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躺在薄雪覆蓋的青草地上，時過半餉，相對溫暖的空氣才終於喚醒了他。甦醒的長老甩了甩頭，他以為自己做了個彌留之夢，因為魔女的花園是如此寧靜柔和，型態豐富的藥草挺立於灰空下，其景如畫，令人陶醉。但美好的時間才沒持續多久就讓遠方爭吵聲給粉碎了，就那座依樹而建的大茅草屋裡傳來了三道不甚愉快的談論聲，而其中一位便是異端魔女阿萊斯－－
魔女阿萊斯：是時候履行約定了，姊妹們！
音調成熟的女性：尚未發生的事終要成為過去，就連塔拉尼斯的野心也不例外。
魔女阿萊斯：艾妲寶貝，你不能總是這麼悲觀。
音調青澀的女性：未來的事誰也摸不清，與其強求改變不如任其發展吧。
魔女阿萊斯：阿黛爾，親愛的，我們得活的現實一點！
魔女艾妲：我們當然會執行祖奶奶跟塔拉尼斯立下的蓋許，但是啊，阿萊斯，難道就不能多等一會兒嗎？今天不是時候，冬天噎！
魔女阿黛爾：拜託，你的冬天從來沒結束過！
魔女艾妲：哼，就像某人的夏天從來沒開始過一樣。
魔女阿黛爾：不好意思，你說什麼？
魔女艾妲：好話不說第二遍。
魔女阿萊斯：唉呀，我們不能耐心點把事情討論完再吵嗎？
－－三姊妹的爭吵聲時大時小，話題還常常轉了一圈天南地北，在外人耳裡聽起來毫無頭尾可言，而魔女們越是談論，長老就越是好奇她們的樣貌。不光是精明的阿萊斯，悲傷的艾坦、幽魅的阿黛爾，長老想知道那些外道之人到底在以何種模樣對話，他想知道那些女性是否仍有影子、臉上是生著鴉羽狼吻－－沒想到長老才剛探進窗子，他的視線就和阿黛爾的藍色瞳孔對上了，心虛的長老被嚇得連退三步，這一退順道也把阿黛爾的嬌小模樣給看得一清二楚－－
魔女阿黛爾：先生，請問您找哪位？
長老：......我......我找，我在找魔女阿萊斯，她承諾過要幫助我尋找解救塔拉尼斯的方法。
－－阿黛爾退出窗子，另一位高瘦的女性算準了時間從對側探頭而入。那位名為艾妲的女性一臉憂鬱而困惑，她的眼睛是鋼藍色的，其色澤深邃的令人難以忘懷－－
魔女艾妲：就找阿萊斯一個人？
長老：其、其實我剛才聽見了一點點......一點點你們的對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也許我是要找你們三位女士......
魔女艾妲：鐵提克，你說話的語氣變得好奇怪。
長老：我不叫鐵提克。真的，我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條龍。
－－阿黛爾再次進入窗框內－－
魔女阿黛爾：但你的口水跟牠一樣噁心。還有牙齒、鱗片、臭味、以及那傲慢自大的眼神。
－－經過阿黛爾提醒後，長老才發現自己正像隻瘋狗一樣流了滿嘴唾液－－
長老：抱歉，這樣子實在太難看了。
－－魔女阿萊斯從廳堂內走進窗框正後方，她看起來十分困惑－－
魔女阿萊斯：啊啊，我們的小懶蟲終於到啦？好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就先開飯吧，吃飽了就有力氣討論大事！對了，鐵提克，我特地為你準備了一頭山羊唷！
長老：呃、山羊？......嗯嗯......一整頭山羊，真的是太棒了......
