭了一下。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陰影晃了下，泥地繞過他們繼續退去泥皮，很快的，除了阿慶和陰影所處的地方外，全化成了水泥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對小力而言，你一直是諷刺的存在。」陰影發出約仔的聲音回道。
「為什麼......」
「就像小力剛剛說的，你用不著努力，許多事便手到擒來，你知道有多少人被現實壓得連活著都辛苦，更別提夢想什麼的。」
阿慶呆望著陰影，回過神來，臉開始扭曲，「去你媽的夢想！你又知道我為了找到你們口中的『夢想』，下了多少功夫嗎！？」阿慶操著沙啞的嗓音吼著。
陰影毫無反應，阿慶搥著地板咆嘯道：「每一次每一次，當我還以為找到夢想的時候，都－都被－」
「都被簡單的實現了？啊、您的繼父，真是體貼啊。」陰影說著，阿慶抬頭，詫異的望著陰影。
「你沒有拒絕啊，是你自己將所謂的夢想搞得一文不值，你怪誰啊，說你有努力過，說你下過功夫......呵，幽默。」
陰影諷刺的回著，阿慶又像洩氣的氣球，如做錯事的孩子般，心虛的看向別處，眼珠子不由自主的亂轉。
「如果你不希望別人來糟蹋自己的夢想，你反抗過嗎，你拒絕過嗎，不要忘了，最終的選擇權在你手上－」
「你、接、受、了。」
陰影湊近，一股抵抗不了的力量，扣著阿慶的頭，強迫他和陰影深邃的黑暗對望。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阿慶哽咽的問道。
「大家都知道，不說而已，更別提－在這永不見天日的地方。」
「誰都有秘密，只是在光明之下，能藏在陰影裡，但在永不見天日的地方，秘密？呵，只是讓你更加可口。」
「可口......你、你到底在說什麼？」阿慶縮著身子，起了想逃的念頭，然而一個東西抓住了他。
「噫！！！」
頭爛成一坨爛泥的小力，手動了起來，緊緊扣住他的雙手。
「不、約仔、不要！！！」阿慶求饒著，陰影扭曲膨脹，岔開黑暗深邃的大嘴，將阿慶一口吞下。
「阿慶醒醒，醒醒！」
小力拍著阿慶的臉吼著，叫聲逐漸變大。遠處光亮，不時投射過來，他慌得開始搖著阿慶。
「醒來！」小力用力拍著阿慶的臉。終於，阿慶眉頭微皺，眼皮抽動。
「衝啥......等等！」阿慶總算睜開眼，話沒說完，便立刻彈起身來，環視四周後，死盯著小力。
「你中邪喔，那有人爬牆爬到一半直接昏倒的？幹、還好下面有樹叢－喂，快跑啦，還發呆！」小力對他吼著，半跑步的衝向機車，阿慶一臉茫然的盯著他。
「什麼......爬牆？」記憶混亂，只覺得腦裡一片空白，像忘了什麼，回頭望著矮牆，腦子依舊空白。
一道強光照過，遠方人影晃動，隨著腳步聲朝矮牆這衝。
「幹，你上不上車，警衛來了啦！」小力站在機車旁，將安全帽朝阿慶砸。
接住安全帽，阿慶像回神似的衝向機車，兩人匆忙的騎著車離開了學校。
見機車離開，亮光立刻熄滅。人影悠悠的停下腳步，站在矮牆邊，望著機車離去的煙塵。
「為什麼放過他們？」人影操著沙啞的嗓音喃喃道。
「他們？我很訝異你們看不出來。」同樣從人影口中發出的聲音，聽上去和剛剛的嗓音完全不同，現在的聲音顯得沉著淡然。
人影靜了會，轉身往回走，走沒幾步後，咯咯咯的撫著額頭笑著。
「你們竟然，拿眼前的失去來責罵我！？難道，你們完全不懂嗎？」
「恐懼必須滋養－當我們以為自己掌握著夢想時，不也同時緊握著絕望的刀柄嗎？」
「美味的恐懼，最需要的是名為希望的肥料來滋養茁壯，難道不是嗎，一群－」人影低頭，雙手撫著臉，瞪大雙眼扭動著身軀，岔開嘴，嘴唇顫抖著說：「白癡、一群白癡，低能、智障，壓根不懂何謂恐懼的低等妖物，膽敢指責我？？」
人影激動的喃喃喘息了會，待情緒逐漸回復正常時，「我知道，看上去我是放了他們，但用不著擔心，我在其中一位身上埋下和之前那名男子身上一樣的種子，他們終究會......歸來。」人影悠悠的說。
「喔，不，他會為我們帶回更為美味的餐點。」
「你為何這麼有自信？」
「哈哈哈，你、白癡嘛！剛剛你們享用過的餐點，你以為是憑空而來！？」人影攤開雙手，仰望著漆黑不見月的夜空喃喃道。
