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親吻她雪白的後頸，一不注意就在光裸的肩膀留下痕跡。
「沐......別鬧。」她清冷的聲音此時多了些隱忍，悶悶的、和敏感的脖子一樣微微顫抖。
「恩？」
「別、別鬧了......」
我偷偷勾起唇角，又咬上她已然嫣紅的耳朵，說話都有點含糊：「妳說......我哪裡......鬧了？」
她沉默，看似不為所動，但耳朵很誠實，熱度上升得厲害，簡直快燙傷舌頭。
想像她此時正蹙著眉，好看的唇輕輕抿起、清澈無比的眼眸染上一層迷離，或許乾脆闔上，握在桌邊的手加深力道，可愛的她如此小心翼翼，極力忍耐，不讓一點失控的囈語流瀉而出，我暗自想了想，不禁笑得更深。
太久沒得到回應，我怕玩得過頭，趕緊放過她的耳朵，雙手撐住桌子的兩端把她環在懷裡，蹭了蹭她的側臉，「生氣了？」
還是沒有回應，難道真的生氣了？
我不安地傾身向前想看她的眼睛，「小曦，對不......唔！」
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漂亮臉蛋，話語就隱沒在她柔軟的唇間。
她的手從後面勾住我的脖子，猝不及防地一吻。
我卻一下就醉了。
「恩.....」只是輕觸，她的氣息就足以讓我沉醉，若即若離的吻反而迷幻，被美好的感覺沖昏，失去重心的我汲汲於一個依靠，像落海的人慌亂攀附唯一浮木，我順勢翻過身緊緊擁抱她，也不知道怎麼樣拉開椅子，一個個加深的吻抽離我的理智，我無可自拔地陷入她，一點一點地。
扶著她的肩膀不住喘息，我跨坐在她身上，汗水淋漓。
溫軟香甜，那是再簡單不過的親吻，僅止於唇與唇的交流，我們倆卻不知怎麼弄得有些狼狽，衣服因為太過激烈的擁抱而皺起，曖昧的熱攀上耳根，心跳透過肌膚沒有保留地傳遞，交融的目光漸漸迷離，彼此都紊亂了氣息。
凌亂瀏海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清澈如水，溫柔卻又那麼堅定。
屬於我，這樣的溫柔、這樣美好的女孩居然屬於自己。
又吻上去，沒有縫隙的相依，我無法控制自己。
只差一點了，從沒有這麼渴望，我試圖突破她緊閉的唇齒，久攻不破讓我越發焦急。
「沐。」她往後坐了一些，捏住我的下巴，由下往上看我，喚我的聲音卻很霸道。
我被她從未有過的嚴肅臉色看得心裡一凜。
她捕捉到我臉上閃過的一絲慌張，眼神一下子柔和，隨即在我的臉頰輕輕一吻，語氣是和句子不搭的萬分寵溺，「快起來。」
我愣了愣，笑著順順小曦被我弄亂的頭髮，才不捨地離開她身上。
重新坐好在書桌前，她撿起掉在地上的原子筆，無奈笑，「以後不能在妳房間讀書了。」
倒回床上，我把自己埋在枕頭裡。
真是風水輪流轉。
當初的心如止水，放到小曦身旁就全都亂了套。
我悄悄離開枕頭，瞥了眼前的單薄背影。
純白無袖背心很有盛夏的味道，纖細的手臂、有些單薄但稜線分明的肩，金色髮絲如暖陽輕灑在她白皙的後頸，那孩子的頭髮比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長了不少，約略可以蓋住上個月我送她的項鍊。
美得虛幻，近在眼前，卻無法碰觸。
畢業後，少了一天既定的八小時，果真閒得發慌。
那孩子與我正好相反，這個暑假過後，就要脫離小高一了，也該開始考慮未來方向，這個暑假過完就要分組，這樣說或許太早，但的確是朝夢想跨一大步的時候了。
小曦的夢想是甚麼呢？
她才剛剛離開無憂無慮的高一，就如此發憤念書是為甚麼？
「想跟妳在一起。」
像有讀心術一樣，她回答地理所當然。
雖然她沒轉頭，我還是立馬趴下裝睡。
