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諾蘭真的成熟了,這部片終於能看見他對影像語言的成熟。
《敦克爾克大行動》不是一般那種氣勢磅礡、充滿爆破特效、兩軍互相交戰的戰爭片,而是帶有些許懸疑、焦慮、驚悚的電影,是真正的戰爭。
電影由三個元素組成:在敦克爾克海灘嘗試脫逃的士兵們、與德軍空軍對峙的英國皇家空軍、被徵召接送士兵的民間小船。諾蘭這次在敘事上的手法較於以往更加爐火純青,它的時間線可以任意穿梭,卻不讓人覺得出戲、突兀,有時可能在天空上對峙,有時在海上遭逢魚雷攻擊,有時在沙灘上茫茫不知所以。
這部電影的劇情不是那麼重要,畢竟劇情早在七十幾年前就暴雷了,諾蘭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再現」,但這個再現絕非絕對的寫實,畢竟兩方空軍交戰不太可能就那幾架戰機,史實上是非常劇烈的,但諾蘭可以僅僅活用幾架戰機、幾艘船,讓整個戰爭的氣氛帶上,這部電影儼然真的是個戰爭。
諾蘭這次的手法把觀眾徹底丟入戰場中,電影中沒有太大艱澀難懂的道理,可是帶來的反思很強烈,藉由這種意境帶入的效果,成功地體現戰爭和其中的省思。
我在電影中,處處看見了「選擇」,好多場面似乎都要求觀眾一起做出選擇,在戰場上,自己的選擇攸關到自己的性命,這也是我覺得這部電影最大的價值──面對未知,我們依舊得做出抉擇,而且我們必須去承擔後果。
很多時候,我們真的無法全面了解、看透整場戰爭的大局,就像是我們無法了解、看透自己的未來,我們往往僅能從當下所知去推估、預測,但難保過了一段時間後卻不如我們所預期,而我們做的也只有承擔它、解決它,這真的很無奈,是想一下,也許我們到最後真的會是徒勞無功。可是《敦克爾克大行動》有另一個很大的寓意是──也許還有別的活路,只是多繞了點遠路,總而言之,還是找得到路的,不可能完全徒勞無功。
這和我長久以來面臨的情況很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