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刄雷 篇
「我來了。」
為了解決一路上的魔物而被絆住的我這麼說著。
「哦?又多一個來送死的?」
眼前那身高二尺的怪物這麼說著;他的模樣似乎在哪裡見過。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圖像,那單手抓著等身長的巨斧、那身厚重的黃金甲、
以及那宏亮的聲音,完全與那圖鑑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那名為刑天的遠古惡魔。
為什麼這種惡魔會被喚醒?
好久沒認真思考過的我在這時突然迷惑了。
「請回吧,此路不通。」
那名為刑天的惡魔用力的把巨斧往地上一敲,大地微微震動著。
如果可以還真的不想與這種人為敵阿…
大家都沒有開口,似乎都是在想著同一件事。
不過,作為進入王都的唯一入口,看來方法也只有一個了…
「回去吧,我不想殺人。」
他閉上眼,淡淡地說著。
他散發出來的氣息跟聖騎士還真有幾分相似,雖說是截然不同的物種;
但應該很重視那所謂的騎士道。
既然這樣,應該行得通!
「其他人就別礙事了,我與你,來決鬥吧!」
我將巨劍插在廣場上的石磚上,用力的拍了拍胸甲,對著刑天說著。
「喔?挑戰者嗎?看來還不知天高地厚呢;我接受你的請求!」
對方也敲了一下胸甲,拿起武器對準了我。
這是騎士中的對決,看來我猜得不錯,像他自尊心那麼高的人絕對不會拒絕。
「其他人走吧!你們還有自己的任務!」
「可是雷哥你一人…」
「你再小看我嗎?還不快滾!」
對著那關心我的昊天咆嘯著。
你阿,少點慈悲或許會更好過:
不過那倒也不討人厭就是了。
「別輸了阿。」
L拉著昊天和大家一起衝進門口,一邊淡然地對著我說
而刑天始終沒有動作,似乎想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這傢伙,看來也有自己的騎士之心呢。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寧願獨自送死;也要讓他們進入?」
再大家都走離一段距離後,他才開口問道。
「哼,死的是誰還未分曉呢。」
「你可知道,那王都中可不只我一個魔?」
「那你覺得,他們有任何一人比我差嗎?」
兩人一來一往的問著,卻也不回答對方的問題。
不過!既然已經下戰帖了,那就拚上命吧!
「來吧!」
拉下頭盔,有些挑釁意味的連續踩了兩步。
他也隨即向我奔來。
好快!身上穿著那麼重的盔甲還移動得如此迅速,這身體能力…
那阻斷我思考的是那柄沉重的巨斧,從手上傳來的巨大壓力讓我一步步往後退。
「只會說大話嗎?」
他那不屑的態度嶄露無遺,一邊還加重了力氣。
眼看就快要抵抗不住,我靈巧的一個扭身,一邊將作用力微微向旁邊卸開;
一個轉身扯出巨劍,由下而上的向他揮擊。
「新月斬!」
劍尖還殘留著高速磨擦地板產生的火花,
那向前劃出的半圓形宛如那高高掛起的新月一般。
【噹】,耳中盪進那金屬碰撞聲,久久不能消退;
但從手中傳來的阻力,看來是被擋住了。
回過頭來,看見他只用左手就抵擋住了這次攻擊。
不過,他左手的裝備彷彿一面小盾一般,似乎是特地打造的,
一套標準的近戰裝備;不過能單手使用那柄巨斧,天底下也只有他了吧。
「不錯嗎,還有別的嗎?」
他左手用力向前一推,瞬間一個轉身斧擊從我右邊襲來;
下意識地抬起巨劍想抵擋,卻連人帶劍的一起被轟出去,在地上撞出一個大坑。
好沉!
再被攻擊的那瞬間,那股力量彷彿是黏在刀上的,只能硬擋下來。
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但依舊扛起巨劍,做出了戰鬥姿態。
「不錯!你的眼神我喜歡!」
他那宏亮的聲音傳進耳裡還真有些刺耳,不過卻讓我稍稍專注了一些。
看來,我與他的身體能力相差甚多阿…
那…這樣如何?
