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月夜下的傳說
天色染上些許橙黃，東方的天空被潑上深色墨汁，夜色悄悄的從那裏蓋過來。
拋開那些令我感到困惑的問題，擺出平常的表情與小千一同走向目的地。
一路上沒什麼交集，我一直不敢開口說話，深怕這樣會傷了對方。
「……我說阿英……」
小千突然開口了，我轉動生硬的脖子看著她。
「我們聊點什麼吧？」
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要一想到剛剛的事情就讓我的心跳個不停。
「對了，千上次看到一本輕小說，書名是永恆魂曲，千覺得很好看呢！」
她提到了一部我最近才看過的作品，也因此打破了沉默。
我從小就對小說很有興趣，因此一有空閒就會坐下來翻書。
「那個……我也看過。」
「阿英看過了？千覺得第二集最後那一段，男主角揮著發光大劍與魔族統帥決一死戰的時候最帥喔！最後女主角跑來替他療傷唱歌……那段特別感人呢！」
「嗯，男主角的勇氣非比尋常，換做是我應該沒辦法那麼直接衝過去單挑，不過熱血也是那部小說的賣點之一。」
「還有啊……男主角的夥伴也都很厲害呢！」
「嗯，他的朋友很多，一起尋找歸途然後發生種種的事件都很吸引人呢。」
就這樣我們找到了新話題，討論小說劇情一直是我和小千的話題之一，能與朋友分享對於小說的看法是令人愉悅的一件事。
走著走著便來到一戶人家。
有對老夫婦坐在院子裡悠閒的看著夕陽。
這棟房子緊依著一面石壁，筆直的峭壁上長了一點灌木，除此之外就是灰白光禿的一面岩石，現在被夕光燒的一片通紅。
「唷！是阿英啊？歡迎歡迎。」
老婦人一看到我便笑容滿面的向我招手。
「什麼時候才要娶我們家的羽柔呀？你們從小玩在一起，長大了也應該要在床上玩在一起……」
我並不訝異那個老人會開黃腔，他的床下總是擺滿男人眼中的『寶物』有些書拿去網拍說不定還會賣得一比好價錢。
「老伴兒呀，別開這種低級的玩笑行不行啊？」
老婦人擺出和藹的表情用力捏了老人一下。
「啊痛痛痛……妳都這麼老了力氣還這麼大……啊！」
「你說啥啊？抱歉，我們家的老伴就是這麼喜歡亂開玩笑，要進來坐嗎？」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只是過來送南瓜的。」
想到晚一點還要回到木屋做雜事，所以我便這樣說。
突然屋裡傳出一陣腳步聲，有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總是綁著一頭馬尾，從以前到現在完全都是這個樣子。
人長得很清秀，肌膚白裡透紅，身材纖細苗條，講話也總是輕聲細語的。
她是我的兒時玩伴─蘇羽柔。
「是阿英嗎？我正準備煮晚餐……要進來吃點嗎？」
「等等還有事要忙，我就不進門了。」
「小千姊在幫阿英送貨嗎……？真好……我也有那麼大的力氣就好了……」
蘇羽柔的神情頓時染上一片愁雲，小千便趕緊說道：
「千只是順便……沒有別的……」
「那個，羽柔……」
我抱著一顆外表和形狀都非常健康的南瓜，這是我特意挑出來要送給羽柔的。
「這顆給你，特別挑過的。」
羽柔伸出纖細的雙手接過之後，不經意的用手指輕敲南瓜，發出低沉的聲音。
「啊，抱歉！我不是要懷疑阿英……只是買菜時到市場的都會習慣這麼做……」
敲擊所發出的聲音越低沉，就代表瓜肉越結實好吃，此外南瓜的重量也有分別。
「沒關係。」
「這顆南瓜長的很好，謝謝你，阿英……」
