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火車上,瀧坐在靠窗的位子,三葉就坐在旁倚著瀧的肩膀。
『話說,三葉,我好像以前去過糸守…』瀧對三葉說著。
『真的!?甚麼時候?』
三葉抬起頭看向瀧
『五年前,我和奧寺前輩跟我的高中同學司來過,那時好像是為了甚麼…不太記得了…』
瀧試圖回想著。
『五年前?可是五年前糸守就已經…』三葉回道。
『是啊,五年前糸守就不在了。我也記不太清楚那時為何要去了。』
『喔…等等!你說的奧寺前輩是那個美女前輩嗎?為甚麼她也會去?』
三葉瞪著瀧,彷彿在質問犯人一樣。
『啊…她…她只是和司一起陪我來而已,妳…妳別誤會了啦~』
瀧冒著冷汗解釋,但腦裡已對當時的事淡忘,實在說不清楚為何奧寺前輩也會同行。
『真的沒別的目的?』
『真…真的沒有嘛!妳要怎樣才能相信我啊…』
瀧實在是難以脫身,而
三葉嘟著嘴瞪大眼睛懷疑的看著瀧
『三葉,妳不會是在吃醋吧!』
瀧靠近三葉的臉說道,嘴角微微揚起。
『我我我…////…哪有吃醋啊~你你…別亂想,那個時候我又不認識你,哪能說甚麼啊~』三葉臉紅的把頭別過去,瀧看了只是微笑著。
『嘛!妳吃醋的樣子也挺可愛的~』瀧笑著說
『就說了我沒有吃醋…』三葉轉過來紅著臉和瀧對望著,。
『…哈哈哈哈哈哈…』
過了幾秒,兩人忍不住笑了出來,瀧看了看窗外,景色漸漸變得純樸,越來越有鄉下的樣子。
『三葉,離目的地還有一點時間,妳先睡一下吧~』
『嗯…那瀧君你也休息一下吧~』三葉打著哈欠,靠在瀧的肩上沉沉睡去。
『五年前的事一定和那個夢有關,糸守…我為甚麼會在那裡?』瀧抱著心中的疑問,也靠著三葉睡著了。
『你不記得…我…了嗎』三葉站在電車中,問著眼前的少年。
『你…是誰?』
聽到這句話,三葉的心有如被刺了一下。
但當三葉一回神,發現自己身處於糸守的鎮上,她抬頭往上看,彗星籠罩著夜空,撲天蓋地的襲來。
『這…』
三葉驚恐的看著,卻完全動彈不得。
剎那間,畫面又轉了,三葉站在山陵上,她往下往去,看見了她從前祭祀過的…御神體。
『為了不在醒來時忘記對方,我們把名字寫下來吧~』
這句話突然出現在耳旁,三葉趕緊四處張望,但一個人也沒有…
三葉看了看右手,好像寫著甚麼字,三葉看著自己的右手,慢慢把手掌張開…
『三葉!三葉!』瀧的呼喚聲讓三葉睜開了眼睛。
『怎…怎麼了嗎?』三葉困惑的問
『妳從剛才臉色就好差,還一直冒汗,妳身體還好吧?』
瀧一臉擔心的問,並把手放在三葉額頭檢查。
『我沒事啦…只是做了個惡夢…』
『甚麼樣的惡夢?竟讓妳臉色那麼差。』
『我…不記得了。』三葉摸著頭,雖然已記不得甚麼夢,但那股心痛的感覺卻十分深刻,那感覺就像失去了甚麼很重要的東西,而且…是一定要記得的東西。
『妳真的沒事嗎?三葉』
『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我,咦?是不是要下車了。』三葉看了看時刻表。
『啊,是啊…已經到站了。』
兩人起了身隨即走下車廂。
沿著田野小路走,瀧和三葉享受著難得的純樸氣息,這裡乾淨的空氣是在東京絕對享受不到的。
但是三葉的心卻更加隱隱作痛,似乎越靠近糸守感覺就越明顯,彷彿…有甚麼在吸引著她。
到了一座湖邊,兩人在這停下了腳步,陽光把湖水照耀的閃閃發光。
但是,在湖的岸邊,卻充滿了斷垣殘壁及道路的殘骸。
在八年前,1200年經過地球一次的迪亞瑪特彗星突然分裂出了碎片,而這碎片卻將小鎮夷為了平地,但當時卻奇蹟似的無人罹難。
看著從前的故鄉,三葉臉沉了下來,心中充滿不與懷念之情。瀧就在旁摟著三葉陪伴著。
三葉把目光轉向一旁,看到了無比熟悉的景色。
『那是…糸守高中!』三葉跑向眼前那曾經唸過的學校,雖然已經沒有學生在這了,但擺放在外的課桌椅仍然沒變。
『好懷念啊~』三葉坐在一張課桌上,回想起當年與勅使、早耶香在這聊天的日子。
『也不知道他們小倆口現在怎麼樣了。』
三葉滿懷感慨的微笑著。
『看來三葉妳對這裡的感情很深呢~』瀧在旁說著
