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漸進
唐曉墨在南宮府中的日子終於寧靜了下來。
一轉眼，他也在南宮府住了十來天了。
自從那次與南宮尚書的談話不歡而散，南宮尚書便沒有再找過唐曉墨。只是偶爾，南宮舞會來纏著唐曉墨陪她去和南宮夫人請安。
南宮夫人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婦人，保養得甚好，徐娘半老，眉目間猶可見得年輕時的幾分姿色，笑起來眉眼與南宮舞十分相像。
與南宮尚書相比，南宮夫人顯得和善許多。她明白南宮舞的意思，只是畢竟對方是皇上，南宮夫人也莫可奈何。但唐曉墨對她的印象不算太差，因此也就沒有排斥隨著南宮舞出雙入對的去向她請安。
雖然事後感到無比的頭痛，但唐曉墨已經撂下了要幫助南宮舞的話，總得付諸行動。
唐曉墨的父親是朝廷命官，必然不會同意他的所做所為，更別提伸出援手。所以唐曉墨只能求助於自己的師父和那幾個少得可憐的「朋友」。另一方面，請梓娘幫忙蒐集相關的資訊並思索可行的方法。
不過唐曉墨既然出演了南宮舞的「心上人」，自然不能每日都關在府邸裡，所以除了處理南宮舞進宮之事，唐曉墨每日便是陪著南宮舞，教教她武功，伴她賞花遊玩，或是隨著她去認識長安城的官家公子小姐們。
南宮舞知道唐曉墨不喜與這些紈褲子弟飲酒作樂，推掉了不少邀約。唐曉墨雖然看在眼裡，但也就由著她推了那些宴席。倒也不是因為他不喜歡，而是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南宮舞和那些不務正業的官二代混在一塊兒。
這日，唐曉墨把自己關了半天的廂房，整理了梓娘給他捎來的信息。
約莫午時的時候，南宮舞來到客房外，在外頭喊了聲「曉墨哥」。
「進來罷。」唐曉墨抬起頭，隨手將桌面上凌亂的卷宗隨意的往一邊推了推。他沒有束髮，蒼白的手指穿過了髮絲輕輕按了按太陽穴。
南宮舞應聲提著裙子走了進來，在唐曉墨面前輕快的轉了一圈兒。「曉墨哥，你說我今天好看不？」
唐曉墨垂下手，就著門外有些刺眼的陽光，微微瞇著眼，瞧著那個小姑娘。
南宮舞穿了一身嫩綠色的對領襦裙，袖口和裙襬處幾近雪白，隱隱約約繡著銀色的山茶花。纖細的腰身用一條翡翠色的絲縧繫得盈盈一握。一頭青絲綰成了精緻的靈蛇髻，把南宮舞那一張青澀的臉蛋都裝扮得成熟了起來。嗯，很好看，他想，不愧是他的南宮大小姐。
「跟平常一個樣兒。」唐曉墨瞅了半晌，移開目光，淡淡說道。
「呀，曉墨哥！我今天可是花了好多的心思打扮呢。」南宮舞聽到可不開心了，嘟著一張小嘴，有些嗔意。
唐曉墨聞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再做評論。「什麼事兒？」
「曉墨哥，今天我的兩個髮小約了我，他們說想見見你。你能陪我一塊兒去嗎？」南宮舞小心翼翼的問道。
唐曉墨微微皺了皺眉，她除了他還有別的髮小？
南宮舞見他不答，還皺起了眉，有些害怕，連忙解釋道：「他們兩個人很好的，不像那些只會飲酒作樂的京城公子哥！而且只是吃頓飯而已⋯⋯」
唐曉墨覺得有些好笑，他還什麼都沒說呢，那姑娘就急成了這個模樣兒。鬆開了微鎖的眉頭，唐曉墨果斷的打斷了她吱吱喳喳的解釋，簡潔的說道：「走罷。」
「啊？」南宮舞一下懵住了。「曉墨哥你答應了？」
「我本就並未拒絕。」唐曉墨撇過頭，隨手將長髮用一支樣式簡單的玉簪綰成了髻。玉簪泛著晶瑩的綠，與南宮舞一身衣裳相映成趣，很配他。
目的達成的南宮小丫頭十分愉悅，步履輕盈的走在前頭。唐曉墨走在後頭，靜靜的看著南宮舞纖細的背影。
就著傾灑而下的暖陽，南宮舞袖口的銀色山茶隨著柔荑輕揮，彷彿在南宮舞瑩白的小手上一朵朵的綻了開了，唐曉墨出神的看著，蒼白的臉蛋忽然飛起一絲嫣紅。
果然呢，他的南宮大小姐，就跟平常一個樣兒。
一如往常，那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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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了某種濾鏡的琇兒(？
關於華美浮誇之物的描述真的會令人沈迷淪落啊。
一直在考慮是否應該把漸進改成漸近，不過最後還是決定遵循自己當時的意思。
創作內容
《武宮難憶莫曉棠》 五、漸進
冰心·弦情·劍影 (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