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薔薇》第一部 Chapter I
０４更新日期／每章更新週期：2017.06.17／每周六
０３絕對山脈
「稟報蘭方特將軍，副官蕾絲卡回歸崗位！」
「辛苦了，做得很好。」
甫才走來的蕾絲卡輕甩一頭長髮後站穩身姿並敬禮。俐落的動作使我再次驚訝──若這樣的女子真為軍人，那許多男人都不得不老實懾服了呢。
不過她所提到的蘭方特將軍⋯⋯是身為領袖的那位男人嗎？雖說高度的判斷力和健壯的身材確實可以作為他是將軍的證明，可他如今像是個亡命之徒又是怎麼回事？
而蕾絲卡是這位男人的副官。倘若這裡的人都與蘭方特將軍有關，那麼經過合理推斷，傑伊、陽明應該也是軍人。
也難怪他們個個擁有魁梧的身軀和非凡的氣勢。但暫定他們為軍人候就使我更不明白了。難道這群看起來毫無惡意的軍人是所謂的逃兵或犯了叛國罪嗎？
就算這個奇異世界的法律我一無所知，但正義的人都應該能夠擁有替人們伸張正義的資格不是嗎，而如今他們卻需要躲躲藏藏⋯⋯
「喲，蕾絲卡，想我嗎？」
慢慢走近蕾絲卡身旁的陽明一臉猥褻。若非陽明五官端正，他那樣的表情和行為會比現在給我的印象還糟上不少──雖然印象分數早已趨近於零。
「本性難改啊，陽明。」
巧妙地躲開陽明看似要貼上的身體，蕾絲卡有些冷淡的說著。陽明見狀也苦笑得退開，但是倆人似乎沒有產生任何尷尬的氣氛。看來倆人的感情也相當好，至少這種互動的玩笑是能夠成立的。
此時，先前為了偵查而優先來到這裡的傑伊從士兵們附近現身。他下了馬，向我們這跑過來。
「啊，傑伊，晚上好。原來你一直都在啊。」
「晚上好，蕾絲卡。這趟辛苦妳了。」
「哪裡⋯⋯雖然你們覺得我是在經過蘭方特將軍的允許才打倒他們，但那也是他們從貝爾村到這的一路上都挺安分的，不然我早就⋯⋯」
「知道了、知道了，妳這個暴力女神。」
原先相視而笑的傑伊和蕾絲卡，他們的談話被陽明用輕浮的口吻給打斷，而且還用相當貼切⋯⋯哦不，相當不禮貌的用語稱呼她。
原先我在一旁莫名期待起陽明被海扁一頓的情節。但蕾絲卡只是平靜地凝視他一眼後便撇開了視線。
接著，她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這位是⋯⋯？」
此時蘭方特走到我身邊，將手溫柔地放在我的肩上，「蕾絲卡，他就是擁有白薔薇的人類。」
「什麼⋯⋯！」
立刻端出了詫異神情的她迅速拔出腰際的佩劍。刀柄與刀身間鑲有翠綠的水晶，流利的刀身呈一直線放射出無比活力的光芒。
不過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觀察她所取出的劍──她沒多久便朝我踏了幾步，快速拉近距離後，劍已然抵在我的頸部，輕微的刺激著我的肌膚。
這之間費時極短。此刻我就連吞口水都感到相當困難。而且耀眼的刀身如使我窒息般，我的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他就是預言家所說的那個惡魔！蘭方特將軍，請允許我立刻處決他！」
「慢著。蕾絲卡，妳的性情還是太急躁了。」
「將軍！可是⋯⋯」
「如果我想處決他我早做了⋯⋯那不是我特地帶著他來的目的。」
這時我感受到蕾絲卡片刻的猶豫致使刀身些許搖晃，我的心情比起剛才更緊張萬分。幸虧她似乎在經過天人交戰後選擇了放下刀刃，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蕾絲卡還是一樣殺氣騰騰呢。」
「別總說風涼話。」
面對陽明的戲語，蕾絲卡毫不遲疑地予以反擊。收回佩劍，她向蘭方特深深鞠躬，「很抱歉，蘭方特將軍。未經你的同意就擅自拔劍。」
「沒什麼，妳的判斷並沒有錯。是我在跟妳分開前沒有跟妳說清楚關於我對於白薔薇的推斷⋯⋯」
「推斷？蘭方特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在絕對山脈上的營地有足夠的時間好好解釋清楚。不論是對妳，還是對這位擁有白薔薇的客人。」
