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光源,眼前一片漆黑。
自鼻端傳來的微微酸味令牧易感到有些不適,這類似密道之類的通路應該之前就有人來過,但此處的空氣卻意外腐臭,完全沒有通風過的樣子。
「……真是的,清璇姊給的這一條路線之前都沒有人來過嗎?」少年自登山包裡摸出一隻手電筒,一束白光照亮了眼前狹小的甬道,腳下的石階長著不需進行光合作用的地蘚,而左右兩側的石牆則刻了些不知所謂的紋路,牧易觀察了一陣也找不出什麼線索,最後還是選擇放棄解讀。
「不像文字也不像是圖畫啊……反倒有點像是管線圖……應該是想多了。」
牧易藉著手電筒的光繼續向下,而兩側石牆上的紋路也跟著延伸,走了大約十數分鐘,突然臉上感受到一陣微微的風,彷彿有人貼近自己正在吐氣。
不知為何有種擁擠的感受……牧易全身繃緊,這條通路裡應該只有自己一個人,但風聲和有些潮濕的感受令他感覺像是被夜市裡的人潮包圍,壓得喘不過氣。
不是錯覺,錯覺給人的感觸絕不會那麼鮮明。
突然間,牧易回想起入口的那一幅油畫,思索了大約幾十秒,最後還是繼續邁開腳步。
「……嘛,就算真的是這樣,也不能停止啊。」
從回憶裡拉出一部份的資料對比,少年大概猜出自己正處於怎樣的情況,或許有些凶險,但這並不會妨礙他前行的步伐。
不過至少可以明白,為何大多數前往此處的人都被擋在第一或第二層門外了。
「聽說前面還有一個石俑之類的東西,但應該不算什麼問題……果然重點還是第二層嗎?」
隨著越來越接近底部,牧易也漸漸能看清眼前的通路出口,那像是另一道詭異長廊的入口,原本只長在石階上的地蘚也跟著兩側石牆上的紋路長了上去,可以看見石磚與石磚間的細縫裡都是詭譎的墨綠之色。
「因為通風變好了吧……」
牧易繼續跟著光源前進,為防萬一則是將手貼在其中一側的石壁上。當然,這一隻手是有戴上特製手套的,可以防止一部分的毒物侵蝕;至於將手置於石壁則是為了確認是否有移動長廊本身構造的機關。
「根據清璇姊給的情報,霖王墓的構造有一部份按照【陰符經】的排列,也就是說可以這樣解讀吧……陰符者,私志於内,物應於外,若合符契,故曰陰符……為合乎道理,霖王墓的構造與地勢應該有關,這裡原本是丘陵之處,大部分建於丘陵的陵墓都會是豎穴型,所以長廊最後應該會有一個直線到底的通道……」
「只是無法確認到底多深,先準備一下繩索好了。」
牧易將另一隻手伸進背包,正準備要摸出麻繩,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麻繩一般是由兩條獨立的編織繩交纏在一起,但此時少年摸到的繩狀物體兩端已然微微分離,變得有些鬆軟。
「被腐蝕了?這麼快?」
不能再小心翼翼地前進了,必須加快速度。牧易邊想著邊加快腳步,大約三十秒後抵達了長廊尾端。
果不其然,手電筒的燈光到了此處被一面石壁阻截,而石壁前方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直立豎洞。
牧易沒有任何猶豫,繩索一端在手上綁了一圈,而另一端則掛在石壁紋路上的凹槽裡,對著眼前的深洞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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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易手中的麻繩大約是八公尺,而跳進深穴後手電筒的燈光也跟著他的移動落下,照亮了少年不可預測的腳下--那是離地大約一公尺多,旁邊還有一具半腐的屍體,但應該也不是因為躍下洞穴而墜死的,至少,從那具屍體上的瘡口和流出的汙血血漬可以辨別出他死於原本牧易就在猜測的「那種死因」。
「這下算是明白那幅油畫的理由了啊,還有旁邊那些石壁的紋路,果然是因為那些東西嗎?」
牧易微微皺起眉頭,然後放開繩索使自己安穩落地,仔細一看麻繩已然變得千瘡百孔,好像數十分鐘後就會完全失去功能變成碎片。
手電筒沒事是因為本身是塑膠材質嗎?牧易心裡感嘆,幸虧自己揹了個材質勉強算是堅固的登山包,裏頭的東西即使有些變質倒也還算完好,而且接下來應該會連到一個不小的墓室,想來空氣流通後這類的威脅會小不少。
這下總算是到了霖王墓的本體,第一道門的入口。
牧易將手電筒的燈光轉向,在深洞的側面有一處大約可容兩人通過的入口,盡頭還微微放出亮黃色的燈光。
那是一個不長的甬道,少年很快通過便道了自己所猜測的墓室中心,一個四周被燭台點亮的寬廣大廳。
此處倒是空無一物,只有位在中央的兩個巨大物體吸引了牧易的注意。
一個是長約兩公尺半的巨大石碑,透過燭光反射出的光華可以大概猜出材質是大理石,上頭則刻了兩個金色大字。
