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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鍛.吟遊草原之章〈七日之二:幽旅商團〉

作者:格蘭│2017-06-22 21:44:01│巴幣:0│人氣:83
(2)七日之二:幽旅商團

 
  東方之鳥索拉耶都還沒整理好他的翅膀,烏柏卡商團已經整備完畢起身往南。昨晚入夜的一陣騷動似乎沒有影響其他人睡眠,反而是不必勞動的烏柏卡一早起來就呵欠連連,脾氣有些暴躁。

  對了,今早還有一陣小小騷動。

  昨晚吃完成堆的兔子骨、老鼠骨竟然一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茂密的草堆甚至連營火的蹤跡都沒有留下。有人嘖嘖稱奇、也有人嚇的咒罵。

  「該死的札拉凡塔,人都死了還開這種惡劣的玩笑。」有個男僕沒什麼膽子,看到昨天的骨頭消失,嚇得連聲咒罵,也引來幾個女僕鈴鈴發笑。

  只睡了兩個鐘頭的少年,泰恩,依舊面無表情,先是自顧安頓好妲兒之後,神色自若的騎著馬隨著護衛隊的成員繞著商團巡查。

  昨夜的衝鋒表現贏得了大部分人的讚賞,他快速騎乘下能側低身子砍斷馬腿,又巧勁地以劍拍飛長刀,讓其中一個盜賊無力逃脫被後追上的護衛隊員應聲刺死。英勇的表現讓僕人們無一不讚嘆,連商團主人烏柏卡都拍手讚賞不已,特別賞了泰恩和刺死盜賊的隊員各一枚銀幣。

  不過護衛長庫魯森嗤之以鼻。「無聊的雕蟲小技。」

  泰恩發現到,護衛團顧名思義必須保護烏柏卡商團的安全之外,甚至還要打獵、打雜,不過真的發生危險或者突發狀況的時候,男性的僕人也會扛起武器協助禦敵。掛著護衛隊的名,不過是可以穿著皮甲騎著馬的僕人罷了。

  烏柏卡吹著號角,指揮著方向,她對著靠來的護衛隊長交代:「庫魯森,今天會趕上一整天的路。每兩個鐘頭輪流讓護衛隊上馬車歇息。」

  「遵命。」

  烏柏卡站到了馬車頂,朗聲說著:「今天中午不歇息,讓我們趕些路,中午肚子餓自個兒咬著乾麵包、乾奶酪配水喝。我不想聽到任何抱怨。」

  都這麼命令了當然沒人回應。商團持續的朝著南方推進,還好臨冬的陽光不怎麼毒辣,甚至襯著間歇的微風讓人感受十分舒心。

  烏柏卡縮身爬下車頂回到馬車,輕快地咚一聲把自己跌坐在稻草鋪軟的長凳上,她扶了扶枕頭好讓自己可以將背挺著,長凳旁的小几擱置著今天的飲料,當然是名貴的好酒。

  伸直了腳,脫去那該死發臭的靴子,斟了酒,讓自己保持最舒適的姿勢躺臥下來。

  「景色真是夠了。」不過一天,烏柏卡已經厭倦了窗外的景色。實在也是懶得起身來拉上窗簾,就這樣擱著一片翠綠。

  比起一片翠綠,她更喜歡酒杯裡的鮮紅。葡萄的香氣四溢在馬車裡,這是烏柏卡最喜歡的生活。

  馬匹拖著馬車在翠綠的草地上盡情奔馳。無盡的曠野之中馬蹄聲成了沉默之外唯一的語言。

  十二輛馬車浩浩蕩蕩在草原上奔馳。烏柏卡聽著馬蹄聲眼神逐漸朦朧。

  再度醒來時,窗外傳來一陣人聲吵雜。

  「該死!」烏柏卡順手盤起頭髮,暫且不管茶几上紅酒灑了一桌,她擺頭伸出窗戶,時間不過正午,在沒我的命令下馬車竟然通通停了下來?

