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末新選組】《清泉石上》第十六卷、曾經敵友　百六一章、不順風向

＜第十六卷、曾經敵友＞　第百六一章、不順風向


　　位於高瀨川邊的土佐藩邸內，平日總帶著遊戲人間笑容的浪人，今日的臉色卻變得十分嚴肅，就連坐在他身邊、自小與之相識的好友都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如今他們面對的情勢，確實不是能再嘻嘻哈哈地談論的事情。

　　「近來洛中事情多了起來，連睡覺的時間也沒多少，終於把那些煩人的文書處理完了。」房門開起，一名臉面顯得有些福態、身著得體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在阪本龍馬和中岡慎太郎兩人面前很隨意地坐下，好像不是來接見下位者，倒像只是來見見兩位朋友似的。這名後藤像二郎雖然身為土佐藩參政，卻沒有什麼架子，雙方也都相識已久，無論過去曾經因誤會或立場敵對過，現在他們卻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夥伴。土佐藩本來是個上級藩士與下級藩士差別待遇很嚴重的藩國，然而後藤深知眼前兩人不同一般的重要性，只能以友待之，才能掌握更多自己這個階層無法獲知的情報。後藤哈哈笑著道：「不知道龍馬兄和中岡兄今日有何見教？」

　　「從五日前在薩摩藩邸與藝州同盟之後，就一直沒能與咱們會面，參政大人果然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啊！」龍馬晃了晃腦袋，雙眼卻盯著眼前故意將目光撇開的後藤，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續道：「即使在當日晚間的宴席間，阿慎幾次想要說些什麼也都沒有機會，難不成後藤大人自知做錯了什麼，在避著咱們不成嗎？」

　　「哪有的事？龍馬兄可多慮了。」被說中心底事，後藤乾笑了一聲道：「更何況我不是就如兩位所願地，促成了三個藩國的合作關係嗎？這可是幸事一件，又何必避著兩位呢？」

　　「啊，我還以為是後藤大人……啊唷，阿慎你做什麼啦！」龍馬還想要酸言酸語幾句，卻被旁邊的好友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

　　「咱們兩人都是下士出身更是脫藩浪人，若不是後藤大人的幫忙，咱們的建議也無法得以達成，在這一點上，咱們還是得感謝大人。」中岡慎太郎在與長州一同活動時，是曾經侍奉過七卿的人，禮儀上自然比龍馬還要注重一些，在責難他人之前還懂得要先褒美對方一番。但是中岡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在基本的場面話說完之後，馬上便切入正題道：「只不過在聯盟之上，三個藩國取得的共識卻與咱們的訴求有所差異啊！」

　　「天皇為這個國家的主權者，幕府應將代行的權力歸還予朝廷，並由朝廷主導成立合議庭，這不是兩位的意見嗎？」後藤說得有些心虛，但還是勉強地做出不滿的表情道：「一切都照著龍馬兄所說的做了，聯盟之會兩位也列席了，難不成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目的是一樣的，但是隨著中途做法的不同，得到的結果有可能會不一樣的，後藤大人。」龍馬做出一個與個性不符的冷笑，將臉湊近後藤道：「後藤大人應該很清楚，像這樣粗暴的手法，一個弄不好，那可不是一條兩條性命的事，而是要鬧出戰爭的。更何況，照這麼發展下去，就算幕府真的會因此而交出政權，政事也最終會被握在主導這一切的薩長手中，那也不過是再現另一個幕府而已。我知道這肯定是谷那一派的主張武裝倒幕派逼著大人做的決定，否則老藩主肯定不會同意這樣的做法，所以大人才會已經過了這四、五天了，還遲遲不知該如何動筆將此事報回國內吧？還是後藤大人覺得，由咱兩人來做這件事會快上許多？」

