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06 「吼～你說髒話我要告老師，說別人說自己啦～」

會對高中生活感到充滿期待的大概也只有一年級的新生吧。當你在一個地方待了兩年卻感到自己毫無長進、生活沒有變化，就像一台機器反覆的照著排程運作，頂多偶爾會遇上供電問題影響微乎其微的小事。

選擇只有兩種—往那些微小的破口去挖掘出一條新的道路，或是留在長長的隊伍中等著從隧道口透入的光芒。

無庸置疑我選擇的是後者，但我會歸咎於那些小細痕不足以作為一切的開端。

那就寫歌吧，我當初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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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個月跟楊紫璇在公園遇到後，我每個禮拜日都會找她一起出來餵貓。

曾經有幾次萌生了直接帶回家養的念頭，但是現實往往會拿著球棒狠狠的打我一頓。「宿舍不能養動物！宿舍不能養動物！」我想，在它對我拳打腳踢的時候口中是這樣喊的。

楊紫璇也曾經想過帶回家，但是他家人對貓過敏。現實也狠狠的拽著她的頭髮，對著他大吼。

在學校，楊紫璇似乎也比較常跟人講話了，我敢說那不是因為我，因為我們的座位剛好在教室的斜對角。

「果然隧道的出口快到了吧。」我想。

「蛤？什麼隧道？」倉鼠滿臉疑惑。

不小心說出來了，幹有夠蠢。

「沒...沒什麼啦...」
「天氣越來越冷了，唉。」
「冬天不錯阿，至少我很喜歡啦。」
「當你除了孤單寂寞之外，天氣還很冷的時候，就不會這樣想了。」
「自己不去交女朋友，現在喊孤單寂寞冷，這什麼邏輯啦。」

就我所知，倉鼠的手機打開，訊息紀錄最上面十個有九個是別的學校的女生，剩下一個是我們學校的。

「你手機現在畫面上就有好幾個女生。」
「那種庸脂俗粉的，不是我的目標。」
「我勸你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喔？」

我握起拳作勢威脅他。仔細想想，他這不就是渣男的最佳代表嗎？

「我喜歡的人在很遠的地方，雖然很遠，但心很近。」
「你他媽到底在說三小，講中文啦。」
「靠腰她住台中啦，你知道台中多遠嗎？這麼遠啦！」

他撿起一顆石頭用力一丟，石頭越過河道落在對面的堤岸上。大概一百公尺遠而已啦，以前面那座橋的長度來看。

說真的，我沒有看過倉鼠那麼想要做一件事過。他跟我說了很多關於那個女生的事，還有他喜歡的點之類的，可以感覺得到他的認真，這讓我蠻錯愕的。

「隔了幾個縣市真的不像隔著宜蘭河，宜中到羅高也才十公里呢。」

所以，該怎麼幫他呢？

照他的能力，想要追到一定不成問題，只是因為距離而退縮。最快的方法，我想就剩下把他綁架到台中，又不讓他帶錢跟手機了吧。但以我現在必須要抬頭才看得到他的情況下，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我認為我願意等，也願意努力，但未來的事誰說得清楚？如果我考上台中的學校，她又到其他地方去了呢？我必須要說，網戀絕對不是我要的。」

所以一切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受到自己的制約，不論什麼因素最終阻礙都還是自己，就像某些人會在乎他人看法，卻忽略自己的心意一樣。

因此一切的可能性都被自己抹煞掉了，卻不能怪誰；明明缺口就在那裡，卻害怕挖到的是遠路。

我也是。

第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