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織是吧！請聽我白漁人一句。我記得你有修我的一門課對吧？雖然沒怎麼說過話，不過我有注意到你！學習成績一直都相當好，很令我印象深刻呢！”
一直靜靜待在一旁的白漁人此時忽然開了口，向李水織自我介紹了起來。
“常常聽曉峰(雷活屍原名)講你的事情，今天一見，果然就像他說那樣聰明體貼！”
他誇讚著李水織的性格，和藹的神情一如在課堂上教課時那般親切。
“不過，讓我擅自猜測一下你的想法，我覺得……你剛剛腦中所得出的那個結論是錯的，‘我們’並不支持這裡。”
接著話鋒一轉，豎起手指指著地板，溫和而堅定的這麼說著。
雖然白漁人在此之前並不了解李水織，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看懂她的表情，除了口中的感謝之外，她若有所思的肯定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我們並不推崇這裡進行的交易活動，也不是都喜歡這樣的地方。別的魔法師不好說，至少曉峰(雷活屍原名)跟我都不會主動前來這種類型的店家，對這個產業並不存在好感。”
“所以，如果你認為我們也默許這些行為，喜歡這裡所以想要包庇這些事情！那就錯了。”
輕輕搖了搖手指，白漁人斬釘截鐵地說著。
為什麼白漁人會這樣猜呢？
因為他自認自己若是這個年紀，也會在這種情況下誤判局勢。
在思考迴路和察言觀色這一項能力的偏重上，白漁人能感覺到李水織跟自己實在太像了！
“對於‘纓巢’這種強行擄人的作法我也不太高興，正在拿捏懲罰的力度。雖然劉店主的態度不錯，也挺會做人的！不過，再不濟也會讓這間店停止這個行為。”
聽著白漁人清朗的自述，李水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拆穿了心思，臉頰染上了幾分紅色。
“有點擔心你會胡思亂想，我再講多一點好了。”
白漁人看了看她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語氣變得更加柔和而親切。
“在課堂上的時候就能察覺到你總是下意識的閃躲著男性的目光，再結合你平時的生活習慣，也許你對男性的注視特別敏感、擅長讀取異性侵略性的想法吧！”
聽見白漁人這樣說，張燦轉頭看了看李水織，雖然他從來沒有特別意識到這個女孩“閃躲目光”的部分，不過從她一貫簡樸的服裝選擇上來看，白漁人說的應該沒錯。
“不過你可別因此認為男人在面對這件事的時候，就只會被好色的本性操縱。因為自身喜好而選擇姑息犯罪之類的，事實上並非如此！”
“就算你不信任男性，至少對身為師長的我們多點信心吧！”
話語中微微的譴責之意，連一旁聆聽的張燦都能感覺得出來。
剛剛是他被李水織的話語弄得精神緊張，現在風水輪流轉，換她被白漁人的詞句搞得滿臉通紅。
“居然被不熟識的老師拆穿心思，這個感覺應該很微妙吧！呵呵”
張燦偷偷竊笑著，卻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出來，只在心中默默跟愛華茲說上一句。
“說說我對這整個產業的看法好了，其實我並沒有特別喜歡，反而是有些討厭這些把人類身體當作商品、並藉此營利的商家。之所以不主動干涉，只因為這就是這個世界運行的一部分，這個行業本身就是根植於人性的社會現象，沒有反對的意義。”
接著白漁人語氣又柔和了下來，回歸那令人舒服的平和嗓音。
“當然也會有類似現在這樣看不過去而想要出手阻止的時候，但是身為魔法師、身為貴族後裔，我們不會因為個人的好惡而隨意動手，也不會僅僅只因為看不順眼就除掉一整片的產業。”
說到貴族後裔的時候，白漁人同時指了指李水織身旁的張燦和他自己。
“清除掉這裡很容易。據我所知，這棟纓巢背後沒有什麼大人物，毀了也就毀了。”
“只是……我們活在世上都並非是自己一個人，有家人、有族親也有許多朋友。
“我們作下的每一個重大決定、付諸行動的每一次公開表態都會影響我們關心的人，也會改變身後勢力的外在觀感。”