『是啊~但當時我卻一心想去東京,從沒想過糸守的美好,到了現在卻只能懷念了。』三葉嘆了口氣。
瀧看著四周景色,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這裡是…!』瀧雖是第一次來到這所高中,卻對裡頭的景象無比熟悉,這個操場、這座學校,是無比的眼熟,彷彿自己曾是這裡的學生一樣。
『為甚麼…為甚麼有這種感覺…?』
瀧心中嘀咕著,直到三葉叫了他。
『瀧君!我們走吧,我差點忘了我們這次是要去看外婆了。』
三葉拉著瀧離開學校,往前方不遠的房子走去。
幾分鐘後,兩人在一棟外表簡易的房子停了下來。
『自從八年前的彗星,我們家就搬到這裡來了,現在只有外婆一個人住,我妹妹四葉也去了別的地方唸書了。』三葉邊說邊按了門鈴。
門開了,裡頭走出了一位看似和藹,雙眼卻流露出智慧的老太太。
『外婆~我回來了。』
『啊~三葉,我的孫女回來了!這位是…』外婆高興的看著三葉,並把目光轉向了瀧。
『外婆,這是瀧,他是我的…男…男朋友』三葉臉紅了起來,越說越小聲…
『您…您好,我是立花瀧,是三葉正在交往的對象…』瀧緊張的回答道。
瀧看了看三葉的外婆,這…不是在夢中…?
外婆看了看瀧,注意到了瀧的眼神,但仍一保和善的態度說
『啊…歡迎,趕緊進來喝杯茶吧!』
接著便把兩人領了進去。
微風吹拂著風鈴,發出噹噹的聲響,三人坐在簡易的榻榻米上,喝著剛泡好的茶。
『外婆,爸爸…最近過得好嗎?』
三葉問道
『妳爸爸…現在在鎮公所工作,有時也會來看看我,放心,他過得很好。』外婆笑著說
坐在這已十幾分鐘,瀧卻一直找不到話題,只能尷尬的做在一邊。
外婆看了瀧一下,對三葉說道
『三葉,妳去我的房間幫我找一下我的一個紅色盒子嗎?』
『當然好啦~外婆』三葉起身往臥室走去
等三葉不在,外婆對瀧說
『瀧,看來你和我們三葉有緣啊!』
『我…我聽不懂您的意思。』瀧一臉迷惑。
『你是不是心中總覺得對三葉少了甚麼,心裡不踏實。』外婆的眼神彷彿看穿了一切。
『有…有時會有這種感覺。』瀧摸著自己的胸口,心中又出現那份不安。
『我想三葉也是一樣的,咳…誰叫她是宮水家的呢…』外婆嘴巴嘀咕著
『您剛剛…說三葉怎麼了?』瀧迫切的問
外婆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瀧,或許你和三葉可以去一個地方,或許會讓你們找到你們尋求的答案…』
『是哪裡?』瀧睜大眼睛問著
『…御神體!』
『外婆!妳說的紅色盒子在哪裡呀?』三葉下樓向外婆問
『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沒關係。剛才和瀧聊了會兒,他的確是個很好的男孩子呢!』外婆對三葉笑著
『呃…呵呵』瀧尷尬的笑著
『三葉,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今天就在這過夜吧!』外婆和靄的邀請
『瀧君!可以嗎?』三葉大大的眼睛看著瀧期盼著
『嗯…我向公司請了幾天的假,今晚我們就留下吧!』瀧笑著說
『太棒了!瀧君!謝謝你!』
三葉上前抱住瀧
『呵呵!你們倆的關係真好呢!』
外婆開心的笑著
『啊…』三葉意識到外婆正看著他們兩人,趕緊放開瀧,臉紅的在旁坐著。
『哈哈哈哈!』瀧和外婆齊身笑著,留三葉在旁臉紅的像要冒煙一樣
『三葉真是的,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外婆抿著嘴笑
『///外婆妳也真是的…』
在笑聲稍稍平息時,三人看著門外,夕陽的微光穿過門口照進客廳,這一刻是如畫一般的平靜、柔和,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
夜晚,整個鎮充滿了都市沒有的寧靜,三葉面對外婆坐著,兩人拿著木棒對著木架啪!啪!敲著,手中五彩繽紛的線交互纏繞在一起,漸漸結成美麗的花紋。
