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轉服上任
晴朗的早晨，獨自一人站在鏡子前整理儀容。將昔日穿在身上的墨綠色迷彩長褲收納進壁櫥的一角並且把司令部配發下來的純白色軍服換上。
「提督…嗎？」看著手中的轉服資料並看向鏡中的自己，東宇喃喃自語。
畢業典禮過後一周，因為某些原因讓身為陸軍的他在上級命令發布後便轉服至海軍，成為他們的一份子為司令部工作。
「果然還是覺得不自在…」說著便順勢將身上純白軍服退去並且將墨綠色迷彩長褲穿上、黑色背心搭配先前配給的軍牌。
以防萬一，東宇姑且將軍服及帽子收至行李箱中。
「呼…走吧。」深呼吸將內心種種不安的心情排除，調整完畢便提起行李離開住所。
……
「兄弟，這邊！」依照約定的時間前來，一腳才剛踏進東港大門就被熟悉的呼喊聲吸引過去。抬起頭，只見疾雨扛著一袋行李站在遠處笑著向我招手。
「距離集合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左右，沒想到竟然有人比我更早到耶。」看著熟悉的笑容，揮別心中的不安。我笑著跑向疾雨並且互相擊掌藉此代表彼此的問候。
「哎呀，『提早到總比遲到好』─這可是兄弟你以前常掛在嘴邊說的一句話，現在我只是實際運用而已呀，哈哈！」厚實的手掌重重的打在我的背上，疾雨帶著昔日豪邁的神情哈哈笑著。
不得不說，他這一巴掌打下去還真的有點痛就是了。
「是說兄弟，怎麼不見你穿上級配發下來的制服反倒穿的跟之前受訓時一樣呢？」
「嘛…該怎麼說呢，總覺得不是很自在…畢竟突然從陸軍變成海軍，心中多少會有些不適應。而且你自己也還不是跟我一樣沒有穿海軍的制服嗎！還敢說我哩。」雖然在海軍港口這樣的穿著異常顯目，但…也許跟我一樣不太適應吧？疾雨身上的穿著跟我一樣，都是迷彩長褲、軍靴、黑色背心搭配軍牌。
「請問…」此時，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
轉過身，只見一位個子嬌小的女孩豎立在身後抬頭看著我。
「請、請問兩位也、也是本次受邀加入海軍司令部直屬戰備機構的人員嗎…？」海風，吹拂著少女紛紅色的馬尾，緋紅色的雙瞳彷彿有種魔力使我無法移開視線。
或許是怕生的原因，少女雙手緊緊捏著衣角，說話的聲音也逐漸變小。
「直屬戰備機構？」
「唉…所以我才說你這不小心的個性要好好改改，以免哪天被賣掉了都不知道。你看，上頭不是很明確寫著『司令部直屬戰備機構』九個字嗎？」看著疾雨滿臉疑惑的抓著他的刺蝟頭，我無奈地苦笑並且將資料遞給他請他看仔細。
「對了…呃？」回頭看著方才的少女，身上穿的正是上級配發下來的純白色軍服。正當我開口時，彼此視線交集的剎那，少女迅速地避開我的目光並且面紅耳赤的低下頭。
我的老天…這孩子到底是多怕生啊─心中不經浮現這樣的問題。
「我們兩位的確是本次準備加入直屬戰備機構的人員，在我左邊這位留著刺蝟頭做事總是不經過大腦的笨蛋是疾雨，而我則是東宇。」
「等等兄弟，你說誰是笨─」「請問…妳是？」無視疾雨的抗議，我面帶笑容的向少女搭話。
「朝…朝日奈露、露可…」
「別這麼緊張，既然大家都是戰備機構的人員，那麼就是自己人了，哈哈。」
爽朗的個性一直是疾雨的特點，雖然有時候會讓我頭痛不已，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不管是誰都能夠放開心胸和他成為朋友。
或許是疾雨的豪邁把現場尷尬的氣氛逐漸沖散，朝比奈跟剛才相比情緒穩定了不少。
「對不起…讓、讓你們見笑了。」臉頰微微泛紅，朝比奈不好意思的向我們鞠躬致歉。
「別、別這個樣子！沒有人做錯事情，所以妳不必向我們道歉啦。」對方突如其來的道歉反倒使我不知所措。
「可是…兩位怎麼沒有穿白色的軍服呢？」看著我跟疾雨的穿著，朝比奈不解的提出心中的疑問。
「該怎麼說呢…如妳所見，我跟疾雨是由陸軍轉服過來幫忙海軍。別看疾雨那個樣子，他可是我們陸軍成績最優秀的人呢。」
「那、那麼東宇先生也是因為成績優秀所以被邀請過來囉？」
「不…我只是碰巧運氣好剛好有這個機會能夠轉換跑道罷了。畢竟…我的成績可是吊車尾吶…哈哈。」擦拭著鏡框，我露出苦笑。
現階段，因為『儀裝的改良使我能夠獲得轉服的資格』被列為機密事件，因此不能向他人說明，更何況對方只是剛打招呼的陌生人呢？
考量種種因素，我只能用十分模糊的方式告知對方。
「吊車尾？」或許是對這三個字有共鳴，朝比奈睜大雙眼看著我。