魔女阿萊斯：我把牠綁在後院了，你就自個兒先去享用吧，別在意我們這些小女巫！
－－長老聽了有點不知所措－－
長老：嗚嗯，一整頭？還活蹦亂跳的？
魔女艾妲：我記得你最喜歡整頭吞下肚了。
魔女阿黛爾：活生生的，趁山羊還在咩咩哀號的時候把牠給咬得粉碎，用你那排利牙、灼熱的岔舌，把山羊的腦漿與內臟榨得一乾二淨......噢，多麼大不敬的餐桌禮儀！
－－長老聽了後又退了一步－－
長老：什麼？拜託，女士們，我不是你們所以為的那條龍，我是塔拉尼斯的祭司，是一個人類......至少曾是個人類，我沒辦法像牠那樣吃東西呀！
－－三名魔女聽聞後笑成一團－－
魔女阿萊斯：唉呀呀，開個小玩笑罷了！總之，使徒先生，咱們還是坐在桌子上吃東西吧，這樣談起話來也方便－－
魔女艾妲與魔女阿黛爾異口同聲地問：等等，他是塔拉尼斯的使徒，還是我們的鐵提克呀？
魔女阿萊斯：兩者皆是，兩者皆不是。
魔女艾妲與魔女阿黛爾異口同聲地問：若不是塔拉尼斯的使徒、又不是我們的鐵提克，那他到底還會是什麼？
魔女阿萊斯：一個可憐人，為了心中的偉業奮鬥至此。
－－三人又一陣呵笑，接著阿萊斯與艾妲先後走回了廳堂，而阿黛爾則發現長老仍心有疑慮，於是她在轉身前又給了一句邀請－－
魔女阿黛爾：來吧，使徒先生，從前門進來，雖然我們姊妹間還沒把事情給談妥，但你的造訪即是天命，因此我們必將以禮相待。
－－語畢，阿黛爾便隨著兩位姊姊的腳步離去了。長老愣了一陣子，這才乖乖從前門而入－－
－－爐火照亮了魔女們的屋廳，廳內掛滿了琳瑯滿目的草藥，此外那裏堆滿了大小櫥櫃、各式鍋釜，油脂、硫磺與藥物的氣味攪成一塊，聞了讓人發暈。這時站在對角的阿萊斯招了招手，要他再往裡頭走一些，原來她們準備用餐的地方在後院，大樹下的石桌一鍋肉湯、一隻烤全羊、一盤血腸與一盆羊雜，還有一些多數顯然不符合時令季節的蔬果堆在角落。見長老到了定位，魔女們就紛紛入座，她們三人分邊佔據了石桌對側的三張石椅，差點就要被食物堆給淹沒了－－
長老：謝謝你們的邀請，女士們。
魔女阿萊斯：這是屋子主人應盡的責任。那麼，請問使徒先生，你對飲食的有何習慣？
長老：什麼？
魔女阿萊斯：我用餐求美味不求精緻。
魔女艾妲：我用餐求習慣不求創新。
魔女阿黛爾：我用餐求嘗鮮不求份量。
三位魔女齊聲問：那你呢，我的使徒先生？
長老：我、我只要有得吃就好了......
