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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 星期一 伯力 陰 海參崴 雷雨

作者:皮皮鬼│2017-08-15 07:00:29│巴幣:0│人氣:68
備註:*、[ ]內為註解,因應網頁格式,採當段註釋)

  「銘麒,給你。」阿妮婭整理出一些甜點、水果和方糖,用托瑪留下的免洗餐盤放在一起,我向她點頭道謝;隨後,又拿一大瓶礦泉水,重複同一句話:「銘麒,給你。」

  她的表情,一陣從容,一陣心慌,我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基爾跑去抽菸,曇雅則睡了,我們互望許久,我先拿出手機打破沉默:『因為有你,我的西伯利亞變得非常美麗。』遞給女孩子的同時,用俄語說:「阿妮婭,謝謝。」

  「銘麒,」阿妮婭噗哧地笑了出來,拿過手機糾正我:『這裡是遠東地區。』

  「……遠東……這裡是……遠東……」不知怎麼地,聽到這個詞,心中矛盾湧現:「對呀!我是東方人,從美國舊金山一路經大西洋和亞歐大陸回到東方,遠東啊!」

  我一面陷入思考,也一面向她微笑,她也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本書交給我:「銘麒,古老的書。」看起來是一本小說,封底已經脫落,應該是她旅途打發時間用的,原來她也是喜歡閱讀的人,也許是因為我曾告訴她,我身上帶的那三本書都是相當古老的作品,所以她送我這本書,我照著上面的俄文字母唸出,知道是《魯賓遜漂流記》的俄文版翻譯。

  「銘麒,筆,」阿妮婭拿過小說,用英語向我借筆,翻開內頁空白處以俄文分行簽道:「送給我的朋友——銘麒——來自——哈巴羅夫斯卡——阿妮婭——於——二O一六年」。

  留下道別的文字後,我們起身相擁,擁得平靜、平淡而有力。此刻列車已經行駛在一座鐵棧橋上,也因為不斷減速,我認得這條大河就是黑龍江,江面相當寬闊,極遠端的某片對岸,就是中國領土極東點撫遠!列車駛離橋面,眼前是一片非常大的重工業區,各式煙囪與廠房滿布,景觀很像高雄的楠梓或林園工業區,但更為壯觀,阿妮婭對我說:「銘麒,哈巴羅夫斯卡!」

  「唧——嘶——」,列車熄火靠站了。

  因為誤點,我們多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相處時間,下車前,阿妮婭輕戳曇雅的腰際,兩個女人抱了一抱,神情不捨,互相說了一些話,她便起身穿上外套,背上背包,戴上帽子,我幫她調整帽沿和衣領,一起下車,車廂長和車掌小姐也和阿妮婭相擁而別。

  這一站下車的乘客也相當多,包括和基爾一同抽菸的其中一名俄國男生,來自巴基斯坦的父女,以及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索妮婭,大家在月台上相互道別,我請基爾幫我和阿妮婭合照留影,恰巧岸本先生走下車,就一起入鏡了。

  阿妮婭掛著微笑轉身離去,看著她的身影在月台上越來越小,穿過鐵軌,走進車站,離開視線,徒留灰白的天空,與往來的乘客。因為火車誤點,所以停靠時間縮短,我也趕緊上車,回到自己的床位,上鋪仍是空寂無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曇雅見我回來,指著窗外表示她有看到阿妮婭經過窗口,我木然點著頭,她向我微笑後,轉身讓我一個人沉澱,我站在我的床位旁,環視已經空蕩的兩個上鋪,隨後坐下取出隨身筆記,翻到阿妮婭為我畫上太陽與小花的那一頁,直到一會火車發車離站,方才闔上筆記:「太陽,總是要下山的,屆時,只是你看不到他,畢竟,他就一直在那裡。」


