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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同人小說(11)

作者:CARD│2017-10-18 16:19:09│巴幣:8│人氣:212
第三日 晝
聖艾倫尼西亞 市立中央綜合醫院

作為島上唯一的醫療設施,這座擁有粉刷成雪白色的水泥外牆的建築物對島上居民而言可說是無人不曉。
儘管只是偏遠小島上的地方醫療中心,但考量到此處在地理位置上的孤立,由占地廣闊的數棟大樓共同構成的醫院內部卻有著令人難以想像的各式先進儀器及專業人員,隨時等待著為疑難雜症所苦的病患上門求助。
對位於北方大陸上的聯邦政府來說,這也是他們對這座偏境領地難得作出的特別關照──這當然也是此地眾多有力人士多年爭取的結果。
大體而言,這座設施幾乎可以回應所有求診者的要求──不過其中必然也有著例外。
舉例來說,位於東側大樓四層,編號475號病房內的個案即是一例。

此刻,艾洛正駐足於這間除了執行定期檢查的護士外,平日鮮有人跡的病房內部。
半掩的窗戶外側,不時吹拂入室的微風除了令彷若白紗的窗簾婆娑搖曳外,連帶也讓置於窗邊的玫瑰香氣充盈於一塵不染的病房內部。
若以常人的標準來衡量,這個空間肯定也是讓病人靜養心神的理想場所吧!

而有幸享有這間在院內也算得上高檔床位的人,正是不發一語地躺在少年前方的白色病床上,今日也依然陷入沉睡的少女。

從臉龐上依然殘留著的明顯稚氣判斷,少女的年紀應該在14歲上下──然而不論是那過於削瘦的臉頰,還是被單薄白衣所包覆的枯弱身軀,甚至是因缺乏陽光而令人恐懼的蒼白肌膚──全都讓她的外觀顯現出相異於同齡女孩的瘦小及病態。
但即便看似徒留空殼,深陷昏迷的少女也依然有著惹人憐愛的端正容貌──正因如此,意識宛如遭到囚禁的她才格外教人疼惜。

凝視著彷若人偶的女孩,艾洛的口中喃喃流瀉出旁人無法聽聞的低語,同時隨手將盆栽內的粉色花朵拔起,換上嶄新的鮮花。
他接著彎下身軀,盡可能地以異於平日的輕柔力道,撥開披散在少女眼瞼上方的金黃髮絲。

唉呀!這個禮拜也一樣那麼準時啊,艾洛小弟?」

沉默地注視這一切的白袍看護判斷此刻應該是搭話的良好時機,於是以看似開朗的聲音呼喚準備起身的少年。
看見對方向自己點頭致意後,身為看護的年輕女性快步走至病床一旁,接著著手啟動數具罕見的精密儀器。

「艾瑪小姐,夏綠蒂的狀況還好嗎?」
轉身收拾學校背包的艾洛在未移動視線的狀況下,維持低頭的姿勢開口詢問。
面對這宛如隨口提問的態勢,被稱做艾瑪的女性也在兩手迅速地遊走於機械鍵盤的情況下,以雙眼凝視前方螢幕的姿勢回應道:
「還是保持跟平常一樣的狀況,沒什麼改變呢!這種狀況讓人實在不知道該說是好還是不好呀……」

兩人在一邊處理手邊事物的情形下,以閒談般的口吻相互對答著。那副情景,甚至讓人覺得現在的雙方只不過是正在隨口閒話的熟稔老友。
對旁人來說,這樣的狀況發生在病房內的護士及家屬身上確實有些詭異。
但對身為當事人的艾洛來說,這卻是再自然不過的結果。
畢竟眼前的女子,正是自少女入院起便規律地替其進行每日檢測的專責看護。
因此對維持每周一次探視的他而言,這名女性絕對算不上陌生的存在。

即使明知少女的前景實在難以說得上充滿希望,她也依然規律地執行日復一日的檢測及監控;
就算明白這只不過是對方被分配到的任務,艾洛仍然不由自主地對她的耐心及溫柔湧現敬意。
因此對於兩人最終像這樣成為類似朋友般的關係一事,艾洛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奇怪之處。