　　「喂、喂！這些事不勞你們費心，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後藤慌忙地搖著手，連冷汗都冒了出來。這個土佐參政當然知道王政復古的做法絕不可能被藩主山內容堂認可，那位老藩主即使對現在的幕府有所不滿，但依然堅持著要保著德川家。現在薩摩所策畫著的王政復古令確切做法雖然還未敲定，實際與他們接觸的後藤跟龍馬兩人一樣清楚，薩長這一回是要把幕府徹底排除在政治圈之外，甚至是要將德川家趕盡殺絕。在四侯會議破局之後，國內武裝倒幕的聲音大起，雖然老藩主要自己極力壓制這樣的議論，但是在谷干城和乾退助等人的鼓動之下，本來因為土佐勤王黨被掃蕩而沉寂了好一段時間的倒幕聲音又開始在下士之間躁動起來。思及國內的意見無法統一，如今薩摩好像是看準了這一點而搶先以王政復古的方式來做為聯盟的內容，這樣與原本容堂公所認可之大政奉還似是而非的做法，令他一時間也提出異議。後藤雖然對於政治頗有遠見，也能聽取多方意見做出判斷，但是生性容易緊張，令其在聯盟之會上一時失了先機，此時面對明明不過是浪人的龍馬二人的逼問卻如坐針氈，冷汗冒得滿臉都是。只見後藤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臉道：「此、此事，是我的責任，我會回國親自去與老藩主稟報。所以藩論就交給我，絕不會再讓谷和乾兩人再煽動國內的激進情緒的。但是洛中這裡……」

　　「後藤大人能有這樣的覺悟就好，大人可是有著老藩主的撐腰，又何必那麼緊張？」龍馬此時終於再次恢復了笑容，那是一個任誰看了都會安心的笑容，好像只要這個男人下定了什麼決心，便一定會把事情辦到。只聽他道：「洛中這邊就交給我和阿慎，薩摩太過危險的話，咱們就從別的地方下手。」

　　◎　◎　◎　◎

　　年僅十四歲的市村鐵之助還是加入了新選組。

　　即使土方嘴上再怎麼反對，卻無法否認近入愈來愈繁重的工作量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確實需要一名幫忙打雜跑腿的小姓。過去土方會將一些工作交給白石和安富兩人處理，確實此二人除了擅長文書之外，對外的禮儀也得體，對土方而言是再適合不過的助手，但兩人同時也是需要參與勤務和分別兼任著勘定方及隊醫的隊士，隨著隊上人數的增加，他們各自工作的負荷量也增加不少，已經不是要隨時臨時調離就能辦到的事。

　　就在土方煩惱著該拿這少年怎麼辦的時候，剛好從黑谷回來的局長近藤經過，用幾乎要讓鐵之助骨頭散架的力道拍了拍少年的肩，笑著便幫土方決定了這個新選組裡過去未曾有過的「副長小姓」。

　　本來只是嘆口氣便往好方向想的土方，沒有料到在少年加入之後一段時間之內，自己和兩名原助手的工作量不減反增，還多出一堆莫名其妙的麻煩事。

　　「給我滾出去！」自從這回的新隊士徵選之後，魔鬼副長怒吼的機會似乎增加許多，而隨著怒吼出現的，總不乏那小少年奔來跑去的身影，還有沖田總司邊咳邊笑的聲音。而每當聽到這樣的怒吼時，安富或是白石便頭痛了起來。從那之後一轉眼便快要一個月，鐵之助跑起腿來雖然勤奮，顧馬匹、牲畜還有伙房等勞動性的工作也從不抱怨地照著做，卻一直做不來太過細膩的工作，總是將土方交代的文書混在一起、送信跑錯地方迷路到東山上頭，最後就連泡個茶都不會，送茶時還會把茶點翻倒在重要文書或客人的衣服上頭。這便是為什麼這日土方在接待會津公用方的廣澤富次郎，當那白石見到鐵之助端著茶進到副長室時，馬上便到醫務室去取了一塊布巾和替換的衣物在外頭等著，果不其然，才等沒到幾句話的時間便見到土方甩開了門將鐵之助給踢了出來。不知是否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還有了默契，土方隨手便從白石的手中接過了東西，在關上門之前狠狠地命令道：「把這小子領去給總司教訓一頓，至少明天之內給我教會他怎麼泡茶跟端茶！」