她笑著對我說道，雙眼瞇成一條線的樣子，看著看著不禁令人入迷。
「阿英，我們到下一家去吧，不然太晚回去就不好了。」
小千不知為何催促著我趕快離開，所以我們便向蘇家匆匆道別，離去時身後還傳來兩老咯咯的笑聲。
接著我們又開始討論起小說劇情，但只聊了幾句就到了最後一家。
這棟房子坐落在羽柔家隔壁，在楓源村是很顯著的一棟民房。
因為這是個純日式建築，不管是屋子及庭院都造的非常端莊典雅，而且占地廣闊，含庭院大概是羽柔家的五、六倍大。
這裡位於在楓源村的尾端，最令人醒目的是庭院裡有棵日本櫻花。
在庭院門前有個人正在打掃落葉，這個女生同樣也是很顯目的人物。
「陰沉的阿英今日又想來做啥？不會又是想看那棵櫻花吧？看樹不如看人，我比樹還要有魅力啊。」
不過與其去在意她的話語，倒不如更應該注意周遭環境才對。
「愛理醬，我們是來送南瓜的，這顆應該很好吃。」
小千拿出最後一顆南瓜遞給愛理，但她好像沒有特別高興。
「嘛，你們種的東西總是比市場買來的還好吃一些，不過我也沒這麼期待就是了。」
這傢伙好話就不會多說一點嗎？真是……送東西給她都有種被虧的感覺。
她的本名叫田中愛理，是個日本人。
她有一頭非常漂亮的金髮，還有雙藍色眼瞳，明明是日本人卻有著西方人的容貌，據本人說法她是有著英日血統的混血兒。
比較特別的一點是祖父是台灣人，而祖母是日本人，所以也有四分之一台灣人的血統，只是不表現在顯性基因裡罷了。
愛理精通三項語文，分別是中文、日文、英文，頭腦很好，為了想過悠閒的生活及養顏美容才來這裡教書（這是她說的），因外表出眾，所以在萬豐、武界一帶是非常有名的大小姐。
「對了，話說回來千千姊怎麼會跟這陰沉的傢伙走在一起？」
她瞇著眼看我，我的目光還是朝向西邊看去，那裏進行的工程讓我非常在意。
「千覺得送南瓜非常有趣，可以感受到很多溫暖。」
「這樣啊，跟他走在一起不會無趣嗎？妳看他的眼神一直看著那邊……」
愛理家前的這條路將與南投鄉道８３線交會，這條道路是連接萬豐、奧萬大及霧社的重要道路，要到外面去只有從法治村門口延伸的南投７１鄉道及這裡的８３線這兩條道路而已。
此時８３線這條道路正在進行道路擴寬及邊坡防護的工程，由於道路的邊緣都是山坡，如果要擴寬勢必得把坡地的腳挖掉並裝上擋土牆才行。但工程才進行到一半，路是擴寬了，可是卻連個水泥預拌車的影子都沒有。
「難怪這裡的灰塵這麼多。」
我蹲下來拾起一把塵土。
這不是普通的灰塵，這是植被被破壞後表土任其風化所組成的微塵。
「是啊，你終於發現啦？多虧那個工程害我得每天掃著家門口……真是令人討厭，而且貨車來來去去吵不甚吵，再加上那塵土飛揚……真是受夠了。」
愛理無奈的甩甩掃把落出許多砂土，愛理吸近飛散的灰塵時，還打了好幾次的噴嚏。
「重點在於，一下大雨就很有可能崩塌。」
我憂心看著遠方還在進行的工程。
施工地點的土壤是含水量較高的黏土層，與農田裡的砂質壤土不同，黏土會吸收大量水分，若吸收到達飽和上限便會形成泥流……也就是土石流。
其實昨日下過一場雷陣雨，雖然為我們省去澆水的麻煩，不過這裡的工人可就遭殃了，他們要用檔板封住這些土石的重量，但這也只能抵擋一時而已。
「哼！與其關心我倒不如關心你的舊家吧？不過那裏地勢較高，應該不會怎樣才對。」
「阿英的舊家？」
愛理指向門口正對面的舊式三合院，裡頭雖然沒有人住，不過好像經常有人來整理的樣子，看不出衰敗的跡象。
「千一直很好奇那棟三合院是誰在住的，沒想到是阿英的舊家……」