－－三位魔女聽了不禁到抽了一口氣－－
三位魔女：這麼隨便？
長老：身為一名祭司，我並不貪求......口腹上的享受。
三位魔女：但你現在非常餓，不是嗎？
－－經魔女們這麼一說，長老的肚子便聽話地發出了抗議聲，她們三人聽了後面面相覷，調皮的笑容掛在嘴角上久久不散－－
魔女阿萊斯：別慌張，使徒先生，我們只是希望能為你準備最好的。來吧，試試看這鍋湯。
魔女艾妲：或者這籃蘋果。
魔女阿黛爾：或是這盤血腸，獨家配方唷！
－－長老連連答應，不敢有所拖延，況且他確實餓壞了，這時候考慮再多禮數跟規範都是白搭。走到桌前的長老卸下頭盔，他那張即將讓龍鱗所扭曲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貪婪，儘管眼前的餐點數量之多，足以餵飽十個大漢，但長老心裡卻覺得這些食物還不夠用來塞牙縫－－
魔女阿萊斯：噢，真沒想到，原來面具底下藏的是位英挺的老先生啊！
魔女艾妲：正是睿智的年紀。
魔女阿黛爾：也是最愚蠢的年紀。
－－當三姊妹在那侃侃而談的時候，長老正苦思著要先從哪道菜開始入口，他原先是看中了阿黛兒的血腸，黑褐色的羊腸膜內塞了肥絞肉、羊血、內臟與奇怪的香料，油花與辛辣味逼得用餐者口水直流，若不試一下絕對無法明白那道血腸到底是如何奇特；不過在下手前長老又被艾妲的蘋果給吸引住了，那一顆顆赤紅飽滿的果實氣味芬芳、外觀上看起來扎實卻不乾澀，光是盯著那籃蘋果，長老就覺得心滿意足，若再把它們給吃下肚，肯定是至福之事－－
魔女阿萊斯：他猶豫不決。
魔女艾妲：若是不知道要吃什麼，一定是挑習慣的比較好，吃習慣的東西再怎麼樣不同，至少也不會令人失望。
魔女阿黛爾：飲食大事怎麼總是拘泥在早已熟悉的東西上？有機會就要多試試看，世上的食物千百種，錯過了多可惜？
－－雖然三位魔女對自己的推薦品多少都有些信心，但最後長老卻先撲向了那頭烤全羊，並且像隻野狗般對著烤成金黃色的羊體左右撕咬著，進食的吱喳聲大的都能把地鼠給叫醒了。魔女們一聲驚呼，不過她們的驚訝並未影響到長老的用餐興致，他仍舊專心在進食上，結果沒幾下功夫把那頭羊給啃得一乾二淨了；等吃完全羊後，長老又把魔爪伸向了蘋果，果子還沒吃完又抓了條血腸塞進嘴巴裡，吃了嚥不下肚就抓起湯鍋大口大口地把肉湯給喝下去，這般野蠻的用餐方式就連太陽的族長與貴族們看了都要甘拜下風－－
魔女阿萊斯：姊妹們，有時我喜歡吃些習慣的東西，因為習慣了的食物總是最親切、最甜蜜的夥伴，但偶爾我也會換換口味，因為誰也不曉得哪天還能在發現一個自己習慣的新味道，然而有什麼能吃、能吃些什麼，我猜不是人人都得以自主的，所以要吃就吃自己覺得美味的、可以讓它變美味的東西，執著在既有或尚未擁有的選擇都未必能給自己帶來福氣呀！
魔女艾妲：阿萊斯姊妹，你這番大道理我已經聽膩了。
魔女阿黛爾：唉，這樣吃法感覺真浪費，難得的新食譜都成了一盆餿水了......
－－長老不斷地把食物給掃進胃裡，他吃得越多、體態就越壯碩，等長老察覺到異樣的時候他連尾巴都長出來。長老先是驚駭的追著尾巴轉了幾圈，一臉恐懼又困惑，等卡在喉嚨的恐懼稍微紓解了，他才以近乎吶喊的聲音問了一句－－
長老：我怎麼了？你們對我做了什麼事！
魔女阿萊斯：唉呀，這可與我們無關啊。你要想想，蛇得把肚子撐開才能把老鼠放進胃裡，而你剛才吃了一馬車的食物，身體當然也要變大才能裝得下它們囉！
－－長老看了自己野獸般的雙臂，那雙穿著手甲的手變得畸形而粗大，上頭的鐵片彷彿是從皮膚裡鑽出來一般和龍鱗交錯覆蓋－－
長老：我是個怪物......