　　「可是沖田隊長現在……」白石還沒把話說完，土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再次將門甩上，只能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只見這小小騷動的始作俑者傻笑著抓了抓頭，大概是方才在房裡跌得悽慘，現在衣物凌亂還滿是茶漬，頭上的總髮弄得也亂七八糟，狼狽非常。他苦笑地來到少年身邊，把另一條布巾交給鐵之助道：「拿去吧，想要當副長的小姓留在新選組裡，做事也得上心點。」

　　「咱家以前都是粗茶淡飯的，雖然辰哥哥工作讓我還能去寺子屋讀書，但是像這些送文書和給客人泡茶的事，以前可從來沒做過。一直以為是很簡單的動作，沒想到有那麼多該注意的事情。」鐵之助用布巾擦著自己身上的茶水，一邊小聲帶著哭音地道：「這回在會津的大人面前出了簍子，不知道會不會被副長退隊……」

　　「若是要你退隊，早就那麼做了，可不會等到這個時候。別看副長那樣，雖然被隊士們稱作魔鬼，其實是挺照顧人的。只要別做出違反法度或是大逆不道的事，副長嚴格歸嚴格，可是把隊士當做家人一樣照顧。」小聲地這麼說完，白石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頭，一邊帶著有點氣沮的孩子往醫務室走去。兩人進到診療室內，他幫鐵之助將頭髮重新整理過後，這才問道：「不過就如副長說的，新選組可是每天都在面臨著生死的地方，若非是為了出人頭地便是為了錢財，可不是能安身立命的地方。鐵之助君未學過劍術，不像是想出頭的樣子，好歹家裡過去也曾經是武士之家，家境也還過得去，卻又為何要加入新選組呢？在下問過你的兄長，還是有遠房親戚可以投靠的不是嗎？」

　　「是辰哥哥說的，來京裡碰碰運氣，若是能賺得多一些或是立下一些功績，就不必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要我先待寄住在美濃的親戚家裡，但我才不想要跟辰哥哥分開！」鐵之助搖了搖頭道：「辰哥哥每次都是這樣，自己在外頭拚死拚活，無論多麼辛苦都不說。雖然我對尊皇攘夷還是什麼天誅之類的還不太懂，只有聽寺子屋的老師說過一些，但是加入新選組裡有多危險還是知道的。勸辰哥哥不要來也勸不動，唯一的方法就是跟他一起加入，這麼一來辰哥哥就不會為了賺錢亂來，我也可以幫上一些忙。」

　　白石一開始以為這市村鐵之助不過是一個黏著兄長的長不大孩子，如今一聽下來，卻發現少年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成熟許多，不禁對其另眼相看。

　　自己在十四歲時，正逢恩師被幕府處斬、父母雙雙過世，即使有著長州的前輩們幫助與照顧，但無論是桂或是高杉都有著自己的要務，自己也是抱著無論如何都要在長州之中派上點用場的心情，能做什麼便做什麼，除了平日利用自己從父親那兒學來的醫藥知識為藩邸內解決一些病痛問題之外，來回京城與江戶之間的路也跑過幾次，潛伏收集情報等工作也都自告奮勇地接下。剛開始藩邸內的藩士還只當自己是靠著關係才暫時被收留，在白石的努力之下，加上長州當時也準備著有所行動急需人手，即使是桂也不再將他當作孩子，放心地將各種任務交予他。只不過再怎麼說，白石那個時候也不過十四歲，即使是同齡的男孩也都還在享受著有人可以撒嬌的年紀，他便已經被迫離開那樣的舒適圈一腳踏入亂世之中，其中的辛苦自然可想而知。即使是一直說服著自己該將心思放在對幕府的復仇之上，夜深人靜時偶爾還是會思念父母，午夜夢迴之中還是會因為見到過世的松陰老師而掉上幾滴眼淚。