對於那棟建築實在沒什麼印象，也不會刻意去提起，小千會很意外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該回去了吧？」
雖然這棟舊式建築很值得討論，但我只想趕快回去吃晚餐，繼續留在這裡讓我感到很煩躁。
「嗯……嗯……我們回去吧。」
有顆巨石就嵌在愛理家後的峭壁中，真怕哪天又掉了下來打中人家。
在些許夜色的陪伴下，我與小千一同走回木屋，途中經過楓坑山前的小屋。
從外表看來好像沒有人住，實際上還是住著一戶人家，只是那戶人家很少出門而已，因此顯得特別神祕。
最後我想到一件事，小千好像還沒拿到南瓜……是不是再回去拿一顆送她呢？
回到木屋後，我想挑個南瓜想送給小千。
但是她卻搖著頭說：
「阿英好像有點累了，不然吃飽飯再來我家吧？」
於是她就先回家去準備晚餐了。
看著小千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中冒出許多想法……
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蹦蹦跳跳的……是不是自己做了些什麼呢？
突然非常在意她對我的想法，她覺得我是怎麼樣的人呢？
想法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可是繼續愣在這裡的話晚飯可就沒得吃了。
＊
「目前娜歐強烈颱風已吞噬瑪莉中度颱風，現在已增強為超級強烈颱風朝本島直撲而來。據氣象局派出的颱風觀測機『追風號』的報告指出，近中心瞬間最大陣風超過十七級。從追風號派出的無人偵察機進入颱風眼外牆雲層時，只經過五分鐘後就下落不明，可見娜歐颱風的威力非常強大，現在將畫面轉給氣象主播任先生，任先生你好。」
「好，各位觀眾可以看到這個颱風眼啊，結構相當紮實，娜歐在吞噬瑪莉颱風時，理論上結構應該會不穩定一段時間。可是我們氣象局派出去的追風號觀測結果指出啊，這個娜歐颱風的切入角差不多等同於瑪莉逆時鐘旋轉的風向，所以結構並沒有被破壞，反而增強威力。
娜歐颱風目前以時速二十公里向西北方移動，現在颱風的中心位置距離台灣大概還有六百公里，光是七級暴風半徑呢，就有二百公里這麼大。預計在明天傍晚暴風圈將在台東成功海岸登入。所以我們中央氣象局鄭重向民眾警告，請各位民眾做好防颱措施，颱風期間最好不要出門避免發生危險……」
我看著氣象報導，在電視上顯示的衛星雲圖上發生非常奇怪的變化，這可說是氣象史上之最。
在一個禮拜前，先是有三個圓形雲塊散布在太平洋西方及巴士海峽，而在西南方較大的雲系是娜歐颱風，最接近台灣的則是瑪莉颱風，在兩個颱風之間有個熱帶低氣壓形成。
娜歐颱風在形成之初便迅速增強為中度颱風，它好似一頭飢餓巨獸般不斷的吸收周遭海面的水氣。接著，與北方的熱帶低氣壓盤旋引發藤原效應，進而吞噬了這個熱帶風暴。
緊接著在數天前，娜歐颱風已發展成颱風，瑪莉颱風因為娜歐颱風的影響迅速的來到台灣東海岸四百公里附近的海面上，然後與前一個熱帶風暴的命運相同……成為娜歐颱風的一部分了。
這會造成多大的雨量呢？又會是多強的陣風呢？
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哇賽！颱風變大的啦！該怎辦的啦！」
「阿嘉！別那麼緊張，放輕鬆一點！真是……又不是下一秒就起風。英仔，明天番薯田和山腰上的蘋果樹去收一收，然後再過來幫我們做防颱處理。」
「嗯。」
晚間氣象報導讓我的食慾大減，不過為了明日的活兒，還是勉強把飯扒下肚比較好。