「沒關係,這樣就行了。接下來也要麻煩妳囉,艾瑪小姐。」
將雙手穿過背包的肩帶後,走向病房門口的艾洛轉身向女性告別。

「喔──包在我身上吧!你的學校課業也要注意一下呢,再見啦!」
將視線短暫地從儀器上移開,身為看護的女性轉過頭,對即將離開病房的少年露出爽朗的笑容。
以揮動右手來表示回應後,艾洛跨出了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深植於記憶角落的空間。



「所以──你想讓我們看的就是這個嗎,御主?」

將方才的景象全部烙印在雙眼中的金髮使役者維持無法目視的靈體狀態,向步行於林蔭小道上的主人出聲詢問。
此刻,他們正位於醫院旁的小型公園內。由於來訪的人似乎多半聚集於另一側設有健身裝置的廣場上,選擇隱匿自身存在的騎兵──「安妮‧伯妮」才判斷此處應該是可以放心搭話的場所。
當她先前與一同被召喚出來的搭檔向身為兩人御主的少年詢問他尚未坦白的秘密時,對方保證會在合適的時間點進行說明。
於是今日,趁著打工的空檔,艾洛將兩人帶來的場所正是這間中央醫院。

「是啊……在看過剛剛的狀況後,我想妳們應該大致掌握狀況了吧!」
「這個嘛………雖然在心中已經隱約理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揭曉謎底的工作還是麻煩御主一下吧──順道一提,瑪莉也認為這樣比較好喔!」
在看似空無一人少年後方,傳來了「嗯」一聲的微弱贊同。

數秒後,少年沉默地點了點頭。

──也好。反正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隱瞞這些事……
──不論是夏綠蒂現在的狀況,還是從不知名的某人手中得到的「對魔術銀彈(Samiel)」……
──說起來,肯定都和「那件事」脫不了關係!

一面在思緒中回憶過往的經歷,少年以壓抑情感的平靜語調開口說道:

「那名少女名叫夏綠蒂,是從三年前便一直住在那間醫院內的病人,同時大概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面對因為不明原因而陷入沉睡的少女,即使是這座島上引以為傲的醫院也無法找出原因。
雖然也有醫師建議將其送往位於北美本土的醫院接受更進一步的檢查,但艾洛卻乾脆地回絕了對方的提案。
他的內心十分明白──即使送往設備更加頂尖的專業院所,少女重獲意識的機會依舊趨近於零。
畢竟,這一切的原因並非歸屬於科學所能解釋的範圍──

「造成她昏迷的原因,恐怕是原先沉睡於體內的魔術迴路突然承受了過多的使用負擔,因為超載而導致的精神反噬。」

維持靈體的兩名少女沉默地聆聽艾洛的敘述,然而他接下來所說的情報,卻讓兩人遭受到始料未及的衝擊。
「妳們知道嗎……那個叫做『聖杯戰爭』的鬼玩意,也曾經在三年前的此地舉行過一次──」

「而夏綠蒂現在的處境,或許可以說是從那場廝殺中倖存下來的代價吧!」



「那麼──來整理一下現在的情報吧!」

在被純白陽光包覆的史提諾斯邸大廳內,緹娜一面在腦中處理目前雙方所能掌握到的資訊,同時對自己前方的三人開口:

「刺客──哈桑‧薩瓦哈(Ḥasan Ṣabbāḥ)
  騎兵──安妮‧伯妮(Anne Bonny) 與 瑪莉‧瑞德(Mary Read)
  然後是劍兵──查理曼(Charlemagne)。這樣沒錯吧?」
緹娜將視線移向坐在菲爾身旁的銀髮少女,對方則像是表示同意一般頷首。

昨晚在一時衝動下暴露真名的舉動似乎讓她遭受到不小的打擊,所幸今早貌似已恢復活力。

「根據菲爾你們的說法,刺客已經在劍兵召喚時遭到消滅;至於另外兩騎則連御主的身分都還無法確認吧?」

「不──御主的身份我倒是知道一個。」
「咦────?」
菲爾突如其來的發言,讓緹娜在瞬間瞪大雙眼,甚至連劍兵也表露出錯愕的神情。

「我本來想在昨天就告訴你們的。不過因為時間晚了,所以才等到現在……抱歉。」
菲爾帶著歉意搔了搔腦袋──在少女彷彿表現出催促之意的手勢暗示下,他隨後便恢復嚴肅的神情說道:

「馬汀‧拉格那‧費茲傑羅──那是隔壁那棟宅邸的主人,同時也是我的父親在打造聖杯時的協力者。」

有關這名年邁的老人,菲爾對他其實不甚了解。這點對島上的居民而言也是如此。
居住在距史提諾斯邸數尺外的洋房中,這名年近遲暮的魔術師平日幾乎不會與他人見面,甚至連生活起居也是由弟子負責打理──也因此他雖然與傑瓦爾‧史提諾斯同為島上的知名仕紳之一,其身姿卻總是在居民心中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至於他究竟是在何時與傑瓦爾相遇也同樣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距離傑瓦爾盜取聖杯一事應該又過了一段時間。
就結論來說,由於贊同傑瓦爾的計畫,這個老人始終密切地參與聖杯的製作,渴望憑藉著兩人的力量窮究當代依然無法掌握的根源之理。

換言之,他跟我一樣都算是這場戰爭的「黑幕」吧──菲爾最後帶著苦笑如此說道。

如果從這個角度思考,兩人在這場戰爭中應當會成為合作的同伴;實際上,這也確實是傑瓦爾生前的計畫之一。
當然,這個計畫早已喪失了執行的可能性。

「事實上,根據先前的預定,我今天原本要………」
回想起事前所安排的行程,少年有意的讓視線短暫地停佇於身後的木門彼端。
彷彿呼應這項舉動,乍然發響的門鈴聲中斷了菲爾的話語。

「……比預計的還要早出現啊?」
面露無奈苦笑的他望向鈴聲來源的大門,同時因內心的不協調感而皺起眉頭。
身為御主的少年接著迴轉身軀,以無聲的手語示意在場的眾人儘快離開此處。



當連接大廳的正門被打開之時,廣闊的空間內只剩下菲爾一人的身影。
在門扉的另一側,佇立著一名身穿暗色西裝的青年男子。

「這麼早就來了嗎?還真是讓我嚇了一跳耶──華萊士大哥。」
盡可能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嘴角維持平日微笑的菲爾望向眼前這名姑且算是熟識的男子──華萊士‧西恩。
他是平日伺候馬汀的弟子,同時也負責擔任老人在這場戰爭中的助手,因此也能算是菲爾原先的合作夥伴。
相較於深居不出的馬汀,這名男子與史提諾斯家的互動勉強還稱得上頻繁,對菲爾來說也算是較為親密的對象──儘管一向冷淡的他倒是不曾和自己有過太多的對話。

「召喚已經順利結束,從者的職階是魔法師(Caster)。」
凝視著早在不知不覺間成為背叛者的少年,踏入室內的青年以平靜的語調進行情報的陳述。缺乏起伏的音節一如主人平日塑造的形象──冷靜、淡漠,卻銳利地叫人畏懼。

另一方面,聽聞此番話語的菲爾則是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同時在腦內對其中的名詞進行思考。

「魔法師……是嗎?」

所謂的魔法師,顧名思義──乃是由擅於操弄各式秘術及魔法的英靈所擔當的職階。
雖然以此職階現界的使役者多半缺乏正面作戰的能力,然而其中也有著「能夠行使足以大規模改變戰況的術式」的個案存在。
若是召喚出存於「神代」時期的英靈,甚至有可能體現超越魔術領域的「魔法」。
這裡所提到的神代,如同字面所示,即是「神話的時代」──那是諸神與人類的聯繫依舊緊密,神的支配透過信仰根植於人的社會,星球也同樣盈滿神秘的遙遠過往。

然而隨著人類逐步脫離神的掌控,憑藉自身的力量主導這顆星球及其孕育而出的歷史,神代也慢慢步向終結。
與此同時,伴隨眾神的衰退,曾經滿溢於世上的諸多神秘也悄然逝去。
最終,存於過往的無數秘術無法再次實行,或淪為當今所稱的「魔術」。
大體來說,能以當今的技術重現的神秘即稱之為魔術,反之則為「魔法」。

