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1. 難產歸難產第一話還是產出來了
2. 目前暫定每週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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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 天橋上的少年與搭訕的少年
週五,黃昏時刻,市中心主要幹道上其中一座天橋上。
由於正值下班下課時間,天橋上不時有人來來去去走動,有些是忙著趕車回家的上班族,有些是終於到了周末,正整團好幾個人一起逛街吃飯的學生。
其中有個人動也不動倚靠著天橋欄杆,一副快睡著的模樣。
少年站在天橋正中央,雙臂疊在下顎處,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趴在欄杆上。肩上的學生式側背包因為重心從背後滑到前方晃啊晃。
傍晚的陽光暖烘烘的,帶著熱氣的微風吹亂少年的頭髮。正值夏日的七月份,即使是傍晚,吹著風依舊讓少年流了不少汗。
好熱。
少年張開瞇起的眼,看著天橋下方因為路口紅燈而塞滿車的雙線道馬路,緩慢吐出一口氣。
比起說是用嘴巴換氣,那不清不重的一口氣更像在嘆氣。
路口紅燈倒數秒數歸零,兩到三秒的緩衝後,紅燈轉為綠燈,原先大塞車的車陣開始緩慢前行。於是少年的視線從某輛停在天橋下方的車的車頂,變成虛空中某個點。
然後放空發呆。
夕陽橘黃色的光芒灑落在少年臉上,稍嫌刺眼的陽光讓少年只能微瞇眼,繼續放空。
總覺得有點累。
說實在,學生的生活重心不外乎就是圍繞著那幾件事:讀書、成績、考試。高一新生還不用說,距離大考還有兩年,段考期中期末考什麼的,如果不是為了獎學金,成績過得去就好。
但高二就不同了。
尷尬的高二。卡在正中央的高二,為了高三大考不得不開始增加課業、考試與複習的高二。
在經過三個多月高二課程與高一課程複習的轟炸下,少年原先對自己腦袋的自信差不多剩下幾張影印紙的厚度,經過今天期中考的洗禮後,少年的自信可以說是消失殆盡,連張影印紙的厚度都沒了。
雖然每次覺得考卷寫的超級爛,最後的成績都會不錯,或是勉強及格,但這對自信心真的是個嚴重的打擊阿!
努力什麼的跟獲得的回報根本不成正比阿可惡!
「唉……」
總覺得好累。
太陽曬得人更累。
「噢、人類發現!」
……
……啥?
「哈囉你好啊,大熱天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呢,雖然現在不是中午不是下午但傍晚的太陽也還是很熱啊。」說完還看了下夕陽。「而且現在人類世界好像是那個什麼……夏天吧?這更熱了阿。」
來人說完話一臉笑嘻嘻看著少年。
「……」
這人什麼時候出現的?
「所以說你很幸運呢少年。」
「……啥?」
還以為會繼續天氣的話題,這思考是怎麼跳的。少年發現自己思考速度好像跟不上阿。
「唉呦別那樣熱切地看著我,我會害羞~」
那張看起來有點帥的臉神秘地浮出兩團紅暈,少年滿頭黑線看著對面看起來像大學生的男生雙手抱胸扭阿扭不知道在扭什麼。
總覺得有點恐怖,那個,你可以不要再扭了嗎?
「唉你的表情也太嫌棄了吧。」
「……表情嫌棄還真抱歉阿。」
來人點點頭。「恩勇於承認錯誤,我原諒你!」一臉肯認錯的孩子是好孩子的表情。
「……」
覺得跟這個人說話比考試還累是錯覺嗎?
「那個。」少年站直身體。「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
喊完話還不忘扭了一下。就說不要再扭了!沒看到那邊那個路過的上班族都用看到怪人的表情看你了嗎?!
「幸運的少年給我等等!」
……你不提我都要忘了剛剛那一串不知道在說啥的話。
少年嘴角不自覺抽了兩下,幸運什麼的真是難相信的東西。
基本上運氣這種東西,少年相信,也不相信。運氣再好,沒努力大概也沒用。當然也有努力了也沒用的狀況,就像最近的考試。
是的,考試。
想到考試,少年剛剛稍微恢復的心情又開始下滑了。
越想越生氣啊!!考試!!
「幸運的少年,別愁眉苦臉啊!」
我哪有愁眉苦臉,還有就算你用唱歌劇的方式講話也不會顯得比較有氣勢好嗎?
不知為何用唱歌劇那種渾厚嗓音邊唱邊講的人一邊唱,沒有歌詞,就是哼哼哈哈地唱,一邊擺著對應的肢體動作,最後收在一手撫在胸前,一手像是邀請般向前伸向少年。
「今天~」
尾音的餘韻還沒結束,來人看著少年從死魚眼進化的皺眉頭加死魚眼,笑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遇到我是你最大的幸運。」
「……」
剛剛還覺得這傢伙可能是認錯人或沒是搭話,這下能確定這傢伙是來亂的了。
「看來真的沒事,那我先走了。」
「等等等等!哎呦別這麼說嘛我可是個素行優良的好青年呢,所以等等聽我說話!!」
可以不要嗎?
還有這跟素行優不優秀有啥關係?
「唉年輕人就是急躁,連聽人說個話都不願意,真的是齁-」
……
煩阿——!!
今天絕對流年不利,考試考砸就算了,到天橋上發呆都能遇到這種怪人!!
「恩?不走啦?」
「……請問你真的有事嗎?」
「噢?這是在罵我嗎?」
什麼?
「不是。」
「恩?不是嗎?我記得他們說如果人類問『你有事嗎』表示在拐彎罵對方耶。」
「人類?」
「恩對阿,我不是人喔。」
……先不說是不是人類,你知道你剛剛講的那句比較像在罵人嗎?雖然罵的是你自己。
還有那個他們是誰,別亂教好嗎?
「至於我剛剛說的你很幸運,恩!你是真的很幸運!」
來人看來只有往前跨了一步,應該說在少年看來對面的人只有往前跨了一步,但跨出一步後人卻直接近身貼到眼前,近到能看見對方眼睫毛的近。
眼睫毛看起來很普通,眼珠則是奇怪的青銅綠。
連給少年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對方舉起一隻手抓起少年放在身側的手。
「握個手吧,當作第一次的見面禮。」
「……!?」
怎麼那麼近!
少年慌張地抽回自己的手,順勢後退了兩步,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又回到剛剛還未往前跨出一步的位置,臉上的表情是開心的笑容,隱隱看的到兩排牙跟兩顆上犬齒。
「兩天。」
邊說話邊燦笑的「人」一邊退後一邊看著少年。
「兩天,你會知道遇到我真的是你最大的幸運。」
「……神經病。」
「恩神經病喔,記得,兩天嘿~」
兩天。
看著消失的人影,少年抓著制服過長的袖口,嘴裡嚼著這兩個字。
兩天。
「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