  火車向南駛離這個交匯於黑龍江與烏蘇里江的大城市,沿線開始映入一些不像是「俄羅斯」的風景,好比水稻田,好比荷花池。

  這段歷史的分野約莫落在一八六○年前後,地理的分野則約莫在昨天清晨進入該國阿穆爾州的帕夫洛夫站;雖然不諳俄文,透過阿妮婭留給我的地圖,也能知道「阿穆爾」就是「黑龍江」、「斯塔諾夫山脈」即是所謂「外興安嶺」,但中俄兩國的「烏蘇里」倒是同音。總括現行的阿穆爾州、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阿穆爾河兩岸,以及海參崴所處的濱海邊疆區,在我所認知的歷史,合稱「外東北」。

  其實,幾天一路上有不少南北向的河流,只要是鐵路橫越河道的鐵棧橋兩端,不論可能是源自蒙古向北流的河川,或是對面即是中國的河岸,總有俄國軍人在此輪槍哨,看仔細點,也常有插著俄羅斯旗幟的警備船在河面往返巡邏,不知是在提防可能不當進入的人,還是在提防可能非法離開的人,不信任感與肅殺之氣,瀰漫邊境。

  歷史總歸歷史,我終究只是個會提前抵達海參崴的旅人,既不知今晚我應該是只能選擇睡在下榻處的大廳,還是有機會買個空房一宿,也不知三天後簽證結束前,是否能順利找到由陸路進入中國的方式,想著想著,姑且一睡罷!

  莫斯科時間六時三十分,瞇不到兩個小時,我起床吃了第一餐,曇雅擔心我吃不飽,仍不斷給我許多葵花子和甜點,阿涂則獨自在上鋪滑手機,偶爾下床到岸本先生那裡拿些色紙來玩,也給我看他得到的免洗筷,並透過翻譯軟體問我,知不知道他的名字如何以日文拼音,因為我還記得日文的五十音平假名與片假名,所以在便條紙上重新以俄文、中文與日文並列他的名字,我的字寫得工整,讓小男孩開心地向我道謝,曇雅見到兒子快樂,也是向我一笑。

  就這樣淡淡度過三個小時,我和曇雅母子三人,努力吃完隨身所帶的食物,如此又過去了兩個小時,我們開始各自收拾床鋪,打包行李,我的行李非常簡單,僅是檢查有沒有遺漏隨身物品,而曇雅母子共用的行李箱有半身高,但俄羅斯的女人似乎普遍相當堅毅、獨立,還記得第一天我看到嬌小的曇雅,在詢問車廂長上鋪上方的空間,是否能放置如此規格的行李箱後,隨即雙腳半蹲跨立兩床上下鋪間的踏板上,雙手抓著那只行李箱,一提一頂一推,行李箱便在高處安置,也不見她有任何喘息,今天拿下行李箱亦若是,一拉一撐一放,動作俐落,還是讓我相當驚嘆!

  每位乘客搭上這班西伯利亞列車時,隨床都會配給一套枕頭、毛毯和床墊,以及密封在同一塑膠包裝的枕頭套與兩條床單——大抵東歐與俄羅斯的青年旅社與臥鋪,都是給兩條床單,不過我還是不太懂應該如何鋪這種兩件式的床單,畢竟第一天也是老奶奶托瑪很熱心幫我鋪上——再而乘客要下車離開時,就要捲好床墊與那兩條床單,摺好毛毯,最後將枕頭同頭套一併疊好,以便車廂長或車掌小姐清點回收。

  除了寢具,也可以到車廂長室借取玻璃杯和杯套,其中杯套做得相當精緻而大氣,該物僅玻璃杯的半身長,中心鏤空,環狀呈暗銀灰色,把手對側有俄國鐵路公司縮寫的三個俄文字母,以浮水印方式表現在盾面形狀上,盾面兩側則有俄羅斯國徽:一隻頭戴三頂皇冠的雙頭鷹,雙腳分別抓著權杖與帶十字架的球體,雙頭鷹的胸口,則有一名策馬的騎士,馬蹄踏著一頭惡龍。