  「大小姐,有商團求見。」巴沃斯看到烏柏卡探出頭來,連忙解釋。

  果真是其他商團。烏柏卡心中咒罵幾聲。

  出發第二天遇到了從南方北上的商團,這個商團僅僅只有四輛馬車,而且還是無頂的廉價馬車。

  「我討厭額外的交易。通常沒值幾個金幣。」烏柏卡碎碎念道。

  「幽旅商團。對方報上的名兒。」巴沃斯補充。

  「什麼怪裡怪氣的名字。」烏柏卡繼續抱怨著,穿好了靴子才搖搖晃晃的爬出馬車。

  護衛團在烏柏卡的命令下已經收起了警戒的長劍。不過也聚了過來。

  一名穿得正式的死胖子,舉了舉高帽,對著走出來的烏柏卡說:「這位仕女必定是商團的主人,噢,莎莉翁的裙襬。真是美呆了。」

  「有何貴幹?」

  「是這樣底,我乃幽旅商團團長西西魯賓。噢,高貴仕女,我還要再花上一天才能到肯恩城外,想要用金幣交換一些飲水。在這冬陽裡奔馳雖也不比夏天,但也是夠勁兒。」

  自號西西魯賓的這個死胖子頂著高帽,鬍鬚斑白,口音奇特,但操著艾舒語倒是流利。他的其實年紀並沒有那麼老,只是他的髮色本身就比較偏銀,是個不折不扣的南方蠻人。

  「我們的飲水也不多。」烏柏卡在庫魯森的大手攙扶下,下了馬車。

  西西魯賓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伸出手來,握著烏柏卡半跪一吻。十足紳士。

  烏柏卡面帶嫌惡的抽走,惹的在一旁看戲的巴沃斯暗自竊笑。

  「我們的化妝品也不少,如果不嫌棄的話一人可以挑一小瓶就當作意外的贈禮,當然當然,包含那位金色頭髮的高貴仕女,還有可愛的女孩們都可以挑一瓶。」

  金髮高貴仕女指的是剛被泰恩抱下馬車的妲兒,可愛的女孩們則是好奇聚攏過來的女性僕人們。

  烏柏卡嘆了口氣,命人扛來一整桶的清水。點頭示意之後,其他僕人更是一擁而上聚過去搶聞化妝品的芬芳。原本嫌惡的烏柏卡在拿到一筆遠比一桶水還多的兩個金幣時,也開心的加入選花妝品的行列。

  「女人總是愛美的。」庫魯森咧嘴而笑。

  「但她更愛錢。」巴沃斯扳著臉。

  另一旁,泰恩端著水杯,好聲好氣的才「命令」妲兒喝下幾口,順了順她的頭髮,親暱的摟著她的肩膀。

  「唷?這位仕女不挑嗎?上好的美白聖水。」幽旅商團團長西西魯賓,哼著南方曲調,走了過來,看著泰恩和妲兒。

  當然泰恩抱持著十足的警戒,左手甚至搭著劍柄。

  泰恩冷酷的回答:「不用。」

  「這。」西西魯賓看清了妲兒的臉孔,頓時垮下了臉,他說:「被詛咒的瓷魂娃。是哪個可惡的傢伙。」

  泰恩沉默許久,原本不打算回答的,但嘴裡下意識吐出兩個字。

  「莫邏。」

  「我很抱歉,提起你們傷心的過去。受詛咒的孩子。」西西魯賓說:「你倒知道靈魂使者,你們叫什麼來著?亡靈術士還是法師。他們可以喚回這娃兒的魂魄。」

  「我知道。」泰恩低下頭,緊緊握住妲兒的冰冷的手掌。

  「所以你們往南方過去,是打算……」

  「我和她只是隨行。我會過去的,去荒蕪之地。」

  西西魯賓嘆了一大口氣,他好聲好氣的說:「去了也是送死。少年郎你的靈魂太過廉價。也罷,總得去試試看。」

  西西魯賓走回馬車前,還放了一罐小瓶的藥劑在泰恩的旁邊。泰恩猜測應該是某種化妝品,不過他還是慎重的開口問著。

  「這是?」

  「毒藥。不會有任何疼痛,就像睡著一樣。」西西魯賓臉色黯淡,不如說有些邪魅。「若是找不回靈魂痛苦活著,寧願無病無痛的死去。」

  泰恩聽完,露出一些殺氣,但馬上收起眼色。他將藥劑藏入懷中,不再理會。

  西西魯賓高舉帽子,隨即返回一群「女孩」中,好聲好氣地介紹著她們挑選的藥劑,「都是上好的珍品。」

  「真有眼光,不愧是商團的主人。這位仕女選的真好,每日一滴塗抹在臉上可以淡化雀斑,若是需要我可以多賣你兩瓶,五個折數,兩瓶只要一瓶價……這是塗抹上去不留疤痕的……主人您的美貌我推薦這個。」

