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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兩難
「各位!快跟隨士兵們往他處避難!」艾希一邊疏離部落的村民,一邊朝天空射出冰箭,被冰箭射中的冥血士兵立刻被結凍成冰塊、碎裂。不過箭矢卻對同樣是冰組成的寒冰守衛沒有半點效果,反而讓對方的身軀變得更加龐大,力氣也提升不少。
一名寒冰守衛用冰爪,朝艾希的背後突刺,塔隆射出三枚飛鏢,將整隻手臂切成三等份,自己衝過去再補上一腳。卡莎則面對飛來的寒冰守衛,雙掌心噴出具腐蝕性的液體,把對方連殘渣都不剩地腐蝕殆盡。
「敵人的來源在北方的一處大雪原,我看到那裡有一根黑水晶柱,敵人就是從那水晶柱跑出來的。」塔隆眼神繼續凝視著四方還有天空,語氣沉重地回報方才他所獲取的情報。
「所以只要破壞那水晶柱,那就暫時沒事了對吧?對了,索瑪跟雷玟呢?他們倆還好吧?」艾希問。
「索瑪哥與雷玟姐已經跟村民往別處避難了……」卡莎在後頭補充說道。
「這裡的情況暫時是穩定下來了,村民的避難位置也沒有被敵人攻擊……艾希,妳召集所有還能戰鬥的士兵過來,我們前往那水晶柱所在的雪原。」塔隆說到這裡,自己開始小跑步,往北方跑去。
剩下的兩人也跟在對方身後前進,艾希問:「你打算一口氣解決嗎?」
「靠索瑪跟雷玟的話,不需要太過於擔心,肯定能迅速解決完敵人,等到那時再來慢慢研究、處理那水晶柱也沒問題。不過現在的情況是整塊大陸的人們都在戰鬥,這兩位也無法使用能力,現在沒有人會來幫我們,所以更應該速戰速決。」
說著說著,身後的兩位女性面色逐漸變得沉重起來,艾希別無選擇,用一隻用魔力塑造的鳥,射往天空,最後爆炸變成亮麗的粉末,不久附近多處也射出同樣的鳥,以此表示回應。
「艾希,我要妳用水晶箭來攻擊水晶柱,在場並沒有和雷玟有同等力氣的傢伙在,事到如今也只能讓妳試試看了……」
而塔隆雖然保持一如往常的冷靜神情,不過他內心也覺得這回的戰鬥,比以往還要棘手許多。
也許是因為索瑪跟雷玟合作無間地連續打贏好多場戰役吧?一同參與戰鬥的塔隆總是不需要花太多的力氣和腦力去作戰、思考,因為有這兩位可靠戰力,每次戰役都能夠輕鬆打贏。
「不知不覺中變得鬆懈了啊……」塔隆心想。
從樹林衝出,來到塔隆所指的銀白大雪原後,其他艾伐洛森的士兵也紛紛趕到,眾人都注意到中央豎立的那根黑水晶柱正發出詭譎的光芒,冥血族與寒冰守衛,都具有規律性,且排成一直線地從水晶體走出來。
「衝啊!把水晶柱給破壞掉!」艾希舉起冰弓,對所有人高亢地大喊,士兵們也都跟著一起高喊壯膽,往水晶柱的方向衝刺。
弓兵們跑到固定的距離後就停下、拉滿弓、對準從水晶柱出現的敵人們,射出箭矢,掩護還在前方的近戰士兵們。
近戰士兵紛紛舉起重武器,推開、撞開路上的敵人後,往巨大水晶柱的晶體打去,不過晶體卻沒有明顯的損傷在,卻因士兵們的攻擊,激起了水晶柱的反擊意識,放出範圍極大的衝擊波,震飛士兵們。
「魔法水晶箭!」艾希不知從何時,弓就拉滿著將近有蓋倫的巨劍一樣龐大的冰箭矢,唸完同時射出,筆直地、飛快地往水晶柱飛去,只見冰箭的前端插在晶柱上,然後爆炸,箭矢變成細小的冰碎片,往下掉落,順便刺死了剛出來的敵人們。
艾希見箭矢插入的地方,也只不過是約五公尺深的凹痕,而發出嘖嘖聲響。晶柱整體是直徑大概有三十公尺、長度五十公尺的大小。
而塔隆和卡莎,在看見連艾希的攻擊都沒有用時,也不知道該怎麼破壞這晶柱了。
「那就再來一發……呃──」就當艾希不打算放棄,準備再來一發時,之前被厄薩斯襲擊,腹部所受的傷口又開始作痛。因要施展同一招招式,魔力在身體快速躁動,而不小心讓傷口再度裂開。
艾希單膝跪地,用手壓住緩慢出血的傷口,面露痛苦神情,卡莎連忙彎下身子攙扶對方,再抬頭瞧瞧束手無策的塔隆,不需要言語溝通,那雙綠瞳也像塔隆透露出「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想法。