魔女艾妲：無庸置疑。
魔女阿黛爾：深表遺憾。
魔女阿萊斯：別在那逗使徒先生玩了，姊妹們！啊，使徒先生，別擔心，你會回復原狀的，我猜食物消化完之後就沒事了吧？呵呵，當然，我也只是猜猜，噢，我可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呢－－
長老：變成這樣也罷，這才是我應該接受的現實。
－－魔女們聽了又是一陣交頭接耳，她們順道對著石桌附近的混亂轉了轉手指，掃具們接獲命令後便趕緊溜過來將那些垃圾給整理乾淨了－－
魔女阿萊斯：好了，來談正事吧。請坐，塔拉尼斯的半龍使徒。
－－長老不發一語地入座－－
魔女阿萊斯：請容我重新自我介紹，我是賓納特的守護者，魔女阿萊斯。
魔女艾妲：我是夏島的魔女艾妲。
魔女阿黛爾：我是蒙提斯根的魔女阿黛爾。
長老：我......我是......塔拉尼斯的......半龍使徒。
魔女阿萊斯：使徒先生，別再為剛才的事情煩惱了，你就是你，外貌不能決定你的意志......那麼，雖然開始的有點唐突，但能否請你和我們說說你的期望？
－－長老偷偷瞧了三位魔女一眼，那隻仍是人類的黑眼表現出了不安－－
長老：我為國之祖、天之父塔拉尼斯做事，祂在亞斯特拉入侵當天預示了兩個徵兆與一到訊息給我，說要我為面臨災厄的塔拉尼斯大島找到救世英雄。
魔女艾妲：怎樣的英雄？
長老：我願他是一個道德指標、一位百勝之王。
魔女阿黛爾：你想要顛覆獅子王朝嗎？
長老：我知道英雄是服侍現任王者的偉大之人，他不是個反叛者，但必然是位革命家。
魔女艾妲：英雄成王，這是千百年來所有苦難人的期望；而英雄不得不成王，因為民之所向即是王威的證明，屆時英雄不是成寇就是為王。
長老：這塊脆弱的土地禁不起再一次的改朝換代，分裂多年的塔拉尼斯好不容易才找回平衡，在這外患來犯之際同時造成內憂加劇，未來無疑是一片黑暗。
魔女阿黛爾：但若改朝換代能救人民於水火，這不正好成就了塔拉尼斯的神意？
長老：這不是我所能考慮的事。
魔女艾妲：你所要考慮的事又是什麼？你有什麼道理對從不關心你們的王獻上忠誠？歷史是一條從不中斷的道路，自始至終皆有因果，你若不肯面對這個因果，也就沒資格去討論能否造就創造歷史了。
魔女阿黛爾：啊，也許打從一開始這你該插手。
長老：......打從一開始，我就注定要參與這件事。盡管我不能決定獅子王朝是否該被取代，但我能決定是否該放這位英雄繼續前進，假若未來的他能成為一個更好、更偉大的明君，屆時我必然會義無反顧地將他帶上王位，若是不能，送英雄離去亦是我的責任。
魔女艾妲：多麼狂妄。
魔女阿黛爾：跟塔拉尼斯一個樣，真難搞。
魔女阿萊斯：過於理想又自大，不過總算是有個開頭，不是嗎？
－－魔女們以手勢與魔力喚來了後院中的積雪，白雪在桌面融為清水，水花盤旋，時而成球、時而翻滾如雲－－
魔女阿萊斯：與其找一位英雄，不如尋找擁有英雄之心的人。
魔女艾妲：古老的過去，英雄多如繁星。
魔女阿黛爾：遙遠的未來，英雄少如幻夢。
魔女阿萊斯：而今英雄飄忽不定，他究竟是身分抑或命運？此外，什麼是英雄、所謂的英雄之心又要怎麼裁定？毋寧說，為何非得是英雄才能為受苦之人盡一份心力？所謂的英雄真的存在嗎？
