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個月的小確幸
休息時間結束之前，靜流受權六的邀請，和他們夫婦一起遊河，搭乘岩崎家的舟船，從瀞靈廷出發前往流魂街的賞櫻勝地，把握櫻花最後的美影。
這已經是第五次了，一開始的時候靜流還會覺得自己妨礙到他們夫妻恩愛，但隨著和權六相處的時間變多，靜流才意識到權六真正的目的是在炫耀自己的老婆……
這也算是感情好的一種表現形式吧，雖然無法理解，但靜流也不排斥權六怪異的諸多作為，他一如往常地坐在船尾，將風景好的船頭留給他們夫妻，拿出最近協助上課的手札，將今天的自己沉浸在書本中。
想到最近的生活，靜流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你最近心情不錯？」
靜流慌張的抬頭，權六居然丟下美代，坐在自己的身旁，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會有這種錯覺？」靜流難以置信地看著權六，順手將手札收在懷中，手伸到河中，心不在焉的波動河面上的花瓣。
「你的表情和舉止讓我有這種錯覺的。」權六背靠著船的扶手，看著天空，晴朗的藍天，烈日被白雲覆蓋，舒服的讓他想睡。
靜流的手指順著水流舞動，纖細的手指不像長期練劍的人，他突然想到幾天前她對自己說的話，靜流的手漂亮到身為女性的她也會嫉妒。
靜流停下手指，看著自己的手背，從來沒注意過自己的手的他疑惑的看著指節，每一塊都像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但當事人卻沒有自覺，「這種東西會有人喜歡嗎？」
「我就蠻喜歡的。」
冷不防的一句話，靜流緊張的握拳。
「幹嘛藏起來？你不是問別人喜不喜歡你的手嗎？」權六疑惑的靠在靜流肩膀上，握著他的手強行將手指扳開，「以前就覺得，即使是公子哥，你的手也漂亮的太誇張了，這樣的手指居然能出那種劍，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不，我並不在乎你的看法。」靜流冷淡的抽回手，還故意將視線撇開。
「你在乎的是女孩子的看法吧，美代？」
「我也覺得靜流的手很漂亮呢。」被叫到船尾的美代回應自己的丈夫，「自己想要試著保養但都無法做到像靜流這麼漂亮，而且我的老公很喜歡手漂亮的人喔，讚美好幾次呢。」
「呃──」靜流感覺到一股不舒服的寒意，他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權六。
「不要這麼帶有戒心好嗎？我是跟我老爸學的，身為商人本來就要注意每個人的優缺點。」權六拿出酒，為三人各斟一杯，「我倒覺得你總是羨慕別人比自己強的地方，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的優點反而奇怪。」
「我只是客觀的對人進行評價，不吹噓自己的能力罷了。」靜流自己拿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酒精進入身體後，靜流覺得腦袋舒服許多，一股輕飄飄的感覺瀰漫著全身，靜流自覺酒量不好，所以從來不多喝，但在權六面前總是過度放縱。
「如果客觀的話就不會無視自己的優勢了，也不會白白浪費一個月的時間。」
聽到權六語中帶梗，靜流疑惑的看著對方，「我可不像你一樣這一個月都待在家裡享樂，我可是每天都到各年級去擔任斬術和鬼道的助教，這兩個領域也有很多心得，應用也越來越熟練了喔。」
「誰說這個啊……」權六無奈的嘆氣，並瞇起他的貓眼，打量著靜流，他的視線讓靜流感覺不太舒服，「一起擔任助教一個月了，有什麼進展嗎？」
「嗯……」靜流心虛的摸著鼻子，清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搭配斬術使用鬼道，或用鬼道強化自身能力之類的，進展很多。」
「少來了，你根本就知道我在說什麼。」權六皺著眉，同時又乾了一杯，「一起擔任斬術課和鬼道課的助教還一起備課，然後在剩餘的時間特地去聽白打的講習，聽說為了得到某些情報你還加入弓道社啊？這個月過得很充實吧，平常看我們夫妻倆都是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現在卻帶著希望的眼神和幸福的笑容，瞎子都看的出來你在幹嘛。」
權六的語氣有些不悅，這對靜流來說是很罕見的現象，過去只有靜流對他生氣，靜流卻鮮少遇到過權六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略帶壓迫的語氣讓靜流有些口吃。
「我只是……需要一些朋友……幫助我修業的朋友。」靜流看了看權六，「而不是單純幹架、玩樂、互相傷害的損友。」
