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太陽不會太過炙熱的舒適天氣下,菲娃依約前往與小隊長-曙葉約定的地點。
「究竟有什麼事啊⋯⋯」
菲娃嘟囔著,一邊前往約定的地點,到達之後,眼前是一棟挺高大的建築,白色的牆壁方方正正地座落在廣大的區域,散發出一股莊嚴的氣氛,讓菲娃不禁覺得⋯⋯
「這裡⋯⋯是監獄?」
「是醫院,第一次來吧?」他說。
菲娃轉頭,只見那邊站著一名青年,淺綠色的頭髮,身上穿著大衣,他正是尤客特拉希爾小隊隊長,傳奇冒險者曙葉。
菲娃覺得好險似地拍了拍胸口,「還好不是監獄,我還以為我又做錯了什麼又要被抓去關了呢。」
「你最近有做了會讓你被關進去的事嗎?」曙葉敏銳地眉毛一挑,但不動聲色。
「沒有沒有沒有!只是剛好覺得很像而已⋯⋯」菲娃嚇了一跳,想起前幾天確實又揍翻了幾個流氓,趕緊否認。
「恩。」曙葉默默點頭沒有繼續深究下去,不過誰知道他想法呢?
「不過,幹嘛帶我來醫院啊?我又沒生病。」菲娃趕緊轉了個話題,向曙葉問道。
「檢查你的身體,你以前沒做過吧?」曙葉溫和地笑著,半正事的時候他不太開玩笑。
每次菲娃看到這個笑容就很想揍人。「就是帶你做個體質檢查而已。」
「檢查?檢查什麼?」
曙葉稍微收起了笑容,認真的神情看著菲娃,說道:
「檢查你『究竟是什麼』?」
「?!」
「簡單地說,就是瞭解你自己。」曙葉正色地說道,「你覺得你的能力是什麼?」
「呃⋯⋯」突然丟出的一個問題讓菲娃滿頭問號,「⋯⋯不就是⋯⋯發出熱能嗎?」
「那是產生的現象。」曙葉搖搖頭。「妳希望知道的是妳的能力的本質。
你如果想變強,你就必須了解這些點,進而去體悟自己哪裡能夠變得更強、哪裡能夠改進。
因此,你必須知道你自己本身『究竟是什麼』。
你是用魔力發熱?還是細胞本身的能力?還是能控制火元素?
你的能力的極限?功用?變化?
我這次帶你來,就是要了解這些。」
「⋯⋯免得你自爆。」
「⋯⋯哦⋯⋯」菲娃一臉困惑,最後來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曙葉看到菲娃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然後說道:「好了,那就趕快進去吧。」
進到了醫院大門內,與莊嚴的外觀不符,裡面的擺設非常地前衛,仔細一看,可以看到一些醫護人員推著奇形怪狀的儀器走著。
曙葉拉著看花了眼的菲娃走著,來到了一扇大門前,上面的牌子,寫了「檢驗科」三個大字。走到了櫃台前面,一名護理人員笑咪咪地問道:「您好,請問要做什麼檢查嗎?」
「這位小姐要做檢查。」曙葉比了比菲娃,「請稍微詳細跟她說明,有些術語她可能不懂。」
「明白了。」
「誒!」
曙葉無視菲娃的反應說道:「那麼,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什麼不懂得再聯絡。」說完確認沒事後,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菲娃看著曙葉離去的背影,哼了一聲。然後,她看向周圍,四周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員忙碌地穿梭著,感覺時不時還從走廊兩側的房間傳出奇怪的聲音⋯⋯
不熟悉的環境加上格格不入的感覺,讓她備感壓力⋯⋯
「小姐?」
「誒?!是!是!」
背後的聲音讓菲娃嚇了一跳,那名護理人員地給她一張表格跟一隻筆,說道:「請填妥這張表格,然後我會帶你去檢查的地方。」
「好的。」
菲娃接過表格跟筆開始填寫,過了不久,她向護理人員問道:「請問⋯⋯不知道生日的話要怎麼寫?」
「那請你先空著吧。」護理人員笑咪咪地說道。
過了一段時間
「那⋯⋯不知道地址呢?」
「也請你先空著。」護理人員一樣笑咪咪地回答。
又過了一段時間。
「那⋯⋯不知道身份字號⋯⋯」
「請你先把你可以填的資料先填完交給我,我會告訴你怎麼做。」護理人員帶著燦爛無比的笑容打斷菲娃的問題。
菲娃不敢再問,便馬上填好了表格交給護理人員。
護理人員接過之後,仔細看了一看。「能力⋯⋯發熱系嗎⋯⋯身體控制⋯⋯好,我大概知道了。」