「休門」。
「【陰符經】裡面沒有奇門遁甲啊……這到底是……」
牧易對霖王墓的疑惑更深了,光是目前的資料沒有辦法辨別出此墓究竟建造於哪個朝代,但一般來說崇尚自然天道的【陰符經】與講求奪險改勢的【奇門遁甲】有不小衝突……這個墓主人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但就在牧易還在思考的此刻,一陣破風聲響完全打散了他剛開展的思路。
那是剛才被少年忽視的另一個巨大物體,一個長約四公尺的巨型石俑。
「這東西就這樣動了?我明明沒有做出任何刺激到它的舉動……」
仔細一看這個石俑的外觀,其實和一般博物館裡展覽的人俑沒多大差異,就是體型大了不少,跟有著與活人幾近相同的運動機制,左手拿著一柄長約兩公尺半的巨大朴刀。
而那陣破風之聲,就是石俑高舉朴刀朝牧易的落點高速揮擊而產生的。
牧易瞇起眼,腳步向左一踏躲過了石俑由上而下揮過來的朴刀,接著右腳踏上朴刀的刀背,一躍而起。
「第一道門……就這種玩意兒?」
「慢得要死。」
少年冷笑著,在半空一個掃腿,腳跟直接擊中石俑的臉部,發出石塊碎裂之聲。
被牧易踢擊命中的那一小部分,已然出現顯眼的裂痕。
「……大概再兩次吧。」
「不過連這種程度的第一道門都闖不過去,選擇死在那邊……除了三家以外的人都是廢物嗎?」
牧易突然想起在深穴裡的屍體,忍不住沉吟道,轉瞬間一個下腰再次閃過石俑換了個方向掃來的朴刀,然後一連兩個後躍再藉由手部的力量撐起整個身子,接著高高躍起。
少年的高度已然和石俑受過重擊的頭部位於同一個水平面,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捏著一顆約莫網球大小的金屬球。
牧易瞇起眼,輕輕一按手中的金屬,轉眼變成一柄長刀。
之前與聞怡的鎖鏈之陣對峙過的,長達兩公尺的苗刀。
「這樣就……什麼?」
就在少年將刀揮砍下去的瞬間,原本該是石俑頭部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拳頭。
牧易嘴角一咧,將刀轉了一百八十度變成垂直的模樣擋在自己身前,而大概是拳頭中指關節的地方重重向著他的刀面迎了上去。
金鐵交擊之聲。
「……原來如此,難怪那些傢伙突破不了……」
「這些石像,竟然被賦予了大概是加速的機制?」
石俑拳頭與苗刀相撞產生的衝擊協助少年輕巧的退到了距離石俑十多公尺的地方,但不容他喘息,石俑彷彿被什麼人靈活操作似的,轉眼又將朴刀高高舉起,向著牧易的落點斬來。
「該死,連一般動作會有的僵直和慣性都無視了嗎?」少年的瀏海隨刀風飛起,眉下的雙眼變得凝重,「應該誘導出招?還是先找出弱點?不,這東西的關節部分其他人應該也都照料過了,以現在的力道和速度砍不穿這個石塊……」
牧易邊喃喃自語邊舉起苗刀,右手握著刀柄而左手捏著刀背,傾斜四十五度角迎向石俑的朴刀,接著藉著反作用力一躍到了石俑的左方。
「……這東西是左手持刀右手用拳頭,若我到它的左方相對的便是離它的拳頭較近……試試看吧。」
少年彎起嘴角,接著一躍跳上了石俑的右肩,然後將苗刀舉在胸前。
「也沒必要非得是我砍斷,不是嗎?」一如牧易所預期的,石俑拿著朴刀的左手直接向著牧易所在的右肩砍來,而就在少年再次將長刀對著朴刀砍去,藉著反作用力後躍之時,朴刀挾著人類所無法抵禦的龐大力道也跟著砍斷了石俑自己的右臂。
只見少年如同牽著絲線控制著石俑的動作,最後石俑在牧易的引導下自己砍斷了自己的頭部,接著再無動作。
地面上一堆堆龐大的石料碎塊證明了牧易的勝利,但就在此刻,一股風壓由上而下襲向了少年的頭部。
在牧易落地穩住身軀的此刻,他避無可避。
那是不知何時也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另一具石俑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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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得到為什麼麻繩會被腐蝕ㄇ,這裡和後面會出現的一個大伏筆有關,而我總算是寫到這裡了......
這幾個章節可能會有比較麻煩的名詞等出現,但應該不影響閱讀ㄅ,應該是ㄅ(如果有請告訴我喔,我會再做修改
嘛,希望能夠一路加快速度飆到結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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