然而水晶柱依然源源不絕地製造出敵人,艾伐洛森的士兵們不是戰死在前線,剩下的就是被敵人給慢慢逼退回來。
塔隆緊握拳,突然大量湧起的焦躁感使他不禁緊咬牙、深鎖眉頭,苦惱地怒斥:「這下……該怎麼辦?」
※ ※ ※
「現在不能使用能力,一使用就會引來厄薩斯和他的黨羽,可是塔隆跟卡莎還有艾希就會陷入苦戰,我該保護他們……但是使用力量後,又不保證一定能贏……」索瑪暗自在內心這麼思考,雙手搓揉著太陽穴,閉目低頭。
「媽媽……我們會死嗎?」
「乖女兒,別亂想,外頭有英雄們會保護我們的。」
索瑪與雷玟兩人,身穿厚大的斗篷,為了不讓人認出面貌。而雷玟透過斗篷的縫隙看到旁邊,也聽見旁邊的一名母親與女兒,女兒臉上浮現不安的恐懼神情,向母親詢問著這回事,而母親在這個時候雖然看起來也很擔心,不過並沒告訴孩子事實,而是告訴孩子要持續相信希望。
低頭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拳頭明明是自己在保護他人時,最引以為傲的武器,如今卻只能安分在休息,再與這些村民躲在地下空間避難,再一次的目睹到弱者的哭喊聲與無助聲,實在是讓雷玟再也忍不住了。
嗖一聲地起身,雷玟往門走去,這過程中索瑪一邊拉住對方的手,不過都被對方給甩開,來到門下後往上推開,爬回地上後,索瑪也跟著爬上來。
把門關回去後,索瑪才敢把斗篷脫去,並出聲講話:「妳在幹什麼?我們兩個是不能戰鬥的!」
「我不可能就這麼躲在地下,讓別人去打『我們應該打的仗』!這就是為什麼我成為了將軍、成為了英雄!」
「不可以!我們打不贏的!」
「這種事情,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必須對我的身分負責到最後!你也跟我一起來吧……」雷玟轉頭往戰場方向走著,也要求索瑪也跟著來。
「我是不可能讓妳去的!」索瑪從雷玟身後,連同手臂一起抱住對方,雷玟下意識地出力往外伸展雙臂,意外地掙脫索瑪的束縛,接著與對方面對面,右手抓住對方的右手腕,左手抓住對方脖子,轉身用背、臀貼在對方身軀,再用這兩個部位與雙手的出力,把索瑪整個人給過肩摔摔在地上。
「你以為同樣不使用能力,力氣就會在我之上嗎?」
雷玟用膝蓋壓住索瑪的大腿,使他無法抬起雙腿來掙脫,再把對方的手給壓在雪地上,鮮紅如明鏡的清澈瞳孔映照索瑪感到恐懼的表情,瞳孔與瞳孔互相凝視著。
「你到底再怕什麼?難道又跟惡夢有關係?」
「我──」
一想到惡夢裡,雷玟站在厄薩斯身邊,還一副從來都不認識自己的冷漠神情,接著被厄薩斯給轟死的畫面,讓索瑪直冒冷汗,別開頭不予回答。
「以前我是你的情人,現在我是你的妻子,不是更該相信我嗎?我的這條命,本應在八年前就該沒的,是厄薩斯讓我活到現在,與其說是詛咒,我倒覺得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打敗厄薩斯的機會。」雷玟的右手在說話同時放開對方手腕,轉往臉頰摸去。
「當然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戰鬥,要是我到最後還是輸了,至少……有你陪在我身邊。不過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不……」雷玟越說語氣就越輕,帶點遺憾的口氣說,一邊離開索瑪身上。
「誰害怕了?我才沒有害怕……連這種事情都怕,還怎麼當你的丈夫?我真正怕的,是失去妳啊……」索瑪站起來,牽住對方的手,終於和對方說出自己真正的恐懼。
「那麼……我們走吧!」
兩人拿出隨身攜帶的機械瓶,按下按鈕後分別跑出藍色與綠色的液體,纏繞、覆蓋在兩人的身體上,接著液體便凝固,兩人就換上了裝甲。
索瑪以公主抱姿抱起雷玟,與對方對看了一下,同時露出堅定的眼神看向前方,索瑪一起步,兩人就如閃電般消失在原地。