護理人員轉往後方,大喊:「瑞塔~過來一下!」
「嗨~怎麼啦?」
一名穿著白衣的褐髮少女快步走了過來,看起來是個很活潑的少女。
「先帶她去火魔法檢驗室看一下吧。交給你了。」
「好的~」瑞塔拿起了菲娃的表格,轉向菲娃說:「你叫菲娃對吧?來,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檢查。」
途中,瑞塔問了菲娃一個問題。
「你可以說一下,你認為你的能力是怎麼樣的嗎?」
「呃⋯⋯」菲娃抓了抓頭。「我也不太清楚誒⋯⋯反正就是釋放熱能吧?」
「沒關係,等等肯定會明白得更多。」
菲娃跟著瑞塔來到了一間房間,裡面分成兩個空間,瑞塔叫菲娃進到一邊的廣大空間,自己則進到隔著耐熱玻璃的另一邊觀察空間。
瑞塔叫菲娃在全身上下貼上奇怪的貼片,「這些貼片可以觀測你的身體狀態,並隨時檢測你的任何變化」
「那麼,請你先發動能力看看吧。」
菲娃點了點頭,然後發出了熱能籠罩在全身。
「發出型⋯⋯不是火⋯⋯是單純的高熱嗎?好像又不太像⋯⋯」瑞塔一下看著菲娃,一下看著儀器,一邊念念有詞地說道。
「那麼,試試看不同的招式吧!」
「好!」
菲娃舉起了拳頭,往前方一擊,龐大的熱流隨即跟著往前轟出,擊中了前方的耐熱牆壁。
「!」
瑞塔瞪大了眼睛,然後看著菲娃把熱流聚集在身體周圍,進行懸浮、噴射前進等動作,馬上在紙上沙沙沙地寫了一大串字。
檢測過了一段時間,菲娃聽到瑞塔說道:「好了,可以停下來了。」之後,便解除了熱能。走出去之後,瑞塔拿著一張寫著一大堆字的紙,站在她前面。
「辛苦了,那我就跟你解釋一下吧,關於你的『能力』。」
「好的~」
「那麼,首先,你的能力可並不只是什麼提高溫度而已。」
「!」
「簡單來說,你確實有異於常人的體溫,並能瞬間提高周圍的溫度。」瑞塔看了看筆記,「但是你的能力最具有威脅性的地方,就是『熱量的流動』。」
「⋯⋯流動?」
「將熱能以氣流的形式操縱,這是你選擇使用這個能力的方式。能蓄積、爆發,產生推力和衝擊波,可以說你已經自己創造了相當強大的招式。」瑞塔對菲娃一笑。
「是嗎⋯⋯可是我總覺得⋯⋯這樣還是不夠呢。」
「當然是不夠的,剛才你使熱能流動的方式,都是將自身的熱能往外運出去,本能上確實會選擇如此用,但我想你應該有用不同方法的經驗吧!」
「啊!」菲娃想起在與小隊一起執行任務,對決「金獅子」的時候,她確實曾經利用亞茵傳導過來的熱能加強了灼熱衝波的蓄能。
「總之,我可以說,你的異能力,可是比你想像中還強大許多。」瑞塔做了結論,「在能量的控制上,如果能做出一些加強,說不定能讓你的攻擊變得更具威力。」
「搞不好有一天,你的攻擊,威力能與城內最強的冒險者並駕齊驅,說不定還能超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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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寇夫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在黑暗的街道上行走著。
突然,強大的力道從他頭側邊襲來,寇夫馬上加強了該處的骨骼防禦,但強大的力道還是將他猛砸在地。
他馬上爬起身來,卻發現前方多了好幾個人影。仔細一看,前後左右都被人包圍了起來。
「臭小子,等你好久了。」
帶頭的三人走了出來,原來是上次襲擊菲娃,結果被寇夫用可怕手段報復的流氓。
「只會仗著人數逞威的懦夫。」
寇夫嗤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頭側,流了不少血,但還不至於影響自己的行動,只見傷口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地在癒合,但是寇夫選擇把受傷的那一側背對敵人,不讓他們發覺。
「哼,逞嘴上功夫也就只有現在了,看你腦袋被這麼一敲之後,想動也難吧,哈哈哈!」帶頭的流氓從鼻子哼出一口氣,走上前去,然後舉起手上的鐵管,往下用力一擊!
