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一種表徵化狀態。
靈魂,一種形上學觀點。
對於這兩個名詞的解釋,世界各方早已有著數以千計的解釋。
然而卻總是各執一詞,沒有真正的答案。
所以她看到這失蹤人口事件的背後「真相」後,完全無法理解。
——————回過神來,眼界的一切被各種鏡面所充斥。
不規則的,散亂的,鋒利而不規律的散布在周遭,龐然的數量看上去是有那麼些駭人。
世界的帷幕是黑色的,白銀的鏡片唯一反照、呈現著的是那一面面自己那仍處於驚愕的臉孔。
『這裡到底是甚麼地方......?』
她一次次的與各個自己望向,白鏡背後所透漏的自我卻一次次透漏出那潛藏的恐懼。
沒有道理、毫無頭緒的鏡像牢籠,囚禁著她。
這個世界的未知伴隨著強烈的壓迫,極度的不安好像呼之欲出似地噎在她的喉頭。
即便莫名的思緒使她想要大吼,最後呈現的結果依舊是自我的訝然。
『.........有沒有........可以離開的辦法?』
她環視四周,這個世界卻看出了她的心急、不安、以及焦躁。
一次次的自我呈現,彷彿就在暗示她不過就是別人的掌上之物罷。
——————崩潰的滑坡依舊往那無有盡頭的底部跌去。
於此同時,她看到了鏡面的變化。
那是黑色的人影。
影子在每個相襯的世界中,抓住了每個"她"的頸部———
就連應是本身的她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具名的掐脖感。
一次次的,扼住了她那命運的咽喉,漸趨漸緊,隨後........
某個支撐意識的線斷了。
接下來就只剩游離感、漂浮感、以及那朦朧的視線象界。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而某種無法言喻的嗜睡感就此朝自我的精神蜂擁而上.........
磅———!
*
「——————給我醒來!紀!」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她重新睜開了眼睛,所望見的是那讓人懷念且安心地蔚藍天空。
滯空感,但並不全然。
有雙溫暖的手的觸感正從背後牢抓著自己,她往向一旁稍是一瞄,那是先前同與她來的男子。
自稱瑞安的男子,此刻他的黑色兜帽被吹飛,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磅地一聲,瑞安似乎踩準了地,而他的視線正警戒地看著某個方向。
少女也跟著望去。
那是灰銀色的,不定型的人偶狀二足形體,外觀上有如流體的不斷變型,卻無不是閃耀著金屬光澤。瑞安極度緊戒著這個不知該稱不稱作生物的"它",然後發現這一件事的少女卻又被瑞安喊地回神。
「還行的話,馬上跑離這個地方,越遠越好。」
她被瑞安放了下來,而對方則是好似不容反駁地一聲如此喝令。
「..........我也能戰..........咦?」
翅膀不見了。
本該屬於自己獸人特徵的一部份,徹底不見了。
現在的自己到底是.........?
「對,就是這樣————能撿回小命一條就可以說是大難不死了,之後的事情想辦法再說!」
不給驚訝的時間,瑞安只是最根本的表示出"在此刻,少女紀沒有那應有的應變能力"。
「可是————」
「快跑————!」
「吼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紀還在猶豫,而瑞安正緊張地催促的同時,那水銀怪物就一邊喊著難以理解的吼聲一邊奔跑而來。光是那一個蹬地所刨起地岩土,以及那續發的驚人高速,要被抓到不過就是幾秒的時間。
「————『此乃守護者的傳承』!」
所以注意到這點的少女當場抽出了某柄短劍、一陣大喊,那水銀怪物就直接地狀在白羽的障壁上,然而那障蔽卻被驚人的破壞力給撐出一道道的裂痕,眼見即將要就這樣被徹底狀碎時......
