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The way we were
當我們同在
NO 08 林邊酒館
拉維茲邊防裡,有一座整間闃黑的酒館,就座落在西邊的城牆邊。精準地說應該是在甕城之內,被一片樹林包圍著,有些隱密,是許多的普通士兵下崗後娛樂尋歡的地方。失意的旅客、花天酒地的暴發戶、不信教者和異教徒,都聚集在這座修道要塞的最邊緣。有人說一個聖城居然會有此不聖潔之地,也不可否認有些離奇之處。但是正如同廁所是房子的必要之惡,雖然這比喻低劣,不過也是最為恰當的了。
昏暗的館內瀰漫著一股薰香,似乎試圖掩蓋那些在暗地裡與妓女交媾的異味和男人的汗臭。雖然這裡如同遭到天主遺棄,不過館內的精緻擺設堪比地獄裡的宮殿;顧客各種放蕩形骸,但似乎有某種"秩序"存在,維繫著這裡。
「新來的,你的啤酒。」
吧檯長睥睨著頭頂著大緣帽的男子,而男子慵懶地把酒杯給攬入手中,打著哈欠。「謝謝。」這名男子一聲輕道。這可是吧檯長今年在這裡聽到的第一句道謝。
過沒多久,那男人伴隨著從深處傳來的呻吟聲宏亮酥麻,笑著將啤酒給一飲而盡。「再一杯!」
這名男子顯得似醉非醉,反而像是處在最放鬆的狀態,感覺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地靠近他,並偷取身上的財物。
「對了,啤酒我喝膩了,給我來一杯鳶尾花之淚。」
那男子搖著空酒杯道。
此時,正在算帳的吧檯長抬頭看了這名男子一眼,說道:「我記得,酒單應該沒有這一項商品才對,小哥你是不是看錯了?」
「酒單裡有什麼能讓我看錯的字眼呢?」
臉孔深藏在大緣帽陰影裡,但是那名男子的笑容卻顯而易見。
充滿混濁之氣的酒館內,頓時充斥著兩人的爽朗大笑。
一杯天藍色的酒液,上頭有著紅色汁液的渲染,那樣的對比之下,這一杯酒著實不會讓人覺得輕易上口;上頭微微散發出的玫瑰花香卻讓人有品嘗的衝動。
正當這名男子正要品酒之時,突然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唉……礙事的傢伙來了。」
突然,離吧檯有點距離的大門被猛勁給打開,來了一個罩著灰色斗篷的彪形大漢。掀開斗篷,他光著頭,臉上堆著無數令人生畏的瘡疤。他掃視了館內一遍,推開了掮客後,終於看見了他的目標。在場的人皆有恃無恐,怕的是來者不善,當然,這裡的"秩序"也不會輕易容許這件事情發生。
「終於找到你了,古爾泰!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完成上頭的命令膽敢還在這裡喝花酒!」
「哈,蘇爾,你的好朋友也在後頭玩得很痛快呢!別老是指責人,進來先喝一杯吧!帳算我的。」
古爾泰豎起拇指指著後頭重重的紫色薄紗。
「不了,我可是有妻小的人。喝酒可以,但先告訴我你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已經像小丑一樣大鬧一場了,差點就殺了那一些聖殿武士。」
蘇爾散發出的武人氣息,連同周遭的守衛都不敢輕舉妄動。
「先坐,我會好好向你報告,不會讓你失望的。只是在等成果的同時太無聊了,先在終點等著。」
只見古爾泰起身,將高他一個頭的蘇爾給請入身邊的座位。
「要嚐嚐看嗎?這可是館內的鎮館之寶。」
古爾泰把酒杯給遞了過去,然而蘇爾卻是殺風景地將之給一飲而盡。究竟是不懂品酒或者是給古爾泰難堪,究板著一張臉的蘇爾看來,也難以知曉。
「何時才會讓我知道?」
「就跟你說別急了,你要知道的一切就快來了。」
「先幫我準備兩杯大啤酒,一杯等等再上!」
古爾泰吩咐了吧檯,並且也給蘇爾給叫了一大杯啤酒。
繼蘇爾進來之後,外頭又有了動靜,是一道急跑的聲音。古爾泰拍拍了蘇爾的肩膀,就像起酒膽般地大喊:「來了!來了!我們要的東西到了。」這讓蘇爾覺得有些難堪。
此時,門外進來了一名穿著相當窮困的少年,氣喘吁吁地尋找著某個人。而古爾泰看見了,舉起了一杯啤酒招呼了那名少年過去。
「這是?」
蘇爾一臉疑惑。
「哈,辛苦了!快去玩吧,這是你應得的。」
「太棒啦!謝謝大爺賞賜!」
古爾泰迅速地從少年手上接過一袋東西,遞給了少年一杯啤酒,點頭示意著身後的紫色紗帳。
「這就是我們要的東西!一份令人朝思暮想的資料和新身分牒。」
古爾泰二話不說就把東西放進了蘇爾的斗篷內。
「這世界上最好利用的人有三種,窮人、笨男人和好色的男人。」
「也辛苦你了,蘇爾。」
古爾泰在蘇爾耳邊輕道,眼神像是黏在蘇爾的身上,將頭轉回才拔去了目光,而萬物無懼如他,心中也被勾引出了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