「好吧。」權六癱了攤手，牽著美代走回船頭，似乎是打算放棄這個話題了。
靜流拿出另外一本預備的書，繼續回到書的世界中。
書的世界永遠是靜流的避風港，唯有在書裡，靜流才能隔絕俗世的紛擾，享受心靈沉靜的感覺，唯有書中，沒有勝負，沒有強弱，沒有無謂的情感，有的只是知識的載體。
「我剛才聽說，明天真田家的小子要回到學校了，就是那個和你的新朋友是青梅竹馬，即使長大了也走得很近的那個小子。」
靜流聽得到權六的笑聲，也知道他正看著自己，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休假結束的前一天，原本被末馬打到住院的學生出院了，無限也經過長達一個月的家庭訓練，飽經風霜的回到真央靈術院。
在校門口迎接他的，不是他期盼已久的妹妹，而是他的青梅竹馬。
「三菱沒來啊？」無限的臉上毫不掩飾失望的對真姬說，「原本還想讓她看一下我被老爸和家裡的人打出來的榮耀的傷口呢。」
「那種東西根本不會有人想看，而且被知道是家裡的人打的就一點都不光榮了，活像是不乖被處罰的小孩。」
真姬眼角下垂，面帶不屑的對無限說，「一個月沒見面，看到你完全沒變我就放心了。」
「怎麼？很多人變了嗎？」無限漫無目的地走進校門。
「有些吧。」
踏出兩步後，他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原本這一個月一直跟在無限後方，卻幾乎沒和無限說到話的日暮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怎麼了？」
「那我可愛的三菱呢？沒變吧？」真姬似乎注意到自己的異狀，無限趕緊恢復他一如既往痴漢又白癡的笑容打消對方的疑心。
有股不好的預感，讓無限不想讓日暮與自己的家人有過多的交集，如果可以，他也不太想與對方有互動。
「你可愛的三菱？」真姬臉上帶著下巴快掉下來的苦笑，隨後認真嚴肅的回答：「真要說的話少了一個可怕的哥哥跟在身旁，異性緣多了不少，偏偏我這個月有點忙，無法把她保護得太好，所以被那個特殊班一年級的傢伙纏上了，不過她應對的還算可以。」
「就是那個差點對岩崎家少夫人一見鍾情的傢伙啊，看樣子有必要……」
無限盤算到一半，思緒就被真姬的手刀打斷。
「沒必要！不管你打算做什麼通通沒必要！」
「我只是想認識未來可能成為妹夫的人，不需要出手這麼重……」無限摸著被真姬打到的地方，腫了一個小包，她絕對是來真的。
「我不認為你居心這麼良善，而且……」真姬停下腳步，看著無限，「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用操這個心。」
「感情這種事很難說啊真姬，我爸當年也沒想過會和藤森家的人結婚。」無限搔了搔後腦，真姬的態度讓他覺得怪怪的，似乎在隱瞞什麼，「難道說，三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真姬沒有回答，她的沉默讓無限訝異的盯著對方。
真姬的瞳孔瞬間放大，然後又立刻變回原本的模樣，那個當下，無限就知道她打算說謊，這是無限的天分，對無謂的細節有過人的觀察力，尤其是觀察真姬的時候。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問。」
「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問嘛。」無限拍著真姬的肩膀，繼續邁開步伐，「萬一她對我說：『人家一直喜歡著哥哥。』我會害羞的。」
「呵呵……」真姬發出無限熟悉的苦笑，但他卻在笑中感覺到一股寒意。
「說的也是，師傅鍛鍊你的時候應該不小心打到頭了吧，你的妄想症越來越嚴重了。」戳著自己的頭的真姬，看不起的眼神看著自己，一如往常。
裝的。
「真姬妳也變了呢。」
「我才不會變。」真姬的回應十分果決，「就算從學生變成助教，認識了原本一輩子都不打算認識的人，和其他人有過多的交集，我依然會是我，永遠不會變，包括本心。」
「不，妳變了。」無限皺起眉頭，將真姬從頭到尾打量了一次，「這次應該至少有五公斤，看來是我不在之後鬆懈了對吧。」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打在無限的臉上，接著雙手抓住無限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推到牆上。
「沒變！不管多久這點永遠不會變的，一切都是你的錯覺，假的你眼睛業障重！」
完
次回預告：
「鬼道，屬於有法有破的領域，對鬼道理解越透徹，在靈子世界就能越無往不利。」
「你這一個月到底學了什麼？」
「我一定要找到機會，好好回應一下那個老師。」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