「Flame Strike(火焰刺殺)——!」只見瑞安直接朝水銀怪物那將要襲來射出了三枚匕首。
然後,三連劇烈的火光爆炸。
但是下一刻席捲兩人的卻是劇烈的下沉氣流。
「這個..........」看著接下來的場景,紀不禁愣然了。
「哈.......這就是這個怪物的真相。」而男子也苦笑似的說。
水銀怪物長出了獸族——而且是"鳥族的翅膀",在高空中睥睨著兩人。
「你的翅膀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奪走了。被那個傢伙。」瑞安苦笑地道,「而剛才你昏過去的時間裡它變化的狀態全部都是這附近失蹤人口的樣子。簡單的說,大家都被"吃掉了"。」
那為什麼自己沒事?紀忽然的不禁思考自己這樣的大難不死。
因為自己是半獸人?
因為被瑞安先生給強制地帶了回來?
一時的思緒下,少女紀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然而對方是不會給兩人思索的時間的。
熟悉的,奔騰的高速正往自己的方向衝來——————而且這次或許帶了其他力量。
如果對方會所有"被它吞噬的人"的所有招術的話..........
「媽的。」
紀看到了瑞安從胸前扯下了什麼東西,朝那水銀噴射機猛地一扔。
然後下一刻自己就被對方的黑色大斗篷給遮蓋住了視線。
轟————————————————————————!
灼熱的風暴,自理應當是前方的方向爆走似的席捲而來。
然而自己卻被瑞安給抱了住,彷彿是對方先以肉身之軀當頭先接下了這股衝擊一樣。
兩個人因為禁不起這風暴的強大,一起被沖了飛。
*
距離原本的方位已有了好一大段距離。
少女紀躺在因為被太陽照射過後的裸露岩地上,零距離地感受到那發燙的接觸。
瑞安倒在自己的身上,紀略是勉強的抬頭,但發現對方背部有明顯的灼傷。
「瑞安先生............」紀一時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
「.........我沒事。」然而對方卻發出了聲音,即使身負重傷他仍是硬擠出了微笑,「我們啊......只是棋子而已,不需要在意太多。」聽來就是勉強而貶低自己的話語。
「這什麼意思.......」但瑞安明明就是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紀不禁如此想。
「沒什麼,對了........我的能力是將鐵器賦予爆炸的威力。」瑞安忽然這樣說,「剛剛我已經幫你的武器強化過了,儘管的上吧,去把自己所擁有的給奪回來。別讓那水銀冒牌貨給得逞.......咳咳。」不過聲音上聽起來依然的勉強。
「........我知道了,瑞安先生撐著點。」紀稍事挪動了身體讓自己重新站了起身,看著那依舊朝這裡而來的水銀怪物。
儘管自己的能力被奪走了那又如何。
自己還有被別人所託付的理念,還有那傳承而來的信仰。
「我上了。」紀稍稍的對自己輕唸了聲。
眼前的水銀怪物似乎已被剛剛的爆炸給炸的難以素行,現在的這傢伙不過就是個野獸。
可以贏。
「你從別人身上所奪走的所有東西,全部給我還來!」
少女彷彿是要助陣自己士氣似的大喊,然後拚盡全力的往對方衝出。
「因為我有著一個使命,『此乃守護者的傳承』!」
燦白的光羽自紀的身周浮現,劍所潛藏的守護意志,給予了她力量。
紀將自己所握持的大劍一個上舉。
———爆發之劍(EXPLOSION),直朝著怪物的頭頂,徹底的落下。
*
峽谷之戰就這麼的告了一個段落。
之後接獲通報,之前失蹤的人等都陸續的在那些相關地點被找了回來。
而少女紀也變回成了原樣........理應是的。
「..........。」
「嘛,往好處想,這不是很方便的嗎?」一旁的瑞安不以為意的笑笑說道。
「總覺得很怪........。」
「就當作是任務結束的額外獎勵吧,辛苦你了。」瑞安依然悠哉的道著。
「——————還是說你要順便藉著這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體會著不一樣的人生?」
看著此刻為"人類少女"的紀,男子忽然的一個提議。
*
「......『實驗體』被破壞了嗎?這也在意料之內。」
「......不過意外的收到了不錯的數據呢。」
「......竟然是那"叛逃者"的女兒,這可真為命運的重逢啊,哈哈哈哈哈———」
不知名的某處,命運的齒輪緩緩的運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