「狂暴化!」
將身體的筋骨與肌肉全部用上,憑藉自身意志讓腎上腺素大量分泌;
屆而達到那超人般的力量。
但成為超人的代價也是相當巨大的,每使用一次會逐漸壓縮生命,
到最後可能連敵友都分不清。
這是我們族裡代代相傳的祕法,據說是祖先們自行習得的秘術;
每次使用都可以疊加效果,力量越強壽命也越短;是把強勁的雙面刃…
「你那招,是誰教你的?」
刑天語氣有些凝重地問著我,似乎很在意。
「家族!」
開口回答的同時瞬間衝了上去,帶著我這把巨劍一起。
巨劍拖在身後,身體向前彎到快與地面相貼;
猛的一站定,藉著作用力向前轟出巨劍,又一次新月斬向他斬去。
但這次的力量不同以往,他似乎也發現了;
用著那柄巨斧抵擋著,有些吃力的撐住了幾秒,但依樣被他擋下攻勢;
迎面一腳向我踹來。
隨即用巨劍抵擋,但仍被往後踢出二、三公尺才停下。
狂暴化還是無法壓制嗎…
現在我最多只能到七次狂暴,一但解除就會立刻昏厥。
七次,足夠嗎?
看向他那幾乎毫無損傷的黃金甲,無形的壓力悄悄出現。
「再來一次!」
跨出右腳向他衝去。
既然要煩惱的事情那麼多,那就別想了!
專心地擊敗眼前的敵人!
看著向我揮來的斧刃,我沒有後退,反而是加速的朝他衝去。
這個舉動似乎讓他驚訝了一下,那右手有了那幾毫秒的停頓。
就是現在!
左肩用力的撞在他手腕上,從右手帶出的巨劍又一次揮擊;
但在一次攻擊結束後,我立馬帶出了第二刀;一連二次重擊朝他揮去。
但在攻擊結束的瞬間,他左手抓起我的手臂,還沒反應過來,
腹部已經感受到一股沉悶的重擊,接著往後飛出,重摔在地。
腦子一片空白,那強烈的嘔吐感充滿我的思想,
完全無法做出其他動作;只能在那乾嘔著。
真恐怖的力量,隔著盔甲都能擊出這麼重的拳。
低頭看看自己的腹部,那一個深深烙在上面的印子;
似乎在炫耀著自己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一般。
連盔甲都擋不住嗎…
看向他,依舊毫髮…
等等!他的左手與胸甲都多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刮痕,
雖然跟我受的傷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但好歹讓我知道攻擊是有效的。
既然知道攻擊有效,那就…
「三次,狂暴!」
直接跳過第二次,連續壓縮自己身上所有的筋骨與肌肉,
在這超人的力量中在提升二個階段。
這把劍,重量彷彿變輕了。
單手抬起巨劍指著他,想要叫他發動攻勢。
他也毫不迴避,直接向我衝來;
但這一次,我不抵擋,也是向他衝去。
在他高舉的巨斧往下斬的同時一個轉身,將巨劍直接壓在他的斧柄上;
他的斧刃硬生生地卡在地上。
但我並沒有揮動巨劍,左手一拳出去轟在他的胸甲上;
彷彿回禮一般,也在他盔甲上印出一個印子。
他的右手瞬間脫離斧把,但是卻只往後退了幾步,隨後又一拳揮向我;
我也直接用左手在一次揮向他。
雙拳相交,看似旗鼓相當,但手上傳來的疼痛感讓我些微縮了手,
他也向前推進了一步。
「第四次,狂暴!」
身上的肌肉瞬間膨脹,右腳穩穩站定將右拳轟向他的下巴;
他身體瞬間往後仰躲過了這一擊,左手抄起巨斧揮舞著,阻斷我再次進攻。
而我看好像也沒有甜頭可吃,拿著巨劍也向後退,與他保持著距離。
這人…是怪物嗎?
不可否定的事實擺在眼前,活生生的怪物依舊豎立在那。
竟然能夠硬抗四層的狂暴化…真是可怕…
「狂暴嗎?想當年也有個莽夫這樣挑戰我呢,那人的名字叫什麼…」
他將左手的巨斧甩到右手上,看著被我打出印子的胸甲淡淡說著。
當年?那是多久以前了…?
難不成,是我們家族的先祖?