  直到兩個商團分道揚鑣,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去的事了。

  烏柏卡實在不屑這種推銷方式。甚至對著遠去的幽旅商團罵了幾句髒話。

  不得不說,因為這個商團的偶遇,使得那群女僕們傍晚的旅程充滿歡笑。

  身為女人愛美的天性發揮,無可奈何。

  巴沃斯發現馬車內多了兩大箱用著小玻璃瓶裝著的化妝品時大發雷霆。他一時之間啞口無言,然後指著烏柏卡的鼻子氣炸了。

  「四十個金幣?我的大小姐,你花了四十個金幣?」巴沃斯張大著嘴,坐在馬車內和烏柏卡大眼瞪小眼。

  「不過四十金幣。」烏柏卡翻著地理書籍,沒好氣的地這麼說。

  「四十個金幣,莎莉翁的鬍子啊!」巴沃斯慘叫著。莎莉翁當然沒有鬍子,她可是歷史上最美的少女,她短暫的一生傾倒多少男子,有多少人願意捨命共赴黃泉紛紛跳河陪葬。

  「穿越這個該死的大草原不過十來枚金幣,妳竟然花了該死的四十、四十,四十金幣啊!」巴沃斯近乎慘叫,抱頭來回踱步。

  烏柏卡乾脆蓋起書,惱羞成怒拍桌。「我才是商團的主人。花了就花了,有什麼好惋惜的?你別忘記你吃掉的伙食也要價不斐啊!我問問你,女人的臉孔,跟你的肚子比起來哪個重要?」

  「是是是,大小姐。不過是四十個該死的金幣。餓不死商團也餓不死我,更別說我那些可愛的馬兒,讓妳皮膚又美又白,又可以讓我們商團的面子漂漂亮亮,甚至可以照亮這該死的大草原沒了太陽的夜晚。」巴沃斯扳著臉孔,酸溜溜說完爬出了馬車,不再管她。

  「莫名其妙。」烏柏卡一屁股坐下,和車頂上的巴沃斯異口同聲。

  騎馬接近的庫魯森看了馬車內一眼,隨即眼色,巴沃斯。

  氣頭上的巴沃斯第一時間也沒打算理他,看到庫魯森一臉鐵青,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巴沃斯換到了坐駕前,喚了僕人上車頂去遼望,庫魯森才開口。

  「我們剛剛都被迷了魂。」庫魯森皺眉,臉色真的很差。

  「可不是,大小姐花了四十金幣。四十個。現在馬車裡面有兩大箱該死的化妝品。兩箱四十枚!」巴沃斯激動的手舞足蹈。

  「不。重點是,遠離了我才注意到西西魯賓的三個僕人從頭到尾都坐在馬車上不發一語。」庫魯森口氣平穩,巴沃斯此時才臉色發青。

  「跟新人的小女友一個樣。」庫魯森補充。

  「我沒看到武器。」一名消瘦騎在馬上的護衛隊員路過,插口道。

  「穿越吟遊大草原竟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只帶了貨品?邪魔妖道。」庫魯森冷笑著,不知不覺冷汗直流。

  巴沃斯抓了抓他所剩無多的頭髮。「只希望那四十個金幣有點效用。」

  「還好只是被賺走了四十個死氣沉沉的金幣和一桶水。」庫魯森嘆氣。

  巴沃斯揮了揮手。「這事不用跟烏柏卡報備,你繼續尋著吧,別再出亂子了。」

  庫魯森晗首。

  「駕!」庫魯森腳踢馬肚,遠離了馬車。

  巴沃斯鬆了口氣,閉上眼睛仔細想像──剛剛那個商團的團長,臉孔跟聲音是什麼樣來著?越是想像,腦中的一片空白越是讓他感到恐懼,疙瘩和冷汗瞬間爬滿整個背脊麻了後頸。

  無盡的草原止住了風,溫暖的冬陽灑下,少了風吹草動磨擦的聲響,只剩下馬蹄聲又再度取代了人雜聲響,更像無止的沉默。

  商團一直到了午夜才停了下來。疲憊立刻就爬滿了每個人的面容。

  烏柏卡也沒有遣人去抓兔子,只喚了護衛隊到四處巡邏,輪流守夜。她一個人上了馬車車頂抽著菸斗,一邊按著發疼的頭。

  人人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副作用,頭疼的厲害。

  營火劈哩啪啦的燒著。所有人望著火堆入眠。這一夜睡的並不安穩。
  外面正下著大雨,連日的五天不停歇的大雨使得整個城鎮烏煙瘴氣、人心惶惶,國王托賓此刻也不得安寧,連日的大雨搞得城外的哈里賓河水流湍急,甚至有暴漲潰堤的危機,托賓滿臉愁容,憂國憂民。

