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十一話:未完》
長方正的大盾,高及至胸,寬厚且帶有弧度,盾中央裝有特別堅硬圓形凸面,用以撞開敵兵;亮銀白的雙刃劍,堅利且尖銳,帶有腰身的劍刃,使得刺擊用的短劍也可以砍擊,配置數把標槍或斷矛,可在交戰前先行投擲,毀滅敵人的陣線。
士兵們如魚群般緊靠在一起,將盾牌高高舉起,形成密集且牢不可破的盾方陣列隊,可以隨時防止前、左、右,甚至是上方來的攻擊,讓全隊可以在無損的狀態下,推進、擊破敵人。
「卡洛斯之盾?」洛幽蓮問道。
「是的,這位妹妹。容我自我介紹,我是這期卡洛斯之盾的新兵教官,提洛維斯。」
「我是野太刀部隊的指揮官,洛幽蓮。旁邊這位是我的副官,依都連。」
「請多指教。」
提洛維斯看著他們兩人,炯炯有神的眼睛被鋪了一層薄霧,除了戰場的殺氣外,還帶有一點奇異的血腥感;而提洛維斯在他們眼裡,慈祥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眼神卻是十分地破碎、疲憊。
「稀…稀雅客。」
「什麼?」
「我還有一名副官,名字叫做稀雅客,他是負責殿後的,現在殺回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救他。」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們快走吧。」
「等等!」
一個莊嚴的女聲喊住他們,隨著馬蹄聲與土砂揚起,一整隊的騎兵隊出現在他們面前,輕便的裝束,馬匹無甲只安馬鞍、馬鐙與轡頭,騎者手持長劍與鳶型盾,身著鱗甲,披著漸層藍的長披風是他們的特色。
「卡洛斯之劍?雨鳳凰衛隊?」席斯特又再喃喃自語,「卡洛斯國三大精銳兵種都到齊了。」
「由我們雨鳳凰衛隊的騎兵隊去,應該會比較快吧。」騎兵隊為首者如此地說道。
「拜託了,法垛。」
「不用擔心,雨鳳凰衛隊!出擊!」
轟隆的蹄鐵聲響起,伴隨著塵土飛揚,雨鳳凰衛隊馳騁在牛鬼森林中,所經之地只餘下滿地的牛鬼屍體,以及積聚在一起的血塘,洛幽蓮等人跟在提洛維斯後面,回頭再埋首於戰場,心裡忐忑不安,腳步卻是堅定不拔。
依靠著兩大精銳兵團的強力支援下,樹海裡的殺喊聲逐漸靜默下來,洛幽蓮等人在道路旁的巨樹上找到了稀雅客,他和他的小隊奇蹟似的全隊生還,眾人一同殺回營區,最終將營寨給奪了回來。
「稀雅客!」依都連不管渾身的臭汗與滲出血的傷口,一把抱住生還的稀雅客。
「看來我們還是活下來了。」
「太好了!」依都連又把稀雅客抱得更緊些。
「嗯。」洛幽蓮沒多說什麼,只靠眼神交流就足夠了。
「喔?還活著呀?」莫依氣吁吁地跑來,頭髮全都被大汗給浸濕了。
「莫依教官!你最近到底跑去哪裡了?」
「別說了,累死我了。」莫依的氣還喘不太過來,撐在提洛維斯的肩膀上喘氣。
「哈哈,莫依,傳令兵不好當吧。」提洛維斯爽朗地大笑。
「呿…」莫依揮揮手,不想再多談。
提洛維斯轉頭向洛幽蓮等人說:「牛鬼是組織性很高的野獸,即使是不同種的牛鬼也一樣,所以在你們焚燒了巨型牛鬼的巢穴後,莫依他就趕緊來向我們討救兵,因為他知道牛鬼們一定會一窩蜂地朝你們襲擊的。」
「原來如此…」
「不過,還真是厲害。」兩人從遠處走向洛幽蓮,「妳就是洛幽蓮吧,我叫做法垛,是雨鳳凰衛隊的指揮官,旁邊這位高高的女生是我的副官,蕾垛,我們跟妳一樣都是新兵唷。」
「喔?請多指教,這兩位是我的副官,稀雅客和依都連。」
雙方短暫地打招呼、互相認識,洛幽蓮等人沒想到除了他們自己以外,也有其他部隊是由新兵來擔任指揮官的,法垛和蕾垛兩人,一高一低,一個看起來端莊拘謹,一個感覺天真傻呆。
倖存下來的眾人,在短暫休憩之後,便忙著清理戰場,跨過層層屍體撿拾箭矢與武器,血跡與刃痕不僅殘留在自己和屍體的身上,也在牆上或地上留下痕跡,幾乎是隨處可見,許多東西被撞壞、踩壞,已不堪使用。
乾硬的脆黑血漬、殘缺的臭腥肉塊,眾人將士兵們的屍體收集起來,與牛鬼的屍體分開堆疊,慢慢地,他們習慣了腐臭,習慣了滿手的髒血,變得麻木,變得開始熟練起來,他們滿懷著敬意將屍體火葬,兩道裊裊上升的黑煙,象徵著戰場的告捷,又一次的勝利,建立在屍骸上的勝利。
「原來是靠堵住洞口,將牛鬼們燒死,還真是厲害,對吧?提洛維斯。」法垛佩服地說道。