「啊!想不起來了,不過他那十次狂暴還真是斬神滅佛阿,那你呢?」
他略低下身,將武器擺至腰際,彷彿隨時會進攻。
十…十次…?那時候的祖先已經有那麼強大的身體機能了嗎?
而他,竟還能擋下那種滅神的力量,這人到底…
流下一絲冷汗,那長時間緊繃的肌肉也有些發抖。
「看來,凶多吉少阿…」
強扯出一絲笑容小聲地說著,而眼角也捕捉到刑天衝過來的瞬間。
看著那從左揮進來的斧刃,沒有絲毫猶豫就抬起巨劍與之抗衡。
【鏘】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盪進我耳中,儘管有這四層的狂暴化,
但還是很難抵擋住他的進攻阿…
「彈刀!」
使出渾身的力量,奮力的將他的武器彈開;
雖說是成功了,但是他瞬間又衝過來,一個撞擊直接把我撞飛。
將巨劍用力插進地板,好讓自己停下;
而身上的盔甲也產生出裂痕,彷彿在被攻擊一次就會碎裂。
將巨劍拔起,刑天也立刻衝了過來,完全不給我喘息的機會。
第五次,狂暴!
「給我滾!」
往右一個轉身,帶出的巨劍用力的砸向刑天;
但他隨即一個閃身,閃過這在地面轟出一道裂縫的攻擊。
「太慢了!」
他說完就用斧面砸向我,身上的盔甲應聲碎裂,而我也往後飛出了三公尺外。
怎麼回事?他剛剛要是用斧刃的話戰鬥就結束了,為什麼要…?
「怎麼了?僅僅五次狂暴就想擊敗我嗎?」
他將巨斧放下的同時也在地板砸出一道網狀的裂紋,
拿起我剛剛掉落的巨劍,丟來我這。
難道,他在玩我嗎?
「別小看人了!渾蛋!」
用著巨劍撐起身體,身上的胸甲全數碎裂,只剩下那網狀的內襟;
模樣非常狼狽,慘不忍睹。
「知道我為什麼成魔嗎?」
他突然說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不過像他這種人會成魔的原因道是挺讓人好奇的。
他打開頭盔,出現的是那雙赤紅但卻充滿正氣的雙目、以及那剛毅的容貌。
真令人驚訝,這人魔氣如此之重,竟然還有那麼正氣的雙眼;
想必他背後也有那可歌可泣的故事吧。
「想當年,我也是一個騎士團之首;
作為一個頭領,我的愛國之心與忠誠是不容質疑的。」
說得不錯,看他那正派的氣場就知道不會是什麼狡詐之人。
「但我卻死於自己國內的處刑台;原因是叛國。」
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但眼神卻是滿滿的哀傷。
「我為國家征戰無數,保家衛國只為了國家的繁榮;
但卻因為幾名宦官之言而將我處死,我不甘心!」
他越說越激動,雙眼的紅光也越發越甚。
「我在你身上看見了影子,那之前在我身上擁有的正義之氣。」
「讓我看看吧,你的正義能持續到何時!」
語畢,他便帶起頭盔,做出了戰鬥姿態。
「我為你的事感到遺憾;不過!
現在此時此刻,是我與你的戰鬥,給我認真點!」
將手握拳擺在胸口上行了個軍禮,隨即也做出戰鬥姿態,大聲的說著。
「好氣魄!擋好了!」
他將左手架在前方,右手的斧頭擺在腰際上向我衝過來。
猛的一撞,從刀身上傳來的麻痺感瞬間纏繞右手;
他那隨之而來的斧刃,我一個扭身閃過,從鼻尖傳來的磨擦感讓我冷汗直流。
第六次,狂暴!
開啟第六層的瞬間,全身充滿力量,手上的麻痺感也立刻消失。
猛的一個肩擊撞進他胸口,由下而上的揮出兩刀應看在他胸甲上。
在他想要後退躲開攻擊的同時回身一刺;只不過被他的斧面擋下了。
六層狂暴,效果如何?
