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高個骷髏、一狐狸與一人類的身影漫步著。
停下的腳步,橘衣Papyrus將齒輪緊握在手中,僅剩的光輝快被侵蝕完畢,所剩的時間恐怕也不過五分鐘。
「換手啦。」不知從何出現的紫外套Toriel點了一下橘衣Papyrus的背。
「那我就回去小睡一下啦。」橘衣Papyrus隨性地打了哈欠。
「可別給我睡過頭啊!」紫外套Toriel說得如街道一樣異常平靜。
「好啦好啦。」橘衣Papyrus擺了擺手,身影消失於他們的眼裡。
紫外套Toriel看了手裡的齒輪,像是重新染過色,散發著它原有的光芒,「接下來呢?」
「那個方向。」彼動指向了另一個滿目瘡痍的街道。
「走吧。」紫外套Toriel踏出的漫步帶領著他們前進。
已經耗時大概三個小時有了,不論是從Alphys的螢幕上或是現場,完全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唯一有線索的,便是摧殘過後的街道。
再這樣下去不會是什麼好方法,耗上幾天也是有可能的,絕不能永無止盡地讓他們輪替......
「放心吧。」Frisk的喊話拉回了彼動的注意,「有什麼狀況的話我也會幫忙的。」
「謝謝。」那句話就像光芒驅散了心裡的憂愁,不管前方有什麼也無所畏懼。
決定與決心,從在實驗室開始,就該屹立不搖。
「為什麼......」那還是在實驗室時,橘衣Papyrus看著手中的齒輪再度恢復了閃耀的光澤,「根據妳說的,齒輪不是消耗品嗎?」
Alphys笑地搖了搖頭,「那些齒輪、是我自己製作出來的,一定跟源自時間的齒輪、不一樣。」
「我的也是。」紫外套Toriel攤出了齒輪,當初的腐朽,如今也是閃耀著光輝。
從出發開始,才知道狀況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艱難。
「這個......」從出門不過幾分鐘時間,紫外套Toriel看著手上的齒輪,同樣朝向橘衣Papyrus的望去。
兩個齒輪正以同樣的速率被侵蝕著。
「這樣子的話......」彼動絞盡腦汁地思考著,若是灰白的話會怎麼考慮,「輪替......的話呢?」
如此一來,不用擔心兩個同時耗盡會如何,而在時間能運作的空間裡,齒輪能再度恢復。
但,事情的困難遠不止如此。
「唔!」紫外套Toriel沒注意到地磚些許的凹凸不平,踉蹌地跌走了幾步。
「Tori,還好嗎?」Frisk擔心地雙手輕握著拳。
「我沒事。」她回頭莞爾一笑,再繼續向前邁進。
「體力......還行嗎?」有些怯懦,甚至琥珀色的雙眼完全不敢向前直視。
儘管交替時可以短暫休息,但是遠遠沒辦法比上瞬移時消耗的體力。
只要多次累積下來,身心俱疲可像是七天七夜不睡。
更何況如果發生什麼狀況,可能還需要他們的幫助。
仰望看著,明亮的天空已經讓身體裡的時間混亂了,像是該睡覺的時間,卻還能感受到太陽的溫暖一樣不尋常。
再這樣輪替下去不會是長久之計。
「孩子,可別太小看我們。」熾紅的雙眼如溫和的火焰輕柔地繞在彼動身旁,「計畫可能還不是很周全,但也不需太急,不要把自己逼垮了。」
完全看透了彼動心裡的焦慮。
「走吧,就算待在原地的話也沒辦法改變什麼。」語畢,紫外套Toriel沒事般繼續緩步向前。
「來。」Frisk一手抓住呆滯而差點反應不及的彼動的手,「不用擔心的。」
「保持決心!」
好像自己忘記了這句話的存在,深深地打進了心底,如同強心針再次讓強烈跳動。
一路上風平浪靜,只見被摧殘過後的街道。
哪怕是有聲音或震動也好,這樣就可以知道他們的所在位置。
但這份不切實際的希望隨著時間落空。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紫外套Toriel看着手中的齒輪,已經被侵蝕到略見底端的餘輝閃耀著。
所有人在原地等待著橘衣Papyrus的到來。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紫外套Toriel急地踏著腳,「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快給我出來喔!」
即便是如此釋放著怒氣,仍不見其回應。
「來不及了!」隨著Frisk的喊聲,齒輪的時間到了盡頭,不再動作的人陷入永久的時間停滯……
「不好意思來晚了。」隨著聲音的出現,再次能跟隨時間擺動的人影遲了幾秒,注意到等了許久的身影。
「你也太晚來了,是發生什麼事?」紫外套Toriel踩踏了幾步來到橘衣Papyrus身旁,刺眼的視線不斷地朝著他看去。
「不小心睡過頭了。」
天真無邪的笑容,背後卻是每個人被時間永久凍結的危機。