※ ※ ※
「所有人!撤退!」
艾希攙扶著一位重傷的士兵,一邊對還在前方禦敵的士兵們大喊撤退。
卡莎也在前面用毒霧與腐蝕液體爭取士兵撤退的時間,塔隆從後方強行抱起還是半人半蛇身的卡莎,往樹林跑去。
塔隆往身後瞄去,敵人的數量真的是不斷的增加,敵方與我方的數量呈現絕望的狀態,然而自己在無法停下歇息的戰鬥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這正是塔隆最不在行的消耗戰。
而就當塔隆把頭轉回來時,他的眼睛確確實實地看見一道藍色與綠色的人影,從自己眼前急速經過,便急忙停下腳步轉身一看。
索瑪在高速衝刺中快速煞車,雷玟也藉著慣性,往前方飛出去,正好飛向艾希剛才弄出的凹坑,握緊爆出綠光的拳頭往坑洞打去。
「咖……」
雷玟這回弄出更大的凹坑,而且晶體明顯看得出有裂痕,雷玟將金屬刀插進晶體,接著全身流露出青綠的魔力,這些快要比天空的雲還要龐大的魔力,全數都灌入在刀身。
索瑪則迅速在該地的每一人都貼上了貼紙,之後在快速詠唱傳送術語,將士兵們全都傳送到安全的地方。
「索瑪!你把我們都傳走,那你們倆怎麼辦?」塔隆看著自己與卡莎的身體越來越透明,急忙問。
「這是我答應過你們的,一定會讓你們安全回去。」
「混蛋!給我解除術式!」
「這裡就交給我和雷玟吧。」
「索瑪!等──」塔隆話未說完,就和其他人一樣,化成一道光線飛走了。
「唔喔喔喔──」
雷玟將刀身裡的所有魔力,當作光束從刀尖噴射出去,硬生生貫穿水晶,隨後水晶便瓦解成碎片,掉落在地上,再度砸死了還在地面上靠近水晶的敵人。
索瑪往碎片墜落的地方衝去,跳起來踏上在他感知中緩慢墜落的碎片,當作跳板往上跳,接住了同樣墜落的雷玟,再沿著一樣的路跳回地面,再遠離至碎片可能會波及到的範圍外。
正當兩人以為暫時這樣結束後,此時從天空傳來四道光芒,打在雪地上時產生出不小的地震。
「轟、轟、轟……」
率先從光芒走出的是麗珊卓、泰達米爾、史瓦妮三人,而史瓦妮的手上還掐著雷茲,走出光芒後便把雷茲丟往索瑪的方向。
還有一道光芒尚未走出人,不過三人大概都猜得出那位是誰了。
一隻厚大的深紅右腿走出來,重重踏在雪地上,然後才讓全身面貌給露出,厄薩斯將自己背後的巨翅給伸展至最大。
「終於見面了,皇后。還有小卒啊……」厄薩斯看著索瑪雷玟說著,而聽見皇后兩個字的麗珊卓,臉色變得兇狠許多,眼睛死瞪著雷玟不離開。
之後厄薩斯飛往空中,用自己的血液做出一張椅子,安然地坐在上頭繼續說:「你們三人先上去和他們倆過過招吧,反正時間很多。」
泰達聽完後,便著魔似地往兩人暴衝,舉刀亂砍,索瑪推開了雷茲,雷玟站到索瑪面前去擋住泰達的大刀,身體上的青綠紋路閃耀著光輝,輕鬆地把泰達給推走幾尺遠。
此時麗珊卓也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身後,往索瑪地背後伸出冰爪,幸好索瑪聽見身後一絲微小的聲音,就反應過來,轉身毫不猶豫地用劍把對方的手腕切成粉末,速度快到連對方都無法看清劍的移動軌跡,趁麗珊卓吃驚到一半,索瑪再送給對方一記朝天腿,踢翻了麗珊卓。
「吼啊──」史瓦妮騎著山豬,來到兩人前方十尺處就高高跳起,打算用泰山壓頂來攻擊兩人。
理當索瑪是可以抱著雷玟躲開的,不過他沒這麼做,雷玟也不想逃開,兩人各自將帶有半邊翅膀手鐲的手,十指緊扣地牽住,兩隻手都被金色的光芒包覆,抬起對準山豬的腹肚,射出了又大又亮的光束,史瓦妮連人帶豬的被轟飛。
厄薩斯見到這股力量後,不禁挑了挑眉表示驚訝,不過依然認為兩人敵不過現在的自己,而自顧自地笑出來。
他從位子上跳下來,把魔劍收回自己的體內,朝兩人慢步走去。索瑪看到他走來,鼓起勇氣往前衝去,準備朝對方的臉上狠狠揍下一拳,以洩他這幾天來的心頭之恨。
「覺悟吧!」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