「嗯…我已經過了會因為殺得敵人多,而高興的年紀了。」說完這番話的提洛維斯,眼神似乎又多了一層倦怠,「牛鬼也是為了生存才會出來狩獵,其實…我們大家都一樣。」
「但是洛幽蓮她不損一兵一卒就殲滅了敵人,這點還是很讓人佩服吧。」蕾垛手指點著下巴,天真地說道。
「是啊,的確。」提洛維斯臉上又掛起了笑容。
「累死我了,可惡,總算可以休息了。」清洗血跡和搬運屍體讓他們又一次地精疲力盡,都亞卡累得癱坐在地上,脖子也跟著癱軟,頭朝向天,嘴巴開開的。
「總算告一段落了,我們都活下來了,真的是…太好了。」都羅羅咬緊著牙,差點又感動地哭出來。
「總算可以回家了吧,我想要好好地喝上一杯啊!」
「對了,席斯特你們家是開酒館的對吧?」
「是啊!所以我才說要好好地喝上一杯啊!妳有空的話可以來,我也可以請妳喝一杯,哈哈。」
「謝謝,你人真好。」都羅羅的頭微微地向右彎,微笑著說。
「不過我們家的酒館,是做冒險者的仲介,所以會有很多人,很吵的唷,我平時也不太愛去。」特拉拉說道。
「沒關係的,熱鬧一點比較好。」
「也會請我喝一杯吧。」都亞卡半舉著手說道。
「哈哈,兄弟,沒問題!」
「家啊!終於可以回去了。」都亞卡傻傻地仰望著天空說道,突然一顆人頭擋住他的視線。
「咦?回家?莫依沒跟你們說嗎?」提洛維斯問道。
「喂!什麼?什麼?」都亞卡驚坐起身,連連問道,眾人也猝不及防地看著提洛維斯。
「戰爭要開打了,一周後,在場全部的人都要上前線。」提洛維斯冷不防地一掃眾人的春秋大夢。
「什麼!」滿懷歸鄉心情的眾人,一下子又被現實擊潰,跌落至谷底。
「你們的教官全都被叫走,就是因為要開作戰會議,所以才會只剩莫依一人,我們這邊也是只剩我一名教官而已。」
「原來如此…」
「莫依教官,為什麼你什麼都沒說!」氣憤的眾人將矛頭全指向莫依,其他人聽到糾紛,也都靠攏了過來。
「怎樣!你們是士兵,國家叫你們上戰場就上戰場,叫你們去死就去死,有必要事先問你們有沒有空嗎?難道還要我跟你們預約是嗎?」莫依強硬地喝退眾人。
「不…不是…」眾人心知理虧,只好將辛酸默默吞下。
「這次是我們卡洛斯軍主動出擊,要入侵亞洛斯國,這是難得的立功機會,難道你們不想立功嗎?」
「想!」
「想殺亞洛斯人嗎?」
「想!」眾人發出怒吼,都亞卡也分外地激動。
「戰場在哪裡呢?」洛幽蓮問道。
「在鹿郡,對了,洛幽蓮,妳現在退下指揮官一職,變回原來的新兵。」
「是…」
「野太刀們!聽清楚了!我們要一直進攻,沒攻破鹿予城之前,沒打下整個鹿郡之前,我們勢不回軍!」
「啊啊啊啊啊!!」
「殺!」
「殺光他們!」
「殺!」
莫依的短短幾句,再度使眾人變回了嗜血的膾子手、仇恨的催生者,波瀾壯闊的雄心才是他們該有的,思鄉只不過是腐懦的弱者才會有的情緒,他們是戰士、武者、卡洛斯之矛,是以殺戮為核心的價值。
「好吧,看在你們這次表現得不錯上,特許你們放三天假吧。」莫依玩味地說道。
「太好了!莫依教官萬歲!」野太刀們開心地手舞足蹈。
「不過三天後要在指定地點集合,也就是說兩天的時間趕路,哈哈,只剩一天的時間可以玩樂,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吧。」莫依托著下巴說道。
「是。」
「放假期間不要受傷了,現在你們的身體是國家的,假如受了傷,就不能戰鬥,因此會有懲處,自行小心。」
「是。」
雖然時間上沒辦法回到依都里,但能有三天的時間可以享受自由,已經是非常知足了,隨後,運輸的馬車來到,眾人再次搭乘昏暗的馬車,離開這個綠意盎然的牛鬼森林,洛幽蓮等人剛好與法垛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在經過一番交談後,洛幽蓮等人就因太過疲累,相繼睡去。
『第二章』
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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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言:
第三章該會是最終章,
現在回頭看,感覺這比較像依都連的前傳XDD
目前累積該有6萬字,
之後還會有兩部以依都連為主角的故事,
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