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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一句話嗎？」江永達一邊抽菸，一邊伸手打開抽屜。「只要不抵抗，人就不會死。」
「什麼不抵抗就不會死，你是在威脅我嗎？」烏純宇臉色凝重。
江永達並沒有理會烏純宇的問話，逕自從抽屜拿出一把彈簧刀並按下卡榫，將刀刃翻出然後割開桌上的古柯鹼包裝，頓時桌上一塊如白雪靄靄。
伸出手指沾了一點粉末送進口中，咂咂嘴、皺起眉頭，顯然對這古柯鹼的味道不是太滿意。「真的該死，這裡面加太多料了，絕大多數都是麵粉吧我想。你接受報案嗎，我想檢舉黑心商家，太過份了真是。」
「啊？」對方這麼胡亂一鬧，完全摸不著底，令烏純宇微微動怒。「你是要檢舉你自己是嗎，再怎麼不純也都是你們賣的貨。」
江永達一隻大手掌拍落在桌面上，發出一聲巨響。「錯了！這不是我賣的貨。」
「當我白痴？你的地、你的貨，然後你想說這跟你無關？」
「對。」
烏純宇用手指作梳，稍微整理自己頭髮，然後又撥亂它。「不然是誰？」
江永達起身，走出辦公室外，呼叫一位小弟過來。強而有力的左手如鉗子般、揪住那小弟的後頸，丟到烏純宇面前：「他賣的。」
那小弟滿臉錯愕看著江永達，然後再轉頭望向烏純宇：「我什麼都不知道……」話還沒說完突感臉上熱辣。
江永達巴掌一搧，把小弟震得頭昏腦脹，還順便印了個清晰手印在臉上。「今天就當我清理門戶，把這種靠勢賣毒的王八蛋交給你了。」
烏純宇冷眼看著那小弟，手指指向辦公桌方向：「去看看桌上那包是不是你的。」
一邊是老大，一邊是刑警，那小弟夾在兩人中間當真頭痛得很。礙於淫威之下，哪敢不聽從，連爬帶跑地衝到辦公桌前，只是死命搖著頭。
「達哥，你別隨便拉人當墊背，我可不能隨便誣賴人啊。」烏純宇似笑非笑地直盯著江永達。
「他媽的。」
江永達走向前，對小弟一陣拳打腳踢。「做錯事還不敢承認，欠教訓！」出手打得對方早已失去意識，這句話很明顯是說給房間內另一人聽。
烏純宇哼聲：「這次就算了，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或者你底下的人賣毒，絕對把你們操翻。」
青年起身走向前，與江永達不過鼻息之間。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烏純宇手指多了根點著的菸，呼一口，江永達便滿臉霧濛。「你老大是誰？」
「我就是老大。」
「要怎麼樣你才願意跟我說真話呢，江永達？」
「我這個人一向真誠。」
「真誠到欺騙我說人是張向南殺的？」想到林天如，每每都讓烏純宇渾身顫抖不已。「賴哲冰已經跟我坦承一切了，包含你為了拉下張向南而倚靠某個有力人士，然後把殺人罪推給張向南。」
「阿冰？」江永達捧腹大笑。「你不要講這種爛笑話了，他怎麼可能跟你說這些不存在的事實呢？」
「你要不要走出去確認賴哲冰是不是還在屋外把風？」烏純宇一屁股坐在江永達的辦公椅上、左右搖晃著，彷彿自己才是當家一般。「我外面的人已經先一步把賴哲冰帶回局裡了，包含你倉庫的那些毒品、外頭的賭客，實在都是極上品的坐牢鐵證。」
「哈哈哈哈──」江永達笑得樂不可支，倒在沙發上打滾。
「死到臨頭你還笑什麼？」
「哦，真抱歉。」江永達擦去眼角笑淚。「烏純宇，我真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沒招，像這樣破綻百出的爛威嚇要出現幾次才甘心？承認吧，你們局裡根本沒有發出帶隊抄我的命令。」
「你好像跟我們局裡很熟？」
「當然，我……」話說一半，手機鈴聲響起。江永達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來電者，然後抬頭瞄了烏純宇一眼，逕自走出辦公室外接起來電。
烏純宇獨自一人在辦公室內愜意地抽著菸，嘴角露出微笑。過沒多久，只見江永達氣急敗壞地開門進來大吼：「烏純宇你敢弄我！」
「怎麼了，誰打給你啊？是不是我們局長跟你說有一隊人早已往你這裡出發啦？」
「你……」江永達瞠目結舌。「你怎麼知道？」
「還真的被我猜中啦──早跟你說阿冰就是抓耙子嘛。」當然，賴哲冰什麼也沒說，不過是烏純宇自己瞎掰一通好保黃庭康安危。
說曹操，曹操到。那人莽撞衝進辦公室內大喊：「達哥！外面都是條子啊！怎麼辦？」
江永達雙目充滿血絲，重重一記右直拳打得賴哲冰口鼻爆血，悶哼一聲便暈眩倒臥冰冷的地板上。與稍早被誣賴的小弟成雙成對躺在地板上，而站在其上的江永達宛如牛鬼蛇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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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黃庭康道別、離開病房之後，烏純宇站在醫院電梯間，並拿起手機撥給張志正：「學長，如果我跟你說有個聚賭兼賣毒的場所，你願意帶隊來抓人嗎？」
「唉，你真的是講不聽。在哪裡？有十足證據嗎？」