  當然,既然是借來的,下車前也必須歸還,不過也可以向車廂長買來作為紀念,鐵路公司在每間車廂長室外面,都有一份車上物資的全俄文價目表,商品也算包羅萬象,一旁則有本班次的靠站時刻表,但是我從來沒看過有乘客會認真看這兩張資訊。

  將杯套還給車廂長後,走回自己床位的途中,與近幾天與我們有互動的那位中年男子討論,他的名字是「任亞」,任亞向我借了紙筆,一面畫一面用英語說道:「銘麒,這是海參崴車站,過街就有一個公車總站,時間允許的情況,我們可以去問一問是不是有進中國的路線,應該會有的。」

  我很高興地點頭,但這時想到另一個問題,於是向任亞表示:「真的非常謝謝你!不過……因為我沒注意到火車的時刻表全是用莫斯科準點,所以今天我是提早抵達海參崴,因此……今晚我還不知道要住哪裡。」任亞聽完回答:「這個簡單,我常常往返這兩個城市,你願意的話,等會下車跟我走,我可以帶你找便宜的投宿點。」微想數秒,我答應了,向他握手道謝後,我回到我的床位繼續等待,同時,安德烈與基爾邀請我到他們那區一坐。

  「銘麒,我等會就要先下車了,」安德烈用英語向我說道:「很高興我們現在這些人都是來自不同國家和不同種族,你是華人,岸本是日本人,我來自布里亞特共和國*,還有前幾天的巴基斯坦人,雖然你不喝酒,但總是難得一聚!」我點頭稱是,基爾仍是不斷看著我竊笑,指著我戲謔著說:「你……阿妮婭……嘖嘖嘖……」

[布里亞特共和國:俄文作Респу́блика Буря́тия,是俄羅斯的一個自治共和國,屬於西伯利亞聯邦區和東西伯利亞經濟區。]

  談話間,岸本先生則苦笑給我看他的手臂,上頭用麥克筆用英文寫著「俄羅斯」,我想起阿妮婭昨晚給我看的照片和影片,知道基爾他們對非俄羅斯人的惡作劇,皺著眉苦笑以英語輕聲回答:「調皮的人!雖然是不錯的人,但是頑皮!」岸本先生無奈地笑著,基爾看到手臂上的「傑作」,想了一會,擠出英語解釋道:「俄羅斯的玩笑!」岸本先生笑著拍拍基爾的肩膀,表示沒關係。

  「銘麒,我們合照吧!難得的『國際』場面!」安德烈提出建議,作出拍照的手勢,基爾等人很開心地表示贊成,於是我們請阿涂幫我們拍照,再而請曇雅幫我們這群男性合影,拍了許多照片後,安德烈又問我:「銘麒,你有用臉書嗎?希望可以加你為好友。」我回答:「有,但我沒買無線網路,需要用你的手機。」安德烈同意,此時火車已經減速,準備進站。

  安德烈一面提起他簡單的行囊,一面走出走道,我則跟在他後面,握著他的手機努力找尋我的帳號,因為他下車的站,僅有一分鐘的停靠時間!何況因為昨晚的事故誤點,各站停靠時間更是緊湊!所幸,送他到車門的那一刻,總算找到自己的帳號並點下「朋友邀請」按鍵,並且把手機交還給他道別!這個加好友的過程實在緊張!

  走回自己的床位,只見夕陽西下,橘色的金球滾在烏雲中,懸在海上緩緩垂落,曇雅和阿涂母子興奮地看著窗外以俄語喊:「日本海!」一旁的岸本先生也開心地笑著用英語說:「對呀!終於回到日本海了!」基爾看著海也面露喜悅,但還是語帶挑戰,英俄夾雜向岸本先生確認:「日本海?雅碰斯基*?你確定?」岸本先生應該也是對歷史熟悉的人,笑得尷尬:「對,日本海,俄羅斯的日本海。」基爾見狀,趕緊拍拍岸本先生說道:「俄羅斯的玩笑!俄羅斯的玩笑!」

[雅碰斯基:即俄語「日本的、日本人」,俄文作Японский。]

  久聞北方人因為深居內陸,對「海」很嚮往,現場許多乘客都因此開心地望向窗外,我一方面感染他們的快樂情緒,一方面內心也是一陣欣喜,畢竟離開美國舊金山後將近三個月,我終於再一次看到太平洋了!雖然玻璃窗上開始垂落許多雨滴,但是我終於回到太平洋的岸邊了!