思緒已經有些混亂的我思考著,考慮要不要再開啟一層,達到自身的上限。
耳中傳來盔甲碎裂聲,我立刻抬頭一看;
他的黃金甲也被我斬裂,胸甲的部分已剩下一半。
「不錯嗎,不過還差的遠!」
他拍了拍胸甲,那本來就有些脆弱胸甲又裂了更大了些;
已經可以看到他那銀灰色內襟所包覆的結實胸口。
看見攻擊有顯著的效果,我立開邁開腳步衝向他;
帶出手上的巨劍往前突刺。
他一個揮擊就擋掉我的突刺,不過還沒完!
在巨劍被揮開的瞬間右肩直接扎實的撞在他胸口,感受到那胸甲微微凹陷;
立刻揮舞起剛剛被擋掉的巨劍,用力地對他揮下。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立馬將剛剛揮出的斧又揮了過來,直接砸向我的巨劍;
一聲刺耳的巨響,我的攻擊被偏離了軌道,劍尖直接陷進地板。
他隨即一個升膝撞進我腹中,強烈的嘔吐感瞬間湧進我腦中,我往後退了幾步。
第七次,狂暴!
後退的瞬間開啟自身所能達到的上限,自己最強的型態,七層狂暴化。
馬上再一次衝撞,揮舞著已經感受不到重量的巨劍;
瘋狂的砸在刑天的胸口上。
第一次進攻,在他胸甲上又劃出了三道劍痕,但被一拳轟了出來。
在一次進攻,由上而下的跳斬,斬向那即將碎裂的胸甲;
不過被他的斧頭硬生生擋下,與他硬抗了五秒之久,但又被一腳踹出。
第三次進攻,低下身躲過他的攻擊,直接撞碎他的黃金甲,
猛的帶出一刀砍在他的胸口上。
他也被我砍的往後退了三步,但也是馬上向我衝來,猛的一個斧擊砸在我身上。
即時的用刀柄擋住這一下,但仍被往後推出了一尺遠。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用力的踏了一下地板,腳底板傳來的些許刺痛讓我稍稍提起了精神;
機械般的抬起巨劍,在一次的衝向他。
「你快要失去知覺了吧?最多只能這樣嗎?」
「真可惜,還以為能重現當時的決鬥呢…」
他在頭盔下淡淡地說著,不過有些失神的我完全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破城擊」
他斧頭上瞬間纏繞上許多暗黑氣息,在它激烈閃爍的瞬間向我揮出。
轉過身直接將刀揮向他的斧頭,不過就只差一點;
我被那強大的風壓往後吹飛,重重的摔在地面,砸出一個網狀的大坑。
摔在地面的瞬間,腦中似乎閃過了一些畫面;
那大家一起大口酒的畫面、
那大家一起巡視城鎮的時間、
以及,那失去村莊的瞬間。
人生的跑馬燈嗎?真不吉利阿…
重重喘著氣的我故意不去思考,用那發抖的右手撐起自己的身體,慢慢站起來。
「不簡單,看來我有些小看你了。」
他將巨斧扛在肩上,似乎有些敬佩的說著。
「那對於強者間的對決,我也不再憐憫!」
他左手抓著自己的頭盔就往旁邊丟開,那些微揚起的嘴角;
似乎非常享受現在的時刻。
雙眼看著那衝過來的刑天,抬起巨劍想要再次揮向他;
但卻被一連串的攻擊打得反應不過來。
感受到身體正在往後仰,啊!攻擊結束了嗎?
吃力的撐住身體想要站直,但卻看到那面斧頭向我揮來,毫無疑問被轟了出去。
「刄雷,你知道我們族中的宗旨嗎?」
阿,這熟悉的聲音,是父親大人吧?
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如何?身子可安好?
依稀記得我當初的回答是保家衛國吧…畢竟我們世世代代都是將軍來著…
「結束了嗎?那我只好繼續之前的命令,去殺掉你的同夥了。」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那黑白色的世界瞬間充滿了色彩;
彷彿又擁有了生命一般。
那可不行,他們也再奮鬥著,我怎麼能在這裡倒下!
「給我站住!」
出聲喝止那轉過身的刑天,他也隨即回過頭來。
「省省吧,現在的你,連普通人都能打死你。」
「那,就試試看啊!」
再使用下去,我可能活不過三年吧…
不過,在這時候認輸的話,還不如死了算了!
第八次,狂暴!
