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老哥!……芮坦熙爾!」
「咦?甚麼?」
芮坦熙爾總算在弗拉凱特拔高的叫喚聲回過了神,後者一臉無奈的看著不知在想甚麼的自家兄弟。
「你在走神甚麼啊?」
「我?走神?喔!沒甚麼……哈哈哈……」
像是過了很久才聽懂弗拉凱特的問句,回答一整的也亂七八糟,心不在焉的,這讓正在一旁看書的漪宇流也不禁感到有些異常的抬起了頭。
「怎?」
芮坦熙爾的失常真讓人感到古怪,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失常本人卻完全沒有自覺。
不太對勁……
芮坦熙爾看著一臉關切的漪宇流,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如往常的揚起微笑,反而起了微妙的變化,先是一臉複雜的盯著漪宇流,然後又皺緊了眉頭,嘆了口氣後再搖了搖頭。
真的不對勁……
「戀愛了嗎?」
一道涼涼的聲音從芮坦熙爾背後傳來,嚇的完全毫無預警的芮坦熙爾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說中了?」
完全不覺得自己會猜中而只是隨口講講的墨一臉驚愕地看著狼狽的芮坦熙爾,他可沒指望過自己無預警的突襲會嚇著對方,雖然自己沒有氣息不易察覺,可是往往這幾個傢伙在自己出聲後都只是冷冷的白自己一眼,然後面不改色毫不在乎的自然應對。
不正常……
「老哥?戀愛?」
弗拉凱特看到自家兄長的樣子,對於墨的這個猜測莫名的感到驚悚非常,連一旁的漪宇流都錯愕的微微睜大了眼。
兩人的腦中怎樣也沒辦法把戀愛這回是跟芮坦熙爾這個人連在一起……
害羞的笑著跟一個女生告白?
跟對方手牽手跑去看夜景,然後再溫柔的撥了撥對方的頭髮,撫上對方的臉蛋,給予深深的吻……之類的……
芮坦熙爾嗎?
光想都感到惡寒了。
但如果不是的話是甚麼東西可以想到這麼入神?
入神到連墨這個背後靈出現都被嚇得要死,還對戀愛這詞反應如此之大?
「咳咳……誰戀愛啦!白癡!你在這裡幹嘛?小椿呢?」
「找白目長……」
還未從驚愕回過神,墨難得很老實的回答了問題,不過下一刻,他馬上便在沙發上躺了下來,翹起了雙腿。
看來白信長又失蹤了……但不知怎的一點也不意外的感覺……
「那你還在這幹嘛?不怕被分屍嗎?」
雖然怎麼說都應該是要被分段,不過離分屍一詞也不會相差太遠就是了,前者聽到芮坦熙爾的話,先是挑起了眉毛,接著全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打了個哈欠。
「那種事就不要太計較了,重點是你戀愛啦?」
「戀你媽!」
芮坦熙爾大翻白眼,差點就要附送根中指給對方,就說不是戀愛了!
還有,這種時候去哪裡找個美女當老婆啊?
又不是吃飽太閒。
「你要戀我媽我也不太介意啦!不過你這樣唉聲嘆氣的……嘖嘖!就算是我媽你也追不到啊!」
墨很是風涼的說道,這讓在場的三個活人有些無言以對,而芮坦熙爾更是很有想要弒刀的衝動。
相信他的主人不會介意他這麼做的。
「不然你唉甚麼唉啊?除了唉追不到女人外……等等該不會是唉追不到男人?」
話說剛剛他好像就是盯著漪宇流嘆氣的不是?
太可怕了!