一貫的招牌微笑讓所有人都信服了。在心裏重複地讚頌著這位領袖蘭方特將軍的我，對於他面面俱到的個性和處事態度給予高度評價。姑且不論看似相當順從的傑伊，陽明和蕾絲卡都是很有個性的人，卻對於蘭方特的吩咐唯命是從，這證明這個男人擁有超越在場所有人的強大。
不過對於蘭方特將軍的思考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得趕快弄明白這個世界的背景，好讓我找出回家的方式。並且當務之急，我必須清楚自己手上的白薔薇到底具有什麼意義？萬一真如他們所說我是毀滅這個世界的惡魔，那我需要做些什麼才行。
「那我們走吧，相信這位客人有很多疑問⋯⋯從他的表情能夠看出來。」
同樣的笑容，經過這番話語後讓我感覺有些毛骨悚然。那像是能透視內心的雙眼和微笑實在令我不寒而慄。
「不過老大，那群士兵怎麼辦？」
「我沒有打死他們，等城鎮的居民看見自然會處理。」
代為回答的蕾絲卡率先踏起步伐。我們也踩著綠茵往那名為「絕對山脈」的黑色山脊出發。
星月高掛上空。我們走到了山路前。回望整片草原，確實杳無人煙和動物。要是沒有經過前面的兩座城鎮，我想懷疑起這片草原上是受政府管控進出的禁區也不為過。
黑衫樹不規則地排列著，正巧形成了一條供人行走的山路。我們已不停歇的橫越大半草原，可包括蕾絲卡在內的所有人都神采奕奕，倒是只有我深感疲憊的勉強支撐著。
「蘭方特⋯⋯將軍，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走在前方的四人皆停下腳步並看向我。「我們剛才怎麼都不騎馬呢？」
用動作阻止了蘭方特的發言，陽明一臉自信的走近我，像先前對待傑伊一樣勒住了我的脖子。
「喂！你幹嘛啊！」
感到不適的我不斷拍打陽明的手臂。「什麼啊？我很輕欸。」經陽明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是我過度緊張以致產生痛的錯覺。
「啊，抱歉。不過你幹嘛這樣？」
「這是友誼的表現！不過我是要替我們偉大的蘭方特老大說明你剛剛問的問題啦。馬蹄踩踏的力量大於我們人類對吧？所以理所當然的，為了隱藏行蹤，我們得用安全的方式才行。要是留下馬腳印導致行蹤暴露⋯⋯那我們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原來如此⋯⋯」
「好了，既然講完了，我要開始用力了。」
「咦⋯⋯！」
短短幾秒，我被折騰得哭喊一陣。這次出乎我意料的沒有人阻止。蘭方特和傑伊都面帶微笑，而蕾絲卡更是笑出聲的在旁看熱鬧。
「誰來救救我啊⋯⋯」
約三十分鐘後，我們來到了山的深處。掉頭已看不見沼色草原，而天上的明月與灰暗色調的山路交織成了恐怖的夜行景色。
不過這個世界貌似沒有野生動物的存在。目前僅看過馬，其他的生物在鎮上也未曾目睹過，是我接觸這個世界仍太少還是於我而言的這個異世界有著動物稀少性的設定？
但是，我很慶幸在這陰森森的山裡沒有任何動物。
「據傳說，這座山本來不是這個色調。原本是生氣蓬勃的寶山，上頭住著許多友善的動物⋯⋯但是，某一年這座山以及南方大地，都成了死亡領域。」
近乎保持沉默的傑伊忽然道起了如鬼故事般的古老傳說。我一回神便發覺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可身旁的陽明和蕾絲卡則一如往常地走著，領頭的蘭方特則看不見他的表情。
突然，蕾絲卡回應了傑伊。
「這傳說我聽過。老一輩都曾說過，原本絕對山脈和南方大地是與北域比起絲毫不遜色的豐饒地區，但好像在久遠的年代時便化做現在這副模樣。」
「哦，美麗的蕾絲卡聽過這傳說啊？那我也聽過。」
「不用這樣附和沒關係的。」
這次鮮少吐槽陽明的傑伊終於開了口，讓我心中傑伊一向對於陽明的行為不吭聲的印象有了初步的改觀。