此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老媽打來的。
「阿英！有沒有看氣象新聞？颱風要來了捏，媽媽很擔心你喔！在武界要注意安全喔！颱風天不能亂跑喔！」
如果老媽知道我在服役時參加過危險任務，肯定嚇的要死。
「媽媽跟你說，等颱風天過了之後，媽媽想介紹一個女生給你認識，都二十七歲了還沒交過女朋友，媽媽實在很擔……」
「不用了。」
平日下田務農怎麼可能有時間交女朋友？再說我也沒有興趣。
「不然你在武界的那個青梅竹馬也不錯啊，叫什麼來著……好像是蘇羽柔吧？她也非常乖巧啊，媽媽很會看人，她的話也是不錯的對象。」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那個心情聊這些。」
不趕快中斷這個話題的話，一定會催個沒完沒了，光是颱風就夠讓我操煩了。
「媽媽很擔心你耶！啊？什麼你不要催他？你要跟她講幾句？啊好啦，要不要結婚是他的事！老爸說要跟你講幾句話，我拿給他聽。」
老媽好像在跟另一個人對話，接著是一個丹田十足的中年男子拿起話筒。
「阿英，防颱要準備好啊！那裏風很大，雨量也多，如果大水一來人要先跑啊！」
「嗯，我會注意。」
「反正最重要的就是人身安全，活下來要做什麼事都好啊，留得青山在……」
「不怕沒柴燒。」我隨即回答。
「反正要多加注意，命最重要，就這樣。」
說完老爸就把通訊掛斷了。
「哼哼，家人都很關心你啊，還講這麼久。」
李祥雲最喜歡開我玩笑了，我只好裝作無可奈何的表情將雙手一攤，走到一個大臉盆前，想看看裡頭的情況。
臉盆裡鋪了一層乾草和一圈樹皮，今天早上弄傷的百步蛇就在裡頭自在的爬來爬去。
中午我們丟了顆雞蛋進去，現在已看不到雞蛋的蹤影了，而蛇的體內有顆圓滾滾的鼓起物。
「喔，對了，你還沒有送禮給金石鋒啊？等等送過去順便陪他喝酒。」
「我不想喝酒。」
一但喝醉隔天就完全起不來了，罔論做什麼搶收作物和防颱措施。
「反正陪他聊天喝果汁都可以啦，他現在是警察局長，要巴結一下長官啊！這是人情世故的一部分，你要還需要多加磨練一下才能成大器。」
喝酒抽菸嚼檳榔乃三大毒，如果交際應酬需要接觸這三種東西，那我寧可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有時候交際應酬是必要的工作，於是我轉身走出門，並挑了兩顆南瓜帶著，其中一顆是特別挑過的，準備送給小千。
另一顆南瓜也很不錯，是用來巴結關係的大南瓜，重量約三公斤，但肉質可能就差了一點。
品質好的南瓜多的是，楓香農場的收成存量恐怕足夠楓源村的人吃上兩天，而挑出來送人的就是屬於上品中的特級南瓜。
有件事突然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呢……算了，等會應該會想到吧？
※
武界的晚上比白天更加吵鬧。
農人、孩童都已回家休息，最吵的應該是蟋蟀、螽斯、金鐘兒等昆蟲。
一下鈴鈴、一下剎剎的好不勝煩，它們喜歡在夜晚時合奏而成一首思情交響曲，如果只是出外乘涼散步，這倒挺有夜晚的浪漫氣息，不過當我想休息的時候就會被吵得睡不著覺。
往村內走了一會兒就到了小千家門口。
她家就在村內最熱鬧的地方─順天宮的斜對面。
順天宮傳說就是以楓香樹為樹神祭拜，原本廟後方有棵很高的楓香樹，大家都當這棵樹為神木，但是在十幾年前就被雷給劈死了。雖然如此，這座廟仍繼續維持祭祀的功能。
不管是拜初一十五、中元普渡、拜天公等，村內人都會拿著祭品到順天宮，這裡一直都是楓源村的祭祀中心。