－－水花在石桌上捲出了大漩渦，一會兒後渦面中心退出了一面水鏡，鏡中浮現了眾生萬靈的面貌－－它將畫面帶到了塔拉尼斯軍與亞斯特拉軍在望雷平原的第一大型會戰，亞斯特拉軍以精兵與先進的投擲武器而佔盡了優勢，塔拉尼斯軍被打得落花流水，同一時間，來自亞斯特拉的飛石與妖術摧毀了塔拉尼斯巫師們的庇護之法，可怕的魔法瘟疫正吞噬著兵將的心智；接著畫面來到被殖民的望雷地帶，酷吏將塔拉尼斯居民當成奴隸，他們是比乞討者更沒尊嚴的路邊野狗，就算被剝削、被奴役、甚至是無緣無故地命喪街頭也沒人敢出聲；至於逃跑的難民也沒好到哪去，故居成了地獄，但居所之外則是野獸所統治的王國，他們餓死路邊、或成為一批盜匪，在這求生都成問題的地方，他們僅存的道德已蕩然無存－－
（長老語帶戰慄）長老：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水中的影像化為有色彩的實體，小小的水偶重演著塔拉尼斯正在上演的慘劇，無論是被外邦人所奴隸、抑或讓自己人所玩弄，苦難浩劫一再上演。他們無聲悲鳴－－
（塔拉尼斯：難道你沒注意到嗎？我勇敢的子民，我引以為傲的天空充斥著你們的屍臭......）
－－突然間，一個年輕囚犯被帶上的處刑台－－
（馬特瑞斯：難道你們注意到嗎？我善戰的子民，我豐饒盈滿的土地染遍了你們的鮮血......）
－－劊子手落下屠刀，囚犯赤紅的鮮血從頸斷面源源不絕流出，染的整個水鏡腥臭不堪。囚犯的頭滾到了長老面前，他瞪著長老－－
長老：我的老天爺，歐格瑪！
－－囚犯的屍骸令長老臉色慘白，半龍之姿亦隨之退去了些。轉瞬間，囚犯與鮮血消失了，水鏡再度恢復澄澈－－
魔女阿萊斯：英雄，稍縱即逝的名號。
長老：......但他很重要。
魔女艾妲：然而延續世界的人永遠不會是英雄。
長老：我不懂，你們為何不願為我講明一切？
魔女阿黛爾：我才不懂，不就是找一個人做事，那你不也能成為那個人嗎？
長老：我所需要的他是位能領導眾人的魅力領袖，不是個怪物！
魔女艾妲：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個方向。
－－艾妲揮揮手，她讓水鏡的畫面轉到了淪為殖民地的普泰特伯爵之城，在主堡的地牢裡有個飽受凌虐的囚犯－－
長老：他是誰？他是我想找的人嗎？
魔女艾妲：他是平民之王，正如你說的，他是個魅力十足的領導者，可惜現在被困在牢裡動彈不得就是了。
長老：......他......裁縫？不可能，怎麼可能！
魔女阿黛爾：哈，我倒是認為還有個更好的人選。
－－阿黛爾的小手在鏡前轉了一圈，裡頭的畫面突然來到了一座草原，草原上有位身揹大斧、戴著牛角罩盔的流浪士兵在那走動－－
長老：他又是誰？等等，那對角是真的嗎？
魔女阿黛爾：他是位受詛咒的勇猛戰士，我預見了他未來將成為一位名留青史的大人物。
長老：戰士......既然如此，就請告訴我他現在人在哪吧。
魔女阿黛爾：莫約三十年後的藍鯨紋大丘原。
長老：－－什麼？我們不可能等上三十年啊！
魔女艾妲：是啊，三十年後塔拉尼斯都要垮了。
魔女阿黛爾：囉囉嗦嗦的，不要就拉倒！
魔女阿萊斯：咳咳！......姊妹們，我們得找些更接近勝利的對象才行呀......使徒先生，我想我對你所期盼的理想對象大致上有個底了，只是這個底有點深，找起來還得花點時間才行呢。
魔女艾妲：他想要一個具有威望的領袖。
魔女阿黛爾：他期望的是一個有政治與戰爭手腕的強者。
魔女阿萊斯：他更希望的是那個人擁有體恤百姓的聖者慈心。
