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尤勒丹斯的房門被敲響了。
「誰啊……」他睡眼惺忪地起來應門,他明明就說這次人選由三國領導全權決定,應該沒有事要煩他才對啊?他瞄了眼外面的天色,也才剛泛魚肚白,沒道理為了這種事那麼早來找他。
「長官!」門外是一個傳令兵,即使那麼早,他仍精神抖擻,制服挺拔,從服飾看來應該是隸屬於索菲斯陸軍麾下。「莉莉安公主說您最好到城牆上看一下,龍后那邊也有人去通知了。」
城牆?尤勒丹斯皺眉。難道說墮落之翼有什麼變故嗎?
「好,我馬上過去。」反正想再多也沒有用,去現場看看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迅速著好裝,將那套鎖子甲以先前的法術套上,然後配上沃哈斯,便趕忙衝向城牆。
他趕到時,城牆上已經站了一堆人,包括三國的上層以及瑟蕊和崔瑟絲、歐格拉等長老。
眾人交頭接耳著,不過他們的表情大多是疑惑,而非恐慌或懼怕,這讓尤勒丹斯心頭的大石暫時擱下了,至少不會是墮落之翼突然不顧一切狂攻城之類的鳥事。
瑟蕊第一個看到尤勒丹斯,招手示意他上來。
「發生什麼事了?」尤勒丹斯走上城牆,與在場的人打過招呼後,好奇地問道。
「你自己看吧。」瑟蕊臉色陰沉,心中卻同時有些……慶幸?
尤勒丹斯搞不懂瑟蕊那奇怪的心情,撓了撓頭走到牆邊往下望。墮落之翼各式被邪化的生物照樣圍滿了整座城,那些邪龍照例位在戰陣的後方,遙望著城牆上,一見到尤勒丹斯,便有好幾顆漆黑的光球朝他飛來,然後被今天住守城頭的米斯特給攔了下來。
反正有米斯特等眾多長老罩著,尤勒丹斯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不長眼的法術砸到他身上,若有所思地城下。的確有什麼地方很奇怪……
然後他突然明白了,視野太清晰了!黑霧呢?一直都圍繞著杜爾城堡的黑霧去哪了?
他如墮冰窖,一股沒來由的恐慌襲來,往後退了一步。他臉色一定非常難看,因為特洛薩伊的將領問道:「你還好吧?」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堆起笑容,「沒事,只是有點肚子不舒服而已。」
那將領點了點頭,不疑有他。
「也別太緊張了。」瑟蕊不動聲色地對他傳訊,安撫道。「說不定是因為我們的突擊,墮落之翼才決定撤掉黑霧的法力鏈的。因為他們沒辦法負荷這麼大的法力輸出。」不過她的語氣好像連自己都不相信這番話。
「所以妳已經認為墮落之翼還是有智力的了?」尤勒丹斯假裝在研究墮落之翼的陣型,但實則是在以感知與瑟蕊談話。
「是的。」瑟蕊聲音嚴肅。「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從發現黑霧法陣的時候,就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墮落之翼中的確有智力個體的存在。」
尤勒丹斯還沒來的及表達他的疑慮,一個信差便跑了過來,掃了旁邊的人一眼後,報道:「公主!剛才凱隆城堡那邊來訊,該城的墮落之翼已全部撤除!目前正派出探子確認墮落之翼行蹤!」
瑟蕊臉色一變,沒了剛才的從容,「我們需要馬上聚集所有軍隊!準備突圍出城!」
所有人類方的將領一臉茫然地看著瑟蕊,似乎完全不能理解這命令的意義何在,而各長老卻已經開始聯繫起麾下的巨龍,頓時間城中一陣吵鬧。
「請您解釋一下?」杜爾城堡的城主聲音中有著隱含的怒氣,似乎對瑟蕊擅自主張還驚擾到城內居民感到不滿。「我們城中糧食即使是加上你們龍族,也可以再撐上至少半年,為何突然要求突圍?」
「因為除了凱隆城那邊的墮落之翼外,包含之前法力鏈的那些,全都會殺到杜爾城堡來。」瑟蕊冷靜地說道,彷彿墮落之翼全舉入侵不過是擦破一塊皮那樣的小事。
「但為什麼他們會突然殺過來?」一個將領大叫。「不合理啊!」
