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杜一鳴離了恆星國際飯店,一心只想著如何解救王骰子,他是唯一能證明嚴盛義是幕後黑手的人,而這人偏偏在他不能接觸的警局,暗嘆一聲,再次變裝成駝子老爺,前往警局。
「王骰子?今天下午就被保出去啦!」派出所員警滿臉狐疑看著眼前的杜老爺子,杜一鳴心中大疑,啞著聲音問道:「是誰保他出去的?」
員警搔了搔頭道:「好像是一位姓陳的老先生。」
杜一鳴仔細回想,對王女命案知情者裡沒有一個姓陳的人;而嚴老在不久前才下令保出王骰子,故也不可能是嚴老的人。那王骰子到底是誰保出去的?而這個人又有什麼目的?
杜一鳴心想眼下還是先找到王骰子要緊,道了聲謝,如風離開警局。
聰明的野獸總有多處不同的窩,得以用來躲避獵人追捕,賭客亦然。杜一鳴早在追債時就以查清王骰子在凡爾莎的窩在哪裡,他依憑記憶來往市區近郊,終查到位於城外東方森林裡王骰子的秘巢。
此時已臨近午夜,淡月疏影,晚風撫樹,颯然微響,卻看王骰子的小屋靠湖而建,甚是典雅別緻,但因長久閒置,顯得有點荒涼蕭索。
杜一鳴見房內沒有燈光,卻有人的氣息,稍稍放心,邁步走到門口,伸手敲門,無人回應。
突然心中興起一陣不祥,他四下張望,眼角一瞥,門前花圃好像有團東西,他趨近一看,月色映照在那團事物上,狀成四肢,頸身分明,皮膚蒼白,竟是一個死屍!
杜一鳴大吃一驚,但看那人一身黑衣,身材健壯,想來是保鑣或看守的人。但無論此人身分為何,既屍橫門前,便代表房內情形所差無幾。
杜一鳴趕緊破門而入,燈光亮處,一人被吊死在客廳正中央,正是王妻!
同時角落一聲虛弱的呻吟,王骰子渾身血汙,正爬向角落的通話器。
杜一鳴趕緊叫救護車,一邊扶起王骰子,右手丹田,左手靈台,運氣欲保他性命,王骰子一見是他,勉力挪動身體向後退去,似是不讓他救援,無奈渾身是傷,難以動彈。
杜一鳴料想他還為女兒喪命而對自己心懷怨憤,皺起眉頭,暗自嘆息,但覺他傷勢沉重,難以活命,也自惻然,問道:「是誰幹的?」
王骰子用盡力氣抓住他的衣領,狠道:「你...居然為了...錢...殺我全家...我...不會...」話沒說完,頭向旁一垂,雙目含憤,氣絕身亡。
杜一鳴驚疑莫名,微一推想,連忙脫下他的衣服查看,發現他胸口一顆圓圓的黑點,在王骰子身周撿到一顆骰子,再看他經脈俱斷,骨骼卻是幾近完好,由此推斷是給柔勁侵入經脈而亡。這手法酷似自己的「如意陰陽勁」,心中雪亮:「有人想要嫁禍給我!」此念方過,疑雲又起:「那王骰子怎麼說我是兇手?兇手行兇前有被王骰子看到嗎?」
變數叢生,心底紊亂,杜一鳴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細思所有關係人,眼下嫌疑最大的仍屬嚴老,念及此處,不禁想起他為奪會長之位,利用王骰子削弱九爺財力,還殺死王女,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如今王骰子一家盡皆喪命,便無人能證實這番言論。
況且自己遭人蓄意栽贓,若被九爺知道,定會懷疑他殺人滅跡而派人捉拿,甚至將他妻女作為陪葬。想到這裡,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眼下孤立無援,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耳裡傳來一聲劇烈撞擊聲,那是杜一鳴黏在嚴盛義袖內的竊聽器,巨響過後,了無聲息,料想應是竊聽器掉了,不知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