“正因為這裡是巫師之城，我們能遇見來自不同國家的朋友，也有顧及他們想法的必要。在你眼中不公不義的產業制度，也許在遙遠的異國正被民眾親切和善的對待著，也可能在神眷之地有著相當完善而健全的體系。花時間考量這些因素，研究過它們的各項優劣，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再採取行動，這才是標榜智慧的魔法師該有的行為。”
說到這裡，白漁人頓了頓，摸著自己乾淨潔白的下巴，閉目沉思，盡顯魔法師高深多智的形象。
“所以，如果沒有私人恩怨的話，我和曉峰(雷活屍原名)都不會單純因為心懷正義而插手這裡的運行。請不要因此把世界想像的太過汙濁好嗎？聰明的傻女孩！”
隨著白漁人的說明漸入尾聲，李水織臉頰上的粉紅逐漸向著整張臉蔓延開來，到了最後，連額頭都看起來有些微微發紅。
這是張燦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看到她的臉紅成這樣。
“欸？這個場面還真是有趣。那個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女孩也有這種時候？”
就連愛華茲都認為現在的場面非常有趣，出聲調侃了一句。
原來白漁人可以完剋那個自己難以捉模的李水織阿！看樣子……以後一定要建議李水織多選修一些白漁人的課，讓他們多一點交集才行！
張燦看著眼前滿臉羞意的眼鏡女孩，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笨女孩！又在那邊胡思亂想！反正都牽扯到我心愛的弟子了，這樣也算私人恩怨了啦！想毀掉這裡還不容易，一個大型魔法下去就沒了！”
“雖然不像小白想的那麼多，不過我也知道的是，這種有人想買也有人需要賺錢的行業，就算現在拆掉，過幾天又會冒出一間新的！想不想動手取決於你有沒有平復心情，如果還是氣不過去就讓我動手吧！”
雷活屍放開搭在張燦肩上的手，像在責怪年幼的妹妹一樣敲了敲李水織的腦袋，甩動著魔杖等待李水織的答覆。
“就算妳不想讓我拆房子，給這間店的店主留下點教訓也行啊！讓世人看看得罪魔法師弟子的下場。”
然後無視一旁劉彩囊垮下來的臉色，毫無顧忌的對李水織提出建議。
李水織撫摸著被雷活屍敲了腦袋的位置，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思考白漁人與雷活屍傳授的人生經驗，神情恍然的陷入沉思。
猶豫了數秒過後，她向張燦投射了一道詢問意味的目光。
“哦！就跟白教授說的一樣，黑幫經營的妓院在哪裡都不會少，看劉店主和那個李嬤嬤對待自己人待遇也不是很差的樣子，我是覺得這間店經營的還算有良心，留下來也沒什麼不好啦！”
張燦驚訝地接收著這道眼神，這才知道原來李水織真的很認真的在煩惱這個問題。
發表完自己的想法之後，張燦有些懊惱的搔了搔腦門，沒想到跟李水織沒什麼交集的白漁人都能看見她的煩惱，而自己這個還算親暱的朋友好像是當假的一樣，居然完全沒有發現一點端倪。
不過問題的回答倒是不怎麼需要思考，那個劉彩囊很看得清局勢，給他施加一些壓力，就能讓這個人乖乖行事，總比過陣子又冒出一位不知道脾氣的楞頭青老闆來得好嘛！
“連小燦都看得這麼清楚啊……”
輕輕的咕噥了一句，得到張燦答案的李水織臉好像又更紅了，讓看見她這樣反應的張燦又嚇了一跳。
“不至於吧！我只不過是解釋自己的想法而已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可是那位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處之淡然的李水織阿！他可不知道自己也有讓她感到害羞的能力。
不過，難得能享受到這千載難逢的新鮮感覺，在驚嚇之餘，他是暗暗竊喜的。
創作內容
吞靈者的魔法友人帳 第五十七章 白漁人的掏心時間
長篇連載《吞靈者的魔法友人帳》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