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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閉幕(完)
作者:月色頭上無刀│2017-09-02 12:54:14│巴幣:0│人氣:214
53 閉幕(完)
掌握了第三法,完整吸收了天之杯的同時,阿賴耶識也完成了對此世之惡的融合,於是無非便關閉了「境界」,試著熟悉他用第三法新造出來的身體。
相比起前一具由魔術構成的肉體,如今這副靈魂物質化的身軀更加強大,舉手投足之間都蘊含著充沛的力量,而那僅僅是基礎的肉體力量而已。
強大的靈魂自然能夠產生強大的肉體,所謂的第三魔法就是這麼直觀的東西。
出乎無非意料的,這具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代行之身」居然不是吸收了天之杯之後最大的收穫。比起這個能力,無非認為更有價值的東西是——
「現身吧,吾之眷屬。」
數道魔力分流,連帶而出的是靈魂。透過「靈魂物質化」,三道人影倏然出現在他面前: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言峰綺禮還有……衛宮切嗣。
——在成就第三法的同時,無非亦獲得了大聖杯的所有力量。
除了巨大的魔力之外,英靈召喚、賦予Servant身分等也包括在內。
因為投身此世之惡的漩渦,無非以外的六名Servant、身為小聖杯的愛麗絲菲爾、自願沒入惡念之洋的言峰綺禮和衛宮切嗣,這些人的靈魂都因此被封存在天之杯裡頭,與它一同被無非吸收。
當然,在知道無非並未以之為祭品建構「境界」而是自己「吃掉」時,阿賴耶識急急忙忙地把除了迪爾姆德以外的Servant的殘魂給回收了。
那怕只是英靈的複製品,那也是她和蓋亞的東西——至於迪爾姆德倒不是不想回收,而是因為無非的力量已經侵蝕了這道靈魂,有無非罩著,她想強拿也拿不回去。
除了上述幾人以外,天之杯裡還有另外兩道真正意義上的殘魂。
一者,被冠名為「安格拉·曼紐」,亦即「此世之惡」的無名少年。大概是過去某屆戰爭中被召喚出來,戰敗回收卻被視為「願望」而由當時仍無垢的聖杯接受,造成之後被此世之惡汙染的狀況……嗯,撇除掉這一點,其實這個小男生性格還不壞。
雖然很弱。
另一者,則是「冬之聖女」羽斯媞薩·莉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成就第三法的魔法使,同時也是天之杯本身。
當年,第一屆聖杯戰爭,「冬之聖女」便已經成就了第三法,也就是說愛因茲貝倫的執念早就已經被完成了。只是,第三魔法的正體乃是一團彌留在世界外側的巨大魔力團(大聖杯),故而當莉姿萊希成就第三法的同時,貧弱的凡人的意識也被那巨大的魔力給同化。
——第三魔法的魔法使在誕生的同時也死去了。簡而言之便是如此。
值得慶幸的是,她最後是被無非「吃」掉的。
創世者擁有與抑止力同級甚至更高的權限,打造出另一個英靈殿不過舉手之勞。包括「已死」的莉姿萊希、迪爾姆德在內,被人犧牲的安格拉·曼紐、愛麗絲菲爾,以及自願赴死的言峰綺禮、衛宮切嗣,這些人都在無非的英靈殿中得到了新生。
將英靈王座置入「境界」之中,自從當年「聖堂」解體之後,如今已是大聖杯本體的無非終於可以說自己已經有可以隨意指揮的部下了!
可喜可賀。
「——遵從吾王的召喚。」
本就是此世住民的三人對著他們如今的頭目深深鞠了一躬。
無非看了看他們,笑了一下:「去吧,行所當行之事。」
「謹從尊命。」
至於他們打算做什麼,願意做什麼,無非暫時都不打算干涉。畢竟掌控著這些傢伙「賣身契」的他,在需要他們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叫出來使喚,根本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現在……」
無非怔怔地望著天空一會,表情陡然放鬆了下來。
「——算了,以後再說吧。」
————————————————————
好痛。
身體彷彿泡在最高濃度的酸液中,每一塊肌肉、每一滴鮮血都在那無底洞的惡意中被侵蝕、吞噬和汙染。
啊啊,這就是「此世之惡」嗎?
