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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新選組】《清泉石上》第十七卷、大政奉還 百六九章、大政奉還

作者:JBY│2017-10-28 19:14:33│巴幣:4│人氣:107
<第十七卷、大政奉還> 第百六九章、大政奉還


  雖然白日依然受到殘暑的影響還無法明顯地感受到變化,但進入初秋洛中的夜晚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涼意。薩摩位於相國寺南邊的上屋敷裡,西鄉吉之助聽著外頭常青松樹的窸窣聲,坐在自己房裡處理著成疊的公文。原本只是樹枝偶爾交錯聲響的靜宓夜晚,被守在藩邸外門番慌張的聲音打破,隨即是重重的疾步聲在廊間響起。還不等紙門被「砰」地一聲打開,西鄉便已經知道來者的身份。

  「呼呼,為什麼每次發生大事的時候,你都還能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從伏見薩摩藩邸趕來的大久保一藏顯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順了氣,見到西鄉那副悠閒的模樣,用力拍了一下對方的書案,把桌上的筆墨都震下了不少。只聽他沉聲道:「你那好朋友龍馬,正在策畫著不得了的事你知不知道?」

  「欸,一藏,別激動,這些文件可是好不容易才批好的,別弄亂了。喝茶嗎?」只見西鄉不緩不急地收拾好,從一旁的火爐上拿下茶壺,倒了一杯遞了過去道:「不就是個『大政奉還』而已嘛,不跟咱們之前跟藝州的協議一樣嘛?」

  「哪裡一樣了?」大久保再次用力拍了桌子,這回連著方才沒震倒的書堆都一併倒了下來。只聽他怒道:「那傢伙是要越前守大人和他們家的老藩主容堂公去說服慶喜,讓他主動奉還政權啊!聽說春嶽公已經先向慶喜進言,連大政奉還的宣言都已經擬好了。若是當真讓慶喜那傢伙那麼做了,陛下一定會看在這份上讓他保留一部份的權力,那些洋國也還當德川家是這個國家對外的窗口,這麼一來咱們的計劃不就全糟了嗎?」

  「是會全糟,但前題是慶喜那傢伙真的會心甘情願地乖乖交回政權才行啊!」看著滿桌、滿地散亂的文件和書籍,西鄉終於放棄在好友正激動的時候整理這些東西,轉過身來攤了攤手道:「慶喜從以前就是個反覆無常的傢伙,這一點咱們從以前到現在還不是嘗了不少苦頭?自從那傢伙當上了第十五任將軍之後,面對這殘敗的幕府還是做了許多改革,所有的權力都要一把抓在手裡,就像是不久之前的四侯會議時那樣。你覺得像這樣的人,他會甘願把權力還給陛下嗎?」

  「吉之助,或許你說得沒錯,你喜歡賭,我可不喜歡。」雖然不同意好友的話,但總算是冷靜下來的大久保皺著眉頭道:「我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事前一定得想好所有的應對。若是慶喜受到壓力,當真交出政權,又該怎麼辦?咱們的那個討伐計畫,豈不變得名不正言不順了?」

  「總有辦法的,岩倉大叔那邊可是做了很多的準備。」雖然公卿岩倉具視才不過大了西鄉三歲,但私底下聊起來時,西鄉卻總這麼戲稱那位大人。他們之間的說到底也不過是透過利益結合的關係,互相之間可談不上什麼交情,說不定更提防著對方一些。西鄉看著好友笑道:「如果是一藏的話,若當真發生那樣的情形,你會怎麼做?」

  「這應該是你和那人的工作,怎麼會來問我了?」大久保不滿地抱怨了一句,卻還是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地道:「咱們這邊可是掌握了最關鍵的人物,真到不得已的時候,就算是偽造那位大人的旨意,也要徹底地……」

  ◎ ◎ ◎ ◎

  三条河原町混雜的屋舍之中,在這深夜裡其中一間酢屋還明著微弱的燈火。酢屋的外頭一名年輕人神情緊張地貼著門傾聽裡頭的對話,就怕自己認定的那個人在裡頭遭到什麼不測。雖然龍馬說過很多次,那名叫白石謙三的是「朋友」,但是陸奧陽之助說什麼都不可能去相信一名新選組隊士,更何況這次再見到白石,陸奧總覺得這個人有著說不出的謎團,與四周的人總保持著一定的空間,即使是在可說是敵方陣地的此處,與同行的上司竟有著說不出的微妙距離。對陸奧來說,比起土方歲三這樣身份明確的人,白石或許更加可疑。然而,當陸奧聽到龍馬口中道出那四個字的時候,注意力馬上被帶了過去。

