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同人《因為是姊妹啊》第六章 魔甘娜x凱爾

她等了多久？天使對時間一向不靈敏，除非有重要的歷史才會特意記下來，但她跟凱爾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

——『如果我的羽毛變黑了，不管妳在哪裡、不管妳是不是大天使，都要馬上來到我身邊喔！』

魔甘娜想起了她們年幼的對話，分開後的第一次相見，是她們的決裂，第二次相見，是她生命的歸處。

死亡不會是結束，失去的時間才是永恆，凱爾，妳的這副模樣就讓她保存在心底，成為她永遠的夢。

一個永遠也不願醒來的夢。

魔甘娜漸漸失去了感覺，眼前漆黑一片，她知道陣法已經完成了，但她也能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那身子有些顫抖，細長的手指撫摸過她的傷口，似乎還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呼喚她的名字，那感覺是多麼美好——

凱爾，再見了。

你們都說天使死後會回到父神的懷抱，那墮天使呢——噢，對了，永遠的被放逐啊……

不過，沒關係的，沒辦法回到父神的懷抱也沒關係的。

讓她在最遙遠的地方，守護妳、看著妳成為天堂最優秀的大天使，成為父神最自豪的孩子。

成為，她眼中最美麗、最強大，也最溫柔的姐姐。

讓一切，都回到正軌——……

*

魔甘娜在凱爾懷裡徹底沒了聲息。

凱爾緊緊抱著魔甘娜，骨節分明的手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有些凌亂的髮絲黏在凱爾冒著冷汗的臉頰。瞳孔凝視著魔甘娜漸漸冰冷的臉龐，就像有什麼從手中消失了，心裡空落落的，想要去追，卻也只是徒勞無功。凱爾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

「不會的……不會的……」卻是將懷裡的魔甘娜越抱越緊。

凱爾身後純白的羽翼包覆住她們兩人，像是在代替它的主人給魔甘娜已經來不及的庇護，令感受到這股衝擊而趕來的天使們無法了解情況。

「魔甘娜，醒醒啊……」

凱爾解開了魔甘娜身上纏繞的鎖鏈，手上的傷口還湧著血，凱爾的手指輕輕一抹，傷口消失不見。只是她知道，就算這麼做，魔甘娜也不會繼續呼吸了。

四周的建築物已經塌落，再待下去只怕會被活埋，天使們想要勸說凱爾快點離開，卻只看見凱爾將魔甘娜的遺體橫抱起來，臉上帶著決絕。

「事情還沒完，陣法還沒有完成。」

「凱爾大人，您究竟在說什麼？請快點撤離，否則——」

天使的話就這麼硬生生卡在喉嚨裡，雙眼瞪大，「凱爾大人……？」

回應他的話的是凱爾迅速染黑的羽翼。

凱爾深吸一口氣，用魔法控制著還插在地板上，那把她關注了自己幾乎所有力量的聖劍，拋向了那個天使，後者一臉驚懼不定。

「聽主聖諭——大天使長殞落，火焰聖劍暫由天堂保管，等到萬年之後，大天使將再次降臨於世。」

不等天使們回神，凱爾張開她的翅膀，黑影壟罩著他們，將天使們全都趕出了這裡。

魔甘娜，她跟妳一起墮落了，就睜開眼看看，好不好？

凱爾在陣法中心，準備最後的啟動。

她知道的，完全啟動這個魔法陣，需要一個墮天使的血、一個墮天使的身體……換句話說，需要兩個墮天使。

凱爾的洗腦早就解除了，在那個想起過去的晚上，但她不能聲張，因為火焰聖劍的力量比她要強得太多、太多了，要是強行反抗，難保不會再次被洗腦。所以她只能等待……等待最後的這一刻。

凱爾緊咬下唇，直到滲出血來也渾然不覺。只是，明明只需要一點點的血，為什麼魔甘娜卻死了？她的計畫裡，從來沒想要魔甘娜死去——只要自己犧牲就可以了。

為什麼？凱爾不斷的問自己，哪裡出了錯？從心裡湧出的愧疚和悲傷快將她淹沒。是她太自以為是嗎？自以為掌控了全局，卻還是失去了魔甘娜？

忽地，她看向在火焰聖劍旁的黑影，「是妳騙了我，也騙了魔甘娜？！」凱爾姣好的臉龐此刻顯得猙獰而扭曲。

黑影原本瑟瑟發抖的想要避開火焰聖劍，現在卻絲毫不懼怕的待在它身旁。聽到凱爾的話，她心裡苦笑，身旁的火焰聖劍又閃著黑光，伴隨著黑色的光芒，黑影這次的現身終於不再模糊，讓凱爾看清楚她的臉，就這麼一眼，卻讓凱爾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父神……」

