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了三月的獅子之後有感而發,寫一篇雙方都已經不再青澀,卻還是不夠成熟的愛情故事。
原本只是一篇簡單的愛情故事,結果不小心投射越來越多的感情,把自己也給寫了進去。
若是有人把男主角砲得體無完膚,我應該也會隨之而受創,需要一些時間療傷吧!・゜・(PД`q。)・゜・
原先自由自在的橘子樹在春暖夏雨的滋潤下肆意生長,但是面對突如其來的九月秋颱,結實纍纍的果樹們毫無防備的遭受到了打擊。
有些果樹在狂風暴雨的襲擊之下失去了果實、折斷了枝幹,有些果樹則因為風力的吹撫,而將枝葉和果實抓得更緊,順著暴風的方向倒去,變成了秋颱的形狀。
這是兩棵橘子樹的愛情故事。
《九月的橘子樹》筆者: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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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就讀高中的日子裡,他們就是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顆星,出雙入對、如膠似漆的夢幻組合,不光是學業頂尖,就連相貌都是最為出眾的那一對星輝。
他們都覺得對方是最聰明的人,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對方。
他們念著哲學、讀著推理故事、看著新聞裡愚蠢的政客,鄙視著故事裡成群結伴的低智商平民、嘲笑現實世界中那些無謂的爭吵,然後憐憫身邊這些愚笨駑鈍的同學。
認為世界上的成年人皆屬庸人,為了名、為了利整天汲汲營營、庸庸碌碌,連多線思考都不會,永遠只以最蠢笨的方式解決問題,也不懂得品味生活。
像許多的少年情侶一樣,他們在初嘗禁果之後食髓知味,一隻手捧著書本、一隻手擁著對方的身軀,在公眾矚目的陽光下享用對方的雙唇、在私下無人的地方纏綿不休。
但與那些芸芸眾生不同的是,他們認為兩人之間的性愛是兩種智能的交匯,在觸碰對方肌膚的時候能感覺到對方的思緒,那是只有他們這種高等智力的人才有的共感能力。
除了肉體的歡愉之外,更重要的是,兩人因此而能更加緊密結合,在思覺交匯的過程中,讓彼此的智慧藉由對方體液的澆灌而更加成長茁壯。
到了兩人感情的巔峰之處,他們眼中只剩下彼此。
在這世界上短視近利的愚蠢人類之中,只有對方、只有對方才是世上唯一的聰明人,就像是他們熱愛的推理故事角色——福爾摩斯和莫里亞蒂那樣,他們將會是彼此一生的好對手兼好朋友,從人生谷底走到世界頂尖,只有對方的智力才能和自己一較長短。
他們,就是對方生命中唯一的那個人。
但時間就是把慢慢磨斷情緣的鈍刀,它可不會獨獨對聰明人手下留情,這對情侶在畢業以後最終還是各奔東西。
不!遠距離戀情對這兩個人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出了問題的不是距離,而是他們隨著眼界開闊之後與時俱進的想法,並隨之而改變了的行動模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世界並不是他們二人為中心,福爾摩斯和莫里亞蒂也只是小說之中的角色,走出那所的小小高中之後,在擠破頭才能晉升的上層世界還有更加聰明、思考及行動都更加靈活快速的人們。
走進了更加廣闊的世界後,這兩個自視甚高的天之驕子都從受眾人吹捧的神壇上跌落了下來。
在浩瀚無垠的太空中看見更加炙熱、更加耀眼的恆星之後,她成為了追隨巨大天體的其中一顆衛星。
而他,在發現自己根本看不見那些飆速車神的車尾燈之後,選擇了退縮。