　　從其他的隊士以及其兄長市村辰之助那兒，白石大概也知道了一些這個少年的背景。這對兄弟的父親市村半右衛門本來是美濃國大垣藩藩士，後來半右衛門被剝奪了藩籍成了浪人，父母和長兄相繼過世，辰之助為了兩兄弟的生活省吃儉用，總算還能讓弟弟鐵之助接受教育和上道場學些基本的劍術。這回聽聞被封為幕臣的新選組正在徵集人才，本來打算將鐵之助留在美濃的親戚家自己加入新選組，卻不想鐵之助死纏著要跟上洛，更在自己前來應徵的時候偷偷溜進屯所裡。若那時發現少年的不是喜歡孩子的沖田，鐵之助只怕不會好過。

　　「有這麼懂事的弟弟，你的兄長一定也不會捨得拋下你走的。」雖然少年的處境是不能與白石相比，但白石還是在鐵之助身上看見一點自己的影子，讓他不禁軟了心，笑道：「不過想要幫上兄長的忙，首先你還是得先學學怎麼幫副長泡茶、端茶和送文書了。」

　　「我、我會加油的！」鐵之助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地道：「白石先生又是為了什麼而進到新選組的呢？」

　　「這裡的所有人都有自己進入新選組的理由，無非是為了理想、出人頭地或是錢財，若是一個一個問可沒完沒了的。」白石並沒有打算跟少年在這個複雜的議題上頭多做解釋，他起身，推著似懂非懂的少年出了醫務室道：「好了，等會兒在下還要隨隊出勤，你可以先去找安富兄教你，或是先去幫幫別人的忙，晚一些待在下回來再說。副長那邊，暫時就別去打擾他和會津的大人談話了，否則可又要捱罵的。」

　　「可是……」被推出醫務室的鐵之助看著隊醫關上醫務室的門走向準備出勤的隊友，抓了抓頭，總還想要問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即使只有十四歲，看人的臉色說話這點道理鐵之助還是懂的。雖然白石對每個人甚至是年紀小的自己都十分客氣也很有親和力，卻讓少年有一種若及若離的疏遠感覺。

　　◎　◎　◎　◎

　　那一日，無論白石和安富都沒有時間去辦理教一個副長小姓怎麼泡茶的這種瑣事，當然，估計連下了那個命令的土方也沒有時間去管上他們是否有有達成。七月初發生在島原的一件事讓新選組一個月下來疲於奔命，即使事情已經告了一個段落，後續還有許多麻煩事要處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也一直抽不出時間和精力去訓練少年的原因。

　　七月初的夜裡，幕府步兵隊隊員酒後在島原與火消的大手組發生了衝突，雙方鬧出了一死一傷，還是西町奉行所出來調停這才止歇。島原離新選組的屯所很近，一直以來都是新選組隊士們尋歡問柳的地方，這回事出突然，再礙於雙方的身份，即使是方幕臣取立的新選組也沒能立即行動。沒想到兩隊人馬過了一夜還不肯罷休，隔日土方接到通報，大手組為了報前一日的仇，聚集了四百人往駐紮在東寺的步兵隊發砲。東寺就在不動堂村的西南邊不遠處，這麼一來新選組可不能坐視不理，奉行所更傳來幕府的命令，希望他們出動幫忙調停雙方的恩怨。想要調停已經殺紅了眼連大砲都搬出來的雙方可不是件容易的差事，但既然是上頭的命令，再怎麼危險也是得辦。近藤勇帶著山崎和吉村等人往步兵隊，而土方則帶著原田、永倉等人往大手組，都抱著必死的覺悟要勸下這起事件。本來雙方的衝突會到這樣的程度，本來就是下頭的人因酒醉鬧出來的事端，上頭的人壓不住部屬的鼓譟和一些面子問題，一時下不了台階，這下有人來調解再好不過。近藤和土方雙方好說歹說地，總算是將這件事平息下來。

