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ㄘ毒短篇】我不是剩粉，但我腎結石

　　五月十九日。

　　「嗨！又見面了！」

　　眼熟的白色空間又出現在眼前，我直盯著眼前那像是水族箱的大圓柱，在那裏頭的人對我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

　　「咦？怎麼又是妳啊？」我驚訝地問道。

　　「怎麼？不喜歡看到我嗎？」圓柱中的女孩反問，在那充滿了透明液體的空間中，女孩深褐色的秀髮隨著液體浮上浮下地，而女孩則是穩穩地以坐姿固定在圓柱正中央，像是她背後有張沙發似地。

　　「是不太喜歡啦！前幾次夢到妳之後都睡不好……等一下！所以這裡是夢裡？」

　　「這裡是你的夢裡沒錯哦！」女孩看起來有些不滿地翹起腳抱怨：「欸！什麼睡不好？我不過是跟你聊個幾句而已吧！大半夜的還有人願意跟你聊天算不錯了！」

　　「但是我不願意跟妳聊啊！我想好好休息！」我雙手抓著頭髮低下頭崩潰著，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飽一次了！

　　不對呀！既然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夢裡，那這場夢不就會醒了嗎？還是說……我已經壓力大到可以控制自己在夢中的時間了？

　　「是噢？好吧！那你就在那裡躺好，你在夢裡再睡一次說不定就能成功補眠了哦！」女孩玩弄著自己的髮絲說道，即使她全身都浸在液體中，但她身上的深褐色洋裝卻像是沒被浸濕一樣，很輕巧地漂浮在圓柱裡。

　　「算了！我乾脆直接醒來繼續弄學校的東西還比較好，被妳這樣一亂我就算再睡著也不會讓身體休息到。」我閉上眼睛開始努力想著要讓自己醒來。

　　「是噢？那你自己保重，這樣強制自己起來會有副作用哦！」

　　女孩的聲音慢慢變小，在聽到她說完話之後，再次出現在我眼前的已經是自己房間的天花板。

　　最近盡是夢到這種怪夢，我要不要去拜拜收驚一下啊……唔！

　　當我想要爬起床的瞬間卻發現，我的身體居然沒辦法依照我的意識動作，像是被釘住一般動也動不了。

　　不會吧！又被鬼壓床？每次壓力大就會這樣……快給我動啊！混帳！

　　在我呆愣著天花板凝聚意志力過了幾分鐘後，身體終於如自己所願爬了起來。

　　呼……呼……在這樣下去不只是學校的事情，我看連我的命都要搞丟了……

　　下床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剛才在夢中說那幾句話的時間我居然睡了有三小時，真是意外！

　　這時間……剛好上個廁所回來繼續睡……

　　我走進廁所準備開始解放，打開電燈脫下褲子對準後，我仔細看著馬桶裡那清澈的水。

　　拜託……睡覺之前那次只是我看錯……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擠出尿液，清澈的馬桶水開始出現了一點深紅色，像是墨汁一般霧狀地在水中擴散開來，在白色的馬桶上顯得更加清楚。

　　該死……這果然不是我看錯……

　　抽了幾張衛生紙將還沒滴乾淨的部分吸起，在紙上也是清楚的淡紅色，這些跡象直接宣告了我血尿的事實。

　　我看去拜拜之後……順便去醫院看看吧！

　　※

　　五月二十六日。

　　「怎麼又夢到了……我不是有去拜拜了嗎？唉！」我看著在圓柱裡悠閒地漂浮的女孩嘆道。

　　「我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你去拜拜也沒用啦！」女孩得意地回應。

　　不對啊！難道我拜錯了嗎？不是說夢到奇怪的東西要拜土地公嗎……啊！好像是夢到蛇拜祂才有用……

　　「欸！妳說妳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那妳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不高興地問道。

　　「我就是我啊！哪是什麼東西！」女孩邊用不屑的口吻回答邊在圓柱裡游上游下的，這讓我開始更加煩躁。

　　這麼說起來，我的身體好想從夢到她之後就開始怪怪的，難道說……

　　「我說妳……是不是腎結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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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女孩用一種驚恐的表情看向我，在說出口的下一秒，我馬上尷尬地想收回剛剛那句話，但一想到這幾天的狀況，又覺得這問題雖然蠢，但是又好像有點合理？