  天色漸暗,景物漸黑,我和曇雅母子相望,透過翻譯軟體感謝幾天來的照顧,並禮貌詢問他們是不是可以在離別前合照,曇雅和阿涂很高興,坐在我的兩側,請臨座另一位婦人幫忙合影,在快門按下的前一瞬間,曇雅冷不防親了我的臉頰!俄羅斯的女人,親吻與擁抱、握手的力道相仿,和她們對外人冷淡的面容反差極大,令我印象深刻。

  車廂的燈此時大開,車速也開始減緩,窗外雖然是一片漆黑,但是一陣轟轟聲搭著刷刷聲,大家都聽得出外面正下著大雷雨,而從相對微弱的月台燈,也能知道我們已經抵達終點站:海參崴。

  我套上薄外套,右手持著車廂長下車前交還的車票證明,負起背包,拉起行李箱,準備在全車乘客動身前,與任亞集合。我和基爾等人互相揮手道別,也和曇雅母子道別,阿涂回我一笑——突然間,曇雅撲向我的腰際環抱,我低頭望著她,只見她的頭不斷在我胸口輕擺,輕甩金髮,激動地說了一些話,因此我一手輕抱著她,一手輕拍她的肩膀,同時間,任亞拉著行李箱朝我的方向,提醒我該下車了,曇雅見狀,離開我身邊,重新整理情緒,依依不捨對我點頭一笑,因為我連「再見」的俄語都不會說,只能再次輕拍她的背,表示珍重。

  隨後在列車熄火與所有乘客起身前,我前去車廂尾和任亞會合,並與著裝準備值勤的車廂長與車掌小姐握手別離,兩人手勁誠厚,雙眼有神,對我說了一些俄語,並作手勢表示稱讚。

  「唧——嘶——」,準點一刻,列車熄火靠站,雨勢愈烈。

  「嘩啦!嘩啦!轟!嘩啦啦啦!」車廂長一拉開列車門,放下台階,又是一陣刷刷聲,外面的雨勢非常大,而且伴著幾條閃電亮起黑空,任亞和我下車後,趕緊跑到車站的天橋下避雨,疾行的途中,我也抓緊時機拍下海參崴站最有名的終點地標:「九二八八公里紀念碑」,象徵莫斯科到太平洋的鐵路距離,數天下來,火車就是二十四小時不斷奔馳於歐亞大草原,真的好遠好遠!

  「銘麒!海參崴很少下這麼大的雨!我們再等一下!看雨會不會停!」雨水擊在石磚地的聲音相當響,即便我們兩人距離很近,依然要大聲對話,我也大力回答他,表示了解。

  這時月台上有許多下車的乘客不斷狂奔,列車上的人也是貼著窗戶,等待雨停的機會。只是又等了兩個十分鐘,雨勢依然未定,甚至看到曇雅母子、基爾等人都已經跑上天橋,遠處的車廂長也準備收起階梯,這表示我們那班列車已經沒有任何乘客了,我們只好冒雨快走上天橋,上橋左轉,任亞立刻看到我們需要的那路公車,趕忙上車。