　　幕府步兵隊雖然是軍制改革之後才設制的單位，裡頭多為年輕旗本後代，但自詡累世武家，本來瞧新選組這樣近年來才被拔擢上來的新興幕臣不起，就連巡首範圍上也跟著京都見迴組一起將新選組排除在洛中較南一帶，不過經此一事之後等於是欠下新選組的人情，在那之後與局長近藤和副長土方多有文書往來，重新檢討了關於洛中巡邏範圍的問題。而大手組乃是洛中的町火消之一，裡頭多是熱血男兒，與原田、永倉等人處得投緣，偶爾還會來到屯所來邀約兩人出去喝酒，衝突的事像是在他們腦海裡煙消雲散一般。

　　雖然表面上的問題解決得差不多，不過畢竟是鬧出人命的事件，更牽扯到動用幕府發下的大砲等裝備來私鬥的問題。新選組既被幕府命令調停這件事，事畢後也得向上頭匯報並做出現場是非對錯的判斷，這後續的文書來往才是讓土方等人頭痛的事。在市村鐵之助這個小姓暫時還派不上用場的時候，土方還是只能讓白石和安富來幫忙處理。所幸的是，新進的隊士之中也有如相馬肇這樣劍術並不出眾卻善文之人，就連鐵之助的兄長辰之助也能幫忙，兩人都是認真且細心的個性，雖然因為入隊時間尚短，還不能交付需要熟知隊上事務才能處理的任務，其他簡單的文書總算還應付得過來。只不過這麼一折騰，待一切處理到個段落，那些跑的酬宴也差不多結束，近一個月的時日也過去。

　　由於前一日出勤加上晚間支援文書工作而終於得到一日休假的白石，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閒時間來到一個月前那個紅月之夜裡染血的錢取橋下。他當然不是來悼念那個被自己取了性命的前新選組副長助勤，也不是感嘆自己明明該是行醫之人卻總是在無奈之下手染血腥。雖然不認為過了一個多月之後重回此處還能得到些什麼線索，但在那場戰鬥的同時一直感覺到的那道目光總是令他在意。

　　白日的錢取橋下熱鬧非常，這裡好歹也是利用水路從洛中下阪的第一個集散地，就與南邊宇治川邊一樣，岸邊來往著船工與商人，渾不似當日夜裡那冷清的模樣。雖然出勤時也時常經過此處，但對白石而言，對錢取橋最深的印象總停留在禁門之變守在此處時和那個紅月之夜的肅殺和淒涼。

　　現在他就站在這人來人往的河岸上四處觀望，由於堆疊的貨物與拖車阻了視野，但白石記得清楚，當晚這個四周並沒有任何能藏匿的地方。他再往橋上看去，視線停在橋邊的幾台載滿米裱和伏見酒的拖車上頭。那天夜裡、同樣的位置，似乎也像這樣停著幾台拖車。事情結束之後，自己急著在亥時鐘響前趕回屯所，沒有仔細檢查拖車的附近是否有人藏匿。不過若是那時的視線來自此處，那麼應該無法聽到自己與武田的對話，小心起見蒙了面更是正確的決定。

　　天空傳來一聲鳴叫，正好抬著頭的白石快速地閃到一個較隱密的角落吹起葉笛讓青鳥飛了下來。本以為是身在薩摩藩邸的片桐或長村傳訊，展信一看，卻是他沒有料想過的字體，那種隨性如本人的字，在他認識的人之中大概也只有一個人寫得出來。

　　「龍馬先生……？」



作者的話：
　
時間走到慶應三年下半年，從薩、土、藝三藩結成聯盟之後，幕府可說是大去之期不遠矣。但是就如前面所說，這樣的結果並不是龍馬所樂見，他的理想是打破藩國這樣的界線，集有能者的智慧管理國家，並讓過去分崩離析的國家團結起來抵抗西洋的侵略（當然並不只是指武力上，還有文化及商業上的侵略）。所以，就在薩土藝的聯盟中以「王政復古」為協議之後，龍馬便開始接觸佐幕派勢力，並且讓後藤像二郎回國去控制上士間武裝倒幕派的壓力（也因此薩土聯盟曾一度無法繼續）。
　
＜第百六二章、曾經敵友＞預告：
　
「如果說，我要見近藤勇的原因是要拯救即將覆滅的德川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