陽明苦澀地帶過，然後繼續輕踏腳步的前行。蕾絲卡則走近傑伊身旁，繼續剛剛的話題。
而落單的我把握片刻的空檔，思考起關於剛剛他們所提及的絕對山脈的傳說。
過去的絕對山脈和他們所說的南方大地──應該就是這座山的後頭──是豐饒且美麗的⋯⋯看著眼前暗色調的一切實在難以想像以前的這裡是綠油油的，如現實中的奇山峻嶺那般神采。
不過要是真有那麼一回事。那究竟是什麼造就了此處成了死氣沉沉的土地？總覺得在此刻聽到這樣的傳說並非偶然──我的直覺告訴著我，從知道自己是所謂的惡魔開始，在這遇見的所有事情都是命運使然。
但我真的是太愛亂想了！盡想些沒有答案的問題。要是來到這的我，就像是許多小說或電影裡一樣，是被賦予了什麼使命，而完成後才能離開的話⋯⋯
「到了。營地的設備都還安然無恙。」
蘭方特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往前一看，確實有些小帳篷在一處小空地圍成一個圓，中間有燃燒過的灰木殘骸。
「那麼⋯⋯陽明，你去負責弄些木柴。傑伊你則負責確認帳篷內部是否安全。蕾絲卡和這位客人，跟我來。」
「遵命！」
我們以各異的口氣應聲後，傑伊和陽明便開始了被吩咐的工作。我跟蕾絲卡則往山的更深處走些，直到離營地有點距離。
蘭方特靠在粗木上，手交叉地摟著。我和蕾絲卡則端正地站著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這時我不免想到前面所發生的事⋯⋯關於蕾絲卡對於我是惡魔的殺意以及蘭方特對我的看法。
蕾絲卡的佩劍那時已經讓我難以呼吸且心跳快速，可蘭方特卻立刻地阻止了她。雖然蘭方特收留我自有他的目的，但是到底收留一個惡魔又有什麼好處？把我作為戰力？或著親自帶著我回王城領賞？
怎麼想也都不是他會做的事。所以此刻，他面有所思的表情彷彿對我預言著：將會宣布一切真相──包括我想知道的，以及直至如今他所隱瞞的。
「客人，失禮了。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請問⋯⋯是什麼事？」
「敢問怎麼稱呼你？」
我的老天，我來到這之後還真沒想過這個致命的問題。名字對於我，不，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再平凡不過的一種象徵或是工具，所以平常不去特別思考關於自己名字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如今我總不可能在這邊使用現實中的名字吧？諸如蘭方特、蕾絲卡、傑伊、陽明，都是奇幻世界裡的命名，跟我現實中的名字簡直天差地遠。
怎麼辦、怎麼辦⋯⋯這問題來得太突然，得想想辦法才行。
「抱歉，嚇到你了嗎？」
目光投向蘭方特，他擔憂的情緒全寫在臉上。我趕緊搖了搖頭。「沒有！嗯⋯⋯名字嗎⋯⋯」
「還是你有需要隱瞞姓名的疑慮？」
「也倒不是這樣⋯⋯」
似乎是因為對談陷入了迂迴，蕾絲卡皺起眉頭。「喂，既然沒有疑慮就趕緊說啊？在這扭扭捏捏很討人厭耶。」
蕾絲卡湧上的不耐彷彿把空氣燒得炙熱，她這般的怒火不禁使我意外。原先對她那姣好的外表裡有著略強的心有初步的認識，可沒想到她的性格遠遠超出我的想像。也因如此，我動腦的速度已是快馬加鞭。但面對這種從未料想過的窘境我真的束手無策。
「那就叫他小白吧！」
從一旁傳來了聲音。陽明拭去額頭的汗珠，興沖沖的走來。「反正人家不想說就別勉強他嘛，用他手上的白薔薇當作暱稱叫吧，不錯不錯。」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
「嘛，這個區域也就那麼小而已。」
一派輕鬆的回答蕾絲卡的質問後，陽明投以我友善的目光。我用苦笑帶過這尷尬的氣氛後。「嗯⋯⋯就叫我小白吧，真的挺不錯的。」
「我果然有取名的天分啊。」
「這樣也能沾沾自喜，受不了你⋯⋯」
倆人持續地像以往一樣鬥起嘴來，逗得蘭方特笑得不亦樂乎。「好了，你們兩個先去營地做些準備吧，我想單獨跟⋯⋯嗯，哦！跟小白談談。」