抬起巨劍,跨出的右腳與他拉近距離,就巨劍扛至左肩上,瞬間來到他面前。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那慢了一步的斧頭沒有防禦到我這次攻擊;
奮力往下一切,他的胸口硬生生地接受這次斬擊,鮮血直流。
他揮出左手想要阻斷我的連擊,但我突然向他衝進;
躲過他拳頭的瞬間也在他臉上轟了一拳。
他立即跌坐在地,看來以現在的力量,可行!
「第八層嗎?看來突破自己的界限了阿。」
「那,還能再提升嗎?」
「一擊‧崩山!」
他站起身的瞬間將斧頭高高舉起,那漆黑的光芒比剛才的攻擊更甚;
隨後,他便用力的向我砸下。
我往上揮出得巨劍打算與其對抗,不過卻被硬壓下來;
雙腿有些無法負荷的彎曲。
他見我鬆懈的瞬間加大了力量,巨斧重重的砸進地面,
開出了一道深長的地溝。
而我則是滿身是血地站在那;看來,第八層還不夠…
「不對,我們的宗旨是保護重要之人,並非所有事物。」
「連重要的人的守護不了,就別妄想保家衛國了。」
我想起來了,當年父親大人對我說的話。
說的也是,連重要之人都無法守護,那就什麼都別妄想了!
在這長時間的決鬥中,雙方已是疲憊不堪;
但現在的我,卻是有了目標,雙眼直直地盯著刑天。
「準備好了嗎?我上了!」
「不錯!好眼神!來吧!」
雙方越來越接近,在兩者的武器即將交鋒之時…
第九次,狂暴。
身上的肌肉瞬間膨脹了一倍,竟直接擋下刑天的攻擊。
雙方交鋒了十秒不只,我一個抬腿踹向他腹部;
他也立刻一拳轟向我右頰當回禮。
再雙方離開的瞬間,他猛的一個轉身,那兇猛的斧刃直接從我右邊襲來;
我立刻撞進他胸口,阻斷他這勢如破竹的攻勢。
隨後,一個抬手便帶出一刀,轉過身再一刀斬進他胸口;
只可惜,第二刀被他的左手防禦住了。
「不錯!這招如何!」
他高舉著右手的巨斧往下揮,在我已經準備抵抗衝擊時;
他硬生生的停下攻擊,左拳猛的打在我腹中,立刻轉過身再一次斧擊。
對這出乎意料的攻擊來不及反應,再加上腹部傳來的疼痛感,
只能些微的移動身體,盡量避開他的斧擊,但右肩仍被削去了一大塊肉。
但攻擊並沒有停止,他隨即衝向前,左手擺在前撞在我胸口上;
再反應過的的時候身上又多出了一道冒血的傷痕。
我吃痛的往後退,不過他回身一踢,直接踹在我面門上;
我往後躺在地,失去了知覺。
「你帶著Lukostrelec家的兄弟快逃,這村子撐不住了。」
那是魔物襲擊的前一刻,父親大人對我下了指示。
當時的我,根本還不知道何為戰鬥;以及,為何而戰。
「快走吧,我會為你們爭取時間。」
父親大人溫柔的對著我笑,那嚴謹的人也有那麼溫柔的一面阿…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也是最後一次…
在那瑪爾斯家族的當家來救援之時,父親已斷氣多時。
不過那充滿驕傲的身影仍站在那,滿地的魔物與人類的屍首,
難以想像僅憑一己之力竟可與這數以萬計的魔物對抗。
而在父親身後倒塌的房屋內,他們發現了我與L,
村中唯二的倖存者,父親拚上性命保護的兩人。
「等你遇到了值得拼命的時候,就勇敢地上吧!活著就是為了這時候。」
「別逃避!拚上性命去守護那重視之人吧!」
那是父親說過的話,現在就是貫徹到底之時!
第十次狂暴,開!
「哈哈哈!終於…!」
「來實現當時神話之戰吧!」
刑天狂妄的仰天笑著,似乎對現在的情況期待已久。
我雙眼滲出鮮血,身體也開始有血管破裂;
而我隱約感受的到,自己的生命就像時鐘一般,慢慢倒數著。
時間尚存,三分鐘!