就像平庸的同學面對他只能望洋興嘆,看著那些更加聰明、更加有才能又不失勤奮的非人類,他完全失去了自信,決定躲回他擅長的音樂世界。
至少,在鋼琴的世界裡他還能保有足夠的自尊,頭上頂著許多比賽冠軍頭銜的他早就累積了足夠的人脈與聲望,只需要每週幾天挪出一些時間教導富家少年彈琴,就能換取足夠的金錢,在這座小城市裡享有自主的生活空間。
他很慶幸自己還是有這點小聰明,能夠依靠過去的輝煌擁有現在這樣愜意的生活,平淡而穩定。
只可惜……只可惜他的家裡偶爾還是會冒出那位莫里亞蒂。
「白彤!我來找你玩了!」
從昏暗微光的陽台上現身的,是一位身穿格子襯衫和貼身單寧褲的少女。
瘦極的她穿著尺寸略大的格子襯衫,鬆垮的襯衫掛在她的身上並不顯得頹廢,反而是反差著她的纖瘦唯美,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若隱若現的露著線條明顯的美麗鎖骨。
緊緊貼著腿部的丹寧褲盡顯她誘人的肢體線條,不規則的波浪長髮隨意的垂落至肩,而她薄薄的嘴唇有些濕潤,充滿光澤的微微反射著月光,讓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些仔細觀賞,小巧精緻的鼻樑上掛著一支簡單的黑框眼鏡,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是一位充滿知性美的骨感美人。
她輕輕地笑著,向著屋子的主人打著招呼。
「唔!」
「說過多少次,別再無預警的出現在我家了!鑰匙還來!」
白彤嚇了一跳,直到看清了對方之後,才故作鎮靜的將手中的車鑰匙和裝著生活物資的塑膠袋放到了客廳的桌上,沒好氣的對著少女這麼說著。
「別那麼絕情嘛!好歹我們同床那麼多年,一支小小的鑰匙而已,別這麼介意啦!」
少女打開了客廳的吊燈,笑嘻嘻的對著白彤撒了個嬌,然後「砰!」的一聲坐到了一旁柔軟的絨布沙發上。
「陳語白,你這個月不是有可能追到張文詠教授了嗎?還敢出現在我這裡,就不怕他知道了之後吃醋?」
白彤頭也不轉,自顧自地收拾著剛剛買來的食材和飲料,把塑膠袋弄得沙沙作響,輕輕的說出了了少女的名字。
而他口中的張文詠教授,是一個國中年齡就跳級念大學的資優高材生,一心專注在學術,他的學術論文一向堪稱變態,只不過才大白彤幾歲而已,就已經完成了博士學位。
現在受聘於陳語白的學校,是一位階職為「副教授」而醉心於研究的一位年輕帥哥。
也是面前這個陳語白甘願成為一顆小小衛星的那顆耀眼恆星。
「還差得遠呢!哼!他現在還是連手都不怎麼讓我碰。連他的人都還得不到,哪有那麼快就能獲得他的心!」
陳語白嘟著嘴,向白彤抱怨著她無法誘惑到男人的哀怨心情。
「你都不會良心不安嗎?勾引一個有婦之夫。」
將手中的食材冰進冰箱,白彤不動深色的掃了一眼少女苦惱的表情。
「嗚!還好啦!像文詠教授那樣有才華的人本來就該有個才貌雙全的妻子,兩個有著足夠智慧和美貌的人才有機會共譜美好故事啊!」
好像不太在乎白彤話語中微微的譴責之意,陳語白說著張文詠的好,雙眼就像是窗外發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散發戀愛中的光芒。
「再說,他現在的老婆肯定不會在乎的啦!」
隨後,嘻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語白!你說這什麼話!」
白彤放下手中的飲料罐,敲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張文詠的老婆是個紅顏薄命的女人,和張文詠新婚不久之後就一直臥病在床,需要有人隨時照顧而住進了醫院,通常都是昏迷狀態,據說偶爾才能有清醒的意識和旁人交談。
雖然不認識那個女人,但是好歹曾同在一個學界之中,白彤知道張文詠的老婆確實不是個聰明人,性格溫順的她勉強能稱作美貌,絕對不像陳語白這樣才貌雙全。
但也不能這樣調侃一個病人阿!
