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
「沒有？難道我會記錯？因為我妹妹有了新歡就把她搞死，明明才國小就做了這種事，不是惡魔是什麼？」
「不是的......」芒還想再做辯解，但周圍的議論聲卻已經將她最後的掙扎淹沒。
「寧語說的是真的嗎？」
「好可怕！所以我們跟一個殺人兇手同班了一學期？」
「不要靠過來！妳這惡魔！」
「不過寧語說的都是真的嗎？我有點懷疑。」
「不管怎樣，妳們的私人恩怨可以不要牽扯到這個班上嗎？」
沒錯，寧語的話一出，許多人立刻開始對芒投以嫌惡或恐懼的眼光，果然這就是人性呢！我搖了搖頭。
不過，其實只要仔細一聽，就能發現並不全是這樣的言論。理性的聲音、懷疑的觀點、事不關己的態度，現在的意見其實是各說各話的。所以，還有機會。
這場鬧劇並沒有持續太久，大家吵鬧了一陣子後便被班導的怒吼聲沖散了。
「你們在吵什麼？現在快午休了知不知道？都回去吃你們的飯，芒和寧語到我辦公室來！」導師一出現，群眾立刻就鳥獸散了，芒和寧語乖乖去了導師辦公室，班上再度平靜了下來。
但這個午休，大家已經無法安穩的睡覺了。
下午第一節下課，班上氣氛明顯改變了。
女生們沒有三五成群的去上廁所或買東西，男生們也沒迅速衝下去打球，教室難得如此寧靜。
意外的是這次大家沒有所謂的「站邊」，或許寧語的話並沒有那麼能取得大家的信任，所以許多人還是懷疑居多吧？我想。但，這又能持續多久呢？
說實在，我非常不願意看到班上出現小圈圈或分派的情況，但比起租出現霸凌，那我寧願這樣演變。
畢竟，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呢！
第一節上課前，芒和寧語回來了。
兩人並沒有任何交談就回到了座位上。她們進來時是那樣的不顯眼，班上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少數幾個人有好奇的望了幾眼，但隨後又很快地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芒沒什麼表情，回到位子後便很快拿出課本準備上課；寧語的眼睛腫腫的，看起來好像哭過，但究竟是她真的那麼感性，或是她演技太好，這我還要再多觀察。
鐘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下午第一節課正式開始了，雖然我並不是什麼認真的學生，但成績也至少要維持一個還可以的水平，因此便先拋開一切專心上課。
課算是上的順利，不論芒或寧語都沒有再繼續搞怪，在離校之前，這一天算是平安度過了。
對，在離校之前。
回到家後，手機開始瘋狂跳出訊息提示音，同學們正熱烈的討論中午的事，我往前滑了滑，話題的起始人果然是蔣寧語。
「真麻煩……」我嘀咕道，雖然很不想管，但讓她這樣搞下去也不是辦法。翻了翻紀錄，寧語越講越生動，而且巧妙的避開所以實質的地點人名，讓人無從查起，在看了看以讀數與回覆，看來有不少「忠實聽眾」加入，不論她說的是否屬實，這樣洗腦下去我怕班上會被她掌控。
於是隔天一早，我趁著還沒再鬧出什麼事情，第一節下課就將寧語私自找了出教室來。
「找我有什麼事？」被我找出來，寧語的表情是驚訝的，這代表她並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才會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突然找她而驚訝。這樣是對我有利的資訊不對等，情況不錯。
「妳為什麼要對芒出手？」一聽到我這句話，寧語立刻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你想妨礙我？你誰啊你？」那是一種極為輕視與厭惡的口氣，眼光則像在看雜魚一般。某些方面來講，這樣反而對我比較好。
「也不是，就是好奇。」我笑了笑。
「那我為什麼又得告訴你呢？」口氣一樣不屑。
「當然妳有權保持沉默，不過妳昨天都在群組講成那樣了耶？」我裝作難為情的騷了騷臉。「而且宜蘭那件事後來被校方壓下去了，我不懂妳現在說個無依無憑的是要幹嘛？降低自己信譽？」聽完了我的這段話，寧語立刻臉色鉅變。
「你怎麼知道在宜蘭？」
「怎麼知道？我知道的可多了呢！」我微微一笑。「事發經過、事發學校以及妳妹妹蔣寧音與芒的關係我都很清楚喔！」
「你……」
「放輕鬆，我只是想知道妳復仇的動機，我可不希望妳被仇恨沖昏頭。」
「沖昏頭？妳可知道她幹了什麼？」寧語的表情開始扭曲。「我只是把她應得的還給她而已！」
「可是妳這樣也會波及到其他人啊！仇恨的火只會一直延燒下去......」說到這裡，我停下來嘆了口氣。「算了，我知道這些大道理妳聽不進去，我只想告訴妳，如果妳因為想復仇而動到班上的話，我一定會盡全力來阻止妳的。」
「是嗎？說的自己像個聖人似的。」她聽完後冷笑道。「算了，資訊量、人脈這邊都是你佔優勢，我比也比不過你，那就暫時答應你的停戰協定吧！」
「謝謝妳。」
「不用謝。」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只是不知為何你要那麼偏袒那個女人，你喜歡她嗎？」
「偏袒嗎？」在寧語走後，我少見了有了一絲困惑。「我喜歡她……嗎？」
之後寧語果然遵守約定沒有再上演什麼事件或是重傷芒，雙方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我的班級也幸運的沒有成為下一個戰場。這個情況持續到了畢業。
畢業典禮前，芒來找我。
我一開始也很納悶，她來找我幹嘛，直到她開口後，我便轉成驚訝的情緒了。
「謝謝你。」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謝我？」
「嗯，你拯救了我，讓我的國中免於被徹底毀滅，也讓我的人生沒有崩壞，」她苦笑了一下。「雖然我大概根本沒有被拯救的資格吧？」
「不妳多想了，我只是為了自己。」真是這樣嗎？其實我自己也不確定了。
「但是現在國中畢業了，我……很害怕。」
「怕寧語，還是怕自己的內心？」
「都有吧？」她又嘆了口氣，「當年的錯誤讓我這一輩子，但我還是會面對她並且償還一切的。」
畢業那天是我和芒的最後一次見面，之後我們除了訊息聯絡之外便沒有再見面了。
這就是我國中和寧語談判的故事，我原本以為這事情從此便會和我無關了，直到上了高中之後，我再次見到了那個少年……。
（未完待續）
創作內容
新詩 (2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