「怎、怎麼了？」說真的，第一次被女孩子盯著看的感覺雖然很開心但…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啊…
「其實…露可在海軍學校受訓時的成績…也是吊車尾…的說…」說著，朝比奈的表情顯得失落。不過很快地，失落的神態彷彿不存在般，臉上帶著柔和的笑臉握著我的手並且說著。
「加油！一起努力吧！」這是第一次，我從一個人身上看到這麼多情感的變化。
或許…朝比奈是位不錯的朋友人選也說不定呢─看著少女溫柔的笑容，心中想著。
「是說…怎麼都沒有看到其他人呢？」集合的時間即將到來，現場卻只有三名人員到場不免讓人有些在意。
資料上頭除了基本須知以外，還有本次的召集名單人員，包含在場的三員之外尚有一名海軍成員沒有出現。
……
「歡迎各位前來，我是海軍司令部直屬戰備機構最高管理人─山本一郎，職階元帥。從今日起，你們將擔任提督一職，率領艦娘們與深海棲艦戰鬥，維護海上的掌權及和平。」古色古香的寬敞辦公室裡，東宇、疾雨以及露可三人正稍息聽著山本元帥致詞。
梳著油頭、留著帥氣小鬍子，眼前的男子體格雖然沒有像疾雨般壯碩，但卻十分精實。從臉上的傷疤及遮住左眼的眼罩能夠明白此人所經歷的並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的。
雖然說話的語氣十分親近且沉穩，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在裡頭。
另外，原本預計是四名成員要前來報到，但因為某些原因導致第四成員提前完成報到手續並且派遣至其他單位受訓，這些都是剛才才曉得的事情。
「除了朝比奈以外，其餘兩員都是由陸軍轉服至海軍負責支援工作呀…」看著手中的資料，山本仔細地端詳著東宇和疾雨。
一位是優等生，另一位則是軍中的吊車尾。
面對這差異甚大的組合，山本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
因為上頭的資料並不是只有單單受訓成果，而是連同體能、智力等各式各樣隱藏素質都詳盡的顯示在上頭。
「再次歡迎你們的加入，稍後我請底下的人將分配的資料交給你們並且帶你們完成上任的手續，另外請東宇先留下來，我想跟你談談。」將代辦事項分配給下層後，辦公室只剩下山本及東宇兩個人。
「你就是東宇嗎？」被指名的男子立刻將左腳收回，從稍息轉為立正姿勢面向山本。
「白色的軍服不合胃口嗎？怎麼還是穿著陸軍的操練服裝呢？」
「報告元帥，並不是軍服不合胃口。」原本想多說些話，但身為軍人的他曉得，多餘的話只是會將自己的處境帶往糟糕的方向發展，因此他並沒有多說甚麼。畢竟沒有穿著上級配給下來的服裝就是自己的疏失，再多的話語只是會變成藉口罷了。
沒有多餘的話語，山本靜靜的看著東宇數秒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該不會是因為多餘的話語會使自己陷入險境當中所以才以簡短的方式回應呢？放心，我這個人可不像那些沒有大腦的官員一樣。既然不想穿，那我也不勉強你們一定要換上海軍制服，但…好歹把上衣披在身上吧。這樣在本部才不會出事情，雖然目前本部這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怪人，以後相處久了自然會明白我說的話。」乾咳一聲，山本看著東宇並且起身來到他的身旁，伸出手放在肩上說著。
「海軍，需要你的技術。很早之前，我就從研發部聽說了很多你的事情，其中…也包含了『儀裝』改良。因為你的改良，使得艦娘們在戰鬥中能夠將性能完全發揮，讓我們能夠維護海上的和平。因此，我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
「這…恕我直言。聽您這麼說，海軍其實也滿現實的嘛…畢竟現階段你們看上的並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腦袋』吧？假使今天我甚麼都不會體能又差，我想根本就不會有這個機會能夠從陸軍跳脫到海軍服務吧？」東宇從對方的口吻中聽出了一些端詳並且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山本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聽著東宇對他說的每一句話。