當衛宮切嗣抓緊「境界」崩塌的前一秒躍入這片汙泥之中,他胸中繁雜的思緒就只剩下這麼一句無謂的感慨。
好痛,真的好痛。
但他堅信這份痛苦,遠不及那些曾被他犧牲掉的「天平的另一側」。
——這算什麼啊?贖罪嗎?
切嗣想要嘲笑自己,但全身猶如被千根、萬根針不斷穿刺的痛楚讓他只顧著痙攣。
這份痛,就是一道持續旋轉的漩渦。它盤踞在切嗣的腦海中,不斷、不斷、不斷鞭笞這個男人的神經,逼迫著他回憶起每一個曾殺掉的人的面貌,每一句臨死之前的哀求或怒號,彷彿在拷問著他、審訊著他,然而他卻不知道應該回應什麼樣的答案。
沉浸在這宛如地獄的迴圈裡,切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本應漆黑無光的眼前一亮,自己出現在一片永無邊界的荒涼大地上。
「——衛宮切嗣。」
一人開口。
他是被切嗣尊稱為「冕下」的聖王。
他平靜的雙目中倒映著寂靜的光,他漆黑的碎髮在背後朦朧的光霧裡顯得發亮。他依舊穿著那身樸素的黑色風衣,但他的面貌卻神聖得猶如下凡的神王。
切嗣竟忍不住跪下了。背負著過大的罪孽,這個凡人早已站立在崩潰的邊緣。不是因為尊敬或恐懼,切嗣哭泣的模樣寫滿了無助。在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女兒,失去了性命也失去了目標的現在,切嗣到底還能追求什麼呢?
「我再問你一次——你有什麼願望嗎?」
願望?
……啊,對了。
衛宮切嗣想起來了。
——凱利,你長大以後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在遙遠過去的某座小島,曾經有那麼一名少女笑著問他。
當然了。
「……當然了!」
她的微笑,她的溫柔,還有那令人目眩神迷的陽光,所有的一切他都忘不了。
於是,衛宮切嗣哭喪著臉,歇斯底里地大叫:
「我想成為,正義的夥伴啊——!」
無非淡淡的一笑,世界就被無盡的光芒給淹沒了。
——後來切嗣才知道,原來那只是他頂頭上司拐賣人口的手法。
不過這樣也好。
切嗣看著他不久前才購置的大型日式宅邸,緊握著愛妻的手掌。
這份突如其來的幸福感令他依然有些呆滯。
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赴死,誰知道奇蹟發生了:
理應死去的愛麗絲菲爾沒死,還成為了第三法的魔法使,重鑄了生命。
理應隨愛妻殉情的自己也沒死,還因此得到了英靈之軀——倘若用了這份超越凡人的力量,那麼他曾經悲泣著無法肩負的生命,如今也可以拯救了吧?
儘管和愛麗絲菲爾一同成就英靈之軀意味著從此他們就要奉獻英靈那幾乎無止盡的生命予無非一人,成為永世不得翻身的打工仔,但他很清楚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生為凡人卻妄想著超越凡人的衛宮切嗣,與天生不凡卻傾心著平凡幸福的愛麗絲菲爾,這兩人的結合打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悲劇收場。但如果是現在這樣的話,他們倆大可以耗費無限的歲月找尋最適合他們的終焉。
又或者,他們不需要終點。
伴隨他們的女兒伊莉雅走完那也許平凡卻一定很美好的人生,然後再追隨他們的主人無非直至世界的盡頭。
若是這樣的結局,對於這對一體同心的夫婦而言毫無疑問就是最完美的一齣戲劇。
那麼現在……
「愛麗。」
「嗯。」
他望向她,而她微笑著頷首。
暗自下定決心從今以後就要為了她們妻女二人而活的切嗣,平靜地冷靜地,踏上征途。
——後來,遠在德國的愛因茲貝倫家被一對神祕的男女給襲擊了。
事後調查,無論是那些珍貴的魔術典籍、禮裝或是研究材料無一缺失,然而他們那位被當作是下一任當家而培養的八歲少女與其貼身侍從卻從此消失不見了。
這也是近代魔術史上,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起事件之一。
據說被尊稱為「阿哈德翁」的那位愛因茲貝倫現任當家狂怒地在魔術界四處張貼懸賞令,甚至開出了交換秘術的條件,使許多在野魔術師趨之若鶩。
不過,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
隔日。
一大早,麥肯吉家的餐桌就籠罩在一片陰鬱的氣氛中。
少了一人的餐桌有些空蕩蕩的。這是因為寄居於此的男客人居然在昨夜就因急事而回國了。他還請維瓦代為感謝麥肯吉夫婦這些日子的照顧,並且傳達了最深摯的歉意。