「要追上妳，或許努力這兩年還遠遠不夠，就算考上一樣的學校也只能相處兩年......」她自言自語般喃喃。
未完的話語似乎漸漸暗去，我困惑地抬起頭，然後看見她大大的笑臉。
「可是沒關係，」她蹲在我床邊，笑得無邪，「我想跟妳在一起，多一秒也好。」
未來的路近一點，能攜手走的就多一點。
她握住我送她的項鍊，把那頂雲朵捂在胸口；而我微笑，摩娑左手無名指上的太陽。
多想帶著她就這樣逃走。
但是不行，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了，或者說，我放不下的太多了。
「別讓她受傷。」小語在知道我們正式交往之後，淡淡說了這句。
「要好好待她。」我和毅均坦白後，他用燦爛笑容說出藏有一絲哀怨的話語。
叫做方景的學弟，在畢業典禮送了我一束向日葵，甚麼都沒說，不過大概也是同樣意思。
他們都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小曦，有點無奈，但說實話我不是不了解他們的憂慮，甚至我也同樣憂慮。
「也對妳自己好一點，別想太多。」小語後來又補了這句，語重心長得一點都沒有妹妹的樣子。
我也想對自己寬鬆點，不要顧慮這麼多。
可是我不能裝作看不見路上的那些阻礙，不能像小曦一樣無所顧忌。
我是最糟糕的那種膽小鬼，控制不了靠近的慾望，卻沒勇氣承擔擁有的責任。
當爸媽一次次打探起我的感情狀況，我一次次含糊帶過，一次次內疚，對父母、對小曦。
小曦，和這高中三年一樣，像一場太美麗的夢。
牽著她的手，手握得緊，我卻漸漸惶恐。
總是有種美夢將醒的感覺。
越美的夢，醒來越痛。
「小曦呀～來來來～這個拿回去給家人吃，以後要再常來阿姨家玩喔～」
我媽一手牽住小曦的手，一手硬是往她懷裡塞了大西瓜，眼角瞄了桌邊一大堆水果禮盒，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水果都送給眼前的孩子似的，笑容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
我朝一臉無助的小曦聳聳肩，表示對於阻止那位太太無能為力。
嘆了口氣，果然長得精緻的小孩就是備受疼愛。
小曦很得我媽的緣，自從我媽第一次見到她，就常常對小語和我叨叨念念著小曦多漂亮多可愛，完全不介意自家女兒會不會吃味，就把她滿腹想收乾女兒的心情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上班到八、九點才回來的爸爸也見過她幾次，雖然他沒特別說過甚麼，但我知道他一向喜歡像小曦這樣有著成熟目光的孩子。
這個暑假小曦是我們家的常客，有時候來陪小語聊天、玩玩遊戲，有時候小語不在也會來找我讀書。
好吧，應該說是我硬拉著她來。
我想讓我們的路少一點艱辛，一點點也好。
不知道刻意讓她融入我們家到底有沒有用，但至少目前看來，如果我或小語是男孩，我媽或許三個月內就會到小曦家登門拜訪提親了。
我也暗自在想，如果我、身為女兒的我，牽著小曦的手對我媽說我要娶這孩子，這樣的溫馨還能維持多久？
「在想甚麼？」
小曦纖細的雙手捧著比她肩膀還寬的大西瓜，停下來回頭看我。
我才意識到自己想到出神，提著水果禮盒，往前跟上小曦的腳步。
「在想妳。」趁著夜路上行人寥寥，我在路燈曖昧不明的光線下，把吻印上小曦的臉蛋。
我在想妳，還有我們的未來。
妳說我們，能不能一輩子在一起？
創作內容
租賃愛情 20 (妳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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