　　「我……我人好好的怎麼會有腎結石嘛！哈哈！」

　　……奇怪？她怎麼好像開始緊張起來了？

　　「不是啦！我是問妳是不是就是腎結石的化身……唉呀！這種奇怪的問題不要讓我講兩次啦！」

　　一想到剛才那奇怪的問題從我口中說出了兩次，我就尷尬病發作恨不得躲到地底下……

　　「不是不是不是啦！我怎麼可能是腎結石嘛！哈哈！」女孩變回了之前穩穩坐著的姿勢，但她的表情卻像是在故作鎮定般傻笑。

　　……肯定有鬼！

　　「那……那妳是不是腫瘤啊？」我先是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把這奇怪的問題給問完。

　　「不是啦！你要我回答幾遍啦！你問這個要幹嘛啦！」女孩舉起手在液體中揮呀揮地抗議。

　　「好啦！不是就不是……」見女孩否認成這樣，我也只能接受她的說詞，像她一樣席地而坐。

　　今天到了醫院檢查血尿，醫生說可能是腎結石或腫瘤，要再進一步檢查才會知道。

　　說起來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長得像女孩的結石或腫瘤嘛！

　　「欸！我問妳哦！」

　　「……你又想問什麼奇怪的問題？」女孩用充滿鄙視的眼神看了過來。

　　「沒有啦……算了！你當我隨便說說好了……」她那眼神原本還想對他發飆一下，但一陣心累突然湧起，讓我的怒氣立刻掉了下去。

　　「如果妳有一天得了癌症，妳會想怎麼做？」

　　「不知道，得了再說吧……怎麼？你怕你得癌症啊？」

　　「沒有啦！就說只是隨便說說了……」我伸個懶腰並向後倒去，正對視線的一片純白讓我瞬間忘卻了之前忙得要死要活得一切事物。

　　如果之後檢查出來是腫瘤的話……我可能會直接把學校的事全丟一邊，開始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吧！

　　「放心啦！你沒有得癌症的！」女孩突然很有自信的說道。

　　「……妳怎麼知道？」我眼睛向下瞥向她問。

　　「我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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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每次和她對話都會讓我感到這麼煩躁？

　　算了！不想再想這麼多了，不然今天的睡眠程度又要變糟了……

　　※

　　六月九日。

　　「喂！你今天是不是有喝什麼奇怪的東西啊？」女孩臉色有點糟地問。

　　這是第幾次夢到她了呢？我不知道，但這次她這樣問，我已經有預感她一定和我的病有所關聯。

　　「妳怎麼知道我有喝什麼？」我反問。

　　「啊就今天管子下來的水怪怪的，害我現在全身都是……啊！」女孩先是很焦躁地抱怨著，但講到一半像是發現自己說錯話一樣突然停了下來。

　　「我就知道！妳根本就是腎結石嘛！」我指著她的眉心大喊。

　　「什麼我腎結石？你才腎結石！你全家都剩粉！」女孩氣急敗壞地反駁，這讓我更加確信了她就是腎結石的事實。

　　嘛……雖然今天醫生的確證實了我腎結石沒錯啦……

　　「今天我去做檢查有打顯影劑啦！妳一定是感覺到顯影劑進到妳那個管子裡才這樣問的對不對？」

　　我持續用結石的問題故意問她，見她被我逼到無法反駁轉過頭的樣子，我突然有種戰勝她的愉悅感。

　　「那麼……妳可以出去了嗎？不要卡在我身體裡面好不好？這樣我有點困擾。」

　　聽醫生說石頭的大小其實不大，有機會自己排出去，再來就只能看運氣了……

　　「你剛剛對我那種態度，我才不要聽你的哩！咧！」女孩轉回身子做了給鬼臉抗議。

　　糟糕……好像玩過頭了！

　　「欸……剛剛只是跟妳鬧著玩的啦！我求妳……」我開始跪下來求她。

　　「不要！」女孩再次否決。

　　「求妳了……妳卡在這裡的話我就死定了……嗚嗚！」我整個人已經趴倒在地，用快哭出來的聲音求著女孩。

　　「你太誇張了吧！我不會讓你死掉啦！」女孩突然轉過頭來同情地說道。

　　「我不會死，但我的畢製死定了嘛！嗚嗚！」我抬起頭回應她，甚至真的流了一兩滴淚。

　　「咦？為什麼啊？」女孩不解地問。

　　「就我人太邊緣，畢製分組分到最後變自己一組，結果一個人要處理三個人費的工作嘛！」我揉了揉眼角解釋著。

　　「原本時間就已經很吃緊了，如果我這個病不趕快治好又要常常跑醫院，到時候畢製就做不出來了！」

　　「哇！你好可憐哦！」女孩聽了我的話突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接著用可憐我的眼神回應道。