  我和任亞身形狼狽抓著欄杆,等候發車,但是公車上的許多乘客也是渾身濕漉漉,街道上更滿是沒帶雨具的行人,有的大叫飛奔,有的臉色不耐漫步雨中,排水系統不善,馬路如潺潺涓流一般,可見這樣的午後陣雨,在當地確實不是常見。任亞這時告知我,這趟車資是二十盧布,我掏出零錢給他,他一面將我們的車錢投進車上的零錢箱,一面指著車站對面說:「這裡有很多中國遊客,這裡和對面都是公車總站,應該會有能到中國的路線;但現在天色晚了,你和我都需要好好休息。」聽完,我點頭同意。

  可能是總站的關係,這班公車二十分鐘後才關起車門發車,過不了幾站,任亞表示可以下車了。一下車,他先去提款機領錢,由於一台提款機故障,所以也花了點時間排隊,提完錢他招了一輛計程車,轉了幾個彎,停在一個小坡旁的公寓大樓,我們在雨中拿出行李,向司機道謝後,走到一個沒有燈光的門,任亞不斷按著電鈴,眉頭微皺向我表示應該等會就有人應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總算打開了,我往內一看,想起剛剛任亞按的門鈴大概是七樓,樓梯沿著建築物內的四個角旋上,可以直接看到頂樓,不過沒有電梯,身體濕冷,負著背包,提著行李箱,不知走了第幾圈後,我們終於到今晚下榻的地點,接待我們的是一位中年婦人,任亞似乎很常在此投宿,兩人互相輕抱,左右臉頰輪流相偎,以示招呼。

  「銘麒,因為剛剛的提款機紙鈔不夠,所以我等一下再去附近領錢,」任亞一面說明,一面同婦人帶我到今晚過夜的房間,繼續細心說道:「這是你的房間,裡面有電視,你的行李就放在外面的廳房就好,這裡很少人知道,今晚應該就只有我們投宿;等會我領完錢,我再煮晚餐給你吃,先好好休息,旁邊有廁所可以洗澡,明天再一起找可以到中國的公車。」

  我連忙向任亞與婦人分別以英語和俄語表示感謝,他們微笑點頭後,便一起出門領錢了。

  這棟公寓相當樸素,裝潢陳舊,佈置平淡,兩房一廳,衛浴與廁所分離,廚房流理台和餐桌同間,有趣的是,屋主將馬桶O型坐墊掛在牆上,需要使用時自行取下,基於禮貌,使用後也記得掛回!

  我換下身上溼透的衣物,擦乾行李箱,再進浴室好好沖洗,畢竟我已經七天沒有洗澡了!離開浴室,順便把剛剛一起簡單洗好的衣物晾著。此時任亞他們已經回來,我向他詢問剛剛的計程車錢和今晚的住宿費,分別是二百與三百盧布,交付後任亞也表示晚餐要煮好了。

  走到流理台邊的餐桌,桌上擺的是一塊大麵包,一杯可樂,以及……一罐醬油和一盤水餃!任亞表示他們剛剛領錢有順便吃,如果這樣的份量不夠,他們可以再幫我料理,感謝之後,頓時倍感賓至如歸!

  燈光昏暗,我一面吃晚餐,一面望著窗外黑色的小丘,雨勢漸小。今天是我的生日,雖然人在異地,但是能一路平安抵達海參崴,今晚也能一頓飽食,以及舒服的床,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不知怎麼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行前與一位老師的對白閃進腦海,這段對話也是促成「遠行」的動機——

  「銘麒,認識你那麼久,你是個認真的人,但認真的人裡面,你是擅長設停損點,適時轉念的人。」在某間連鎖鍋貼店內,已屆退休的老師向我說這段話,語意深切;我雙手托腮,搖搖頭回答:「老師,那是因為我很沒自信,我擅長的是逃避現實……」老師搶道:「不!而且,以你的聰明才智,你不會不知道這一回,你應該怎麼選擇!」

  老師,今天我還是不知道我有幾分聰明才智,但我確實在選擇之中了!可是,值得嗎?在選擇之中的每一個睡前,每一覺醒來,我都不斷問自己:「這真的值得嗎?」

  晚安。祝我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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