面對我詭異的暱稱，蘭方特似乎想了一會才叫得出來。收到蘭方特的命令後，陽明和蕾絲卡表情各異的敬禮，向營地走去。
等他們的聲音都遠去以後，蘭方特這才將視線放在我身上。「那個，小白。對於之前說你是惡魔，還有他們因此對你的無禮，我鄭重向你道歉。」
搖晃著手，我急忙答道：「千萬別這麼說！如果我真的是你們口中所說的惡魔，那麼，被殺掉也是很合理的結果。」
老實說，我對於自己講出如此卑微的話感到驚訝。
就常理而言，我說的話並沒有不對。若身為惡魔，想必會危害大陸上的人民，甚至於動植物都將遭殃。但是若以人性而言，說出這種話的我實在是天底下最大的謊言。
就算是惡魔，可那畢竟也是我的性命啊。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異常。「不用勉強自己說那種話。相信你也清楚，倘若你是具有威脅性的人物，我不可能會讓你跟我們一起行動。」蘭方特憂心忡忡地說。
「我明白⋯⋯可那到底為什麼要⋯⋯」
「這就是我想跟你聊的部分，我會馬上解釋給你聽的。」
「嗯⋯⋯是的。還請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理由。」
雙眼闔上，蘭方特陷入沉默。看得出他正在思考或回憶一些事情，於是我沒有打斷他。等他再次張開眼時，說出的答案卻讓我大吃一驚。
「我認為，你並不是真正的惡魔。」
「我不是惡魔？那，你前面說我是惡魔又是怎麼回事？」
語氣略微上揚，面對這與既定事實相違背的言論，我忍不住激動起來。
「請容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對這塊大陸了解多少？」
聽完，我頓時啞口無言。見我面有難色，他沒有任何的表情。「你，對這塊大陸一無所知，對嗎？」
「是⋯⋯是的。」
「那我能更加肯定我的推斷是正確的。」
這超乎我想像的發展讓我想豎起耳朵聽聽蘭方特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先是否定我是惡魔的說法，然後對於我不瞭解這塊大陸沒有起任何疑心。蘭方特就像我眼中的先知，他似乎所有想法都領先眾人。
我可以大力推測，疼愛部下又極具智慧的他之所以逃亡，絕對是很大的陰謀所致。回顧古時，有能力的官人總受奸臣所愛或昏君所亡。我想就算是這裡，都很可能有這樣的不幸發生。
「事實上，昔日我身為帝國將軍，能夠閱覽軍府圖書館裡的藏書。近年來，君王以及風氣都大為不同。我認為其中的原因，是源於一個自稱是預言家的男人所為。」
「預言家？我還記得一開始與你們相遇時⋯⋯你們也有提到『我就是預言家所說的，將會毀滅這座大陸的惡魔』，對吧？」
「是的。他在約莫十年前來到城府，並且成為國王的心腹。那時我剛上任，便深覺這人不太可靠。他起初盡是怪力亂神，預測降雨又預料了一些災禍。國王接連看到這些災厄也不得不重用這位預言家來管理國事。」
「聽起來相當厲害。這種人也算是能預測未來了吧？這樣的人作高官有什麼不好嗎？」
「愈有能力的人愈危險。如果對國家一片忠心，勤於政事又全力輔佐國君我自然是沒有話說。可他長年對於軍府後花園裡的薔薇進行大量的研究，並且不時私下灌輸國君一些觀念。本來薔薇園是除了國君外的人都無法進入的，可預言家的要求國君也只能答應。最後，國君變得享樂，也怠於政事⋯⋯」
講到這他手扶下顎的再次閉上眼。我也利用這短暫的空檔思考他所提供的資訊。
關於預言家，似乎是神祕的人物。他擁有操控風雨或其他奇異魔法的能力。在十年前突然出現在城府並且高度展現他的神技，最終得到國王重用。雖說具有操弄天象本身就是超乎常理的事情，但莫名來到這座陌生大陸的我似乎什麼都能夠信以為真。
還有一點讓我十分在意──在這座大陸上也有薔薇園的存在。這不免讓我聯想到現實世界爸媽所工作的地方。這兩者之中必定有什麼連結⋯⋯或許我和哥哥會來到這裡並非偶然。