「說起來,阿萊克斯(註)應該已經平安回到英國了吧?」
瑪莎·麥肯吉心不在焉地端著熱騰騰的咖啡。而維瓦表情有些僵硬地點點頭,像是在安撫她似的回答:「他清晨的時候還從機場打了個電話回來呢。真是的,也不注意時差。」
(註:阿萊克斯諧音亞歷山大,是連在家裡也要實體化的伊斯坎達爾的假名。)
「他來過電話嗎?我完全沒注意到呢。呵呵,不過呢,這才像是他的作風啊。」
喃喃說著,瑪莎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她的表情也多了一絲陰鬱。
「……說來遺憾,最近真是騷動不斷啊。」她看著電視螢幕——新聞台正播放著某處公路被破壞得不成形,導致今晨交通阻塞的事件。「不過也許這並不是壞事呢?至少那些不真誠的觀光客也會改變行程了吧。」
「啊……」
看著電視螢幕上,那猶如轟炸機經過的景象,維瓦不禁有些慚愧。
——那個,毫無疑問便是伊斯坎達爾「蹂躪征服直達遠方」(Via Expugnatio)所造成的破壞。大概是當時三王齊聚展開的賽跑的結果。
想到當時的自己還在蒙頭睡大覺,維瓦的尷尬無從抒發。
但今後再也不會有類似的悲劇了。也許要歸功於那位聖王,最後的決戰是在他那奇妙的異世界裡頭發生的,也正因此沒有造成更可怕、更無法挽回的破壞。那些從天上的「孔」中傾瀉而出的黑色汙泥,那種侵蝕、吞噬、毀滅一切的罪孽,維瓦至今都無法想像它們要是在這冬木市中被釋放出來到底會怎麼樣。
從這個角度回想,維瓦真的很感謝那位王。
——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能夠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
「那個,爺爺,奶奶,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好嗎?」
聽到維瓦與平時略有些不同的聲音,老夫婦不禁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怎麼了?」
「嗯,實際上……我想暫時休學一段時間。這也是我和多倫多的父親商量以後做出的決定。比起學校的功課,我現在更想做些其他的事情。」
「哦哦。」
「哎呀呀。」
忽然聽到孫子出人意外的發言,老夫婦不禁瞪大了眼睛。
「但是為什麼這麼突然……該不會是討厭去學校吧?」
「不是的。只是……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對學習以外的東西產生過興趣,所以覺得有些後悔。所以呢……嗯,我想去旅行。我想遊覽外面的世界。這樣的話就能在決定自己人生之前瞭解更多各種各樣的東西。」
「是嗎。是嗎。」瑪莎夫人似乎很高興地合著手笑道:「你聽到了嗎?格倫。維瓦他居然說出了好像阿萊克斯一樣的話了。」
居然能得到如此的評價。帶著一些落寞和驕傲,維瓦露出了苦笑:
「不管怎麼說,先要做各種準備吧,預先做好功課是必不可少的。首先開始打工嗎?……不過,這裡有個問題,在冬木的話,不會說日語是沒辦法工作的吧?」
嗯……格倫·麥肯吉也抱著胸,一臉沉思。
「這個鎮上非日本的外來居留者也不少呢。如果我去拜託同事的話,也許可以給你找到解決辦法呢。」
「那麼、」瑪莎一臉期待地望向維瓦:「維瓦,你要待在日本一段時間嗎?」
「嗯……」
維瓦呆呆地看著這位僅有名義上是自己奶奶的女性:
「不過,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嗎?」
「當然不會了。」
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的瑪莎夫人忍不住拍手道。坐在妻子旁邊的格倫則一臉鄭重地對維瓦投以期許的眼神,而少年也微微挺直了背脊回以認真的目光。
……獨自回到自己房間的維瓦,重新審視這間正沐浴著朝陽的房間。
八天——不過是如此短暫的時間,這間屋子便已染上了曾居於此的某人的色彩。
吃過的薯片袋,裡頭還散落著細細的碎屑。因為不斷翻看而折損的雜誌、被粗魯對待而有些鬆弛的遙控器按鈕……當然,還有房間角落的威士忌空酒瓶。
這都是曾經在這個房間裡吃喝和休息過的另一個人留下來的痕跡。
是幽靈嗎?維瓦看著這般景象,恍惚間卻想像著荒謬的事情。但那並不是在開玩笑。如果僅僅是靈魂的話,要怎麼在短短時間內留下如此鮮明的烙印呢?