『真懷念呢!和三葉一起編組扭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哈哈…我也很久沒有編過了,手感有點生疏了。』三葉笑了兩聲
『外婆,那四葉怎麼樣?她學會組扭了嗎?』
『咳!那孩子,在學會點基礎就去外面住了,她編得可沒有妳這姐姐好呢!』外婆對著繩頭敲一下對齊,嘆了口氣。
『真神奇啊!』瀧坐在旁看著三葉編織著的手,充滿好奇的的注視著,不禁感嘆這項技藝。
『瀧,你手上那條…是三葉編的嗎…』
外婆看著瀧手上的組扭。
『啊,是啊,這是三葉送給我的禮物,我把它當護身符一樣的帶著。』瀧一臉滿足的看著手上的【護身符】
『瀧…你以前有看過這樣的組扭嗎?』外婆有如在推敲著甚麼一般。
『您這是…甚麼意思?我以前應該沒…,等等,我…好像…有過一條…,而且…感覺和三葉的好像…』瀧彷彿想起了甚麼,並看向三葉頭髮上綁著的紅色組扭。
『那條…到哪去了…又是哪來的?』
瀧心中頓時充滿困惑。
『跟我的很像?瀧君以前也有?』
三葉摸了摸髮上的結繩。
『三葉…能跟我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嗎?我想聽聽瀧是怎麼喜歡上三葉的。』
外婆轉而以笑臉問著三葉。
『喔!瀧君和我呀!我們的認識可是很奇妙的,外婆我和妳說…』
三葉忘了剛才與瀧的疑惑,開始回憶了與瀧在神社的相遇和瀧叫住她的那一刻,以及瀧對她問的第一句話。
『嗯…』外婆沉默了一會
『從那時,我對瀧君一直有股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從前認識瀧君一樣!』三葉開始訴說著自己心中那奇妙的感受
外婆聽了後,看了看手上編織到一半的組扭,再看了瀧一眼,輕輕笑了一聲。
『呵…看來你就是三葉一直在等的人呢…』外婆小聲的自言自語著,似乎瞭解了甚麼。
『外婆您說甚麼?』
『您說甚麼?』
瀧和三葉異口同聲的問道
『嗯…沒甚麼…』
深夜,剛洗好澡的瀧在房間靜靜坐著,而三葉則在浴室洗著。
『外婆剛剛說話好奇怪喔…感覺像是瞞了我們甚麼事。』三葉在浴室中隨著水聲說著
『呃…老人家的智慧常常是很難理解的嘛!』瀧在外隨意回應了下,腦中卻想著三葉外婆在下午所說過的話。
『我年輕時也像你和三葉一樣,總是有甚麼很重要的事想不起來的感覺,也會做些奇怪的夢,我想這和宮水家有很大的關係,而我們宮水家自古祭祀著御神體,原因與意義皆無從得知了,也許那裡有和我們宮水家一直經歷的夢有關的線索。』
『御神體啊…』
『瀧你說甚麼?』在瀧思索的同時浴室的門打開了。
『嗯…沒甚…欸!?』
瀧轉過頭看了三葉,三葉只穿了極為單薄的短袖上衣及短褲。這也是瀧第一次看到三葉這樣的穿著,瀧瞬間臉紅得把頭別過去。
『嗯?』三葉疑惑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穿著。
『啊!///…這這這…這只是我平常睡覺的衣服,…我我我忘了…瀧瀧…瀧君也在,所所所以…沒…沒想那麼多。』三葉的臉瞬間羞愧的脹紅起來,並把手放在身前試圖遮掩。
就這樣僵持了幾秒鐘,兩人都臉紅著的互相對望…
『你你你…幹嘛一直不說話,好…好了啦!現在很晚了趕快睡覺吧…』
『欸!三葉』三葉把瀧拉到床墊上並把被子壓到他身上,自己則是到旁邊的床墊上把自己裹緊。
……
又這樣尷尬了幾秒,兩人眼睛盯著天花板,遲遲不敢看向對方。
『話說…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睡呢!』瀧看口了,並帶著淺淺的微笑說著。
『欸?』三葉轉過頭看了瀧
『其實這樣也不錯呢!和三葉安靜的躺著,這種感覺真好。』
瀧露出滿足的神情看著三葉
三葉看向瀧,心中也湧起了暖意
『嗯…只要能和瀧君在一起,不管在哪裡我都開心!』
在這頃刻間,兩人同時將手伸出被窩,並握住了對方,兩人的情感就有如兩人現在十指緊扣的手一樣交織在了一起。
『三葉,明天陪我去個地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