  「國王陛下,老身已遣了數十名的巫、覡前往岸邊防災,請國王陛下別擔心,速速回殿吧,莫再淋雨。」老到臉皮皺摺都可以夾死蒼蠅的首席覡術士,不放棄地苦口婆心勸著仍在城堡廣場淋雨的國王。

  覡術士頭上有著魔法造出的光罩,更是看不見一滴水花能碰的到他。強大的魔法隨手揮來,剛過一百七十二歲的老妖怪始終精神奕奕。

  國王都在淋雨了,隨身的侍從沒有一個敢待在裡面,一一都跑出來淋著大雨。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人群裡面還有三個王子。

  首席覡術士嘆了口氣,掐指一捏,頭頂上出現了一個光罩緩緩地飄到國王陛下頭上擋住了暴雨,雨水碰著了光罩往兩旁潑去,國王不領情,回頭瞪了一下覡術士,逕自又往沒有光罩的方向走去,讓雨水大力的淋在身上。

  「非雨季而大鬧水患。我的百姓本應安居樂業渡過寒冬,叫本王如何待在宮內縮著?伊丹老者就別再苦勸,想辦法停了這場大雨實際。」托賓王就是這麼傻。

  「父親。兒臣也求您,進去吧。」十九歲的王儲彼恩.艾舒,也冒著雨,苦口婆心的勸著國王。

  「國王陛下,老身年已老,下場雨還行,但停了這雨只是把雨水移去城外,水患反而更加嚴重。」首席覡術士伊丹嘆了口氣,乾脆揮了揮權杖,擰著烏雲不讓雨水猖狂,城堡頂上落下的大雨頓時變小一些。

  「退下!」國王怒道。覡術士只好鬆手,大雨再度崩下。

  這場雨就這麼一直下,三個王子和國王還有一堆僕人就站在外不斷淋雨。

  一種熟悉但排斥的力量傳來,伊丹瞇著眼看著城堡內。「有人來了。國王陛下。」

  話才說完,一個全身是血的護衛抱著自己的腸子爬進了城堡廣場。

  赤甲衛軍之一,直屬於國王的二十守護者。

  「怎麼──傷成這樣。」國王跑了過去蹲在傷者旁,伊丹也杵著權杖隨侍在側。

  伊丹瞇起眼睛,心底想不會錯的。國王怒聲道:「救他,伊丹!」

  「秉陛下,辦不到。纏在他身上的是死靈法術,人已死。無得治療矣。」

  「國王,叛賊拜倫回城了……城外,拜倫的軍隊已經攻陷大城,莫邏讓大水潰堤了河岸,要我回來──」

  話還沒說完,一股黑氣從赤甲衛軍的全身竄出,邪氣沾到活人可就不妙,伊丹趕緊擺杖引導雨水化成一道水霧將抱著腸子的衛軍團團圍住。

  霎時,水霧擋不住凶煞戾氣,連同水霧起了青色的焰火沖天燃燒,不到一眨眼的時間火焰已經燃燼散去,原本的赤甲衛軍已成一堆脆弱白骨,大雨沖下化成了泥灰在水窪中暈了開來,一灘濁白。

  伊丹的怒火竄心,不安的情緒和壓抑許久的魔力終於綻放,他揮舞權杖低聲怒吼,修練了百年的道竟被這惡劣的術給一時遮蔽竟沒有即刻發現。

  城上的烏雲立刻往兩旁褪去,白紅交織的火焰從伊丹的長袍中冉冉竄出,雙手一擺揮開了所有的烏雲,沒了大雨的掩護,國王才看到……不,在場的人才看到城堡之外,城鎮內已經是一片火海,青色的火海夾雜著濃煙、百姓痛苦慘叫、生靈塗炭。