但無論如何,這間屋子都不會再染上這種「色彩」了。
雖然也覺得遺憾和寂寞,但從今以後這裡就是維瓦一個人的住所了。隨著時間流逝,曾經被沾染上的色彩也會逐漸凋零,然後被全新的色彩所取代。並且儘管感到不甘心,但那新塗上的顏料肯定是要比現在的更加鮮豔多彩,否則要如何掩蓋住它呢?
——維瓦在床邊坐下,從背包中摸出一本精裝版的《伊里亞德》。
不過短短八天而已,書頁便已因為反覆翻看而微微發黑了。這本維瓦他無論看幾遍都覺得晦澀難懂的書,卻為那彷彿永遠都面帶微笑的男人所傾心。那個——以英雄阿基里斯的故事激勵自己,並藉此挑戰自我,最終也締造獨屬於自己傳說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就曾經待在自己身邊,與自己並肩作戰。
他曾對自己描述過的那些宛如夢幻般的景象幾乎就像謊言一樣。但是,最後的最後,自己還是被他的快樂所吸引——
無法否認自己對他的羡慕。甚至還想過跟他一起走。
但最終他留下了維瓦。在邀請維瓦成為自己的臣下,聽到維瓦的回答的瞬間,他做出了如此的決定。那時,是否是因為維瓦的錯誤回答,或是男人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呢?
「說什麼臣下這種混帳話啊!我們不是朋友嗎?如果你要去戰鬥的話,我陪你不就好了。」
如果當時維瓦能在風中以對等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
那個男人一定會露出會心的微笑,也許最後也就會讓維瓦乘上自己的戰馬了吧。
「……但重點是,我最終也沒有表明自己的『不願意』吧。」
維瓦不由得歎息。
結果自己還是遠遠不足以與那個男人比肩啊。最終自己的軟弱還是暴露無遺。
後悔、惋惜。或許自己只是自尊心太強而已吧。但其實並沒有到焦躁的程度。畢竟維瓦現在的年齡還不及當初那男人開始旅行時的年紀。而他那令人驚奇和熱血沸騰的冒險經歷所留下的痕跡至今還殘留在世界的各個角落。
維瓦將要去尋找這一切。
或許在某一天,自己能在遙遠的海的另一邊的某個地方找到他曾經走過的足跡吧。
——忽然,維瓦的目光停在了電視旁的紙袋上。
說起來,這是那傢伙滿心歡喜買回來的東西。結果卻連拆也沒拆便離開了。
維瓦打開了包裝袋,取出裡面的遊戲機和卡帶。
他還特意買了手把。
忽然間覺得眼眶發熱,維瓦強忍了下來。
「……我才不會玩這種無聊的東西呢。」
回憶起當初的答覆,維瓦忍不住喃喃自語著。
但他才剛下定決心要嘗試新鮮的事物,既然手中剛好有這樣的東西,即使無聊,倒也不妨一試。
不過,這種東西真的會有趣嗎?
維瓦怔怔地看著包裝袋好久,才照著說明書將電視和遊戲機連在一起。
●
聖杯戰爭結束了。當遠坂時臣從「境界」之中脫離,回到了遠坂宅邸時,看著那張熟悉的檀木桌子,他才真正理解到了這個事實。
右手的令咒消失了,這代表吉爾迦美什已經被消滅,自己也失去了Master的身分。
早在很久以前開始為了這次的戰爭準備,持有無數裝滿魔力的寶石、召喚出最初而最強的英靈,還利用徒弟綺禮的Servant收集情報,怎麼看都不應該失敗的遠坂時臣,最後還是在那個名喚「聖王」的異世界存在面前徹底輸掉了。
「啊,真是……」
鬼使神差的,本來以為會憤怒不已的時臣居然出奇地平靜。就連在那片近似固有結界的古怪異空間中,徒弟綺禮居然會聽從聖王號令的這點他也不是太在意。
話說回來。
時臣突然想起來,在被奇怪的召喚術帶到無非面前之後、無非展開「永恆遙遠之境界」以前,不是有一個小女孩被他護在懷裡嗎?