  「大政奉還?」土方皺起眉頭,轉頭看向白石,卻見他也是一臉疑惑,似乎從來未聽過這個詞的模樣。

  「這個日本的政權,原本應該是由天皇陛下所持有,但在源平之戰後,由掌握最大兵權的勢力統領武家,代行天皇的政權。在兩百六十年前關原之戰後,德川家取得了這個武家的統治權,便是現在的幕府。」雖然這些都是稍讀過一些書的人都知道的事,但龍馬還是不厭其煩地再重述一次。「所謂的『大政奉還』便是指讓幕府將政權歸還朝廷,未來這個國家的所有政策,都由朝廷頒布之意。」

  「這是什麼意思?讓幕府將政權歸還朝廷?」聽得龍馬這樣解釋,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土方臉色又變得寧重起來,見對方不像是開玩笑,擺了擺手道:「德川幕府代行天皇的權力已有兩百六十年,造就了如此一段盛世,怎能說還就還?更何況朝廷如今既無兵權亦不像幕府這般有著大量治理國家的人才,又如何……」

  「確實,這兩百多年來幕府封鎖了日本國,讓這個國家維持了表面上的和平。但是長時間的和平造成的的腐化,在黑船來航之後,土方先生應該也看得很清楚了,方才那些抱怨雖然包含著對幕府的期待,想必那也都是真心話吧?」看著土方有些尷尬的臉色,龍馬卻無意取笑對方,用與那外表不合的嚴肅表情續道:「確實,過去由武家把持政權,公家擁有的治國之才並不多,但如果以朝廷之名召集各方大名組成如西洋國家那樣的『議會』制度,便等於是集整個國家人才的智慧。雖然朝廷被德川幕府架空許久,仍是這個國家至高無上的存在,號召力絕對比幕府還要大上許多,也無關什麼立場,只要是有能者,便能夠參與改變這個國家。」

  「那麼說起來,松……那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白石低著頭喃喃自語。過去還在江戶與吉田松陰學習的那半年時間,雖然大多學習劍術,但松陰多少也跟他說起一些自己對時事的見解。本來便出身在長州家庭裡的白石,又受到松陰和幾名松門前輩的影響,這些尊皇觀念早已經深植在腦海裡頭。此時聽龍馬說起,差一點便將「松陰老師」四字說了出來,忙偷偷看了身邊的上司一眼。

  「同樣的事,幕府也可以做。」專注於龍馬所說每一個字上頭的土方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部下的異狀,土方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沉聲道:「更何況大樹公是一名有野心的將軍,怎麼可能就這樣將政權交出去?」

  「土方先生,您當真以為現在開戰的話,幕府一定打得過薩長二藩的聯軍嗎?」龍馬突然又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卻讓土方有些心底發寒。只聽龍馬淡淡地道:「我可是與長州人一同作戰過的,他們的戰力我大約也能窺得一二。他們進展可不是幕府那陳腐組織一時之間可以追趕上來的,即使那個奇兵隊總督高杉晉作過世,長州還有許多軍事鬼才,也有繼承高杉遺志的人在。當然,長州經過禁門之變、下關戰爭和兩次的幕府征伐,大傷的元氣至今還未能完全修復,但是薩摩那個最擅長戰鬥的藩國,可是在與英吉利一戰之後便一直保存著實力到今日。慶喜可不是傻瓜,他知道當真引發戰事的結果會如何。」

  「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大樹公不會因此便放棄。」土方臉上抽動了一下,咬牙續道:「更何況除了親藩之外,幕府也有權利讓其他藩國來共討賊軍。」

  「其他藩國啊……如果那些藩國當真願意的話,長州早就成了焦土,不會是現在的模樣了。」龍馬搖了搖頭答道:「慶喜是什麼樣的人,即使是在底層努力的你們應該也有所聽聞,他不會等到薩長有機會威脅到自己的。若是早先一步這麼做,德川家說不定還可以保有政治上的影響力,畢竟慶喜跟朝廷的關係向來都很不錯的。先前促成薩摩、土佐和藝州三藩的聯盟的時候,便是以此為訴求,要對幕府施壓,薩長的目的可是要徹底拔除德川家在這個國家政治上的影響,並不僅僅是主導權而已……啊,話說你們還不知道藝州的事吧?反正遲早都會讓外頭知道的,就當是順便聽聽了吧,可別說是我講出來的,這樣在西鄉大人面前我可不好辦。」