  王儲看著那灘濁白,顫聲說著:「這下馬威。」

  王儲頭也不回的往城堡內跑去,心中恐懼莫名地油然而生。國王愣了一下趕緊大吼:「回來彼恩!該死!」

  「衛長,帶王子公主逃命。來人!甲冑長劍!」站在一旁的騎士馬上領命上前帶走二、三王子。

  伊丹長者沒停下手來,火焰無中生有高高竄起,此刻他已經知道來者何人。

  不再藏招,一隻白神凰鳥在火焰中孕育而生,伊丹眼神發著白光,周圍的水元素無一敢造次,紛紛躲得不見蹤影。

  「莫邏──」白神凰鳥在空中展翅,低聲怒吼傳遍城內外。「放馬過來!」

  此時!被趕到城外的暴雨雨水突然活過來似的攏聚,化作另一隻巨鳥,以水纏身、青焰繞頂,巨翅一展竟然足足是伊丹長者白神凰鳥的兩倍之大。

  伊丹微微詫異,只愣了一秒,再度冷靜揮舞權杖,白神凰鳥啼叫,純白焰火纏身,在高空拍打羽翼。

  「看老師的小鳥兒這麼脆弱,這下是無力回天了。」青焰水鳥朗聲銀鈴般的笑聲,響遍了全城。

  城下,國王已率鐵騎出城。

  「不妙。」伊丹往城下一望。

  不知不覺現身,飄浮在城牆上,全身燃燒著青光的年輕人朗聲對著伊丹笑,他說:「老師還有閒情管國王,噢,『先』王。不妨,擔心一下自己吧。」

  青焰水鳥撲了上去,在艾舒城上,所有人同時仰望都看見了──國徽上的白神凰鳥,化作片片火花,熄落在暴雨之下。

  白神凰鳥的使者,活了一百七十二歲都沒能自然老死去的伊丹長者。如今卻看見了自己的雙腳矗立在那,他眨了眨,滿是疲勞的雙眼,嘴巴微微張開,生命之火隨著化作殘燼的白神凰鳥擰熄。

  「原來死亡……」

  莫邏幽雅的撥著一頭散髮,飛落在城堡廣場上,一腳踩住他最尊敬老師還在滾動的頭顱,手上的青刀燒著魅火。面望著遙遙城外攻入的大軍,歪頭傻笑,近乎瘋狂。

  一名握著巨劍的小孩子放聲大吼:「莫邏!」

  莫邏轉頭,瞇起了眼,笑得可燦爛了。

  「哎呀。這不是小奈恩嗎?長這麼大了。」

  「三王子……」腳底下的伊丹人頭,睜大著眼,斷了氣。

  「我就送你一個再見禮。造一只可愛迷人的瓷魂娃娃。」莫邏的左眼發光,低語呢喃古老邪惡的咒,青光乍現。「離魂!」

  光火憑空繃出,飛擊而去。

  「奈恩──」女聲尖銳的大叫。

  一個少女突然的衝出來,推開了三王子,奈恩.艾舒。

  莫邏的咒直擊而中,少女只感受到喉嚨一緊,雙眼就沒了畫面。

  「該死。」莫邏倒抽一口氣,這中招的姑娘可是自己的近親,伊芙妲.沃欽?

  「妲兒!」奈恩發出慘叫,整個臉都扭曲起來。

  伊丹長者少了頭,但那手卻突然動了起來。賣力將手上的水晶權杖擲出,杖尾正巧穿刺過了莫邏的心臟,同時刺碎一顆綠色的寶石。

  「嘖,老鬼。」莫邏摸著胸口,死屍替身當然不會有一滴血流出,人形淡作一屢裊裊青煙消失不見。

  奈恩看著兩眼無神的青梅竹馬,妲兒,痛苦大吼:「妲兒──」

  天空上的青焰水鳥此時炸開,化作青色的一陣火球──落下。

  「你還好嗎?泰恩、泰恩?」滿身是汗的泰恩被巴沃斯喚醒。泰恩緊咬牙關,嘴角都滲出血絲,手上握著劍柄的手正微微發疼。

  泰恩慌張的看了看周圍,眼神慌張。

  「只是惡夢、只是惡夢,泰恩。你的妲兒沒事,正酣睡呢。」巴沃斯抱著泰恩,順著他的背。「沒事的、沒事的。」

  泰恩無法停止激烈的喘息,心跳異常加速,看了看著躺在草堆中,即使是睡著,仍就毫無表情,彷彿死去一般的少女。

  夜還未離,寒風微微吹過讓人清醒。

  泰恩好了許多之後,從巴沃斯的懷抱脫身,拔出長劍上馬,自願巡邏去了。

  「這是今晚第五個作惡夢淒厲慘叫的人了。」烏柏卡抽著菸斗,黑眼圈已經掛上,眼神十分疲憊。

  「整夜無法安寧。」巴沃斯嘆了口氣,從烏柏卡手中接過紅酒。

  騎著馬逛了整夜的護衛長,庫魯森這時才返來。「何等淒厲的慘叫。」

  「可不是嗎。那可是抄家滅城或是連夜刺殺的經驗。」烏柏卡嘆氣,些微開始覺得有些良心不安。

  「我看見了,比恐懼還要可怕的……」庫魯森瞇著眼,嘆了口氣。「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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