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介哲視角)
現在時間是半夜1點。
嗯……說不上來的奇怪湧上心頭,可能是因為看見宇傑那副模樣吧。
從來沒想過,宇傑會在我們面前哭出來;從來沒想過,宇傑的內心竟隱藏著這麼沉重的事情。
不……
可能是因為看見她對他的眼神以及舉動吧。
可能是因為我,內心的種子在發芽了。
-
那天之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
我們的討論也即將到達一個結束。
「好,幾乎都討論完了,只剩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討論了!」宇傑很認真地看著我們所有人。
「很重要的事情?」我吞了口口水。
喬恩跟道安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我們已經討論到接近尾聲了,竟然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還沒討論?
順帶一提,我們為了營造那種古代討論戰略的模樣,特地在地下室裡架設了一個帳篷,裡面擺放著四張從教室搬運的桌椅,還特別用美工刀去刮過使其看起來老舊一點,桌子上再在擺放一個檯燈,只要把地下室的燈關掉,就一切順利,像極了……吧?
「沒錯!那就是!」宇傑拍著桌子,激動地起身。
「那就是?」喬恩挑著眉看著他,道安則是目無表情地看著。
「那就是──對不起!」
宇傑使自己的身體彎成90度,「非常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不該隱藏秘密的,真的很對不起。」,看起來十分有誠意,他閉上了雙眼像是怕挨罵。
「唉。」喬恩用大拇指與食指按揉著額頭,用疲倦的神情看著他。
我搖了搖頭,道安抓了一下臉頰。宇傑想得太複雜了,複雜到讓人難為情。
我們並不會罵他,也不會對他生氣,更不會討厭他。
這個社團的五個人是一體的,有什麼事情必當互相幫忙,絕不會有怨言。雖然他隱藏了秘密,但絕對不是什麼罪過,每個人心中都會有秘密,隱藏幾個也不為過,我們又不是立法說什麼絕對要坦誠相見。
「宇傑啊……」喬恩將雙腳擺放在桌子上,左腳疊在右腳上,右手杵在椅子的扶手撐著那張可人的臉蛋。
不得不說,喬恩的美貌即便在只有發出微弱光線的檯燈照射之下也顯得非常妖豔,交疊在一起的細緻雙腿像是個引誘人犯罪的萬惡物品,她絲毫不怕自己裙子中的風光會被我們看到,大膽地擺出這種嫵媚的姿勢,白皙的大腿已經露出大半,我的野性也快贏了理性大半。
千嬌百媚這形容詞,絕對是給她用的。那嬌小的身體卻隱含著如此恐怖的曲線,她的眼睫毛非常地長,每眨一眼,那睫毛就像是蝴蝶一樣美麗地向下又向上飛舞,更不用說那水嫩的嘴唇時不時被她的舌頭濕潤,像是沙漠中唯一的甘泉一樣,啊……好想……
不對!我又來了!
我果然是變態對吧?是吧?好不想承認啊啊啊啊!