  土方和白石倒吸了一口冷氣。薩摩與長州、土佐的聯盟是早就傳出的消息,藝州雖然立場一直搖擺不定,但是至少在第二次長州征伐的調解上頭維持在中立的立場。從島田四處探查的消息和近藤參與公用人的議論帶回的傳聞中,確實有從藝州進京裡的使者出入薩摩藩邸的消息,那時就有人在猜測西南諸藩是否開始串聯著往薩長一方倒去。此時聽到龍馬親口說出這個消息,雖然並不算太意外。薩長兩雄藩聯手已經十分棘手,若再加上土佐和藝州,那已經是足以撼動幕府的力量。

  「原來如此,主動歸還政權便還能保有影響力,西洋也還視德川家為主政者,更可以使薩長師出無名,免去一場戰爭。」昏暗的燭光之中雖然看不清楚,但土方知道自己現在定是臉色鐵青。從離開江戶開始,他便將自己和好友那個夢想寄託在幕府上頭,從來沒料到有一日幕府有可能會走到這樣攸關存續的局面。土方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咬了咬牙問道:「但是若幕府歸還政權,我新選組又會變成怎麼樣?」

  ◎ ◎ ◎ ◎

  「新選組在那之後,又會變成什麼樣?」

  土方這麼一問,屋裡突然沉默了下來,燭火的明滅照在三人的臉上,各自懷有著不明心思,臉色都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唉呀,說得也是,這個可能是對土方先生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吧!」第一個受不了這樣氣氛而開口的龍馬搔了搔自己的臉頰,眼神有些無奈地道:「可惜的是,若是政權回歸,那麼不要說新選組了,京都守護職、所司代等等職位都要解散,即使德川家封地廣大,但數目這麼龐大的幕臣不可能各個都養得起,只怕有一大批人都要沒工作、一起做落魄武士了。」

  「開什麼玩笑!」只聽土方怒喝一聲站了起來,「砰」地一聲將坐著的木箱往後一踢,扶袖轉身,也不向部下望去只低喝一聲:「走了!」

  「副長!請等……」因為立場的不同,白石思考的方向本來便與土方迥異,雖然知道這個男人定一時難以接受,卻沒有想到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叫了上司一聲,卻只換來一道憤怒的眼光,一時間要將人留下的話都全吞入腹中。

  「龍馬先生!」外頭的陸奧聽到裡頭的怒吼,忙打開門來,只見土方苫眉努目地站在門前,一時間被那冷冽氣勢震懾。然陸奧個性向來不愛認輸,即使面對那樣迎面撲來的怒火,也只是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壯膽子道:「幹什麼?才說沒幾句就要喊打嘩殺的,新選組果然都是蠻不講理的傢伙!」

  「陽之助,別這樣。沒事的,你先出去。」龍馬也站了起來朝著好友搖了搖頭。陸奧雖然千百個不願意,只能退出門外,卻不願讓出去路。龍馬見土方豎起眉頭,即使沒有任何拔刀的動作,外頭的陸奧卻快要承受不了那股殺氣,嘆了一口氣道:「土方先生,難道你對新選組沒有信心嗎?」

  「什麼意思?」土方仍是盯著門外的陸奧,沒有任何要退回屋內的意思。

  「試想慶喜公若是真的交還政權,在思考要保留什麼樣的人在麾下的時候,他會保留著那些思想食古不化的官僚,還是保留做事雷厲風行又忠誠不二的新選組?」只見龍馬雙手叉在腰間,一副比身為新選組副長還要不服氣的表情道:「難道土方先生認為,自己一手組織起來的新選組,其價值竟然會比那些腐敗的官僚還要低嗎?」

  「坂本龍馬,你不必再使激將法。新選組的價值,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也正因為咱們這樣出身的組織竟擁有著那些價值,有人懼之、有人遠之、有人排斥,即使如此新選組還是終於爬到了這個位置。德川家不會放棄咱們這一把利劍,即使被捨棄,咱們也會像過去這四年一樣,再讓他們重新認識到新選組是多麼重要。」土方突然轉回身來笑了,那個笑容之中是對自己和新選組的絕對信心。這一轉身,在門外的陸奧就像被解除了束縛一樣猛地退了幾步,面色如土地把門再次關上,讓房裡再次留下那三個人。土方並沒有回到木箱坐下,只是看著龍馬,指了指身邊的部下道:「不過特地讓那傢伙來傳話,想必不只是為了跟咱們解釋這件事。雖然近藤兄有著晉見大樹公的資格,但是像這樣攸關幕府政權的提案,還遠遠不夠份量。不如明言,你想要咱們做的是什麼?」

