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工廠外部—
芙蘭:「行者大人,情況如何?」
「FUBAR。」
芙蘭:「這邊也一樣,動力點完全埋在厚厚的水泥牆裡,少量炸彈連塞屁縫都不夠。」
2B:「9S,有沒有受傷?」
9S:「啊,我沒事喔,2B呢?」
2B:「沒事。」
9S:「怎麼說呢……好像……2B最近變得比較溫和,還是該說平易近人?」
2B:「有、有嗎?」
9S:「話說FUBAR是指什麼?代號嗎?」
「軍事口語,Fucked Up Beyond All Repair(糟糕透頂,無力回天)。」我弄亂9S的頭髮。
9S只是沉思:「嗯……」
「用不著多慮,我會想出辦法。」我轉向芙蘭:「我剛剛遇到Yonah,機械生命體。」
芙蘭:「那個『Yonah』?」
「推測只是巧合。」
「您明知世上鮮有巧合。」
「就算是她,也很可能只是殘留記憶。」
「嘛……的確。話說回來,廣域遮斷器呢?行者大人不修的話就給芙蘭修。」
我從口袋拿出碎掉的裝置:「老實說……剛才被Yonah的哥哥揮拳打碎,我雖然閃過攻擊,衣服上的口袋卻沒那麼幸運。」
「您這廢物,看接下來要怎辦才好。」她皺眉嘟嘴賞我一拳。
「對不起嘛,我哪知道會被打碎。」
「臭尼爾,毀了世界不夠,現在還要來攪局。」
「不,他可是救了Kaine跟世界,沒有人類的地球乾淨多了。」
咕嚕嚕嚕——!我的肚子發出猛烈叫聲。
2B:「我先回去營地補充物資跟糧食,馬上回來。嗯……行者和芙蘭需要什麼嗎?」
芙蘭:「本地的芙蘭急需白白剛穿過熱騰騰的內——」
我打了芙蘭:「不麻煩的話,玫瑰酒,那玩意兒喝多了會上癮。」
2B:「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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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工廠外部—
2200時
貓頭鷹,大量貓頭鷹圍在我的身旁,向我報告情況。使用精神力駭入動物不是難事,但要駭入分布全球的生命則完全不同,第一件要解決的難題就是訊號強度。強化腦波可以進行遠距駭入,效率卻很低,幸好年輕的時候發現中繼站的概念——所有動物的腦袋都可以做為「情報儲存點」與「訊號轉發點」。
機械生命體網路遍佈全球,精神力與生物體構成的「蜂群思維」亦是如此,我的眼線無所不在。
我靠在欄杆旁,摸摸周圍的貓頭鷹。
「咕咕——咕咕——」
「嗯,嗯,是嗎?中南亞據點很順利?嗯,北美呢?嗯嗯,美國地區的人形發生小範圍暴動。嗯?電子毒品開始大範圍泛濫……」
身後,人影悄悄靠近,要不就是她想暗殺,要不就是她也沒注意到自己早就習慣的無聲腳步。
「很晚了,去休息吧?」2B無聲靠近。
「說得對,很晚了,你們去玩吧。」我敲敲欄杆,貓頭鷹群拍拍翅膀,飛向夜空。「看樣子今天芙蘭沒有騷擾妳?」
「芙蘭……」
不對勁,2B的樣子有些奇妙。
「芙蘭說了什麼嗎?」
2B看向海面,搖搖頭:「沒有……」
「妳喝醉了。」我注意到她微紅的臉。
「不是。」
「沒錯妳喝醉了。」
「沒有醉,只喝一口……」
「酒量真差。」
「唔……」
看到2B,就想起早上被她掐住的手腕,隱隱作痛。我抓抓右手腕,嗯,可以肯定瘀青了,不是很嚴重,排入第四順位,讓身體慢慢復原吧。
2B注意到我的舉動:「手很痛嗎?」
「沒什麼。」
「讓我看。」
「只不過是——」
「好了,讓我看。」2B拉開我的手套和衣袖,露出青黑色的手腕。她皺眉:「對不起。」
從沒想過2B會向我道歉,我呆了好幾秒:「別在意,妳不是有意的。」
2B:「Pod,藥品,繃帶。」
Pod042:「報告:未持有繃帶。」
她替我抹上涼涼的藥膏,拿下眼罩,做為繃帶的替代品纏上手腕。我想起當時替她修理手腕的畫面。
「Pod,掃描行者的身體狀況。」
「不需要,我健康得很。」
Pod042:「掃描中。」
「Pod,你不是應該優先遵從我的命令嗎?」
Pod042:「YoRHa人形2B的建議經由判斷,認定為有效提議,為確保當輔助機之主人行者的身體狀況,掃描為合理行動。」
2B:「以後每個小時都要掃描。」
「妳是在報復我吧?」
Pod042:「了解。」