「聚賭有，賣毒還沒有。我現在就要去那個地方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屯毒倉庫，如果是，我會傳訊息告訴你，到時候要麻煩學長出動了。」烏純宇把江永達的根據地位址透過通訊軟體發給張志正。
「我把地址傳給你，拜託了。另外，麻煩這件事情先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局內好像有內賊會去通報對方。」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抵達鐵皮屋外面，甩開賴哲冰的糾纏，烏純宇獨自進入屋中並且穿梭在賭客之間。先走到角落，從紙箱內拿出一包菸，開了封、取根菸點著，便往更深處走去。
囤貨處就在江永達的辦公室外頭。有四名小弟在那裡玩牌，不曉得是為了看貨還是為了江永達而站崗。
烏純宇走近那四人，凝神細看，其中一人便是先前在街上衝撞自己的國中流氓。不禁嘴角上揚：「手還痛嗎？」
那國中生早先在街上吃了烏純宇悶虧，年輕氣盛哪還沉得住氣，仗著己方人多便想挑釁對方。
還是一旁看起來年紀最長的混混反應快些，想著能通過外頭賴哲冰等人獨自進到這裡，想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趕緊拽住那國中生。「是達哥的客人嗎？他在辦公室裡面。」
「我是來驗貨的，拆三包出來給我。」烏純宇不理會國中生投射在自己身上那火熱視線，直接對著年長混混開口。見對方遲疑不作聲，連忙接話：「不要懷疑，還是要我進去跟你們達哥說沒人願意給我驗貨？」
那帶頭混混這才悻悻然打開箱子，從箱內取出三小包分裝古柯鹼遞給烏純宇。
「拆開它。」烏純宇將兩包收到口袋內，一包推回去給對方。
那年長混混略為遲疑，但還是從口袋拿出蝴蝶刀割開包裝。
烏純宇走向前，用手指沾了點放入口中，隨即皺起眉頭：「開我玩笑嗎，你們這比例是多少，六四？四六？淡成這樣是要賣誰啊。」
這群混混面面相覷，總還是年長那位開口：「大哥不好意思，我們只負責顧門，分裝、賣貨我們都不清楚，你可能要去問達哥會比較了解。」
推的一乾二淨。
烏純宇暗自竊笑，這混混真是笨的可以，唬個三兩下就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供出來。「就這樣吧，這包開過的你們自己留著，我去看看江永達在搞什麼鬼。」
走到辦公室前，烏純宇傳訊息給張志正、要他趕緊帶人來，這才推開門走進江永達辦公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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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賭、持有大量毒品，主事者的你不曉得要關多久，也許你可以在裡面跟張向南好好聊清楚當年你是怎麼陷害他。」看著放倒自己心腹與小弟的江永達，烏純宇倒有些幸災樂禍。
江永達一語不發地跨過地板上兩人，接著就像是失控的卡車，朝著烏純宇暴衝而來。
這下可好，坐姿不利於反擊，更何況是面對壯碩如牛的江永達。當烏純宇驚查該起身時已慢了一步，江永達粗壯的左腕緊緊揪住自身衣領，右臂向後拉伸蓄力，夾帶著全身體重之勢席捲而來。
烏純宇反應快極，提起雙腳抵住江永達腹部。而一般人的腿部力量是臂力的三倍有餘，饒是江永達一身橫肉，也能將其踹開。
江永達被踢到牆壁邊，烏純宇趁這身空檔趕緊翻過辦公桌，回復立姿，雙手架起、護住頭部成拳擊姿勢。
「好眼熟啊烏純宇，就像回到高中時代一樣。對了，你的頭還痛嗎？」江永達面目猙獰，不等對方回話，大砲似的拳頭向烏純宇轟去，在他身上爆出一記又一記的響雷。
好沉重，比起六年前，更加的沉重。
烏純宇想起當年，不成熟的自己也曾經羨慕過對方那種純粹式暴力，過了六年，自己應該有所成長。但也別忘了，對方相同經過了六年，拳頭的重量怎可同日而語。
一記上鉤拳擊中烏純宇腹部，險些嘔出胃液，幸虧鎧甲一般的腹肌保護住內臟，但還是不免腳下踉蹌──被躺在地上的人給絆住了。
烏純宇向後倒去，渾身重量壓在賴哲冰身上，後者在地上發出慘叫。
青年順勢後滾翻，讓自己重新站起身子，同時從背心內取出槍枝瞄準江永達的眉心：「站住！不然我開槍了！」
站在辦公室內的兩人大口喘著粗氣，地上一人失去意識，另一人痛的在地上打滾。
「你到底想怎樣？」江永達惡狠狠瞪著烏純宇，等待對方鬆懈下來便要衝上前去生吞活剝。
烏純宇想起張志正曾對他說過的話，牙一咬：「帶我去見你老大，我保證幫你脫罪。」
「……成交。」江永達露出笑容。
當張志正人馬控制住屋外小弟、屋內賭客，並抵達鐵皮屋深處，翻出倉庫內堆疊成山的古柯鹼時，烏純宇和江永達早已從後門離去。
倒數
二
真的很奇怪，人沒事就閒得發慌，忙的時候事情就接踵而來。
可以不要這樣玩我嗎Q口Q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完結)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