用力踏出左腳,頓時一陣鮮血湧出,但也立刻拉近了距離。
身體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只知道要在三分內擊敗眼前的強敵。
轉身帶出一刀斬在他右肩上,卻被他左手的手甲擋住;
不過他身後的石柱已被我揮刀帶出的強勁風壓粉碎在地。
見一次攻擊沒有成功,立刻扭身再往前一揮;
這次成功地在他身上又留下一道傷口。
但他也隨即將右手的巨斧揮擊過來,我靈巧的閃過後回身一刺,
直接刺進他的右臂;但卻閃不過他左手揮過來的一拳。
扎實的一擊重重轟在我右頰,感覺到下顎似乎有些脫臼;
不過我沒有理會,拔出巨劍揮向他左手的手甲上。
在接觸的瞬間碎裂,他手上也流出了許多鮮血;
沒有一擊斬斷是有些可惜。
時間尚存,二分鐘。
刑天身上到處是乾掉的血漬與新添上的傷口;
但我也好不到哪去,渾身是血地站在那,但多半是自己造成的。
「不錯,再來吧!」
他說著就舞著巨斧衝來,我只閃過那幾次較致命的攻擊,
任憑他在我身上留下傷口,但相對的,我也添了許多傷口在他身上。
真難纏…
在時間尚存一分之時,腦中出現了這個想法;
但手上的巨劍並沒有停止揮舞。
「該結束了,接招吧!」
他一個急退,轉過身將巨斧輕擺再腰旁;
此時一腳在前一腳在後,不知再準備著什麼。
「擋擋看吧!我的最後一擊!」
只見他那柄巨斧被巨量的暗黑氣息包覆著,
竟幻化為一把十層樓高的巨型大斧。
「洪荒‧刑天破!」
他高舉著那大的不像樣的巨斧往我的方向砸了下來。
那巨斧以驚人之勢再地面開出了一個約六十米長、十米深的大洞。
而硬接下這招的我,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慢慢往後倒下…
我,輸了嗎?
也是,面對那能硬抗十層狂暴之力的怪物怎麼可能贏的了…
我盡力了…
我…
用盡全力了…嗎…?
我怎麼還有意識?身體怎麼還有疼痛的感覺?
我…還沒死嗎?
我的生命…還剩下多久?
十秒…九秒…八秒…
感受到那逐漸倒數的生命,隨即體會到我此時此刻還是活著的。
那,我在幹什麼?
就這樣躺地等死,讓這怪物去殺掉我所有夥伴?
又或者,
拚上最後的性命,擊敗眼前的傳說?
心中已有了答案的我輕笑著,即使全身已經失去了知覺。
時間剩下多久?
六秒?
「拚上命!去守護吧!」
我手持巨劍,朦朧的雙眼似乎看到了那在傭兵團的大家,那是多麼和樂。
我根本沒想過為世界而戰,我只是守護著你們;保護世界只是順便的而已。
為了你們,我願捨棄生命。
為了你們,我願化為修羅。
那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阿…
第十一次,狂暴化!
猛的一踩地,腳下瞬間出現範圍二尺寬的網狀裂紋;
頭髮彷彿被吸乾生命力一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而雙眼已經被那滿滿的鮮血取代。
身上的血管瞬間炸裂,身體毫無一處完好。
現在的我,只能揮一刀;也只需要一刀。
三秒,
跳出那坑洞,出現的是那白髮紅體的羅剎,無聲的惡魔悄然出世。
二秒,
衝向敵人面前,對著那已經傻掉的刑天舉起刀。
「你曾說過,如果有人能開啟第十一層,那他便是當代之王;
看來此話不假阿…哈哈哈…」
「你的後代如此之強,你應該很欣慰吧,海格力斯。」
刑天若有所思地對著天空說著,身上的暗黑氣息已全數消失;
看來他也從這個世界解脫了。
「你叫作刄雷吧,謝謝啦。」
他欣慰的衝著我笑了笑,眼神中毫無一絲怨恨。
下一秒,
巨劍落下,斬斷刑天的身軀;
隨後湧進的巨大風壓,直接摧毀了整個王都廣場。
大地為之撼動,王都廣場的地面似乎已承受不住,向下崩塌。
時間,悄悄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