凱爾見過一次父神的容貌，與眼前的人並無差別。如果不是翅膀的顏色，她都要以為父神親自降臨了。

黑影將那把即將被毀壞的火焰聖劍拾起，愛憐的替它拂去劍身上的灰，火焰聖劍突然冒出了幾個像是黑影的複製體，親暱的纏繞著黑影的手，又回到了她的體內。

凱爾看到這一幕，內心的狂暴早已快化為實體，「果然是妳……！」

先前逼她說的，果然是騙人的！

「孩子，」黑影打斷了她，「雖然我可能沒有資格稱呼妳為孩子，但現在妳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擾妳。」

凱爾怒極反笑，「那讓我親手結束妳呢？」

「妳想給魔甘娜報仇？」黑影很快的聯想到。

「是妳將一切弄的一團糟！如果不是妳，魔甘娜也不會死——」凱爾全身緊繃，眼眶泛紅，就像一頭狂怒的野獸，「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妳！妳到底是誰？！」

黑影長吁一聲，面對凱爾的怒吼不為所動，她走近凱爾，將火焰聖劍放在了魔法陣前面，「孩子，妳會知道的。」黑影輕飄飄的嗓音讓凱爾覺得很親切，就像、就像她真的是——

「凱爾，告訴我，妳想做什麼？」

她想封印火焰聖劍，她想跟魔甘娜和好……就算她是墮天使也沒關係……

千萬個跟魔甘娜有關的事情在腦海浮現，黑影的聲音彷彿有種魔力，漸漸安撫了凱爾心中那頭黑暗的野獸，凱爾漆黑的翅膀此刻顯得黯淡無光。

凱爾想，她要回到最初。

「我想遵守跟魔甘娜的約定，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凱爾看著魔甘娜蒼白的臉，忽地，一顆水珠落在了魔甘娜的臉上。凱爾以為自己哭了，但她發現不是，抬頭望去，卻發現天堂下雨了。

啊，就連天堂都下雨了，沒有天氣起伏，只有白天與黑夜的天堂都下雨了。凱爾被雨淋濕的臉，滑下溫熱的淚珠，不知道魔甘娜是不是也曾經做著相同的事、有著相同的心情？

魔法陣啟動後，四周的震動更加大了。

凱爾抬起頭，閉上了眼睛，抱緊魔甘娜。聽說，只要這麼緊緊抱著，死了以後，就能再見面的。

一起度過的那段時間，就像跑馬燈般閃過腦海。

晴天時抬頭看的藍空、在滿天星星的擁抱下，聊個沒完的夜晚、顏色逐漸改變的黎明光線、聽著眾多天使們唱著聖歌的黃昏……

總是跟自己黏在一起，形影不離，就算有點嫌棄，卻還是跟在自己的身後的身影……

凱爾用臉貼著魔甘娜冰冷的臉頰，試圖用眼淚的溫熱溫暖她。

「我們會永遠、永遠……」

還沒說完，凱爾跟魔甘娜的身體紛紛化成金色的光芒，消散在天空中……

如雪崩般滾落的沙土，瞬間吞噬了魔法陣，以及失去了光芒，變得黯淡的火焰聖劍。

*

黑影默默地看完全程，她再次拾起那把變得黯淡的火焰聖劍，卻覺得這把劍燙手無比。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廢墟，以及被廢墟壓在下面的魔法陣。黑影將魔法陣上的碎石全都移開，本該空落落的陣法中心，卻突兀的出現了兩枚狀似寶石的晶核。

一枚黑、一枚白。

黑影將兩枚晶核收好，感受到能量波動，有些無奈地勾起嘴角。

「到頭來，我們都騙了我們的孩子。」

一個純白的身影出現在黑影身邊，祂有著跟黑影一模一樣的臉龐，如果有天使在這裡，一定會讚嘆，在天堂裡最神聖的光芒降臨了。

「我不覺得後悔，那麼妳呢？」

沒有回應，卻讓黑影低低笑了起來，「妳看看妳，什麼都不說，我要怎麼明白妳在想什麼？」

依然沒有回應。黑影也沒有再說下去。

她將兩枚晶核交給了天使口中所說的父神，順帶將火焰聖劍一併交給她。

「給她們重來一次的機會吧……她們是跟我們有著相同際遇的孩子。」黑影又回到了一團的型態，鑽進了火焰聖劍中，「嗯，還是自己的武器最舒服。」

想到之前不得不假裝懼怕，黑影就只能佩服自己了。

那個純白的身影依然沒有說話，她只是拿著晶核和火焰聖劍，離開了這裡，回到了更高的地方。



——她不能說話，那是她必須承受的『結果』。

就算，那是她的妹妹。





作者碎念：

其實整篇文的創作理念來自於《少年陰陽師》第二十集 · 無盡之誓。
當初整個看哭啊我(´Д⊂ヽ所以第六章也用了很多裡面的橋段，從文章一開始說的「永遠在一起」就是其中一個，還有一些修辭的部分，這本書真的很棒！
結城光流萬歲！譯者大大萬歲！
看完整個靈感大爆發，想著一定要寫寫看(笑

之後大概就是有參雜一些自創的部分，不一定是BE啦，但有可能是作者認為是HE，讀者卻認為是BE的結局(ﾉ´∀｀*)

喔耶，快要完結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