不,搞不好挺有趣的,反正被盯上的又不是自己……
「……你可以閉嘴了嗎?就跟你說不是戀愛了!還有我的性向和思想沒有像你這樣的不正常,謝謝你如此的關心。」
「幹!你罵我思想不正常就算了,你竟然還罵我性向不正常?」
墨瞳孔瞬間大睜,士可殺不可辱,這種對自己有著嚴重汙辱形象的評論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不過他自個兒也沒想到那根本是自己的話所引起的。
「好了,請不要在進行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了!聽了就煩,不過老哥,你到底在想甚麼想到連墨在你後面出聲都可以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弗拉凱特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芮坦熙爾,不禁皺了皺眉。
對方這種反常可是真的不常見的。
而後者沉默了一下,卻只是搖了搖頭。
「沒甚麼!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此地無銀三百兩……
明顯就是在唬嚨騙人,漪宇流看著如此反常的芮坦熙爾,剛剛盯著自己的眼神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不過現在好像也不知道要怎麼逼問。
他們三個人都是很是固執,如果說沒事,那大概從頭到尾都會說沒事,用人和威逼利誘也不可能讓他說出半點有用的東西來……大概只有爺爺才有辦法讓他們吐出東西……
視情形嚴重性,順便再被打到吐出『東西』。
「對了,夏鐵利亞呢?」
看來弗拉凱特跟漪宇流有著相同的想法,所以也不打算做追問,而是轉移了話題。
反正自家老哥要說的時候就會自動自發的報告,現在不管做甚麼逼問手段都是白費力氣浪費時間。
「喔!她說想去跟自己打工的店面道個謝,順便去買一些必要用品,大概等一下就會回來了吧!」
芮坦熙爾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
兩人在昨天回來後就沒再提起楉苓的相關話題了,不管是半精靈還是琪兒的狀況,都不是能夠隨便能提起的事情,兩人雖然也沒有特別刻意,但也會反射性的便把話題避了開來。
反正半精靈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問的事情,二來芮坦熙爾現在也沒有那種心情去討論這些話題。
再加上夏鐵利亞沒有對眾人說出這樣獨特的身分,必然有她自己的考量,自己竟然也答應要保密了,當然更是沒有權力擅自幫她告知大家。
「這樣啊……所以就是等大家回來就出城囉?」
弗拉凱特很難得的處在這種被動狀態,這讓他感覺有些微妙,自己一項都是在做決定與主導的
工作,畢竟平常的時候,沒人想要靠芮坦熙爾胡亂來的隨興判斷,而漪宇流是壓根兒沒有想要表示意見,非緊急絕不開口提議,一整個隨意為之。
夏鐵利亞則表示自己沒甚麼經驗,也不擅長做決策,偶而才會提出一兩個看法。
久而久之竟然就變成弗拉凱特在做全員決策了,習慣久了,現在立場顛倒,老實說對他而言還
真是有些不習慣。
「等大家回來嗎?那等白目長被找到大概就可以再住一晚了吧!」
墨很是風涼的再度打了個哈欠,不過弗拉凱特在對方惹毛自己的那次以後就決定完全忽視對方的任何發言了。
「身體可以嗎?」
流看著弗拉凱特,其實眾人本來是打算等弗拉凱特的身體復原到一定程度再出發,不過弗拉凱特本人則堅持一定要這幾天準備好就出發。
再加上眾人的行蹤也不知道是早就在對方掌握還是意外,竟然被鬼魈的人馬碰上了,那麼再待在同一個定點太久總覺得很是不妥。
「不要緊,而且說真的,現在除了傷口的疼痛外還真的沒有任何的不適感,真的比前幾天的狀況好太多了。」
竟然弗拉凱特都這麼說了,眾人也不再多說甚麼。
那張本來略顯蒼白的臉孔的確有明確的起色,這兩天的狀況也的確有越來越好的走向。
不得不承認,那位暫且稱呼為娜米的女子的確很是了得,而且給予了非常大的幫助,雖然並沒
有完全解決問題,但至少阻止了身體的惡化。
如果沒有遇到她的話,真不知道弗拉凱特現在還有沒有辦法坐在這裡跟大家談笑。
雖然很不甘心,不過弗拉凱特真是結結實實的欠了對方一條命。
這人情真是欠大了。
「我回來了!準備好了嗎?咦?怎麼只有墨你這傢伙?小椿跟白信長呢?」
夏鐵利亞推開了門,看了看眼前的組合有些疑惑,不過隨即在眾人無奈的反應中便立即會意,湧起了一股無力感。
「那白癡該不會又不見了吧?」
「完全正確!」
墨大翻了白眼。
「那只好先去幫忙找了……為什麼他每次都搞這種事情啊!」
夏鐵利亞無奈的抱怨道,她還以為自己會是最慢的一個,沒想到還有一個連身處在哪裡都不知道……
「夏鐵利亞。」
看到夏鐵利亞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認命推開房門,流不禁叫住了對方,後者轉過了頭,一臉疑惑。
「怎麼了?」
叫住對方的流很明顯的也是愣了愣,接著又看了看滿臉問號的夏鐵利亞。
有甚麼地方不太一樣,夏鐵利亞不管怎麼看都跟平常一樣,但總覺得……有些不對……
就像是一部機械上掉了一個小齒輪般,明明可以正常運作,但就是不對,可是也看不出問題出
在哪裡……
「沒甚麼。」
不知道這股古怪感該怎麼提問,流也只好這麼回答。
夏鐵利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隨即便不在意的聳聳肩膀,轉身而出。
看到那讓自己有些不一樣感受的背影。
漪宇流有著難以形容的強烈預感。
有些東西變了,雖然很是細微,但就像是玻璃杯出現了一條隱形的裂縫一樣。
有部分變質了,但卻細微的完全無法察覺到。
一切好像已經不再像以往。
是甚麼變了,又是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
這種無來由的心情,真是令人感到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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