「但…你的技術你的思考邏輯的確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思考許久，山本認真的看著東宇的雙眼說著。
「如果你依舊認為我的想法與目前為止你所接觸的所有人一樣，那麼我也不再多說些甚麼。等你自己面對後，才能真正體會明白我所說的事情是甚麼吧…」
或許，是錯覺吧？
有這麼一個瞬間，東宇發現山本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哀傷但卻又說不出那種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給你，這是今後身為提督的你生活且管理的地方。」接過資料，東宇將牛皮紙袋拆開來將文件取出。
『柱島泊地』─正是東宇即將分配的地區。
……
站在窗頭看著逐漸離開的人影，一郎深深的嘆著氣。
「提督，怎麼了嗎？」此時，門外出現一道身影並且來到一郎身邊。
「原來是俾斯麥啊…」轉過身，一位美麗的女性映照在一郎的眼中，該名女性名為俾斯麥。
金色的長髮加上如藍寶石般清澈的雙瞳，俾斯麥伸出雙手從後放將一郎輕輕摟在懷裡。
「總覺得…我搞砸了。」躺在俾斯麥的胸前，一郎露出失落的神情，一旁的俾斯麥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摸著一郎的臉頰面帶微笑的笑著。
「本來想好好答謝對方…卻沒有想到被誤會了啊。」按著額頭，一郎思考著剛才和東宇的對話內容。
對話的過程中，一郎說得並沒有錯，海軍需要東宇本身所具備的天賦，但礙於機密因素所以沒有辦法將話語說得十分詳盡，取而代之的就是剛才的誤會。
東宇曾經幫艦娘的儀裝進行改造，因為改造的成效使往後的戰鬥損傷能夠減輕到最低。也因為那次的改良，使得一郎的秘書艦，也就是身旁名為俾斯麥的女子能夠在大規模戰役中平安無事的歸來。
一郎想表達的答謝，就只有這麼簡單的緣由。
如今，話已從口中說出沒有辦法收回。因此一郎期望能夠以另一種方式讓東宇了解自己當時因為說不清楚所造成的誤會本意為何。
……
「好久啊…」眺望遼闊的蔚藍海洋，我靜靜的趴在船邊隨著水流高低起伏搖晃著發呆。
由於大家分配的區域並不相同，因此在沒有其他人的陪同下我獨自一人搭上了上級安排的船隻準備前往就職的地點─柱島泊地。
「我是不是…說了有些過分的話啊…」路途的漫長使得我思考很多事情，其中在辦公室與山本的對話依舊才留在腦海中。
究竟是甚麼原因才會讓元帥露出那種哀傷的神情呢？
『如果你依舊認為我的想法與目前為止你所接觸的所有人一樣，那麼我也不再多說些甚麼。等你自己面對後，才能真正體會明白我所說的事情是甚麼吧…』又是甚麼意思呢？
「那個…東宇先生？」
「……是！」
「我們到了，柱島泊地。」經駕駛員提醒，我才回過神。
迅速地將準備的行李從船上卸下，我深吸一口氣。
「這裡就是柱島泊地啊。」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感受著當地的海風以及景色。
「請問…」此時，一道沉穩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轉過身，只見一位高挑的女性狐疑的看著我。
心中的第一個感想是，這聲音真好聽。不知道為甚麼，她的聲音令人放心。
「請問您是提督嗎？」
「是。」將手邊的資料交給對方後，我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性。
褐色的短髮上頭帶著有如角的髮飾，黑白相襯的上衣及短裙將姣好的身材大方的突顯出來，雖然在受訓期間接觸過不少女性，但這麼美麗成熟的女性還是第一次見，因此那個…怎麼說，內心總有些小鹿亂撞呀。
「那這樣就沒有錯了！」確認手中的資料沒有錯誤，女性便像我行禮。
「歡迎來到柱島泊地。我是陸奧，從今天起做為您的秘書艦，一同加油吧，提督！」
看著陸奧的笑容，我不經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艦娘嗎…」
創作內容
【短篇】艦隊海之家-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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