小千與叔叔阿姨一同住在透天民宅內，我走到門口按了一下電鈴。
鈴聲響了之後，有個壯碩的男人從玄關裡走了出來。
「唷！楊烈英啊？近來可好？」
「日復一日。」
想想日子過得挺普通的，所以便這樣回答。
「哈哈，我看你氣色不錯，怎麼樣？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不了，等下還要去找對面的警察局長泡茶。」
對面指的就是法治村。
「哎呀……是誰來了？」
另一個人從玄關裡走了出來，她是秋千菊的阿姨。
「是阿英啦。」
千菊的阿姨長的像小千，長髮披肩，但身型嬌小玲瓏，由外貌可以推測出曾經是個很漂亮的美女。
「我來送南瓜的。」
拿出預先挑好的南瓜給阿姨，她收下南瓜後便開心的說：
「這南瓜可真漂亮，要一口吃下還真不忍心呢。真是謝謝你啊，一直以來我們千菊都到你們農場添麻煩了。」
「不會，她幫了我很多忙。」
這是我的真心話，而且小千幫的忙還真不少。
「咦？阿英已經過來啦？」
小千突然出現在叔叔的背後，睜著大眼看我，她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他送了一顆很棒的南瓜給我們呢，啊對了，進來坐吧？我們還在吃晚餐呢！」
阿姨開心的捧著這顆南瓜笑著。
「不了，等下還要去法治村一趟。」
「那能不能等千一下？千想跟你一起去法治村。」
「啊，這個……」
小千突然的要求讓我產生了一點疑惑，她怎麼這麼愛跟？
「就當作是飯後散步吧。」
她偏頭一笑，這個笑容實在讓我無力招架。
「嗯……好吧。」
「那快點進來，阿姨拿點水果給你吃啊。」
「來來，一起看電視。」
就這樣被半推半拉進了小千家客廳。
聽說南部人都很好客，這時便證明了傳言不假。
他們一家人都很喜歡有人來訪，客桌底下擺滿盤子和餅乾等，也隨時準備好水果擺上桌。
『超級強颱逼近！台灣如何防範？！』
斗大的標題在電視機螢幕裡顯示出來。
不論過了多少年，新聞媒體總是這個樣子：越誇張越有人看。
看著電視上的名嘴如何分析氣象，並建議台灣民眾做何種對策，對我來說都是無稽之談。
只要看看附近的山上都做了什麼樣的工程就會有這種想法：
『錢都落入商人口袋，禍由當地人們來扛。』
就是這樣，那座山頂的景觀產業開發，美其名為『促進觀光產業發展』實則『水土保育於不顧，官商勾結眾人知』。
這裡的原住民相當反對濫伐山林的作法，多年以來他們早已知曉這種做法將會遭天譴，所以便集合力量組成保育團體向政府抗爭，但一直都遭到政府漠視。
「烈英啊，颱風快來了，你們打算怎麼做？」
「一如往常。」
排水溝挖好，窗戶貼好膠布，把工具收到倉庫裡固定，接著就祈禱老天雨別下太大，我們人類也只能這麼做。
「哈哈，說的這麼輕鬆，叔叔我可是很擔心呢。」
「這裡地勢較高，我想沒有大礙。」
「是的話就好了啊，叔叔我也不想一大早起來就看到床底積水。」
他如此嘆著氣，想必以前也當過許多年的受災戶。
「阿英，千準備好囉，可以出發了。」
在我愣愣的看著新聞節目時，不知不覺已過了三十分鐘。
「那我們就先走了。」
「你們好好玩啊。」
阿姨如此說著，並表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這讓我覺得非常奇怪。
只不過是到法治村一趟而已，阿姨說什麼好好玩……算了，不去想那麼多了。
創作內容
永恆之歌-巨大艾維卡之夜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