  「土方先生說得沒錯,關於說服慶喜公的部份,必須由大名身份的人物去勸說才行,這方便咱們已經在著手之中,越前守大人已經答應將這些利害關係分析給慶喜公聽,待我明日將越前守大人的信送回土佐,老藩主殿下不日也會趕赴洛中來。」龍馬點了點頭續道:「只是畢竟這兩位殿下過去也曾經與慶喜公有些嫌隙,終不如守護職大人和所司代大人關係那麼地親近了。」

  「你是希望近藤兄向肥後守大人進言嗎?」沒等龍馬說完,土方皺了皺眉頭,然後再搖了搖頭道:「且不論我對這個『大政奉還』還有疑慮,近藤兄是不會同意的。讓他接受與長賊議和已經不容易,又何況是要接受幕府將政權交出這樣的大事?」

  「果然很困難啊……」龍馬用力搔了搔頭苦笑。過去只有在海援隊員們四處收集的情報之中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今夜雖然只談了這短短不到一個時辰,龍馬大概可以了解這個土方歲三站的是什麼樣子的立場。或許因為出身武州而使幕府統治的觀念一直深植心中,但是他骨子裡不是為了什麼幕府,而是那個忠於幕府的好友。

  「不過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至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土方似乎是非常慎重地考慮了一陣,這才道:「你在洛中的期間,只要不做出什麼不法的舉動,新選組暫時不會對你主動追捕。當然,坂本先生別忘記自己還是個通緝犯,即使新選組不動,你還有許多敵人得應付,那些可就不是咱們能夠保證的了。」

  「土方先生這麼說是客氣了,這洛中除了新選組之外,我還不覺得有什麼其他好怕的呢。」雖然龍馬笑著這麼說,但是一旁的白石卻不由自主地朝龍馬的左手看去。

  那手腕上的一道淺色的傷疤,便是丙寅年薩長秘約洩露之後,龍馬在寺田屋遭到伏見奉行所追捕時所受的傷。新選組不過龍馬該提防的敵人其中一個勢力,或許以機動力而言,新選組比任何其他幕府在洛中的部隊要強上一些,卻也是台面上對薩長來說最顯而易見的敵人,當時的龍馬也因為在促成薩長同盟之後,雖然得到白石的秘報而避開了新選組,卻忽略了伏見奉行所的襲擊,才導致了那樣驚險的遭遇。洛中的情勢已不可同日而語,由於土佐容堂公立場的搖擺,使得幕府對龍馬的追緝稍稍緩和下來,卻不代表龍馬可以這麼掉以輕心。白石雖然想要開口提醒,最後還是將話吞了下去。若是那慶喜當真主動奉還了政權,幕府是不是會以另一種方式存活下來?

  「至於與肥後守大人提起大政奉還的事,若有機會,我會與近藤兄提起。但是我認為近藤兄寧可與薩長一戰,也不願接受這樣茍求和平的途徑。」對於龍馬的恭維,土方用一個微笑收下,然後再次轉身往門口走去。這一次屋門的開啟,沒有伴隨著殺氣,但門外的陸奧見他出來,還是似有餘悸一般向一旁退開。只見土方頓了一頓,轉頭朝裡頭的龍馬道:「夜已深,我等該返回屯所。坂本龍馬,你是個有趣的人,我可以理解那傢伙為何願意與你交培。但是像你這樣的人物,將會同時不容於佐幕與倒幕勢力之間。但願這不是與你最後一次的見面。」

  「多謝提醒,不過薩摩和長州都有我的好朋友,更何況那兩藩之間的信賴關係並沒有因為結成同盟而增長多少,雙方的溝通只怕還要我來出面呢,他們不會動我的。不過土方先生也不惶多讓,難怪不管我多次邀約白石君加入龜山社中、待天下太平之後一起渡海去西洋遊覽一番,他卻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新選組呢。」龍馬咧嘴朝白石瞥了一眼。若不是屋內光線昏暗,大概可以看到這個年輕人因為兩人突然都將話題和眼神放在自己身上而紅起臉的窘迫模樣。龍馬一邊可惜著一邊朝著外頭的好友道:「陽之助,讓外面的那些傢伙退開吧,幫我送土方先生和白石君一程如何?」

