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審神者的報告很不尋常。
平日都是乾脆俐落講完重點就結束,現在將短刀請出房間,捏著那紙公文結結巴巴猶豫半天還說不出口,讓底下刀男屏氣凝神一顆心提得老高。
「主殿,如果您不方便轉達政府的命令,是否能由我……」
「我、我沒問題的!至少我還是審神者啊!」
面對一期一振的好心詢問,審神者握緊拳頭,幾乎要讓人想起她在戰鬥時遠端指揮的高昂氣勢--接著立刻萎了下去,一臉生無可戀。
「政府……命令。」
她終於開口了,帶著一種壯士斷腕的神情,「為了調查靈力是否能藉由性行為流動,即日起開始寢當番。」
審神者沒聽到底下有半點聲音,大家或許是嚇傻或是嚇呆了吧,她死死盯著公文幾乎要把臉埋進去;考慮了很久,最後決定第一次先指派初始刀山姥切國廣--雖然她估計有七成機率會被拒絕,「那個……被被,今天晚上拜託你了。」
「好。」
……咦。
震驚的審神者終於從公文中抬起頭,山姥切國廣薄唇緊抿、從白色的被單下臉色微紅地望了過來,顯然是他回的話沒錯。
--這麼乾脆的被被是誰家的被被!
會議結束,審神者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拖著自家初始刀到無人處,她直接了當地問:「你怎麼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妳不想要嗎?」
「想要!當然想要!」以為他會縮回去,她想也沒想地低喊:「只是我以為還要花一番功夫說服你--」
那個你字還含在舌尖上,她瞪大眼看著自家初始刀周遭開始飄散的櫻花。
接著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面對一名『男性』。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說,那個--」
相對於她毫無平日主上威嚴慌慌張張地揮手,山姥切國廣顯得很鎮定。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吧。妳想要我,而我……」他突然面上一紅,掙扎了會兒,豁出去似地握住她雙肩,低頭輕輕碰了碰她的唇。
還在胡亂揮手的審神者呆住了。
「……約好了。」
「約好?」
她傻傻地重複他的話。
「妳今晚屬於我……而我也屬於妳。」
彷彿這句話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他退後一步、轉身……然後一腳踩進花瓣堆裡,意識到這飄散的櫻花幾乎歡欣雀躍地出賣了自己的心意,那頰上薄紅簡直是遍染到暈紅的地步。
山姥切國廣狼狽地拉低白布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