在鐵棒敲下來的那一刻,寇夫的身體突然往旁一冊,躲開了攻擊,同時,右手向前一刺,剛才裝了麻痺劑的注射槍刺入了流氓體內。
「嗚⋯⋯嗚⋯⋯」
流氓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之後,便倒下不起,其他同伴看到了,立刻一湧而上,拿著手上的武器對寇夫進行攻擊。
(太多人了⋯⋯)
寇夫暗忖,但是沒有退路的他,只能繼續戰鬥。只見他往旁一閃,避過一名流氓的刀砍,然後將注射槍刺入他的腰間,然後往上一跳躲過另一人的踢擊,在賞他一拳⋯⋯
流氓接連地倒下,但是寇夫身上也多了不少傷勢,讓他開始有些力不從心。
「沒辦法了⋯⋯」
寇夫暫時和敵人拉開了距離,然後皮膚冒出了大量青筋,接著,一塊一塊的紫色瘢痕就浮了上來,很快的,全身上下都變成了紫色。
流氓們嚇了一跳,馬上又繼續了攻擊,但是,寇夫沒有閃躲,只是捉住了對方的武器,然後順勢往前一衝,兩隻手指探向對方的雙眼。
當流氓的眼睛接觸到寇夫的手指那一瞬間,流氓趕緊閉上了眼睛,往後一閉,只讓寇夫接觸到了眼皮,但是⋯⋯
「噗嘶」一聲,眼皮、連著整隻眼睛,直接被腐蝕殆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流氓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讓同伴不寒而慄,但是還沒讓他們來得及驚恐,寇夫如暴風般地攻勢便襲來,只見寇夫的手指一劃,便是一道可怕的傷痕;手掌一拍,便是整塊皮肉潰爛脫落;拳頭一擊⋯⋯
一整幫的流氓,被打得潰不成軍。
突然,寇夫腦中的警鈴大響,猛地往下一避,「唰」一聲,似乎有東西以超高速飛過了他的頭頂,傳來灼熱的感覺。
「蠻厲害的嘛,小子。」
只見一個看起來是流氓頭頭的人站在遠處,拿著一把冒著藍煙的手槍。
(非法改造的能量槍⋯⋯)寇夫在心中怒罵一聲,眼睛緊緊地盯著,然後緩慢地爬起身來⋯⋯
「別亂動。」
又一道能量高速射來,襲向寇夫的腳,寇夫趕緊往旁一滾,但是腳踝還是被燒出一個相當嚴重的傷口,讓他無法站起身來。
「可惡⋯⋯」
寇夫趕緊讓身體分泌了更多的止痛劑,但是傷口沒有辦法那麼快癒合,如果自己伸手去拿補肉劑,動作太大被發現的話,肯定會再遭受攻擊,現在只能保持不動了。
流氓頭頭點了點頭,說道:「很聽話,不錯,你叫寇夫是吧。」
「⋯⋯是又如何?」
「你的能力還挺有趣的呢。」流氓頭頭頓了頓,「賽格西斯那傢伙肯定會有興趣的,把你賣給他不知道能賺多少錢呢⋯⋯」
一聽到這個名字,寇夫身體猛地震了一震,但礙於那依然冒著煙的槍口仍然對著他,他只能用憤怒的眼神瞪著對方
「呵呵,還挺有傲氣的吧。」流氓頭頭哼了一聲,扣在板機上的手指一緊,「那就看你再挨一槍之後,還能不能這麼有精神⋯⋯」
「給我住手!!!」
一道身影從流氓頭頭側邊襲來。帶著滾燙的熱流,一記帶著驚人的氣勢與熱量的拳,在流氓頭頭來得及反應之前,把人直接打飛了出去。
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寇夫。那是一個穿著卡其外套的女子,漂亮的紅髮狂亂地隨著熱流飄逸,緊緊握著的拳頭冒出白煙⋯⋯
「⋯⋯菲娃⋯⋯!」
「寇夫,你沒事吧!」
菲娃擔憂地跑向寇夫,然後拳頭順手往四周一掃,流氓群便籠罩在可怕的灼熱之中,一大群人一邊尖叫著,一邊在全身被灼傷之前往外逃去。
菲娃跑到了寇夫面前,說道:「你的腳沒事吧?可以站起來嗎?」
「⋯⋯菲娃,後面!」
菲娃一轉身,便看見半邊臉已經毀掉的流氓頭頭竟然爬了起來,抓起了地上的能量槍,槍口對準菲娃⋯⋯
「不可原諒⋯⋯死吧!!」
「不!!」
寇夫大吼,但是流氓頭頭已經扣下了板機,能量彈從槍口以肉眼無法跟上的速度直擊菲娃。
那一瞬間,寇夫震驚地看向菲娃,那充滿活力的臉龐一如往昔,頭髮在風中飄散著,而那雙眼⋯⋯
散發著無懼的自信。
只見能量接觸到菲娃皮膚的瞬間,並沒有如流氓頭頭預想班瞬間燒灼出一個洞,反而在接觸處激起了大量的熱能,然後這些熱能隨即散發至菲娃的周圍,然後匯集在菲娃握緊的拳頭上⋯⋯
「你才給我⋯⋯去死吧!」
菲娃如爆風般的身影向前衝刺而去,然後,灼熱的一拳便直接打在了流氓頭頭身上,只見流氓頭頭的身體飛了出去,然後在巷尾的牆壁上撞出一個大洞,然後再也爬不起來了。
塵埃落定。
菲娃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回頭走向寇夫,後者已經從腰間掏出補肉劑施打,腳的傷口已相當快的速度癒合中。