  「想都別想!」陸奧在外頭這麼大聲抗議。

  ◎ ◎ ◎ ◎

  雖然那個叫陸奧的年輕人嘴上是那麼說的,但當土方和白石踏出酢屋的時候,圍在外頭的那些人都已經退開。土方當然不會想要讓一個對自己抱持著敵意的人來送客,好在陸奧也沒當真這麼做,兩人便這麼循著原路慢慢地回到四条大路上。

  比起來時路,兩人的歸時路更增添了許多不同的心思。

  白石藏在袖中的手捏著隨手撿來的樹葉,已經捲成了笛子的形狀。雖然對於龍馬所說的「大政奉還」他仍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那無疑是一件重大的事情。白石自然不喜好戰爭,但是那些支持著自己一直行動到現今的仇恨,卻又讓他無法輕易地放下,他絕不允許幕府有任何可以掌握決策權的機會。坂本龍馬無疑是個危險的男人。雖然與龍馬無怨無仇,這個男人甚至可說有恩於己,白石還是決定無論如何,先將消息傳回長州,讓木戶先生來判斷下一步的動作。

  走在前頭的男人突然停了腳步轉身過來,雖然白石不會冒險地在同行之時便召青鳥傳信,接觸到上司的眼神時仍不免心虛了一番。

  「想過要離開新選組嗎?」土方看著他許久,一開口的話卻讓白石呆了呆。

  「……屬下不明白副長的意思。」面對意義不明的問題,他只能搖了搖頭這麼回應。

  「對於學習蘭學的人來說,比起待在新選組這樣的組織裡,出海去見識西洋國家的景物應該是夢寐以求的事,未來學成回來,可以拯救的人必更多。坂本龍馬既提出那樣的邀請,為何不同意?」土方雖然這麼問,卻沒有打算等白石回答,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山南生前也曾經那麼請求我與近藤兄讓你離開新選組,當時自然不可能這麼做。但是現在不同,總司必須回到江戶休養,若是你能將他好好地送回去,我可以讓你離開。」

  從土方的口中聽到那個令他心痛又懷念的名字,白石這才發現,他們停下腳步的地方便是壬生村邊光緣寺的門前,那個與山南家紋相似的圓內三葉葵寺紋便映在眼前。山南在生的時候,也曾經多次勸自己離開是非之地,但是無論那個時候也好,此時也好,他留在洛中、留在新選組的理由還未消失過。

  「副長。」他搖了搖頭,一如過去山南向他提起這事時的反應道:「確實,龍馬先生的邀請很誘人,但是他也知道,在天下靖平之前,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屬下,都不可能會離開這裡。更何況,在新選組裡待了這麼久,屬下也……也更難有離開的理由。除非是副長下達命令,或是發生了什麼情非得已的狀況,否則屬下不會離開。」

  土方望向光緣寺的那個寺紋,從白石堅定的語氣之中,即使不用相對也可以感受到那股灼熱的目光,是自己一直無法正視的那個目光。土方也知道方才的一席話自己是多麼言不由衷,從白石進入新選組之後,去留的問題不知讓他思考過多少次,但最後無論是白石本人的意願,還是自己的本心,都得到同樣的結論。

  「回去吧……」土方苦笑一聲。



作者的話:
 
在促成薩土藝三藩聯盟時,龍馬曾經與西鄉提起大政奉還的事,那個時候的西鄉並沒有將龍馬的話當一回事,即使到如今龍馬已經與薩長倒幕背道而馳是確定的事情,薩長仍堅信那個把眾人耍得團團轉、一意將主導權緊緊握在手中的慶喜不可能將政權如此輕易地交出。確實,即使越前福井藩藩主松平春嶽已經多次向慶喜進言,要在薩長舉兵之前奉還政權,讓薩長出兵的正當性消失,慶喜雖然意思性地擬定了大政奉還的草稿,卻遲遲沒有當真去執行,這也是為何松平春嶽只能透過龍馬再請土佐藩主上洛一起勸諫的原因。而將此事一拖再拖,也是最後即使奉還了政權,卻仍無法避免戰爭的原因。
 
<第百七十、「這不是很好嗎?」>預告:
 
『要更世了,這樣不是很好嗎?』『大家都是平民,這樣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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