那個小女孩,是什麼人呢……
……
「櫻?」
彎下腰盯著對方出神的雙眼,無非對著櫻揮了揮手,想喚醒對方的意識。
「……嗯?」
櫻回過神來就看見男人那無垢的琥珀色雙目正流轉著漂亮的光芒,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抱住對方的右臂。
無非摸摸她的小腦袋,輕笑著道:「結束了哦。」
「聖杯戰爭?」
「是啊。我們贏了喲。」
「嗯。」
輕輕點點頭,櫻從不懷疑無非會為她帶來勝利。就像她不懷疑對方能治好她的身體一樣。
「那麼——『午時已至。』」
彷彿能讀取她的內心似的,無非按在她腦袋上的手突然冒起了螢光,與此同時櫻只感到渾身猶如泡了一次熱水澡,暖洋洋的,然後自從間桐臟硯改造她的身體以來,一直都能感受到的那種不自在感也漸漸消失殆盡。
「『……沉睡的羔羊啊,警醒。在晚鐘敲響之時,一切將回歸原始。』——感覺怎麼樣?櫻。身體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櫻輕輕搖了搖頭。不要說不對勁了,她覺得身體比以前任何一刻都要好。
無非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所以……
「走吧。」
「……去哪裡?」
櫻沒來由地心悸。
「呃。」無非訝異地看著她:
「當然是回家了——回妳的家,遠坂家。」
「哦。」
不再是間桐櫻的遠坂櫻愣了一下。
「我不想回去。」
「……啊?」
現在是什麼狀況?翹家?
稍微有點被驚嚇到的無非眨了眨眼,道:「聖杯戰爭已經結束了。有我開口的話,遠坂時臣一定不會再把你送走了。這樣一來妳不就可以和媽媽和姊姊重逢了嗎?為什麼不想?」
櫻抱著無非手臂的力氣突然大了幾分,似乎在擔心對方突然甩開自己。
「我想和無非哥哥在一起。……不可以?」
無非不禁愣住了:我可不想當保母耶?
「咦,這可不是我可以決定的啊。」無非撓了撓頭,準備把鍋推到遠坂時臣身上:「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去一趟遠坂家,問問妳父親的意見。」
冰雪聰明的櫻豈不知他是在敷衍?然而眼神閃爍了片刻,她還是答應了無非的條件。
……只是,手抱得更緊了。
然後到了遠坂家。
「櫻?原來妳是櫻!」
在從無非口中得知那名女孩的真實身分之後,時臣驚喜地想過去輕撫她的頭,不料竟被她輕輕偏頭躲開了。
時臣對臟硯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將櫻過繼到間桐家,只是出於不想浪費她才能的考量。倘若他事先知道臟硯居然會對櫻做出這等行為的話,身為魔術師卻「失格」地溺愛子女的遠坂時臣決不會將愛女推入魔窟。
然而這種話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事實上就是時臣親手將櫻推入魔窟的,那怕他並不知情。身為一個父親,時臣可以理解櫻有些抗拒他的舉動。
有點尷尬地收回手,時臣望向無非,表情有些複雜:
「聖王冕下,雖然我很感謝您將小女從間桐家手中救出……但您也明白,魔術世家的傳承只能給予一人,而我遠坂一族這代有著兩名天才——」
「夠了。」
無非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揉了揉櫻的腦袋:「真是的,妳贏了。我也不放心把妳送到別的地方啊……。」
直視著時臣,無非輕聲道:「櫻的話,今後就和我住在一起了。和你的另一個女兒說一聲,我們還會待在冬木的——魔術什麼的,我來教她。」
他又看了櫻一下,對方卻悄悄地吐了吐舌頭,有些小俏皮的得意。
這時無非想起了曾與他有幾面之緣的遠坂凜,不禁感嘆:叫遠坂的,好像都沒一個簡單的啊!
別的不說,其實時臣心裡也是這麼期待著的。無論理由是什麼,也無論是哪一個,只要愛女能夠達到根源,能夠為遠坂帶來強盛,那就是他唯一且最大的愉悅。
——能夠傍上一個把根源當固有結界用的大佬,那櫻的前途豈不是一帆風順嗎?
看出了櫻臉上的情緒,佯裝為難地打出一波助攻——時臣和櫻,這對感情並不算和睦的父女,居然默契十足地共演了一齣戲。
儘管無非並不是看不出來,卻也只能乖乖地踩進陷阱裡。
誰叫他就是這麼一個蠢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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