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個白天與夜晚
01 譬喻法
「…榭爾溫?」戴爾瞇眼看著一臉得意的大個子。
「嗯?」榭爾溫舔舔下唇。
「如果我請你先去刷牙再來親我會不會生氣?」
「當然不會。」榭爾溫繼續親吻他。
「你嚐起來像昨天吃剩的外賣紙盒。」
「你嚐起來像跟藍紋乳酪喇舌過的酒瓶。」
「沒想過還有這種形容。」戴爾笑著爬出棉被。「到浴室?」淺金色髮絲在他的臉頰磨蹭。
「到浴室。」他摟著戴爾的腰,腦中計畫下次大採購時要多買幾罐漱口水,最好在床頭櫃擺個幾罐。
02 晨間運動
戴爾伸手愛撫在棉被裡竄動的褐色腦袋,腦袋主人馬上從裡頭鑽出來看著他傻笑。
「喜歡嗎?」榭爾溫湊向他的耳朵輕咬。
「再好不過了。」戴爾別過頭讓兩人的唇瓣緊貼彼此,享受大個子不安份的手指在身上游移。
他愛死了這種晨間運動。
03 最忠實的朋友
榭爾溫不記得大宅裡有任何狗狗,他說服自己這只是場夢,只是夢到小時候養的哈士奇而已,原來在夢中被狗舔臉是這種感覺,直到數道猛獸般的鼻息接近耳邊他才猛然睜開眼睛。
他尖叫著想把整群半透明牧羊犬從身上拍開。
「天啊!」戴爾驚訝地衝進臥房。
「把牠們弄走!!」榭爾溫連滾帶爬撲向他。
「牠們應該是住在馬廄裡的狗群。」戴爾一邊安撫驚魂未定的男友一邊逗弄誤闖大宅的牧羊犬。
「顯然老史密斯受不了這群瘋狗了!」榭爾溫緊巴著他不放。
「我記得老史密斯這幾天在粉刷馬廄…」
「很好,我會記得提醒他把幽靈狗趕回去!」榭爾溫摸了摸臉頰確認沒有任何幽靈口水黏在上面。
戴爾看著他的動作不禁笑了出來,這讓榭爾溫也只能跟著尷尬地笑著。
看來在老史密斯粉刷完馬廄前,大宅裡會多出很多讓貓咪們頭痛的住戶吧。
04 浪漫
自從馬廄裡的整打幽靈牧羊犬暫時住進霍特伍德大宅,榭爾溫就經常面臨早上被動物鬼魂嚇醒的命運,這比咪咪喵喵大清早跳到他身上吵鬧還惱人百倍。
「很浪漫不是?」造訪莊園的蘇洛一邊啃梨子一邊嘲諷快被牧羊犬和綠頭鴨鬼魂(更不用說咪咪喵喵,只差咪咪是活貓)淹沒的榭爾溫。「一大早就有人咬你耳朵叫你起床。」
「問題出在咬我耳朵的不是戴爾而是這群東西。」榭爾溫試圖把綠頭鴨請出沙發但徒勞無功。「外加戴爾是我要咬醒的對象。」他壓低聲音說道。
「你還真寵他。」蘇洛幸災樂禍地笑著,戴爾走進客廳時看著他們搖頭,不過也隨即加入這場閒聊。
「榭爾溫最近的嗜好…」戴爾友善地把動物幽靈請出沙發,一屁股坐上榭爾溫的大腿。「是讓我忘記椅墊的存在。」
「真是恭喜你們。」
「聽起來真沒誠意。」
「這可是真心祝福啊,霍特伍德莊園的新管家。」
05 好奇心
榭爾溫感覺到誇張過頭的寒意,馬上睜開眼睛緊張地四處張望。
「只是阿福和我父母而已。」冰藍色雙眼讓他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還以為是那群恐怖的狗。」榭爾溫倒回床上。「他們跑來幹嘛?」
「大概是好奇我們都在床上做些什麼吧。」戴爾窩在他身旁,手指纏起褐色捲髮把玩著。
「有什麼好好奇的?」榭爾溫握住他的手指親吻。
「異性戀。」他聳聳肩。「不太意外。」
「好吧。」榭爾溫看了看鬧鐘又看了看戴爾。「再睡一下?你今天不是要開會?」
「嗯。」
過沒多久太陽就緩緩升起,榭爾溫關掉鬧鐘鑽回棉被輕撫愛人的身體,手指滑進酒紅色睡袍激起喘息。
「你不是記得我早上還要開會嗎?」戴爾抿起嘴唇試著壓下呻吟。
「我會送你到公司。」榭爾溫對他歪嘴一笑。
或許能讓董事們等個幾分鐘,他壞心地想著。
06 吻痕
榭爾溫鬼鬼祟祟爬上大床,鑽進棉被摟住正在打呼的戴爾親吻,帶有酒精味的呼吸顯示對方可能喝了太多櫻桃甜酒。
「嗯…」戴爾扭動著想從過於溫暖的環抱中逃開。
「放輕鬆。」榭爾溫吸吮發紅的乳白色頸側。「會讓你很舒服。」
戴爾睜開眼睛後驚慌地推開他。
「嚇到你了?」榭爾溫滿臉歉意地停下動作。
「有點。」
「我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只是今天有點…疲倦。」戴爾摸摸脖子上的吻痕,自從老園角燈塔的事情後,這些通常會在幾天後轉為瘀青的粉紅色小點會在幾分鐘內消失無蹤。「可能喝太多了。」