兩人默默地對看了,然後寇夫忍不住還是把眼神避開。
「寇夫,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
少年拉低了自己的貝雷帽,試圖避開菲娃的眼神。
菲娃嘆了口氣,說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就算你腦袋比我聰明幾百倍,我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還是比你多。」
「⋯⋯你不需要碰這些無謂的麻煩」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菲娃對著寇夫大聲怒吼:「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要惹禍嗎?你這是在做什麼?」
「⋯⋯」
「你這樣不是更讓我擔心嗎?不是嗎?萬一你死掉了怎麼辦?」
「⋯⋯」
菲娃罵到一半,突然發現寇夫一反常態地沒有反擊時,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仔細一看,他的眼中沒有憤恨、不滿,只是滿滿的懊惱。
「⋯⋯抱歉。」
「⋯⋯!」
寇夫抬起頭來,苦笑道:「我果然,還是太不成熟了啊⋯⋯」
「原本只是想為姊幫一點忙,卻搞到這副德性,還把話說得這麼滿⋯⋯」
「我還,真是沒用啊。」
菲娃看著寇夫一臉沮喪的臉,嘆了一口氣,蹲下身來,緊緊抱住了他。
「⋯⋯姊」
「⋯⋯嗯?」
「⋯⋯這樣的我⋯⋯能成為冒險者嗎?」
「!」
菲娃嚇了一跳,看著寇夫的臉說道:「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想要當冒險者。」
「我找過曙葉那傢伙談過了。」
「咦!什麼時候?」
「黃昏的時候,原本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讓你做不適合的工作,但反而被他教育了一番。」寇夫自嘲地一笑,「我果然⋯⋯還是想讓你我⋯⋯讓大家⋯⋯趕快脫離這種地方呢。」
「說什麼傻話呢!」菲娃斥責道,「那些交給我來就好了!不是說過了嗎!」
「所以說!」寇夫用力打斷了菲娃的話,「⋯⋯我也想支持你啊,幫你處理黑街的恩怨、處理找你麻煩的人,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可是⋯⋯」
寇夫臉色幾乎憋成了紅色,然後大喊出來。
「我更想在你旁邊,看著你帥氣地戰鬥,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幫你一把啊!咳咳咳!」
四周變得很安靜,只剩寇夫的咳嗽聲迴盪著。菲娃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然後說到:
「⋯⋯這是個很辛苦的工作。」
「⋯⋯?」
「出任務的時候,有時要面對從沒見過的怪獸,有時要面對稀奇古怪無法應付的場面,讓我每次都累個半死。」
「⋯⋯」
「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的!」
菲娃用了拍了拍寇夫的肩膀。
「你可是寇夫!雖然平常都擺出一整個小屁孩的態度,但是不管是算數、文字、之類的東西,都比姊姊厲害多了!你一定能做得比我好!」
寇夫有點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但是他還是「呃、嗯。」地回應著。
「而且⋯⋯」
「有個人一起分擔、一起努力,好像也不錯呢。」
菲娃露出了溫柔的微笑,讓寇夫看傻了眼。
「不管是冒險者的工作,還是黑街上的麻煩,只要我們攜手同心,沒有事情是做不到的!知道嗎?還有,不准再瞞著我事情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喔!」
「嗯。」
菲娃點了點頭,然後把寇夫拉了起來。
「⋯⋯姊。」
「嗯?」
「謝謝。」
菲娃一愣,然後拍了拍寇夫的背:「說什麼嘛!家人之間有什麼好說謝謝的!」
兩人對看了一眼,然後一起笑了出來,爽朗的笑聲在街巷中迴盪,久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