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我在芝加哥的一二事

     

     半年前，抱著莫名的歸屬感，我回到芝加哥填補這幾年人生的空白。大概是在這兒的際遇造就了現在的我吧，

     我所就讀的中學是傲視全球的政治名校，榮譽校友皆在世界政壇中佔有一席之地，是現代代議式民主的頂峰，學校的主體是由聲望最高的十名學生組成評議會，由議會決議出校內大小事，其權限甚至大於學園長，我們所熟知的美國總桶毆八馬、穿圃等人皆曾為第一席議員。在我入學前一年，評儀會撤換學園長，全面提倡養成式的菁英教育。身為彭哥列家族的繼承人，我被寄予厚望，為了復興家族，我從小就被迫在嚴格的管教中打滾，在16歲當年順利考上這所學校。

     脫離家人的魔掌在異地就學，我原以為這是個讓我完全頹廢的大好機會，誰知道家人派了妹妹來監視我。我們在芝加哥的房子是獨棟的，兩人居，具獨立衛浴及廚房，每個月家人都會按時寄生活費給我們，小時候我也受過極限生存的教育，所以完全不需擔心異地生活。反而，比較需要操勞的是我的妹妹。就讀國三時，我還待在歹丸，父親因工作關係結識了我的繼母，家庭無比和樂，直到悲劇發生的那天。自那之後不久，我便考上高中搬來了芝加哥，妹妹則是在家族決議後登記入學我校的國中部。與妹妹同居的那幾年，我卻從未看過她踏出房門半步，漸漸的，我對妹妹的態度從警戒轉變為擔憂，儘管每天幫她打理生活不抱任何怨念，但我還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挺起胸膛走出房間。我向供奉在神壇的聖杯許願:「願妹妹交到能一同歡笑的朋友、願她能得到幸福……」就結果來看，什麼事也沒發生，妹妹也沒被送到平行世界，算是我的一大遺憾。

     我在學校表現得並沒有十分顯眼，不像一群熱血的同儕整天找議員決鬥，也不像鄰桌的同學整天炫女友，以復興為目標實在虛幌，每天活像個行屍走肉。高二春季的某天，我漫無目的在城裡散步，援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僕甚異之。復前行，愈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前立菩薩一尊，高不過二尺。那異常的場景直到今日還歷歷在目，現在回想起來還真佩服自己的冷靜。當時，我未發一語接受了祂的引導，跪於祂面前，不自覺嚅囁了起來。一片昏暗後，我漸漸重新掌握了意識的主導權，然而，第一個衝擊我的感覺是自己的重量，這是從未感受過的輕盈，身體卻如石磐班笨重，包覆著我的溫熱是巨人曲起的掌，處在這情境中我多少能猜到是什麼狀況了—我變成一小尊佛像了，而握著我(佛像)的也是我(身體)，大概是殘留的神格吧—至少當下我是這麼猜想的。不過這和平狀態維持不了多久，我(身體)將我(佛像)高舉，將空心的底座朝向自己—原來這尊像是空心石雕啊，做工真精細—下一幕讓我直接傻了，只見我(身體)將大xx掏出來，不斷朝底座的洞打出一次次螺旋搏擊。礁岩的韌度真的不識吹噓的，我(身體)的大xx現在正在經歷艱困的天堂路，臉上浮現出的卻是連自己也未曾見過的極致啊嘿顏，我整個愣傻了，而在這時竄起的是一陣滿溢全身的濕潤—血，是血!我(佛像)依稀感覺得到插入體內的那個東西已經不是自己熟悉的形狀了，此時，我不斷哄騙自己:「沒關係的，我的大xx一定是賽博坦星人，它只是在進行正常的transform罷了—果然是天大的羞辱啊。」無助的弱者心裡頓時百感交集，矛盾，我用力地、靜默地呼喊，另一個我似乎也有所感應般發出歡愉的喊聲。窒息，我的意識再次被淹沒，由內而外，被黏稠厚實的浪潮。

     夢?我滿懷期待的睜開眼。柔軟的床褥、寬鬆的衣物、手臂傳來微微的腫脹感—是醫院嗎?雖然這一切都令人在意不得，但一旁陌生的身影才是我當下最關注的目標。餘暉灑透薄簾紅潤少女的頰，櫻色的潤唇規律的喘息著，每一口吐氣就像正和面前的我訴說著千百年積累的怨嘆，她緊鎖眉頭依傍我入眠—果然，不過為什麼是妳，一之瀨帆波?少女對我的呼名起了反應，但她只是別過臉去睡得更沉。我試圖離開病床:「先是右腿。」「等等!」鄰床的護理師高喊一聲由側面按住我的軀體。「別勉強自己，你才剛出手術室呢。」之後，她向我娓娓道來我被發現倒在血泊中，送到急診時下體已經大面積壞死，但醫院庫存的義根全都調去支援前幾天國際極限性愛協會發生的意外了，幸虧急診科俊吉主任急中生智，將他中午向金寶叔叔買的熱狗移植到我身上，我才能保住男人的尊嚴。我們兩一路聊到夜幕低垂，帆波也在這過程中告別朦朧，以擔憂的神情凝視並攙扶著我，後來我簡單打發掉護理師，留沉重的空氣壓迫對視的兩人。

  帆波她，是溫暖我初中年代的人，與她並行的每一秒，世界曾是炫彩奪目，直到她為了夢想出賣未來的那一刻。我曾斥責她不光明的取財手段，而在十五歲那年分道揚鑣，在那之後，時能聽到她在業界亮彩的傳聞，但我從未為之揚起眉角。「我很抱歉」少女低下頭懺悔，然而我仍直挺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