對了，那爸爸和媽媽呢？我還記得當時在隧道他們也消失了。照理說他們應該不至於腳步快到走出了隧道而沒有等我們。如果假設成立，那他們應該也是來到了這裡才對。
當時我和哥哥出現在城鎮時，大家都忙著逃難。他們會不會也跟著逃跑或躲了起來了？那麼，此刻很有可能他們也在這座大陸的某處尋找著我們⋯⋯
但是現在的我連找到哥哥的能力都沒有。對於這塊大陸毫無認知的我縱使自己行動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無力感漲滿了心的器皿。無論是對於預言家為什麼抓走哥哥、這些人究竟為了什麼而逃亡，以及那早已看不清去向的宿命，我都暫時沒有心力去承擔。
只想好好睡一覺啊⋯⋯
「先吃飯吧。你看起來很累了。剩下的吃飽再說吧。」
大概是我的心情被看得一清二楚，蘭方特選擇暫停了話題。
「啊⋯⋯嗯，謝謝。」
對於談話告一段落非但不失望還感到鬆一口氣的我，學著蕾絲卡那樣向蘭方特敬禮後往營地走去。
向遞碗給我的蕾絲卡道謝後，我先是大大吸進那撲鼻而來的香氣。營火上方利用木頭架出了可以放置鍋具的空間。鍋具裡煮著不曉得是他們三人之中誰所獵來的動物的肉塊。添上幾分營地所遺留下來和他們所採集來的調味料品後，整鍋肉湯便成了一道美味佳餚。
在輕碰嘴唇確認溫度適當後，我便放心的喝起湯。「啊⋯⋯真好喝。」面對這化去一身疲憊的料理，我脫口而出了真心的讚美。
「只要有漂亮蕾絲卡在，就算在地獄都有好吃的三餐可以吃唷。」
「又亂說話，太久沒被我揍是不是？」
「別這樣嘛，我說的是事實耶。對吧，傑伊？」
受陽明尋求認同的傑伊，雖然不想配合這種鬥嘴但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蕾絲卡做的料理，確實好吃。」他如此說道。
「看吧，連傑伊都這麼覺得。」
「真拿你們沒辦法⋯⋯」
卸去嚴肅的蕾絲卡揚起嘴角。責備陽明時的銳利已然化成慈愛光輝。現實中似乎也有看過相似的女性──為了生活經常表現成熟和堅強。實際卻是無比溫柔的花朵。
蕾絲卡有著讓我著迷的美麗。我想打從第一眼看見點綴繁星的戰鬥姿態，那飄逸瀏海下的雙眸便在我心裡留下光亮。
雖然認識不深。但我想她就像蘭方特一樣，有其偉大的地方。
不過除了蕾絲卡外，我對於傑伊、陽明也只看見了表面。實際上他們在想些什麼，又為何跟隨蘭方特將軍我都一概不清楚。
雖說趁現在認識他們是不錯的時機。但是我還是不禁思考起和他們套關係是否妥當。
不對。在認識他們之前，應該對於他們打算如何營救哥哥，或哥哥究竟會得到什麼樣的處分有先一步的了解。不然就我的理解──我們往絕對山脈移動是為了穿越這座屏障後到達南方地域。但是哥哥所被帶往的應該是北境的某一處才對。那簡直是背道而馳。
白薔薇是惡魔。這種話是源於預言家的。那麼抓走紅薔薇這個命令難道也是他所指使的？
「那⋯⋯那個，蘭方特將軍。」
正伸手添著第二碗湯的蘭方特看向我，友善的露出了微笑。「怎麼啦，小白？是想繼續剛剛的話題嗎？」
將軍不管其他夥伴是否會有不滿或疑問的直接回應我。使我有些受驚。可既然將軍表現出不介意的態度，那麼我直接問應該也穩妥。
「算是吧⋯⋯但是我想直接問一個我很好奇的問題──我哥哥究竟會被怎麼處分，而我們又要怎麼營救他？」
熊熊燃燒，現場靜的僅剩火在四竄。原先一派輕鬆的陽明收起了笑容、而蕾絲卡、傑伊則同樣沉默地喝著湯。
在剎那間變得詭異的氣氛裡，蘭方特片刻地鎖起眉頭，接著緩緩說道：
「我們⋯⋯並沒有打算營救你哥哥。」
後語（2017/06/10）：
首先，梅某為延後一周才推出０３感到不好意思。
原先進度有著很良好的步調。
可上週我的創作情緒出了問題，
編輯也在體諒我的狀況下允許我拖了一周（我罪該萬死！）
在此向熱愛《白薔薇》的讀者們致歉。
關於０３，劇情開始帶到這片大陸的背景。
很多事情和真相都將被抽絲剝繭。
究竟兄弟倆的境遇會走到何種地步？
面對這般峰迴路轉他們又該如何面對？
謝謝各位讀者的欣賞。
敬請期待下周的０４推出！
創作內容
梅謹的閒雜生活【2017 -】 (19)
