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話
方才與楊鳳擦身而過,只見他眼中飽含著淚水,絲毫沒有看我一眼。他剛從師父的書房裡出來,突然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門內師父喊道:「亞瑟,你可以進來了。」
「師父,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看著他老人家就坐在前方的書桌前,窗外天光作伴,揮筆徐行。他並沒有停筆和我交談的意思,只是問道:「亞瑟啊,師父同意你和大師兄比劃,你會很緊張嗎?」
「我是還好,只是有點疑惑,為何其他已經出師的師兄弟不找,而大師兄只針對我呢?」
當我說出這番話來,師父突然停筆,看了我一眼,對著我點了點頭。
他擱筆說道:「聰明,不愧是我的徒兒。你會這樣問是必然的,不過現在我只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不,師父,我越想越奇怪,現在每個師兄弟都用很怪異的眼神看我,難道你都沒有發覺到嗎?」
「是,又如何呢?」
師父輕道。
「我能接受任何挑戰,但我覺得大師兄另有企圖,他只是想藉此報當時我們之間的心結而已。因為我沒有"資格"這次的僭越讓我跟同事之間弄得很緊張,是我是你的養子嗎?為什麼亞瑟可以接到這樣的大案?更何況跟大師兄平起平坐。」
我繼續說道:「大師兄是一個很強勁的對手,我根本沒能把握輸贏;如果我輸了,這......這根本是把我在坊內的關係全毀掉的比試啊!坊內總不缺落井下石之人。」
說到這,我感覺到自己快要無法呼吸,當時衝動接下的攤子,沒想到仔細回想,居然是如此恐怖的賭局。只見師父向我走了過來,高我一個頭顱的老頭子靠近我的臉,說道:「那就不要輸,不就解決了嗎?抉擇,就要負起責任,你當初也可以拒絕他的挑戰。」
「老夫也是斟酌過你的實力,這也是一個重要的磨練,能夠讓你成為一名男子漢,小男孩。」
「並不是只有這件事是背水一戰,人生裡還有許多這樣的事等著你。老夫當初創立雷電坊時只剩下一支鐵鎚,就快餓死了你信嗎?」
師父炙熱的眼神,就快要將我的雙眼灼瞎,我只能無言以對。而師父接著他的話:「你只要盡全力就好,記住師父跟你說的,何謂盡全力!」
「是的.......師父。」
「對了,我想請問......」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說鳳嗎?我想他也還沒盡全力讓我瞭解他的渴望,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懂你們在想什麼。」
似乎是我倆都忘了剛才緊張的氣氛,難得看見師父和藹的笑容。我看著桌上師父的墨跡,也是兩字--全力。
「麻煩幫我好好安慰楊鳳,老爸只是為了他好。」
師父又回到位子上提起筆來,為了他的墨跡落款。可能是他已有年事,他的手有些微顫。
距離比賽只剩下一天,雖然之前千頭萬緒,不過現在只剩下全力以赴這樣的選項,不知道大師兄欣會拿出什麼樣的壓箱寶應戰?母親所賜予的鋼胚究竟會綻放出什麼樣的光芒,明日就會有所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