「你又是擅自了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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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抬頭仰望星空,我這才注意到,星座的位置產生了變化,以年為單位來看,星體的位置幾乎不變,但這個世界的時間線與我的時代相差甚遠,恆星的位置早已不同過往。
「行者。」
「嗯?」
「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說說看。」
「當我和9S有危險,而你只能保護其中一人的時候,保護9S。」
「……」
「只要你保證以9S為優先,保護他,我和你約定……會保護你,我的刀和我的義體,全都為你效命,至死方休。如果未來,我遭到駭入,或是被迫殺害9S,請你……務必殺了我。」
我起瞇雙眼。
「和我約定,好嗎?」
我嘆氣:「妳真的醉了,平常才不會說這種話。」
她直視我,不戴眼罩的雙眼頓時情感交雜:「行者……」
我再度嘆息:「確保全體人形倖存原本就是我的工作,用不著『請我』做什麼。只要一個人喪命,我的工作就算失敗,所以不要隨便自我犧牲,妳早就沒有那個權力。老實告訴妳,我這個人最痛恨工作步調被搗亂,當然,萬一妳想挑戰我的底線歡迎自爆,我還有不少方法能把妳拽回這個世界,懲罰一番。妳,YoRHa人形2B、9S、A2、以及全體人形,全屬我的工作範圍,記住這點。」
「……」
「幹嘛一臉複雜?」
「那個……謝謝。」
「照顧好自己,就是最好的謝禮。」
2B,毫無預警,展露微笑。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露出笑容,但那是出自內心深處,不含任何雜質的笑容,她似乎……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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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都市內部—
早晨0900時
「征神,快起來。」芙蘭搖搖我。
睜眼,看見2B與9S還躺在旁邊,熟睡的樣子簡直與人類沒兩樣。
「幹嘛直呼名諱?」我擦擦乾掉的口水。
「因為叫您行者大人老半天都叫不醒。」
「抱歉,身體好像太疲勞,不給強制設定生理時鐘,對代號也有點遲鈍。怎麼了?很著急的樣子。」我抹抹臉,打哈欠伸懶腰。
「芙蘭攔截到奇怪的訊息。」
聽見這句話,我醒了:「機械生命體?」
「是一連串連續循環密碼,截取不循環的部分後是這個樣子。」
.-- .- .-.. -.- . .-. ... .-...- . -- .
「摩斯密碼。」
「是的,您看得懂吧?」
「Walker, save me.(行者,救救我)。」
「會是誰……?」
「發出地點呢?」
「座標坐落於複製街道,行者大人,難道是……?」
我起身,拉起連身帽:「怪不得最近沒見到A2。」
「他們抓走了A2!?」
「是我讓他們抓走A2的,太過專注於中和機械生命體的危險,沒注意到A2失蹤……這筆算我頭上。」我走向門口。
「行者大人,您要一個人去?」
「第一,沒顧好A2是我的失誤。第二,需要妳要負責看好2B和9S。第三,對方指定要我,怎能不去?」
「很可能是陷阱——」
「當然是陷阱,A2才不會要人救她,要也不會找我。」
「那您還——」
「陷阱就是用來踩的,再說,這輩子有哪個陷阱真的抓住我?」
「蘭絲大人把您抓得牢牢的說。」
「……蘭絲例外,她根本是活生生的『微中子捕捉器』。」
「加百列也捉過您。」
「嘖,那也才兩次。」
「芙蘭還是覺得您一個人去太危險,至少讓2B跟著去。」
「比起自己,我更信賴妳。2B他們在妳身邊最安全。」
「行者大人這麼信任芙蘭?好害羞!」
「所以,2B他們就拜託了。」
「嘻嘻,行者大人儘管放1兆2千億個心,賭上這條命,芙蘭也會護好他們。」
「不要性騷擾就更完美了。」
「不說沒注意,睡著的2B————!!舔舔!!掀裙子——!!」
我巴了芙蘭。
「那,行者大人路上小心。」她臉上一個紅色手印。「亞當說不定在那裡等您。」
「一定在。」
「搞不好會衝著您問:『行者,其實你很想※△A2對吧?』」
「不至於吧……?那我去一下,芙蘭。」
「嗯,請盡早回來,行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