－－達成共識的魔女們一同集中精神，心裡對著鏡面呼喚著能拯救塔拉尼斯的天選之人。須臾，一陣風起，破碎的水面瞬間閃過了千百人物，無論身分性別或年齡，他們都在魔女的呼喚中佔有一席之地－－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後，畫面凍結突然在一位黑髮劍客身上，緊接著鏡水構成了一尊與鏡中之人別無二異的小人偶，但此時的尊人偶穿的不是畫面中所顯現的黑色旅衣，而是北瑞省的標準輕鎧甲－－
魔女阿萊斯：傳統的英雄、理想中的英雄，你要的是一位足以號召群眾的高潔之人，他習慣抗命、卻比任何人都要忠於職務。
魔女艾妲：我們不能說他是唯一。
魔女阿黛爾：然而他確實與你所想要的人選相當符合。當然，未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位魔女齊聲說道：天選之人、英雄心，到底什麼樣的存在能成就吾等百姓的祈願？也許就是他了，金石騎士托倫斯，一位叛逆騎士。
－－長老聽了目瞪口呆－－
長老：北瑞省的金石......塔拉尼斯之雷。
－－完成與塔拉尼斯利下的蓋許後，魔女艾妲與魔女阿黛爾先一步離去，而阿萊斯則留在位子上呢喃著－－
魔女阿萊斯：塔拉尼斯，我等已實現了先祖立下的蓋許，從此賓納特將成魔女的庇護所，誰都不能擅闖此地。
長老：......如果這就是你的祖先和塔拉尼斯所做的蓋許，那磺火龍又和祂立了怎樣的蓋許呢？
魔女阿萊斯：鐵提克，這就要問你了。
長老：我已經忘了......
魔女阿萊斯：忘了也好，這樣發現了的時候才能更驚喜些。
－－長老沉默了好一陣子－－
長老：......塔拉尼斯之雷，他們是一群來自外邦的不信者。
魔女阿萊斯：信仰的形式千百種，他們只是選了一個不屬於塔拉尼斯的概念罷了。
長老：那個他真的是我所想像的救世主嗎？為何塔拉尼斯要選擇一個不信仰祂的人來拯救這個國家？
魔女阿萊斯：做出選擇的不是塔拉尼斯，是我們這群魔女。無論如何，信不信由你，半龍使徒。
長老：......若命運選擇他，我必將遵從命運的指示。
魔女阿萊斯：不是命運，我們只是找到了最接近理想答案的選項。也許你去找大陸地區的諾倫女士們或許真的能得到和利亞法爾一樣的命運之解，但是啊，命運這種東西在實現之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長老：我懂了......謝謝你，我可敬的魔女。
（魔女阿萊斯回以微笑）魔女阿萊斯：本分所在。怎麼，你看起來好像不急著要去找你的英雄......啊，裁縫。你看見了他，那位和你關係匪淺的小人物。他真的就叫裁縫嗎？
長老：當然不是，但我總是這麼稱呼他，那個不肖子。
魔女阿萊斯：所以你打算先去把他給救出來囉？
長老：責任所在。
－－魔女阿萊斯起身走向長老，同一時間有隻白鴿從彼方飛來。鴿子停在托倫斯的小人偶旁咕咕叫了幾聲，魔女聽了忍不住掩嘴竊笑－－
魔女阿萊斯：來吧，讓我陪你一起去，使徒先生。
長老：不了。我雖然敬畏你們的本事，但這段時間我也受夠你們的玩弄了。
魔女阿萊斯：但若不隨心所欲，又怎麼能自稱魔女呢？
－－阿萊斯才剛說完話，她就抓起掃帚往地上掃了一圈，被掃起的細雪翩翩起舞，而後它們捲成了風暴，瞬間便將魔女阿萊斯與長老給吹出了賓納特－－
創作內容
奇幻短篇故事群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