「之前散撥的種子們，帶來一名叫林盛約的人，你們剛剛享用的那個人，是他的同學，但那樣的餐點對我來說，只能勉強入口。」
「我真正期待的是另一位啊－夢想、希望在他內心還尚未萌芽，剛剛才初次品嘗恐懼的他......動手了，動手了、動手了！！啊－天啊，那稚幼心靈翻騰的怒火，滋養著恐懼瘋狂的厭惡－」人影抿著唇，喘息著，「哦哦哦，天啊，有什麼比這玩意更美味？？」
人影攤開雙手，仰望著夜空，「感謝上帝賜予這美好的餐桌，我們不是更應該滋養出美味的食材，來讚嘆祂嗎！？」他對著天空讚嘆著，四周傳來陣陣低語，聽上去像似咒罵聲。
「唉，一群低能的魑魅魍魎......懼魔？哼，白癡－我當然抹去了他部份記憶，但只是部份......」
人影碎語罵道，走著走著，身影逐漸淡化，消失在陰影中。
「頭沒事吧？」
阿慶坐在便利商店內的圓椅上，阿慶一臉恍惚，小力遞給他一罐熱咖啡問道，阿慶盯著他，茫然的逐漸皺起眉頭。
腦海裡的記憶斷斷續續，分不清虛實。他憶起小力抓著他的臉，面貌扭曲的吼著，但他想不起來，小力究竟吼了些什麼。
「沒事......吧？只是腦子有點亂。」他回，小力擔心的說：「不會腦震盪吧？要不要去檢查一下，這樣明天那堂你討厭的課剛好有理由翹掉。」
盯著小力的臉，阿慶突然覺得反胃，心裡有個聲音罵道：「畜生。」
他搖搖頭，口袋裡的手機響起，掏出手機，他盯著手機好一會，屏幕上顯示著來電者「甜怡」。
心頭震了一下，那麼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一段語意不詳的文字，挑起內心一股無名火。
阿慶嚥了口口水，內心矛盾的思緒，沒頭沒尾，鬆散的像一塊塊拼圖，卻實實在在的挑起情緒。
「甜怡耶，不接嗎，她可能又再想你了，慶慶寶貝－」
「閉嘴！！」
阿慶搥桌大吼，好在店內只有大夜班店員和他們倆，店員好奇的探頭，「抱歉，我只是......」突然的發怒，阿慶原想解釋，卻又發覺沒那個必要，抓了抓頭吐了口氣，「走吧，我先去廁所一下，外面等我。」
小力感到莫名其妙，雖然不是第一次被阿慶吼，但阿慶的行為和表情倒是新鮮。默默的點點頭，小力走出店裡。
走進便利商店的廁所，阿慶雙手重重的打在鏡子上，他緩緩抬起頭，怒瞪著鏡子裡的自已。
腦海閃過奇怪的記憶，他拿著槍抵著小力眉心，小力圓睜著大眼說：「我上了你的女人。」
他扭著頭，雙手滑落在洗手台上，低啞的哀嚎著，手抓著洗手台邊緣，太陽穴上一條青筋迸出，逐漸蔓延到脖子上，如蟲子般鑽進鑽出。
一下搥著洗手台，一下抓著頭摳著脖子，他不懂，更不明白，內心怒火從何而來，挑起情緒的記憶片段，一晃眼便於腦海中消散，卻留下不斷漣漪的波紋。
手機鈴聲響起，阿慶連接都不想，任其手機響著。
甜怡替自己設定的專屬鈴聲迴蕩在廁所裡，「安靜啊......」阿慶低啞的吼著，鈴聲頓時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取而代之的是輕聲的癲狂笑聲，阿慶愣了下，疑惑的拿出手機，電話竟自己接通了，笑聲從電話那一頭傳來。
這笑聲不像甜怡，他疑惑的將耳朵湊近，「妳是誰？」儘管來電者寫著甜怡
，他還是不禁問道。
「哈，你忘了啊？」輕浮的語調，分不清男女，在腦子裡擴散。身子在顫抖，手機滑落，摔在地上。
「喀、喀。」
瞳孔收縮，阿慶眨了眨眼，拾起手機，表情疑惑的盯著手機，偏著頭想了會，聳聳肩，神情一派輕鬆的離開廁所。
「太久了吧！？」見阿慶走出便利商店，小力不禁唸道。
「抱歉抱歉，好像洗臉洗到睡著了。」阿慶隨口回答，小力皺了下眉頭。
「走吧走吧，你騎。」阿慶說著，從小力手中拿過安全帽。小力愣了一下，才發動機車。通常，阿慶只有在身體不舒服或路況不熟才會讓他騎車。
坐上後座，青筋鑽回太陽穴，阿慶脖子不禁抽動了下，一手抓著後車架，另手放在大腿上仍握緊著拳頭......
創作內容
【聽，我講鬼】地下道 - 兩人之三
詩詞 | 短篇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