　　「對啊！所以求妳了！好嗎？」我用誠懇的眼神看向女孩，女孩便盤起手擺出一副考慮的樣子。

　　「你先休息吧！我想好之後給你答案！」女孩揮了揮手要我先別煩她，有求於她的我也只能乖乖停她的話了。

　　※

　　七月一日。

　　嗚！好痛！

　　下面傳來的陣陣刺痛令我連坐都坐不穩，只能躺在床上打滾。

　　從那丫頭說要考慮之後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沒再夢到她就算了，我的無痛血尿仍遲遲沒有改善。

　　最後醫生只好開了尿路鬆弛劑給我，而在我吃下去過沒多久，下半身就傳來陣陣疼痛，但排過一次尿之後仍沒有改善的跡象。

　　不行了……只能先試著睡著看看能不能先暫時忘掉疼痛……

　　滾了幾下床之後，我四肢張開呈大字形平躺，加上平時累積的疲累，過沒多久我的意識的慢慢離開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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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還是好痛！

　　睜開眼看到的是那快一個月不見的純白空間，眼前的圓柱似乎比先前來的寬了些，原本潺潺流動的液體也轉成像是瀑布一般流下。

　　先不管女孩好像不在圓柱裡這件事，為什麼到了夢裡我的下面還是一樣痛啊！

　　「嗚……好難受……」

　　熟悉的聲音從圓柱裡傳來，我走近圓柱一看才發現，女孩雙手正抓著圓柱內的邊緣，想試著爬上來的樣子。

　　原來如此，擴張之後就被沖下去了是嗎……靠！不對啊！就是她抓得這麼緊才害我這麼痛的吧！

　　「喂！妳在幹嘛！放手啊！我很痛欸！」我對著女孩怒喊道。

　　「不要！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突然被沖下去？」女孩掙扎著吶喊回來。

　　「該死！快放手啊啊啊啊！」感受到女孩似乎抓得越來越緊，我使力敲著圓柱外圍想把她震下去，但圓柱玻璃的厚度讓裡頭完全沒有其他動靜。

　　「不要！我還不想死啊啊啊！」女孩使力將她的身體拉了上來，同時我也被下面的劇痛疼得驚醒了過來。

　　完了！不能被她爬上來！有什麼方法……對了！那個瀑布！一定是我水喝得不夠多！喝多一點就能把她沖下去了！

　　忍著痛抓了皮夾就直往便利商店衝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好幾罐瓶裝水立馬結帳，一瓶瓶轉開瓶蓋就直接塞到嘴裡抬頭灌下去，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店員那像是看到超Ｂａｎｇ的茶度在進行超酷Freestyle的眼神，但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因為如果我再不灌水，我下面可能就要痛到爆裂了！

　　※

　　七月二十一日。

　　呼！今天的進度終於搞定了！

　　熟練地關上筆電，我躺到床上準備休息，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雖然沒有了煩人的夢境，但卻也沒有睡得特別好的感覺。

　　直接讓馬桶沖掉……果然太殘忍了嗎？

　　回想起那幾天在夢中與她的互動，雖然她真的很煩，但是和班上的現充相比，至少她會願意和我多聊幾句，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早就忘記該怎麼和人聊天了。

　　想著想著，疲累已經將我的意識給吞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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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

　　「哈囉！想我嗎？我回來了！」

　　已經好久不見的純白空間再次出現，而那熟悉的聲音也再次響起，我轉過頭看向圓柱，「她」果然在裡面。

　　「妳怎麼會……等等！妳胸前那是怎樣……」我看向她那不知道大了多少Size的胸部苦笑著問道。

　　「喔？這個喔？因為我這次的身分是腫瘤啊！」女孩天真地笑了笑。

　　我錯了，妳還是永遠滾出我的世界吧！

　　※——完



　　最後還是呼籲一下大家要多喝水

　　世界上沒有可愛的結石女孩這種東西

　　自己的身體健康比較重要哦！啾咪(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