瑟蕊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剛派出去的探子已經確認了,有一整群的墮落之翼正朝這邊而來。」
現場一片沉默,顯然沒有人願意冒著冒犯龍后的風險來質疑消息的真假,只有那個將領再次慘叫:「這不合理啊!」
瑟蕊不理他,環視著其他人,眼中閃過一絲歉然,「恐怕是我低估了墮落之翼,顯然這次的突襲行動讓他們認為我們是個威脅,打算集火先解決我們。」
「這不是妳的問題。」莉莉安率先發聲,引來旁邊許多訝異的目光。「這樣繼續龜守也不是辦法,我們終究得要突圍,與墮落之翼一決死戰,現在也不過是提早了少許而已。」
城主冷哼了一聲,顯得不以為然,「接近半年也是少許嗎?」
「與其在城中枯等消耗士氣,我寧願這次放手一搏。」莉莉安話鋒轉向城主。「而且別忘了,當初我們撤退並不是為了龜在城池中,而是為了反擊做準備!」
她說完轉向瑟蕊,「龍后!現在兩族的協同作戰訓練如何了?有每天操演嗎?」
「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瑟蕊馬上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順從地答道。
「他們已經可以一同上戰場殺敵了嗎?」
「就如同同一支軍隊一般。」
「這次的聯合作戰不會像之前那樣漏洞百出!」莉莉安轉向其他將領說道。「要困守在這裡?或是拼死一搏?」
特瑞莎其中一個將領舉手說道:「但就算軍隊能殺出去,那百姓呢?總不能把他們放在這邊等死!」
「龍族願意擔起運送及護送平民的工作。」瑟蕊接口說道。
這句話又是一陣譁然,特瑞莎的一個軍官意有所指地說道:「高高在上的龍族願意載人類嗎?」
「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況且你們還有別的選擇嗎?」瑟蕊背倚著城垛,兩顆被米斯特攔截的黑火球在她背後炸開。
「我們有空軍。」
「但你們數量不夠。」瑟蕊直白地說道。「到時候你們會需要你們的每一隻戰龍。」
幾個將領私底下議論紛紛,但最後都不得不承認,如果要讓空軍掩護陸軍,他們的確會需要每隻受過正統軍訓練的戰龍。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讓龍族以部分兵力負責護送平民會是最好的辦法。
「那請各位立刻召集軍隊,立刻準備突圍!」
待人群散去,尤勒丹斯才問道:「不過你們真的有辦法載完所有人嗎?居民感覺數量不少,而空軍沒有載那麼多人的鞍具。」
「沒人說要用空軍那一套。」瑟蕊笑道。
尤勒丹斯這下更好奇了,「不然你們要怎麼載?總不會直接讓他們趴在龍背上吧?」
瑟蕊搖了搖頭,「到時候你自然知道,現在我需要你去統合人類方的法術能力,在突破的第一個時間點給予掩護。」
尤勒丹斯聳了聳肩,依言去找闇叫他把法師統整一下,反正那麼多年的經驗,瑟蕊不想說的事,再逼她也沒用,而至於統整法師嘛……闇當了那麼久的黑色薔薇統領,他來做效率當然更高。
軍隊的召集只花了半個小時便結束,原本一片寂靜的城內突然忙亂了起來,尤其是平民們,聽到需要集體遷離,還發生了小規模的暴動,不過經過壓制和解釋之後,他們總算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只不過還有一些小要求……
「我去你的!」拉曼杜完全不顧形象地罵道。「你要賣他們人情幹嘛把事情堆到我頭上來?」
但尤勒丹斯老早就把他們兩個用風元素結界包了起來,外面完全聽不到裡面在講什麼,這正是瑟蕊當初在龍島用的那招。
「噓。」尤勒丹斯裝模作樣地湊到拉曼杜耳邊,即使旁邊的人根本聽不到談話。「這可是讓你們精靈洗刷被拿來嚇小孩的不良形象的絕佳機會呢!而且這還是瑟蕊提議的喔?」
拉曼杜臉色變得很難看,他這不良徒弟居然要他把那些居民要帶走的貴重物品全都用空間袋裝起來,他最好是能負擔那樣的魔力消耗啦!如果到時候有誰要把自己的房子裝起來怎麼辦?但偏偏又是瑟蕊提的……該死!