「你有沒有搞清楚......」
趁著紫外套Toriel在發火之前,「好啦妳也趕快回去吧,不然這樣下去的話齒輪的時間可沒辦法保持相對的時間啊。」橘衣Papyrus從容的態度及無法反駁的事實,紫外套Toriel氣地鼓起了臉頰。
「用不著你說!」氣話帶著十足有力的踏聲,她便從大家的眼裡消失了蹤影。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彼動看著他們的互動,總是不曉得會不會引發毀滅性的大戰而捏一把冷汗。
「Toriel很少見的發火呢。」Frisk尷尬地笑了笑。
「以後也許會很常見到……」彼動的低語期望不會有誰聽見。
橘衣Papyrus左右盼望,「那麼,現在呢?」
「那個方向。」彼動指著被摧殘不見盡頭的街道。
再次踏出的步伐,「街道上一直沒看到人呢。」Frisk不經意地道著,「這裡離市中心遠嗎?」
彼動思索了一會,「應該也滿有距離的。」
所以路途上不見人,大概都早已被救回到實驗室裡了。
「這樣我們好像一直都在外面繞的樣子?」
只是Frisk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卻震撼了彼動的身心。
「外面……我們還要走更外面!」彼動喊出的話不禁讓他們停下了腳步。
「外面?」Frisk不禁歪了頭問著。
「如果往市中心走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但是我們一直都是在市中心外圍走的話,那代表了一件事。他們......」彼動未說完的話語。
「他們想避開人群,沒錯吧?」橘衣Papyrus搶過了話,一時的停頓,彼動還沒反應過來,他繼續接著,「那大概是沒錯了,他們為了避免被時間凍結的人受到傷害而刻意繞外面的路。」
「大概沒錯?」Frisk不免納悶地問了,「早就可以從哪裡推知了嗎?」
「來這裡之前我可是專心在螢幕的狀況啊。螢幕有了些變化,他們似乎往深山裡去了。」正當大家對看來懶散的橘衣Papyrus崇拜又尊敬時,「雖然睡過頭也是一部分啦。」
在下刻徹底地被摧毀殆盡。
「接下來就是往深山走對吧?」彼動氣勢十足地緊握著雙手。只要走到那的話,相信這一切就可以告個段落。
「附近的深山......」Frisk低語地思索著。不管怎麼想,能想到的也只有Ebott山。
「就去那邊看看吧。」橘衣Papyrus踏出了步伐,其他人緩步地跟上。
「那個......」雖說是開始行動,彼動卻有些地方不解,「既然確定地方的話,為什麼需要一步步走呢?」雖然瞬移也有可能耗上不少體力,但是可以把事情更快解決的話,之後也倒是能好好休息。
「以防萬一。」只是丟下了這句,繼續地往前走著。
以防萬一?好像會發生什麼大事而有些不安。
彼動只期望能夠順利把祈未她們找回來。
「彼動。」聽來成熟的男聲並不在他們的印象中,停下腳步的他們來回看了幾遍。
「你經歷了多少次的重置?」再次尋著聲源,看見了在路旁不起眼,在陽光中看不清它發出淡淡的螢藍光芒。
「回聲花……」橘衣Papyrus道出了它的名字。究竟為什麼回聲花會出現於地表已經沒有時間多想,繼續地聽著其話語。
「……不知道,已經記不得了。」這聲音,很清楚的是來自未來,也就是在這個時間線的彼動的聲音,「什麼時候......不對。」他輕輕地笑了聲,「你一直都知道的。」
「我知道的頂多是在被時間凍結之前的事而已。」這聲落下,換來的是數秒的沉默。
「沒有任何辦法突破嗎?」
「面對一個源自時間的怪物,恐怕很難找到突破口吧?」聽見了一聲輕笑,「帶上我的靈魂吧。要是能讓過去的我們來到現在的時間,說不定有辦法……」
「我試過了。」這次的回答換來沉重的數秒,「任何可以試的方法,我都盡量去試了……」
「現在先專注在眼前吧,不曉得那個怪物什麼時候會出現。」另一人像是為了避開其憂愁而轉移注意力。
「看不見確實有點麻煩。」
「並不是單單這樣而已。」
「什麼意思?」
他輕輕地笑了幾聲,「還沒注意到嗎?為什麼我相當篤定它一定會再回來到這裡?」還未等到其回答,他接續說著,「憑這幾次下來我有印象的部分,這裡就像是它的領地一樣。對一個生物來說,除非是被迫,不然不會輕易離開領地。」
聽到這裡,彼動心裡一陣寒意掃過。
「這個意思是……」回聲花繼續訴說當時,感受到地面伴隨著逐漸明顯而越大的震動。
「沒錯……」聽著聲音,他們回過頭看著,雖然看不見任何物體,但是很清楚知道有個很龐大的身軀擋在眼前。
「不管追人追到哪,它一定會再回到它的地盤上。」
野獸的咆哮響徹雲霄,絕命般壓迫著神經令人窒息。
下一步的走向,也許將會通往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