就這點來說,召喚出有能力行使魔法的英靈,幾乎等同於讓不復存在的神秘重新降臨於世──其中所擁有的可能性必然遠勝所有魔術師們的想像。
不過,這同時也是一個包含龐大風險的賭注。
理由十分簡單──誠如先前所言,歸屬於魔法師此一職階的英靈並非全都具備令魔術師們憧憬的莫大神秘,當中也不乏生前與魔術毫無交集的凡人,甚至連作家或音樂家等也被包含在內。
他們的戰鬥能力幾乎全都低下到令人絕望的程度,雖說其擁有的寶具多半具有改寫現實的非凡力量,然而在本身正可說是顛覆常理的聖杯戰爭之中,那通常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那麼,這次召喚出的對象是誰?」
懷著忐忑的心情,菲爾向對方開口詢問這個攸關戰況的重大問題。
然而,華萊士的回應卻讓他大失所望。

「很遺憾,對方的真名方面尚無法掌握。你那邊的狀況又是如何?」
「召喚同樣成功了。順道一提,從者的職階是劍兵。」

聽到菲爾的回應,華萊士微微地點頭說道:
「真是令人振奮的消息,相信這將會替我們減輕不少壓力吧──」

身為劍兵的英靈中,許多曾是名震一時的騎士,而擁有此適性的英靈在戰力上多半也有一定水準──對不擅正面對決的魔法師而言,確實是最理想的合作夥伴。
沒有察覺菲爾意圖的青年維持平淡的語氣,接著問道:
「那麼──英靈的真名是什麼?」

「這個嘛──我也還不知道呢!」
「……………………………?」

面對菲爾保持微笑說出的話語,在情感上一向缺乏強烈起伏的青年揚起了眉角。

縱使不排除英靈對御主隱瞞真名的可能性,然而以雙方的關係來看,這確實只能算得上少數案例──如今這樣的情況竟同時發生在雙方身上,的確不免讓人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就這點而言,此刻對話的華萊士與菲爾恐怕都對彼此所說的話語存有一絲懷疑。
巧合的是,隱瞞真相這點對兩人來說可謂不謀而合。

──也罷。姑且將這件事放一邊,我還有其他情報要和你商量。」
短暫的沉默過後,華萊士並未選擇深入追問,而是將話題轉向另一件要事上。

也是呢……這應該就是你會一大早跑來找我的原因,對吧?」
同樣不想在原先的話題上繼續牽扯的菲爾乾脆地中止了先前的談話,同時對青年接下來的言語抱持些微的警戒。

輕微地頷首後,華萊士從外衣的口袋中掏出以魔術師而言算是相當罕見的行動電話。
在螢幕上,可以清楚看見一名身披大衣的金髮男子。

「這是…………」
「雷札爾‧汎‧道格拉斯──是一名以傭兵為業的魔術師。根據情報顯示,他應該就是這場戰爭中弓兵的御主。」

青年以宛如確信的說詞編織說明,讓菲爾不禁坦率地表現困惑。
「看你的樣子,好像對這份情報十分有把握呢?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當然。畢竟當我放出去的使魔被發現時,他不僅絲毫沒有掩飾的打算,甚至直接命令使役者用弓箭將其擊落──恐怕是對自己召喚出的英靈十分有自信吧!」

──與其說是不害怕身分的暴露,倒不如說那個男人反而期盼對方主動上門吧!

華萊士平靜地說出自己的推測,而菲爾則因再次見識到不合常理的大膽舉動而扶住隱隱作痛的腦袋。
無視於少年流露出的沉重愁容,將手機放回衣袋中的青年逕自開啟了後續的談話:

「對我們來說,這也未必是件壞事──畢竟對方應該沒有料想到我們早已作好合作的準備吧!」

華萊士流暢地以言詞組織自己的計畫,然而他的談吐卻平靜地染上冷酷──
「我已經透過一些手段向他透露在今晚進行交手的意願。儘管無法確定對方是否真會無畏地上鉤,但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

「──今晚,就讓他成為這場戰爭中第一個退場者吧!」

伴隨著青年的話語,環繞聖杯的血腥逐步蔓延。
在主角尚未齊聚的情況下,戰火早已在暗處悄然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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