「看得出來。」榭爾溫瞄了窗邊小桌上的酒瓶一眼。「心情不好嗎?」
「自從那兩個死人回到莊園後是有點不好。」戴爾挨在他身旁低語。
「我能理解,那兩個毫無資格對我們碎念的傢伙真的很煩。」他一邊抱怨一邊四處張望,提防可能隨時竄出的霍特伍德夫婦或阿福。
「陪在我身邊到我醒來好嗎?」戴爾爬上他的大腿。
「要陪多久都可以。」他再次環住被酒紅色睡袍覆蓋的身軀輕撫。「我愛你,戴爾,沒有什麼能改變這件事。」
「我知道。」戴爾感到鼻樑有些酸澀。「我愛你,榭爾溫。」
07 新綽號
「…榭爾溫?」
「怎麼了?」
「你抱太緊了。」
「抱歉。」
「早安。」戴爾輕啄他的鼻頭。「我的大章魚。」
「希望這不會變成我的新綽號。」
「我還是比較偏好種馬爵爺。」
「我也是,親愛的假掰騎士。」
(*作者註:如果對種馬爵爺和假掰騎士這兩個亂七八糟綽號的起源有興趣請見番外篇〈密林之子〉和〈黑色通靈板〉~)
08 Morning wood
戴爾揉著眼睛轉身,發現今天竟然比榭爾溫早起,顯然昨天的狂歡讓大個子累壞了,但是當他感覺胯下被硬物頂著時就放棄了這個推測。
榭爾溫努力壓下大笑的慾望。
「你在裝睡!」戴爾笑著被他壓回床單上。
「被你發現了!」榭爾溫愉快地磨蹭他。
「噢…真有精神。」他趁機翻身坐上榭爾溫的臀部,前後動著讓大個子只能絕望地喘息。
「你也不相上下…」榭爾溫搓揉乳白色大腿。「介意一大早就騎馬嗎?」
「色鬼。」戴爾故作害羞地在他身上扭動。
準備進來搗亂的咪咪喵喵只能躲在門外搖頭。
09 驚喜
戴爾呻吟著抓扒枕頭,修剪完美的指甲在絲質布面上刮出爪痕,不斷開闔的雙唇急切地低喃愛人的名字彷彿救命魔咒。
榭爾溫抽出手指後喘了口氣,看著床上癱軟成一團的粉嫩肉色感到相當滿意。
「…這就是你所謂的『驚喜』?」戴爾終於找回聲音。
「但願不會讓你太失望。」他戴上保險套,捧住汗濕的臉頰親吻。
「我很喜歡。」戴爾吮吻他的下唇回應道。
10 反作用力
「戴爾?」
「嗯?」
「…從來不知道你技術這麼好。」
「我有很好的老師。」淺金色髮絲貼近榭爾溫的後頸。
「我嗎?」榭爾溫希望自己從沒發出過這種聲音。
「不然還有誰?」戴爾加重力道讓大個子發出尖叫。「蘇洛不會讓我這樣做。」
「噢…還真是榮幸…」榭爾溫翻身將他擁入懷裡。「我很好奇,在我們多年的相處中,你曾經有過上我的念頭嗎?我是指…在我們…在一起之前?」
「在宿舍裡,當你醉倒在床上身邊沒女伴時,我最喜歡看著你發呆。」戴爾給他一個答非所問的回覆。
「你沒有想過要…」榭爾溫突然被一絲歉疚襲擊,或許他不該打開這個話題。
「那讓我很安心,因為你就在那裡,這樣就足夠了。」戴爾露出微笑。「當然啦,還得注意你會不會被嘔吐物噎到就是了。」
榭爾溫只能抱住他,試著不滿懷感激地大聲痛哭。
11 幸災樂禍
戴爾睜開眼睛後想做的第一件事是往浴室飛奔,他很少在這種情況下不洗澡就倒頭睡覺。榭爾溫在他背後動了幾下,昨晚場景全數回到他的記憶中彷若五分鐘前才從激情恢復。
「這實在…很不可能。」他記得昨天的確是用這個姿勢睡著的,但從很多層面上來看,他們能維持這鬼樣子睡覺實在不可思議。
「…怎麼了?」榭爾溫也睜開眼睛。
「你的…重要部位…還在我身體裡。」他差點咬到舌頭。
「哇喔。」榭爾溫小聲驚呼。
「而且硬的不像話。」
「呃…抱歉。」
「別這麼說。」他深呼吸一陣後轉身看著大個子,姿勢改變產生的空虛感讓他差點呻吟出聲。「但我想先洗個澡。」
「我能加入嗎?」
「只有洗澡喔。」
「別擔心,我不會這時動歪腦筋。」榭爾溫擠出苦笑。「我想…尿尿。」
戴爾愣了幾秒便爆出大笑。
「嘿!這是生理反應好嘛!你也會這樣好不好!」
「你的表情!!」戴爾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抱歉!我很少看到你弄出那種表情!」
「夠了!我要好好懲罰你這個幸災樂禍的傢伙!」榭爾溫把他從棉被山裡拎出來走進浴室。
唉算了,至少有逗樂他,要看到這傢伙笑成這樣還真不容易。榭爾溫艱難地上完廁所後與戴爾窩在浴缸泡澡時這麼想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