「不是啦!我是說,就算我以後跟文詠教授結婚了,也不會讓她無依無靠的啦!反正我跟文詠教授在一起之後肯定不缺那點錢。」
好像也覺得自己這樣講話不太好,陳語白吐了吐舌頭,連忙解釋著自己的想法。
「好吧!我知道你的能耐,也相信你的品行。所以你今天到底為什麼而來呢?」
把最後的零食收拾進櫃子裡頭,白彤靠近了她打算坐下來歇個腳,幸好這張沙發足夠寬敞,三人併坐大概也不會嫌擁擠。
他特意挑了個距離她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的小福爾摩斯,這你還猜不到嗎?裝傻的功力太弱了喔!小可愛!」
不過陳語白可是會移動的,她挪近了身體,湊近了臉龐,輕輕在白彤的耳邊呼了一口氣。
不動聲色吞了一口口水,白彤潤了潤嗓子,確保自己的聲調是正常的。
「你這樣好嗎?對你追求張文詠沒有幫助吧!」
白彤目不斜視,聲音卻還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有些乾澀、有些顫抖。
「哈哈!沒辦法嘛!誰叫現在楚楚可憐的你這麼可愛,這可是你的錯喔!」
陳語白輕笑時,沒怎麼維持姿勢,將氣息吐在白彤脖子上,濕濕的、暖暖的,伴隨著她的淡淡體香,讓白彤不由自主的喘了幾口氣,心跳開始加速。
「那……那我是不是該阻止這個錯誤越來越擴大呢?」
雖然動作有些遲疑而生硬,白彤還是撇過了頭,就要起身離開這張象徵著誘惑的柔軟沙發。
「等一下!」
陳語白伸手一拉,將白彤以仰倒的模樣拉倒在沙發上。
「好嘛!別生氣!我……我想要你,有時候就是想你嘛!」
近似哀求的語氣讓白彤失去了反抗的意願。
「你知道嗎?即使分開了這麼久,我還是時常會想起你。」
「雖然能看見更加耀眼的存在,可是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還是只有你能滿足我的乾渴,只有你才能搔中我的癢處。」
「而現在,在外面想到你現在的模樣,就讓我心生愛憐。甚至在我受到挫折的時候,也會想到你俊俏的小臉。」
幾乎是整個人趴在白彤身上,陳語白呢喃似的這麼說著,就像是在向神父告解一樣。
語畢,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白彤的臉頰,輕輕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下去。
「可你還是更想和張文詠在一起啊……」
白彤抬起了左邊的眉毛,不太懂陳語白到底想要做什麼,既然有更想要追求的目標,為什麼又還要眷戀舊物呢?
「哈哈!你居然也會吃醋嗎?曾經硬氣高傲的你,怎麼變得這麼小家子氣呢?」
看著白彤的表情,陳語白似乎是會錯了意,格格的笑著。
「我親愛的小福爾摩斯阿!沒想到你現在頹廢如斯,還是這麼充滿魅力呢!」
然後再一次的說出了福爾摩斯的稱呼,這一次,白彤聽得很清楚。
「別說了!別用那個羞恥的名稱稱呼我。」
什麼小福爾摩斯!那不過只是熱衷推理的他們,在推斷出一些恰巧符合事實的預判之後自封的稱號,在現在這種時候怎麼還適合呢?
僅憑自己累積數年的狹小知識量,就覺得世界上沒有自己推導不出來的理論。
只因預判了幾次狹小的文化圈之中發生的事情,就自以為能夠分析世界上千變萬化的人情世故。
真的是別說了,現在想來只會覺得羞恥。
白彤撇開了視線,拒絕著福爾摩斯的稱呼。
「居然還會害羞阿!難道你忘記是你先開始稱呼我為莫里亞蒂的嗎?」
換上一臉惡質狡猾的笑容,陳語白戳著白彤的臉頰。
「呵呵!可愛的小福爾摩斯阿!來!讓我看看你還有多少能耐。」
她慢慢地解開了襯衫的扣子,向白彤展示著他曾經相當熟悉的美麗曲線,陳語白勾了勾手,要白彤動手解開她的前扣式內衣。
※
輕柔的替陳語白蓋上了被子,白彤的心是五味雜陳的,軟弱的他無力抗拒,也不願抗拒她的誘惑。
「什麼福爾摩斯阿……我早就連那個智商高低起伏不定的雷斯垂德警探都算不上了,就只是個平庸的私人鋼琴教師。」
「可是妳卻還是那個我記憶中的那個莫里亞蒂……」
「不想再有牽扯,卻又捨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