「好!我、接、受!」他貼到尤勒丹斯臉前,咬牙切齒地說道。「但我要抓其他幾隻巨龍幫我!」
「隨便你。」尤勒丹斯滿不在乎地說道。「反正那是你的權力之一,只要不要扯到我頭上來就好。」嘖嘖,到時候被幾隻巨龍算帳的畫面可不太好看……
「早知道當初不要答應瑟蕊幫忙訓練你……」他走出結界時還一邊咕噥。
尤勒丹斯遠遠看著他堆起笑容,在各家門前詢問是否有物品要幫忙攜帶時差點就笑出來了。不過其中有些人會拿些珠寶、首飾之類的給他,但有些人卻連連搖頭,即使身後的櫃子上明明還擺了一堆珠寶。
而當他看到一個肚子微凸、滿臉油光的大叔對拉曼杜激動地比著自己背後那棟精美的小木屋時,尤勒丹斯憋笑著轉過身,決定自己還是去做別的事好了,免得龍騎士傳說中的美名被自己毀於一旦。
他來到龍族所屬的那塊空地,那邊雖然只剩下那些被分配到負責運送和護送的龍,卻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星和幾個人形的巨龍在眾龍間穿梭,為每條龍身上掛上由奇怪皮革製成的怪異鞍具,靠近一看,那皮革上還隱約有鱗片的痕跡。
「那是飛龍的皮,很堅韌的,一次承受個百多個人也沒問題。」星瞄到他,手上工作不停,一邊解釋道。「然後配上史萊姆為主原料的煉金藥劑,能夠讓所有碰到的東西牢牢黏在上面。」
「等一下……」尤勒丹斯用詭異的眼光看著他們。「所以以們打算把那些居民黏在龍背上?」
「是的。」星眨著淡黃色的眼睛,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我們認為人類平民體力不足,無法以吊掛的方式運送,所以決定使用這種方法,等到達目的地時我們自然會幫他們下來。」
「呃,好……」尤勒丹斯完全不敢想像等那些居民聽到需要用這種方式乘龍時會有什麼反應。「你們就以方便安全為主吧。」
星沒有看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用魔法把那詭異的鞍具固定在一條戰龍身上。
尤勒丹斯無奈,眼角餘光瞄到一個白影從天空落下,於是把星拋下,往那邊走去。
「嗨!米斯特!」他熱情地揮手對風之長老打招呼,在這裡著裝的巨龍幾乎都屬於米斯特麾下,畢竟他們是巨龍中最善飛行的一群,而身為領頭的他自然還是得過來看一下。
米斯特低頭掃了他一眼,又馬上轉開,同時「低聲」咕噥:「明明龍后那麼忙,怎麼還有個傢伙閒成這樣……」
尤勒丹斯失笑,米斯特根本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這段期間中,除了米斯特之外,其他巨龍對人類的態度都明顯放軟了,如果達爾克還在的話,大概會罵他們「舔人類靴子的狗」吧。
而至於瑟蕊,他從感知可以知道,她正在與各國的統領會談,討論等會的戰術,還有突圍之後的集合地點,另外也發出他們要突圍的訊息給凱隆城堡那邊的人,看他們有沒有辦法繞過墮落之翼與他們會合。
「話說,你們怎麼突然就能接受人類了呢?」尤勒丹斯含著笑問道,如果是當初在龍島的時候,他這樣跟他攀談,大概會先被賞個風刃之類的,不過現在可就沒這顧忌了。
米斯特先是看著空地中的進度一會後,才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說道:「就像是如果你討厭毛毛蟲,結果你得每天跟毛毛蟲待在一起,久了當然也就習慣了。」
原來我們都是毛毛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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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本來是有後續的,但......我無法控制自己把它斷在這個位置XDDDDD (被毆
我想這走向大概出乎很多人意料,但這是在上一章就已經決定好的方向w
不過這也代表真的即將進入尾聲了~ 在多應該也能十章左右完結.....吧?反正不會超過二十....吧 (汗 (怎麼越加越多啊!
然後之後會再從頭修正整本"龍影",不過那就之後的事啦~ 修正的時間可能也會到一兩年吧,最快也至少要半年以上 囧
畢竟有很多地方是需要補強的,也有很多事需要修改的~到時候就希望大家在捧場?XDD (喂
不過大家會比較希望我直接用編輯的蓋掉舊版的,然後隱藏再發布,這樣會有通知;或是直接另外開一個新資料夾呢?龍影(新)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