「聽我說,老娘絕對不想說第二遍。」幸好喬恩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只不過老娘這兩個字,讓她的氣質驟減一半。
「是、是!」宇傑突然豎立,雙手貼緊褲子的縫線,這是立正姿勢。
不知不覺,我跟道安也變成立正姿勢……靠。
由此可證,喬恩的氣焰有多麼恐怖,足以在無形中讓我們屈服。
接著喬恩動著那櫻唇,我彷彿看見她那嘴裡飄出黑混紅的氣體,那氣體看似有上千度的高溫,一碰到就會被融解,所以我懂了,宇傑一定要把這句話聽進去,聽了不會後悔,不聽一定會被屠殺。
「我們並沒有覺得你怎樣,更不用說我們會討厭你之類的,所以你不用再帶著愧疚感,因為你完全、完全沒有事情需要向我們道歉,懂嗎?」
「是、是的!」宇傑挺直的像根樹木,只不過不是屹立不搖的樹木,而是一吹就倒的樹木。
「懂了就好。」喬恩身後那囂張跋扈的氣焰銳減一半。
道安跟我都苦笑了一下。明天是假日,等假日一過,就是我們的決戰。
然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宇傑突然笑了出來,而且笑得像瘋子。
我們三個都皺起了眉頭看著這像是病了的宇傑。
他為何而笑?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這笑聲絕對不是為了什麼很正經的事情,等等他口裡吐出的話絕對很白目。
宇傑緩緩地張口:「早講嘛,害我一直保持著這種鬱悶的心情,很累耶小喬,下次這種話拜託早講。」
「「「……」」」
「嗯?幹嘛突然都不說話?生病了嗎?」
「「「……」」」
「哈囉,各位意識還在嗎?」
「「「……」」」
「總是像白癡一樣的介哲在嗎?總是自以為講出別人不懂的話就很厲害的道安在嗎?矮的像國小生的小喬在嗎?」
「道安,走吧。」我拍著道安的肩膀。
道安點了點頭,跟我慢慢地走出帳篷。
現在帳篷裡只剩下一隻老虎跟一隻獵物,想必那畫面十分精彩。
我打開了地下室的燈,宇傑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小喬我錯了!我不該這樣的!很抱歉,請饒了我。」宇傑可悲的求饒聲透露出了喬恩現在的模樣有多麼恐怖,恐怖到讓人在外面都感受得到那股邪惡的氣體爬上了身體,將身體牢牢地鎖住不能動……喂!這意思不就是喬恩等等處理完宇傑就要來解決我們嗎!
我看向道安,他也是一樣,連一步都不能動。
「介哲……」道安的聲音有點抖。
他僵硬地轉過頭來看著我,「我們……好像死定了呢……」
「啊……」
我啞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為,確實死定了。
宇傑的慘叫聲早已被我的大腦無限縮小到聽不見,但惡魔的腳步聲卻逐漸放大。
「喂,你們。」那是來自地獄之門的聲音。
門緩緩地打開,惡魔從門裡走出,周身環繞不祥之氣。
「也認為我的身高是國小生等級嗎?」
「才沒有!」
「並沒有。」
我跟道安分別立即回答。
可是。
可是,喬恩根本聽不進去。
「……原來啊,你們都是這麼看我的。」
「妳耳朵到底有沒有打開啊!」我大聲吼她,然而她的雙眼卻閃著紅光。
「你還吼我?被自家養的狗給吠了,心情真糟。」
她歪著頭,嘴巴浮現一股令人心裡發寒的笑容,雙眼閃爍著的紅光像是要將我們全都殲滅一樣,具有極高的壓迫性,那酒紅色的長髮隨著頭擺動,彷彿化成美杜莎的頭髮一樣,將我們石化,動彈不得。
這下糟糕,真的糟糕。我跟道安都會死在這裡。
惡魔一步一步向前邁進,我們動不了。她露出凶狠的利牙,用舌頭濕潤了唇瓣,準備將我們吃乾抹淨。
「喬恩!我們有話好好說!」我大喊,道安則是無語。
「……」她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
啊……
我看向道安,他早已閉目準備接受這一切了。我嘆氣,將雙眼緩緩閉合,好黑,但卻黑得讓人放心,因為看不見那惡魔兇殘的模樣了。我因為緊張而聳起的肩膀也放鬆了下來,全身彷彿與周圍合一,萬物寧靜。
我準備好了,來吧,不管是多麼大的痛楚,我都能──
「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啊!會死、會死人!」
今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絕對不能瞧不起喬恩的身高。
「手指、手指會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之後,因為我身體的殘缺以及宇傑那被惡魔摧殘的心靈,我們的計畫再順延一個禮拜執行。
*
這次勉勉強強算過渡章節,但只要是讓某人的心思被帶出來所創作的過渡章節。
在此想問一下,有看神明大人的各位,覺得我到目前為止的節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